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開戰(zhàn)
夜晚與迷霧交灼在一起，無數(shù)閃動的人影在迷霧中穿梭著，似是在尋找著什么，漸漸的，人影的樣子開始改變，各種各樣的身影擺動著。
“看來我們的老朋友也來了呢?！比~星畫看著如臨他們隱藏的位置，抬起手拍了拍李淵，“把范圍加大點，朋友來了總不能讓他們在外面呆著吧?！?p> “很麻煩的?！崩顪Y無奈的嘆了口氣，但還是按照葉星畫說的做了，他再次舉起手臂，這次手臂上的皮膚只是微微翻動，而下方的迷霧世界卻更加濃郁。
“方煙垣，這周圍的霧是不是越來越大了?！辈卦谟推嵬昂竺娴娜缗R望向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天空說道。
“看來我們隱藏的不太好啊，行蹤一下子就被發(fā)現(xiàn)了，真可惜，原本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的，現(xiàn)在得先想辦法活下去了。”方煙垣從身后的包里拿出繩索將兩人纏繞在一起。
“我覺得這樣做反而會影響我們的行動吧?！比缗R指了指身上的繩索。
“放心，既然我這么做了，肯定是有理由的，不會害的你那寶貴生命死掉的。”說完，方煙垣直接從油漆桶后跑出，沖向那個同樣包裹在迷霧中的廢棄工廠。如臨被方煙垣的突然行動所驚擾，但身上的繩索卻沒給多少思考時間，直接帶動著如臨向前，反應的時間太少，如臨直接被拖拽到了地上，一點點的被方煙垣帶著向前，如臨急忙伸向繩索，卻發(fā)現(xiàn)早已被方煙垣打上了死結(jié)。
“你到底在干嘛，方煙垣?！睕]辦法解開繩子，如臨只好開口，在方煙垣不規(guī)則的奔跑中，如臨甚至沒法站起，而方煙垣的力氣卻像無底洞一般，帶著如臨一直全速奔跑，“停下，我讓你停下，你這就是在送死?！?p> 方煙垣沒在聽如臨的任何話語，而是擦亮事先拿在手中的照明彈扔向那群人影所在的地方，紅色的光亮在迷霧中卻顯得那么明亮，火花迸濺出來的滋滋聲吸引著那群人與不是人的目光，等到所有的目光看向這，方煙垣才停下扭頭看向如臨，“有一點你說對了，我確實是在送死，只是，要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擁有勇于送死的勇氣，可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彼o緊的拉著繩子，眼睛盯著正上方，“其實也不是完全送死，就比如，將這種絕境送給我們的敵人，不就可以活下來了嗎？”話音落下，方煙垣收回目光看向沖著自己而來的at與白褂人們，在他們將要碰到自己時，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閃爍的人影，未等眾人看清他的面貌，at們就一擁而上將人影壓在了身下。
如臨與方煙垣在一處高地重新出現(xiàn)，躺在地上的如臨終于有機會可以站起身來，拍著灰看向四周，迷霧的籠罩已經(jīng)消失，前方傳來腳踏聲，葉星畫從黑暗中拍著手緩步走了出來，“很精彩，只是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們在這的?！?p> “猜的咯。”方煙垣站定但看著葉星畫，“看來我猜對了?！?p> 如臨在后面舉起了手中的槍，“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葉星畫并不在意槍對準的是自己，依舊緩步靠近兩人。
“別跟我裝傻，你們要找的究竟是誰，那個人又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比缗R握緊了手中的槍，“停下，現(xiàn)在?！?p> 葉星畫仍然沒有要停的意思，當如臨正準備開槍的時候，槍口卻被方煙垣按了下來，“你在做什么？！”如臨看向方煙垣。
