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季璇熱切地拉著許寧,親切的喚著“寧姊姊”。許寧卻只是上下打量著她,眼里并不流露出半分的善意,她只想讓季璇離自己遠一點,不然她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這個上輩子指自己于死地的人。
于是故作輕蔑地嗤笑道:“什么姊姊妹妹,你又不是季家的嫡親小姐,不過是個遠房親戚,真當披上這緙絲做的衣裳就也能跟我稱姐妹嗎?”
季璇卻懵了,這是什么路數,看不起她的人多了,這樣直白的講出來的,還是頭一個??磥硎莻€嬌慣蠢貨了,不過,她就喜歡這樣的,最好拿捏。
“瞧阿璇這嘴,真是唐突。我瞧著姊姊歡喜,只總想著親近。白白唐突姊姊。姊姊千萬恕罪?!币桓睕]聽懂許寧話里惡意的樣子。
還真能忍。
眼眸一轉,看向季璇腰間那個熟悉的香袋,隱隱發(fā)出葉子香味,這是是季允常用的沉香。她突然伸出手探去,香袋便捏在手里了。
“你這香袋是什么香?好特別??少浥c我?”
季璇面色為難,這可是表哥新年送她的禮物。
見她許久不說話,許寧柳眉倒豎:“怎的?一個香袋也舍不得予我,我也不稀罕!吶。還你?!敝粚⑾隳彝耙凰?,塞回她手里,作勢要走。
怕了吧,怕就別惹我。仔細給你搜刮干凈。
季璇暗自咬牙:表哥有的是機會可以見,許小姐今后可不一定了。
“哪里是,只是阿璇這香囊鄙陋,不敢輕污了姊姊。”她笑得溫溫和和“姊姊能瞧得起,是高看這物件兒。我豈有不愿意的理。”又將那香囊毫不留戀的送到了許寧手中。
許寧有瞬間呆愣,或許……只是她把感情這種東西看的太重了。
她終于也不再對著季璇那副面色,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她只希望這輩子別在和她有什么彎彎繞繞的牽扯了。
“阿寧!”不遠處一個欣長的靛藍色身影疾步而來。
“表兄,你下學了。今日倒是早。”許寧笑著迎去。
表兄?季璇不解,她來的時候可沒聽說許家還有這么一個……清風霽月的表少爺。
這男子好生干凈俊朗,靛藍色的袍子,身高八尺,面色潤白。而且這脾氣看著也比季允哥哥好許多。
“你終于好些了嗎?”鄧曙走上前,眉眼帶笑“誒,這位小姐是?”
“哦,她是光祿寺卿家的表小姐?!痹S寧并不想表哥跟這女人接觸“她在這里等季家夫人,唉呀我好無聊,表哥咱們去我院子里,我有事問你。”狡黠的眨了眨眼示意他跟上。
“那,季小姐見諒,鄧曙失陪?!边@晾著人家客人,終究是不好,但阿寧也不是不知禮數的孩子,她有她的道理。
“阿璇不打緊,你們自去做事。”隨即弱柳扶風般的見禮,又施施然的抬眼看了眼鄧曙,滿目是諒解和溫柔。
余霄院。
許寧靠在窗邊用手指玩著芭蕉葉,唉!
“阿寧,你找我,是有何事?”阿寧在這里玩那葉子半天,只唉聲嘆氣不開口,是遇到什么難事不成。
“有事呀!當然有事!……你看我桌子上的梨膏糖,好看嗎?”
梨膏糖?
“那是我自己描的模子做的!怎么樣?”
“好看。自然好看。不過你就是讓我來看這個嗎?”
“對呀!……是太無聊了些對吧?!?p> “不是不是。我沒有覺得……”他慌張的連連擺手。
“哎呀,我又沒怪你。急什么?”這個原因確實很無聊啦,她本來也沒打算給他看這玩意來著。
“你快回去吧,收拾一下該用飯了!”許寧笑著擺了擺手。
“這就去,不過你屋子里那只小貓今兒這么沒見著?”
“應該是被小丫鬟帶著玩去了,它總不能自己開門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