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暗殺 上
大廳內(nèi)的酒宴,直至深夜方才結(jié)束,許多官員都喝了個酩酊大醉。
有的人當(dāng)場就躺在了地上,醉的再無力站起身來,而有的官員,或微醺或半醉,晃悠悠的站起身,搖晃的挪動著腳步想要回家。
可走到門口時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大廳的門,都已經(jīng)給鎖上了。
門前,站立著兩排全副武裝的“硬軍”。
至于郭藥師和劉舜仁,也早就已經(jīng)不在這大廳中了。
幾名官員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這郭藥師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呂頤浩整晚都滴酒未沾,眼下看形勢不對,趨步向前質(zhì)問道。
“為何不給我等回府?”
一個領(lǐng)頭模樣的“硬軍”回道。
“元帥命令,為了防止歸順金國一事外泄,引發(fā)城內(nèi)恐慌。請各位大臣暫居在元帥府中。待元帥告知全城后,自會放你們出府。若有不服搗亂者,殺無赦?!?p> 呂頤浩還想說些什么,卻見那軍士將腰間長刀直接拔了出來,明晃晃的指著他們。
幾人無奈只得又退回原處。
而蔡靖。
蔡靖早已經(jīng)爛醉如泥,躺在地上,酒水混合著淚水,流的滿臉都是。
夜涼如水,卻不知,人心更涼。
當(dāng)月牙高高的掛在中天上時,劉舜仁從西廂房內(nèi)走了出來,他滿眼興奮的看了看那個已經(jīng)被封閉起來的大廳。
眼下,只要等到天光大亮,便可以帶著這些人還有整座燕京城前往金軍營地了。
等到了金國,還能繼續(xù)跟著郭元帥吃香的喝辣的,女人也會只多不少,享福的日子,還在后頭呢。
想到此處,劉舜仁不禁“嘿嘿”笑出了聲,臉色在酒精和興奮的雙重作用下,紅撲撲的。
在門外又站了一會之后,劉舜仁感到一絲涼意。
他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褻衣,便欲轉(zhuǎn)身返回房內(nèi)。
可就在這時,劉舜仁卻不經(jīng)意間瞥到不遠(yuǎn)處的一處高地上,好像隱約有人影竄動。
劉舜仁止住身,定睛看了看。
周圍很安靜,在夜色的籠罩下,遠(yuǎn)處的燕山山脈像是頭沉睡的巨獸般趴在地上,一切并無什么異常。
離這廂房不遠(yuǎn)的地方,幾處星星點點的燈火,在夜色中不停地閃爍著。
那些都是巡夜的士兵。
因為這西廂房是郭藥師平日里用來關(guān)押女子的地方,所以巡邏的衛(wèi)兵,也都不能靠得太近。
劉舜仁不由得打了一個哈欠,看來自己今晚真的是喝多了,還是早些休息吧,明天一天可有的忙了。
就在劉舜仁推開門一只腳剛跨進廂房的一瞬間,一道寒光忽然從他側(cè)面閃過。
他下意識地想要彎腰閃躲。
然而下一秒,一把在月光下散發(fā)著冰冷白光的劍刃,便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劉舜仁瞬間愣在了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
雖然劉舜仁在戰(zhàn)場上也是個廢物,但是常年的行軍打仗,依然讓他對殺氣有一種特別的感知。而在他的感知中,身后這個人的殺氣,已經(jīng)完全將他包圍了起來。
劉舜仁相信,只要自己稍微動那么一下,這身后之人,就會毫不猶豫的在自己的脖頸上劃下去。
“好漢饒命,我是燕京城副帥,郭藥師是我哥哥,你若殺了我,絕難在這燕京城中活下去?!?p> 劉舜仁趕緊一股腦的把自己的身份都拋了出來。
背后之人,卻并未回應(yīng)。
劉舜仁不禁有些心慌起來,自己都搬出來郭藥師的名號了,背后那人好像完全不害怕一樣。
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到這燕京府中,又悄無聲息的瞬間制服自己,武功應(yīng)是不凡。可劉舜仁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燕京城中何時有這樣一號人物。
所以,他只能認(rèn)為,對方有可能是燕山山脈中的草寇,趁著宋金大戰(zhàn),想要出來撈一筆。
一念至此,劉舜仁又趕忙改口說道。
“我屋內(nèi)有金銀無數(shù),好漢若是需要,我可以全部都給你?!?p> 背后之人這時說話了。
“郭藥師在何處?”
劉舜仁眉頭一皺,這聲音怎的有些熟悉,不過眼下并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元帥在臥房內(nèi),前面不遠(yuǎn)最大的那個房間便是。金國送來了幾名遼國的公主,給元帥享用?!?p> 說完后,劉舜仁心中長舒一口氣,還好,不是沖著我來的。
他正欲開口再說些什么。
忽然,他感到脖頸處的那把劍刃,輕輕一劃。
然后便有溫?zé)岬囊后w冒了出來,隨即一陣鉆心的疼痛感涌了上來。
劉舜仁有些茫然地用手捂住脖頸,然而,那液體卻像是水柱一樣,不停的從他手指間的縫隙噴出來。
借著微弱的月光,劉舜仁看到,那噴濺出來的液體,都是紅色的。
他睜大眼睛,艱難的轉(zhuǎn)過身來,用盡全力,一把將背后那人臉上面巾扯掉,瞳孔猛地一震。
“是你?!?p> 然而,他已經(jīng)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了。
月光下,朱拱之白皙的臉龐,冷靜的沒有一絲情感上的波動。
朱拱之扭頭往不遠(yuǎn)處一間樣式頗為氣派的大房子看了一眼,隨后一腳將劉舜仁踹到了屋內(nèi)。
然后他也快速的閃身進到了屋內(nèi),并將房門輕輕地關(guān)了起來。
轉(zhuǎn)瞬間,庭院內(nèi),便再次安靜了下來。
唯有月光,依然還均勻的鋪灑在庭院的地上,就像從未有事發(fā)生過一樣。
點著昏暗燈燭的臥房內(nèi)。
郭藥師半躺在床榻上,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
今天,他很少見的感到了一絲疲憊。
他一向自詡身體強壯,體力極好。
然而今天先是在大廳內(nèi)演了一場哭戲,那哭戲?qū)嵲谑呛馁M心神,比他打仗還要累,之后又吃了不少的酒。
本來準(zhǔn)備直接睡上一覺,結(jié)果回到臥房,看到榻上躺著的兩名女子,才想起來,這是白天金國二太子,專門讓人給他送來的。
說是,遼國天祚帝的一雙小女兒。
還是完璧之身呢。
郭藥師頓時又來了精神,開始生龍活虎的和這兩名女子玩起了水。
他也確實勇猛,以一對二,竟然完全不落下風(fēng)。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戰(zhàn)斗方才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