037、逛街

　　三朵神女和白蓮教圣女都是女人，女人無分老少都喜歡逛街，幾千年沒變過。搞不明白一個是神女，一個是圣女，怎么就混到一塊去了？

　　喜歡逛街倒沒有錯，逛街不帶錢就有錯了。

　　兩女在路邊一個小吃鋪各買了一份玫瑰八仙糕、玫瑰菊花餅就走，沐琮卻被小吃攤的老板拉住讓他給錢。

　　中年油膩的老板用外地口音的西南官話，以過來人語氣鄭重心長的道：“后生仔你好不曉得事，看兩位姐兒的身姿必定九龍池大陽宮出來的；官人，這六個通寶的小吃錢都不想出，你還想獨(dú)占花魁？賞花人常道：要想花兒開得大，就得花田放金塔；要想花兒開得美，就得珍珠往上累。就你這個小氣扒拉樣，莫非你是推背的？”

　　沐琮氣得吐血：你才是推背的，你全家都是推背的！摸摸袖中除了一把裝逼的折扇，毛都沒一根。這個死徐八剛發(fā)了工資，難怪窩在兵營中不肯出來，就怕自己問他借錢。

　　三朵神女轉(zhuǎn)過頭來，見沐琮這個堂堂的國公爺拿不出一個銅板來的囧迫樣，不由好笑：“小公……琮公子，這錢還是我來付吧！”

　　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包，從中取出一顆小金豆出來，就要付給小吃老板，卻被沐琮一把奪過。

　　不愧是玉龍雪山的化身，光這嫩筍般的柔荑，摸得令沐琮心頭一蕩。

　　“財不可露白！”沐琮是知道人心險惡的：“付六個銅板你就掏出小金豆出來，不怕街溜子盯上?。　?p>　　三朵神女戴著面巾的彎彎柳眉都能透出不好意思來；一邊的趙瑜卓不戴面巾，在長江大運(yùn)河安徽可能有人認(rèn)識她，在偏僻的昆明城她算那根蔥，吃得滿嘴是餅屑，奇怪道：“吃東西還要付錢啊！”

　　得！又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上仙女。

　　沐琮向小吃老板展示一下金豆：“找得出嗎？找不出指個地兒給我，我把它換開?！?p>　　小吃老板看著沐琮一張昆明城少見的奶油臉，不由佩服道：“小公子不但是推背的，還是讓姐兒倒貼錢吃軟飯的兔兒爺，錢莊在后面十步路?！?p>　　這話三朵神女聽到了，不由咯咯的嬌笑的笑彎了腰，那惹人的風(fēng)韻引得路過的一個癡漢，傻傻的盯著她撞翻對面一個豆腐攤，引起一番騷亂。

　　沐琮對這個眼瞎了，一點(diǎn)眼力見都沒有的小吃老板死心了，他這個德性估計一輩子發(fā)不了財。

　　不遠(yuǎn)處掛了一個錢字，知道那是錢莊，遂對二女交待一句，自己過去把小金豆找開。

　　錢莊不大連個店名都沒起，有個老朝奉站在高高的柜臺后面，接過沐琮的小金豆用缺了整嘴牙，只余兩對大門牙像極了老鼠咬了一口金豆，用戥（děng）子一稱：“九足金一錢，值銀一兩，永樂通寶一貫，換銀還是換通寶？”

　　“給我換通寶?！?p>　　“客官確定全換通寶？永樂通寶是小行錢一貫重四斤一兩二錢五厘，全換通寶不好攜帶。不如對半換500通寶，五厘碎銀。”