“你是要開槍嗎？”方煙垣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反問道。
“不然呢，在這殺了他，我們的壓力將會減小很多?！?p> “我能聽到的哦?！比~星畫在前方停住，撐著手說道。
“我要殺的只有那個影黃粱，也只有他才是影響我們這的人，至于其他原先存在于這個世界的種子，我們一起存活了這么久，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別給我亂樹立敵人?！狈綗熢D(zhuǎn)向如臨而押著槍的手向下繼續(xù)按去。
“人是會變的，他們跟影黃粱一起，難道還只是打算平靜的度過嗎？你難道想跟他們講和嗎？”
“我沒信心同時對付三個種子，尤其是帶著你這么個累贅?！狈綗熢话褤屵^槍，塞回到如臨的中?！坝包S粱在哪？”方煙垣轉(zhuǎn)頭說道。
“emmm，這誰知道呢？”葉星畫攤開手，“其實你確實是找對了，如果這不是夢的話現(xiàn)在在下面的就得是李淵了，只可惜，差那么一點啊?！?p> “什么意思？”方煙垣看向天空，原先并不存在的迷霧再次籠罩起來，葉星畫的身影也在迷霧中消失，“如臨，這是影黃粱做的嗎？”方煙垣緊盯著面前問道，可身后卻寂寥無聲，“如臨？”身后的如臨早已消失不見。
“聽說你在找我？”影黃粱出現(xiàn)在前面，“真榮幸，能讓你這么個美女惦記，只是，你找我絕對不只是要個簽名吧。”
“殺了你，在這里?！狈綗熢婢彽纳袂樽兊镁o繃，厚重的背包被放下，露出纖細的腰肢，并不會有人去懷疑這樣細小的身軀里是否含有力量。
“在我的能力里殺了我？那你要怎么做呢？”影黃粱笑道，“不如你先找找怎么出去吧。”
迷霧籠罩著一切，將影黃粱的身影也籠蓋過去，獨留方煙垣一人，方煙垣警惕的看著四周，嘴上卻問著消失了的影黃粱，“夢境的本質(zhì)是欺騙，將現(xiàn)實中存在的與不存在的以自己的方法展現(xiàn)出來，如臨只需要猜出什么是現(xiàn)實什么是夢境，是因為你們一直在欺騙他，但我這，你們卻一開始就已經(jīng)說出這是夢?！痹诜綗熢拿媲埃従徧こ鰩椎榔嫘喂譅畹纳碛?，是at的樣子，方煙垣一眼就能看出，“只是不知道，我出去的條件是什么呢，總不能只是和前面幾個愚蠢的打來打去吧。”她并沒有得到任何回聲，回應她的只是at們的沖鋒聲。
那是什么顏色，紅色？不不不，它好像更加鮮艷一些，灑落的血跡像是一幅精致的、細致的抽象畫，血花綻放在地上，她只是看著，不愿破壞畫面的意境，直到再也看不見，尸山遍布，白骨叢生，纏繞的血線似乎襯托著，一種無聲的瘋狂，方煙垣緩緩起身，帶動了插入腹中的骨刺，鮮血直流，紅日之下，一人之外，竟再無一給可與之一同站立，“來啊，垃圾們，我**就站在這，一下也不動?！狈綗熢罂诖鴼?，腹部的傷口讓她無法直立起腰，可她依舊強撐著，不愿彎下半分。
再無聲響，再無腳踏，方煙垣這才單膝跪下，長棍支撐著上半身，“總該出去了吧，不然太犯規(guī)了啊。”
“煙垣？這是怎么回事。”白徹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十分突兀。
方煙垣扭頭看向她，“這樣很無聊?！闭f完一只手抓住白徹的脖子。
“你怎么了，煙垣，是我啊，我喘不過氣了，煙垣快放手，煙垣......煙。”方煙垣的手就這樣一直掐著，到白徹昏死過去才放開，“真是的，干嘛非得拿她出來，雖然是夢，但還是真不想下手啊?！?p> 【方煙垣.........方煙垣?！克坪跤腥撕魡局綗熢従彽乇犻_眼睛，看向四周。
“你終于舍得醒了。”如臨直視著正前方，他們倆躲在一個隱蔽的房間中。
“現(xiàn)在是什么個情況？”方煙垣捂著腦袋坐起身來。
