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2.43 你們在府里都到這種地步了
果然如賈璉所說，周陽跟著興兒一進(jìn)花園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這里既然準(zhǔn)備用來招待宴后賞游，自然提前清空了自家奴仆；女客那邊在這類宴會后絕無到處亂逛的說法；男客這邊絕大多數(shù)喝多了；前院的散客沒資格過來，以至于偌大的花園內(nèi)，竟是非常冷清。
“這個......”興兒有些尷尬的說道，“想不到真的沒什么人，請解元公見諒，小的沒資格進(jìn)去......”
“無妨?！毙χ鴶[擺手，周陽對賈府這幫親戚子弟更加不屑，要知道在這類大型宴會上，喝醉是非常丟分的表現(xiàn)，可是他們這些貴賓席人員，竟然大半都喝多了，但他沒興趣多管，而是趁機、或者說故意問問情況，“剛才那位小公子，今年多大了？幾位小姐呢？”
“寶二爺是隆武三十六年生，今年十三歲了?！睂τ谫Z寶玉的情況，興兒的回答很痛快，但三春就另說了，“四位姑娘中，只有二姑娘大了幾歲，其他都比寶二爺小。”
“十三歲嗎？有些意思。”周陽淡淡一笑，故意撒了一把釘子，“可是按照規(guī)矩，‘男女七歲不同席’，這位寶二爺又是為何？府里不怕影響到幾位姑娘的聲譽嗎？”
“這個......”興兒臉色一變，卻一句話不敢多說，而是生硬的轉(zhuǎn)移了話題，“解元公可以自己轉(zhuǎn)轉(zhuǎn)，小的就先告退了。”
“你自去便是?！敝荜栞p笑一聲看著興兒倉皇遠(yuǎn)離，剛才他自然是故意的，問的那幾句話其實已經(jīng)有些過了，但他還是故意說出來，想必很快這些話就會傳遍賈府，就看府里的老爺太太們到底怎么安排了。
剛剛貴賓席所在的院子位于榮國府靠東墻，進(jìn)了花園自然也是如此，這里他其實早就“熟悉”了，因為不止一次趁夜到李紈院解決“火氣”問題，如今眼看著空蕩蕩的花園，他自然不會在此浪費時間，而是快步向西直走，很快就到了李紈院后不遠(yuǎn)，甚至隱隱聽到了房內(nèi)主仆的談話。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周陽快步走到正房后窗邊，微笑著敲了三下窗框，原本坐在床沿聊天的李紈主仆難以置信的看向了他，“兩位美女，想我了沒？”
“你怎么來了？”李紈臉色微變，擺手示意素云出去將院門上鎖，這才起身道窗邊，看著周陽輕松從大號后窗翻進(jìn)房內(nèi)，“今日宴會這么多人，萬一被人看見......”
“放心好了，整個花園都很冷清，更不會有人想到，我會趁機翻到你這里?！敝荜栃α诵Γ瑢⑺麑▓@的情況分析說了一遍，“宴會已經(jīng)到了尾聲，但貴賓不論男女，肯定還有的是需要聊聊的話題，散場回家怎么著也要進(jìn)了申時，如今才午時，還有一個多時辰呢?！?p> “如此——也好！”正好看到素云收拾完返回向她點點頭，李紈任憑周陽攬入懷中，語氣也松了下來，“不是昨日才見過嗎？你怎么今天又過來了？”
“宮裁沒聽說過那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笑嘻嘻的低頭輕輕一吻，周陽自然不介意和自家妹子說說情話，當(dāng)然也可以聊聊天，“怎么你沒去女賓席跟著嗎？”
“哼，跟過去看人家臉色嗎？”李紈幽幽一嘆沒說話，素云就沒這么克制了，“不是無人搭理，就是看著他們恨不得把臉都貼到太太身上去，三句話就轉(zhuǎn)到那帶玉的身上，仿佛這府里就那一個主子，也不看看他是個什么樣子......”
