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武安君,人屠白起
“哎,你聽說了嗎?魏老丞相杖鄉(xiāng)誕辰在即,可熱鬧了?!?p> “那還有假,整個陶地誰人不知,聽說那個人屠武安君都千里迢迢趕來了?!?p> “這次可真是大手筆啊……”
市井上,茶肆里,無不在議論著魏冉即將到來的壽辰。
穰侯府,聽雨閣。
扶風(fēng)坐在亭子內(nèi),兩手撐著下巴看著池塘。
下方的游魚熙來攘往,將平靜的塘面攪得蕩起陣陣漣漪。
在扶風(fēng)還在發(fā)著呆的時候,魏冉負(fù)著雙手,由遠(yuǎn)及近而來。
末了,在已是志學(xué)之年的孫兒身后站定。
察覺后方有人,扶風(fēng)換了幅表情,轉(zhuǎn)過身,甜甜地喊了一聲:
“祖父?!?p> 順勢撲到祖父腰身。
魏冉看著眼下乖巧的孩童,難得和顏悅色。
自從年初被罷免后,他就沒怎么笑過。
而罷免自己的,可是自己的親外甥啊,個中滋味,難以言明。
伴君如伴虎,同朝不可同寐,這是不爭之實(shí)。
現(xiàn)如今,原本癡傻的孫兒也恢復(fù)正常,總算給他郁結(jié)的心帶來一絲撫慰。
“扶風(fēng),吾與汝父將你送入寒山書院一事,你可怨吾?”
和藹可親的魏襄侯問扶風(fēng)。
“祖父與父上想必也是為了扶風(fēng),扶風(fēng)何怨之有?”
老者聽罷,笑意更甚,眉宇間多了幾分欣慰。
他又俯下身來,捧著一臉懵逼的扶風(fēng)小臉,怎么也看不夠。
末了,又交代了幾句下人,無非是迎客方面的細(xì)枝末節(jié)。
…………
自魏冉華歲罷貶,返回封地,已至清和。
然四旬有余,冉仍心有惶恐,恐昭王責(zé)難,牽連家小。
這是他的心病,作為一家之主,他從未表現(xiàn)出來。
借著這次壽辰,他想為后世尋求庇佑,而與他相交甚密的武安君無疑是最佳選擇。
魏冉走后,扶風(fēng)褪去稚嫩之色,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游魚,心里藏著一些事情。
他不知道與他一同的盈冰是否也面臨著和他一樣的問題,有沒有穿越過來,現(xiàn)在又在哪里。
他就像一個孤獨(dú)的行者,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那個魂牽夢繞的故土。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多少人是像他這樣,小心翼翼地活在這方世界。
越想他越是覺得對未來充滿恐懼,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無助過。
池塘邊的柳絮飄飛,一如寒酥般熱烈。飄絮落入塘中,引得游魚一番爭搶。
唯獨(dú)湖心石上的老龜,悠閑的伸出頭,打量著這個沉悶孩童。
…………
另一邊,鹿鳴山。
成片的竹林被風(fēng)刮的響徹山野,遮了林中雀鴉的啼鳴。
竹葉飛舞飄搖,似花雨墜地。
一隊人馬低身埋伏在窄道兩側(cè),目光如炬,盯著窄道盡頭。
只見遠(yuǎn)處有車馬駛來,人數(shù)只有寥寥十人。
為首的車上有一年逾半百之人,腰間掛著長劍,身著輕甲,像是一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軍。
后方車馬則拉著許多重物,麻布蔽之,未見其形。
以及,一名嬌俏可愛的豆蔻女孩。
眼見來人,油水充足,匪首與周圍匪盜交換了眼神,一個個提著農(nóng)具,鐵器寵了出來,將車隊團(tuán)團(tuán)圍住。
為首的小頭目佯裝出一副兇惡的面目,企圖震懾住這群肥羊:
“留下買路財,可從此路過!”
接著便大手一揮,差人攔住了肥羊的去路。
然車馬旁一位侍從怒斥一聲:
“大膽!”
于是乎張弓搭箭,扭頭看向那位腰掛長劍,氣宇不凡的半百老人。
只見老人淡定的揮了揮手,示意侍從放下弓箭。
他只向前一步,無形的殺氣便外泄而出,他不含感情地說道:
“爾等可為秦人?”
匪首擦了擦額頭冷汗,聲色俱厲:
“天殺的秦人,毀我家園,不屑與之為伍,足下何以犬吠?”
聽到這,白起輕嘆一口氣,自顧自說道:
“亡國遺民罷了,不足與謀,”頓了頓,又說:
“吾乃武安君——白起,全殺了吧。”
他揮了揮手,閉上了眼睛。
當(dāng)聽到武安君后,匪首大驚失色,趕忙喊道:
“快逃!他是人屠白起!”
然而,在白起親衛(wèi)面前,這些連武器都不像樣的亡國遺民,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車上的小姑娘,被旁邊一名侍從遮住雙眼,不知發(fā)生的事。
清理完戰(zhàn)場后,車馬繼續(xù)向前駛?cè)ィM(jìn)入了魏冉封地。
血腥的風(fēng),滿天黃葉,地上的尸體生機(jī)泯滅,于緋泊中,沒了喘息。
…………
女孩打量著沿途風(fēng)景,緊皺的眉頭得以舒展,她被陶地的風(fēng)景迷住了。
在茶肆息憩的時候,她來到武安君身旁,甜甜的叫了一聲:
“祖父,還有多久到鑲侯府呀?”
人屠白起此時看起來也和顏悅色,摸了摸孫女的可愛臉頰。笑瞇瞇地說道:
“再有半日就抵達(dá)了,”眉頭一挑,調(diào)笑女孩:
“怎么了?是不是想你的如意郎君了!”
女孩氣鼓鼓地扭過頭,不再理睬。
她聽說魏冉的孫子是個癡傻之人,可自家祖父還要將自己許配給那個傻子,心里憤憤不平。
自從那次和曹志被金光卷到這兒,一切都變了。
她居然成了白起的孫女,這一點(diǎn)也不科學(xué)好嗎?
剛開始盈冰也很忐忑,生怕被發(fā)現(xiàn)后被咔嚓了,幸好白起一家只沉浸在白家“小公主”大病初愈的喜悅中,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想到這,盈冰不由得傷感起來,她想念另一個世界的家人了。
在這每天都小心翼翼地活著,還必須以孩童的視角去處事,挺累的。
也不知道,到了鑲侯府,該怎么面對那個智障兒童。
這個時候的鑲侯府,已然一副氣派祥和的景象,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
魏冉找到正在打水漂的扶風(fēng),看著眼前這操作,一愣一愣的。
石子在池塘水面上飄飛著,直至幾息,才墜入水中。
聽到動靜后的扶風(fēng),轉(zhuǎn)頭給魏冉行禮,便拉著魏冉袖袍,要教他打水漂。
可這個時候突然有人來報,大意是武安君將至,前來通報。
魏冉擺了擺手,拉著扶風(fēng),對來人下令:
“備馬,十里逢迎?!?p> 聰敏如扶風(fēng),他盲猜是那惡名昭彰的武安君白起要到了,祖父要去迎接。
可為啥拉著自己的手,扶風(fēng)疑惑的抬頭看著祖父,仿佛再問,關(guān)我何事?
但最終,兩伙人還是相見了,兩個長輩問長問短,扯東扯西。
兩個孩童,暗自打量,互相試探…………
緋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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