“東躲西藏，拜你所賜，原本咱們倆都不用進來李淵的地方，現(xiàn)在，得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躲著at?！?p> “影黃粱究竟是什么時候把我關(guān)進那個夢中的?！狈綗熢h(huán)顧著四周。
“他這能力肯定是有限制的，不然早跑出來把我們關(guān)進夢里再殺掉?！?p> “知道了也沒辦法啊，誰知道他的限制是什么？”
“哦，對了，剛剛你被關(guān)進去的同時，外面也一直在說話，我想應該是你在夢中說過的話，外面同時也表達了出來?！?p> 方煙垣聽聞扭頭盯著如臨，“你的意思是我夢中說的話你在外面全聽到了？”
“不，你說的都太模糊了，我什么也沒聽清。”如臨則是攤著手說道。
“這樣嗎，先想辦法出去吧，李淵的這玩意有什么限制嗎？”
“你在問我？”如臨道，“不應該你跟他們更熟嗎？”
“我們可沒什么打交道，我也是第一次進他的地方?！?p> “我記得有一個at，很大的那種，在外面可以破除他的領(lǐng)域，但我們和at合作不太可能，而且也不知道那個家伙進來沒有?！?p> “也就是說還是有機會出去的咯。“方煙垣站起身來，“那就不能一直呆在這了?！?p> “外面現(xiàn)在都是at和白褂人，出去又能去哪?！比缗R問道。
“誰知道呢？”方煙垣攤了攤手，可又感覺到什么不對，“如臨，這附近的風是不是越來越大了?！痹捯魟偮洌嗳醯膲Ρ谵Z然倒塌，一雙怪狀扭曲的纖細手臂向著方煙垣圍抱過來，手臂上凸顯的骨刺距離方煙垣的臉僅有半分之差，下一刻，方煙垣的身影就從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廢棄的油漆桶，僅僅是一瞬油漆桶就被擠壓變形，桶壁也被戳穿，如臨與方煙垣站在原地，死死盯著煙霧中的怪影。
“你躲在這啊，死種子?！盿t的身后走出一個白褂人，暴怒的青筋彰顯著他的憤怒，他看著眼前的兩人，“你真是讓我好找啊?！盿t的身形和話音一同飛出去，向著如臨的方向沖過來，如臨快速向旁邊閃去，一下子撲空的at并不死心，憑借著更加怪異的身體以及更好的機能，剛落地就又再一次撲了過來，還未落地的如臨只能舉起手中的刀盡量阻擋，只可惜，這一次at依舊撲了個空，如臨出現(xiàn)在方煙垣的身邊，而at身下的只剩一塊石頭，“置換？”at開口說道。
“是又怎么樣，你能猜到我置換的時候嗎？”方煙垣對自己能力被猜出并不在意。
“你也是種子，也殺?！盿t不再過多廢話，再次向著二人沖過來。
而二人卻是如出一轍的向后逃去，不愿與這個at糾纏。經(jīng)過不斷的置換，雙方的差距越來越大，到后來只能聽見at與白褂人在身后的怒罵卻再看不到人影。
“你到底干了什么？”緩下來后，方煙垣問道如臨。
“這個迷霧中有個巨大的迷宮，我也沒干啥，只是想了個辦法把他們都送進去了而已，還把他們的糧倉燒了。”如臨一臉無辜的看著方煙垣。
“不是，我到底是昏迷的多久，你怎么干這么多事，你不是都送進去了，那剛剛那個是，逃出來了的？”
“有遺漏很正常吧?！?p> “你還探到了什么？”
“出去的方法?！比缗R真誠的回答道。
“你不是說....”方煙垣話還未說完便被如臨打斷，“我可沒說過我不知道方法奧，我當時只是在反問你?！?p> “好好好。”方煙垣不在這方面再過多糾結(jié)，“那出去的方法是什么?！?p> “從迷宮的盡頭就是出口?！?p> 方煙垣聽完如臨的話頭都要大了，“你的意思是你把大部分at和白褂人關(guān)進迷宮里面去了，而我們則要想辦法進入迷宮，并且在他們的圍攻下找到迷宮的出口，是這樣嗎？”
“真聰明?！?p> “你腦子沒問題吧，如臨。”方煙垣毫不客氣的直接開罵。
“關(guān)進去之前誰知道那就是出口的地方啊，那時候肯定是以保命為主啊?！叭缗R無辜的說道。