“素云！”李紈淡淡的打斷了她，卻沒有反駁的意思，而是轉(zhuǎn)向周陽說道，“不過是累了這些日子，如今事情都完了，自然也該回家好好歇著，若是我也去了女賓席，你今日不就撲空了？”
“素云，你們在府里都到這種地步了？”嚴(yán)肅的皺起了眉頭，周陽真沒想到李紈的日子已經(jīng)冷清到如此程度，哪怕是原著中提到過，王熙鳳平時路過李紈院，發(fā)現(xiàn)她不是無聊女工，就是白天睡覺，可那是多年以后了，想不到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這樣。
“自從奶奶卸了管家的差事，在府里就一日不如一日。”素云恨恨的說道，“原本無事的時候，奶奶還能帶小蘭大爺去花園轉(zhuǎn)轉(zhuǎn)散心，左右不過是幾步路而已，不想還沒幾次呢，府里就有了傳言，說守寡之人不安心，凈想著外面世界。
還有那些狗奴才，當(dāng)初奶奶管家的時候，一個個哈巴狗一樣，做什么都不過是招呼一句，哪個敢不聽？如今不過兩三年光景，他們還是狗一樣，卻一個個成了狼狗，竟是連自家主子都敢攀咬起來，哪里還有奴才的樣子？
也不知這府里到底什么規(guī)矩，奴才不像奴才，主子不像主子，主子問一句，他們竟敢回十句，就連小蘭大爺三餐的定例，如今都有人敢克扣了，做的肉菜不新鮮，去問過兩次，府里竟然有了流言，說什么‘不能守孝道，不能安心茹素’，這樣的奴才要是在李家，早就打了板子發(fā)賣掉了?！?p> “已經(jīng)這樣了？”周陽是真的傻眼了，怪不得原著中李紈出場的描述就是“竟如死灰朽木一般”，賈蘭則是變得“性格冷清孤拐”，賈府完蛋的時候，這對兒母子直接關(guān)起門來誰都不管，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能TM沒直接報復(fù)社會就不錯了，還能指望他們怎么樣？
“還說什么‘老祖宗房里的，小貓小狗都該敬著’，一個丫頭來送東西，竟要奶奶小心陪著，到底誰才是主子？”素云說話間已經(jīng)流了眼淚，“他們老的小的勾心斗角，管我們什么事？若只是奶奶和奴婢也就罷了，竟然連小蘭大爺都......”
周陽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賈府里這種流言，竟是賈母為了用“孝道”壓制王夫人，故意散播出去的，問題是風(fēng)氣這東西，學(xué)好半輩子，學(xué)壞卻連半個月都不用，那些老奴才還能趁機倚老賣老，動不動就把“孝道”搬出來，以至于整個榮國府竟成了搞笑場所。
“素云！”李紈此時同樣美目含淚，卻還是打斷了素云的抱怨，轉(zhuǎn)頭向周陽低聲說道，“妾身只望郎君不忘今日情誼，將來好好照看蘭兒便罷，只是如今，有些問題卻有些不好避開了。
老宅那邊畢竟人多眼雜，家父雖說離去數(shù)年，那宅子的主家卻也有不少人知道，郎君少去幾次也就罷了，若是經(jīng)常過去的話，難免會引起瓜田李下的說辭，萬一傳到了府里，妾身受些煎熬倒是無妨，就怕委屈了蘭兒。”
“你有什么想法？”一直“入贅”自家妹子的宅邸確實不是辦法，周陽也安排楊掌柜查探過，問題是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在外城買房真心不難，又便宜又快，房源有的是；可要是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內(nèi)城，不談房源問題，人家一聽他身份，都不一定有心情搭理，“東富西貴”之說，可是不含任何水分的！
“有個王翰林，當(dāng)初父親健在時，還是經(jīng)常上門的，算起來也能說是李家的門生?！崩罴w輕聲說道，“可惜父親去的早，沒能幫著安排位置，以至于蹉跎至今，年初的時候總算有了機會，可惜位置太過偏遠(yuǎn)，再加上他也沒什么門路，估計這一出去，就沒機會再回來了?！?p> “這樣一來，他們在京城的宅邸就沒必要留著了?！敝荜柮靼琢怂囊馑迹媛断采f道，“想必你還能聯(lián)系上他們？有沒有價格方面要求？”
“三進(jìn)三出帶東西跨院，南北足有二十丈的樣子，只需三千兩即可，但必須是現(xiàn)銀?！崩罴w輕聲說道，“如今王翰林已經(jīng)在年中赴任，留了家眷處理產(chǎn)業(yè)后再走，王夫人與我是手帕交，平日里始終沒少了聯(lián)絡(luò)，其他店面田產(chǎn)都好說，獨獨這宅子......”
“要了！”周陽痛快的拍板，“想必因為身份問題，他們也不能大肆宣傳賣房，只能私底下放出消息對吧？你寫個手信過去，完了我就安排楊掌柜與王家管家交接，不論是牙行那邊，還是官府的手續(xù)，想必他們都不麻煩吧？”
“這是自然！”李紈紅著臉點了點頭，“我和王翰林夫人的關(guān)系，府里都知道，過去也是經(jīng)常有來往的，只是府里如今只有老爺一人在工部任主事，平日里對各類消息了解不多，并不知道王家的事情，那宅子到這府里，只是向西三個胡同，然后向南兩條街罷了.....”
“到時候，我自然會繼續(xù)用王家的名義邀你上門！”周陽笑著抱緊了她，“蘭兒的事情也能隨時安排，就是給你們留下住處都無妨，只是，你準(zhǔn)備怎么謝我？”
“隨你便是！”李紈罕見的露出嫵媚神色，瞇著眼睛任憑愛郎摟緊，主動揚起臻首，迎上來肆意的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