　　沐琮傻眼，一貫通寶這么重！腰纏萬貫看來都是吹牛逼，一萬貫乘以四斤等于四萬斤相當(dāng)于20噸。腰間能掛20噸，你當(dāng)你是三一吊機(jī)??！

　　乖乖的聽從老朝奉的建議，手續(xù)費(fèi)被扣了10個銅板。

　　付了六個銅板給擠眉弄眼的小吃老板，不想跟他說話。小吃老板收了錢反而熱情起來：“公子爺看你面生，這東寺、西寺雖然熱鬧，齟齬少不了，扒手更是防不防勝防，不如聽小老兒一句勸：找個向?qū)О?！既能給你們指路少了許多不愉快事，還能替你提包幫帶?！?p>　　沐琮聽到向?qū)蓚€熟悉的詞，恍惚了一下欣然接受了，自己就是耳朵軟，這點(diǎn)很不好要改。

　　“麻煩老板介紹一個，介紹個伶俐點(diǎn)的介紹費(fèi)五個銅板，向?qū)уX你得幫我省出來?！?p>　　“公子爺敞亮！這東寺街誰不知道我煎餅汪得水的名號，絕對給你找個可靠的?！碧鹨荒_把走過的小叫花子踢開：“招子放亮點(diǎn)！我的客人你也敢亂伸手。一個木樨香餅，幫我把昌老三叫過來，有人要雇傭他當(dāng)向?qū)?。?p>　　小叫花子臟兮兮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黑乎乎的雙手奉上一個小袖包給沐琮。

　　沐琮見袖包熟悉，這不是錢莊送的裝錢劣質(zhì)包嗎？抬起袖子一看。

　　臥槽！

　　好好的一件常服被割了一個大洞：果然有扒手。

　　向?qū)Р先且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洗得皂白的衣襪倒是很齊整干凈，微微有點(diǎn)羞澀內(nèi)向，口舌倒是很便利，手腳也麻利；向?qū)зM(fèi)二十個大錢一天，中間包個工作餐。

　　他跟在后面和侍衛(wèi)混在一起，只陪著不多話不多事，只有關(guān)鍵時刻才站出來排解一二，很是識趣。

　　沐琮招昌老三上前，問道：“昌三，你家住在東寺街還西寺巷？”

　　“回公子，我家住在西寺巷大樹腳下弄里。”

　　“那你家也是老軍戶了？”

　　“我父親曾是黔國公的親衛(wèi)，在平定孟密之戰(zhàn)時戰(zhàn)死了?！?p>　　沐琮聽這說詞很熟悉，想一會恍然道：“你是不是有個哥哥叫昌永？在修船廠跟著伍十三當(dāng)學(xué)徒?！?p>　　“咦！公子認(rèn)得我大哥？”

　　“哈！巧了，昨天我還見了你哥哥。家里方便嗎？要不我到你家去看看？”

　　昌老三皺了眉頭，愰惚一下拒絕：“家里有個妹妹，不好招待公子?！?p>　　沐琮點(diǎn)頭表示理解。

　　前面的趙瑜卓招手沐琮過去，指著糖泥人要買，沐琮當(dāng)冤大頭付了錢，抱怨道：“我說趙圣女，你在我家混吃混喝了差不多一個月，你要再不走我就要收伙食費(fèi)、住宿費(fèi)了?！?p>　　趙瑜卓睜著無辜的大眼：“你不是說讓我賠償殺你人的人道損失費(fèi)嗎？再說太夫人一直好言相勸我留下來，我總不能卻了老人家的臉面吧！”

　　“我不是早放了你兩個手下，讓他們回去給你的情郎三師兄報信，帶錢過來贖人嗎？怎么一點(diǎn)動靜沒有？”

　　“你一個要人要賠200兩銀子，三師兄酬錢不要時間??！加上過來云南的路途，想必差不多到了?！?p>　　“聽說你一直在逛廟宇和尼姑庵，在找什么人？”

　　“我從來沒有來過云南昆明，到處逛逛有什么希奇，我誰都不認(rèn)識，我能找誰？”

　　“我告訴你：別在云南搞你們白蓮教那一套，否則別怪我把你們?nèi)s出云南去?！?p>　　“云南這個窮嘎啦，鬼才愿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