“帶我去迷宮那吧，剩下的我來想辦法?！?p> 片刻之后，兩人躲在一根石柱之后，方煙垣探出腦袋看向前方，零零散散的白褂人在迷宮的入口處徘徊，并未看到at的身影，但他們知道，就隱藏在那群人之中。
“等會捏好你手中的那團石子直接沖，我會把它們都置換出去，進去之后立刻丟出去，防止里面沒東西可以置換，知道了嗎？”方煙垣對著如臨說道。
“明白?！?p> “那么，3、2、1?！痹捯袈湎露艘磺耙缓鬀_出，明明只是瞬間的事情，但所有的白褂人都向這邊看了過來，這一次，它們不再撲過來，而是呆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面前二人的到來。
方煙垣似是早已料到，手中的刀片瞬間飛出，落在前方的土地上，下一刻刀片所在的地方被一張大口吞食，隱藏起來的at在此刻顯現(xiàn)，沙土飛揚，大地震顫，這扭曲的龐然大物緊緊盯著二人，兩顆頭顱上細小的牙齒來回摩擦，蠕動的上身向外噴吐著陣陣濁氣，似乎是認識到自身的渺小，面對如臨的催促，方煙垣反而是愣在了原地，直到這扭曲的怪物再次動起來，方煙垣這才回過神來，回頭堅定的對如臨說“直接沖。”
如臨不再廢話選擇相信方煙垣，直線沖向at，那龐然大物注視著渺小的人類卻向著自己沖來，怒不可遏大嚎著四只手臂盡數(shù)向身下砸去，方煙垣看準時機將一顆石子射向at的上方，下一刻，在手臂的巨大拍擊下，地面塵霧四起，可如臨的身形卻出現(xiàn)在了正上方，并沒有事先預料自己的位置，如臨驚恐地看向身下的高空，盡可能的平穩(wěn)身體的搖晃，被戲耍的at向著如臨咬來，這一次一如既往的咬空，如臨出現(xiàn)在了at的身后，同時，無人在意的方煙垣也同時出現(xiàn)在了那里，這個距離，不遠處便是白褂人的地方，不少白褂人拿起武器，一些甚至有些變形的準備。一道光，迷霧中出現(xiàn)了一道光將迷霧破開，照射在白褂人和方煙垣他們的中間，為首的白褂人舉起手按壓下眾人的行動，只是口中緩緩說道：“讓他們進去?！卑坠尤藗兿蛑鴥蛇叧啡ィ驱嫶蟮腶t也停止了行動，在原地注視著身下的二人，雖然對現(xiàn)在的情況并不了解，但方煙垣不再廢話，身形仍然緊繃，但還是拉著如臨快速通過了包圍，進入到了迷宮當中。
方煙垣看著與外面大同小異的迷宮城墻，撫摸著粗壯的墻壁，“能讓我想到會幫我們的幫手，也只你背后那個人了，也許你一開始把他們引進這個迷宮也是靠的這個方法吧?！?p> “我并不知道她是誰，但有一點你說對了，我確實是靠著它才活到現(xiàn)在的?！比缗R回想起當時的過往，在at的包圍下，在那個血盆大口的襲來中，血紅的巨浪向著這邊沖來，將圍繞的敵人全都刮進迷宮之中，好熟悉，如臨挽起一泡血水，我似乎看到過，這是什么。巨浪再次襲來，將如臨卷回到方煙垣的身邊。
“葉星畫他們要找的就是這個?！狈綗熢呦蛎詫m，“我們得趕快出去，她的幫助會被他們感受到，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蜿蜒徘徊的道路，直入云天的高臺，無知的人們在其中迷茫的暈頭轉(zhuǎn)向，“這地方真大啊。”方煙垣蹲坐在地上，從包中拿出所剩不多的水小心翼翼的小抿一口。
“再這樣漫無目的走下去，我們就得渴死在這了。”如臨盯著高墻，他與方煙垣早就已經(jīng)嘗試過，但這墻的高度似乎是沒有限制的，無論方煙垣置換多少次，都沒能到盡頭。
“一開始還說早點出去，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啊?！?p> “我們不是一開始在入口出丟了石頭嗎，你現(xiàn)在有辦法置換回去嗎？”
“不行，置換得在我視野范圍內(nèi)，視野之外的發(fā)生了什么改變我并不知道，容易弄死自己?！倍嗣髦谶@個不知道盡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