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羅長生派了八個后生尋找羅四姐到了巴蕉鎮(zhèn)，他們喬裝成挑腳的漢子，當(dāng)他們打聽到羅四姐正在鄰近的龍蝦村唱歌時，便偷偷去了龍蝦村，他們擠進(jìn)了聽歌的人群中，羅四姐正唱著：
不唱經(jīng)，不唱文，今唱一本好戲文。
一唱么婆家堂坐，二唱媳婦孝家娘。
三唱不做缺德事，四唱行孝不行惡。
五唱不打孤單子，六唱不罵老年人。
七唱不行奸巧事，八唱本分好為人。
九唱兄弟要和順，十唱姑娘要和心。
三兄四弟要和心，門前黃土變黃金。
三兄四弟各條心，萬貫家財不夠分。
早唱經(jīng)，父母親，為父為母要公平。
不要大崽做奴狗，不要滿崽愛肝心。
不要女兒當(dāng)寶貝，不要媳婦當(dāng)外人。
女兒生起一朵花，長大成人嫁別家。
媳婦生起十分丑，再打再罵在你家。
早晨起來一盆水，晚上一杯好濃茶。
四個雞蛋兩碗湯，砂糖棗子甜心上。
公一碗，婆一碗，孝順父母理當(dāng)然。
眾后生聽完歌，當(dāng)即駁開人群擠到羅四姐面前叫道：“四小姐，我們可把你找到啦！”
“各位兄弟，今日這般齊整，找我干嘛呀？”
“四小姐，難道德生和英子父女倆沒有跟你說明白？”后生小祥解釋說。
羅四姐知道原因后，拒絕說：“各位兄弟，我實(shí)話告訴你們吧，我是不會回去的。茍子哥因?yàn)槲冶晃腋赣H活活打死，我恨透了我那個爹！”
“四小姐，為了你爹你可以不回，但是為了我們?nèi)_家村人，你可不能不回呀，你要不回，我們羅家村人都跟著遭孽的呀！”小祥急切地勸說。
龍蝦村一位大爺見狀，問羅四姐：“四姐，你們家到底出了啥事了呀？”
“大爺，我也一句兩句說不清楚的，我只聽說知府大人要我回去跟廣西的劉三姐對歌?！?p> “知府大人請你那是好事呀，我也聽說廣西有個劉三姐山歌唱得好，你何不去跟她比比高低呢？”老爺鼓勵說。
小祥見狀，拿眼示意同來的弟兄將羅四姐拉著走出了龍蝦村。
羅四姐掙脫身子說：“你們想干什么？”
小祥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轎子抬來了，說：“四小姐，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呀，你也知道你父親是什么樣的人，你請上轎吧?！?p> “不，我決不回去?！绷_四姐奮力爭斗。小祥見狀吩咐同來的后生們將羅四姐塞住嘴巴，用繩子綁了，將她扶上轎子，抬著匆匆走了。
后生們抬著羅四姐，緊走快趕，馬不停蹄三天三夜后，終于趕回到湖南與廣東交界的南風(fēng)坳。后生們雖然輪流抬著，但一個個還是疲憊不堪。他們見天色尚早，便在山腳下停下了轎子準(zhǔn)備歇息。小祥拿出干糧油榨糍粑，揭開轎簾，拿下塞住羅四姐嘴巴的毛巾，說：“四小姐，實(shí)在是委屈你了，你吃點(diǎn)東西吧?！?p> “小祥，你們這樣蠻橫，欺負(fù)我一個弱女子，算什么能耐？”羅四姐被綁住手腳說著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小祥無奈地說：“四小姐，我們不光是拿了你爹的賞銀，而且還受了族長的重托，我們不這樣強(qiáng)行霸蠻，你哪能聽我們的話呢？四小姐，你就看在我們這些窮哥們的份上，吃點(diǎn)東西吧！”
小祥拆了一塊糍粑塞進(jìn)四姐的嘴里，羅四姐卻吐了出來，說：“你不把我的綁松了，我不吃?！?p> 小祥哀求說：“四小姐，你已經(jīng)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要是出了人命，我們可擔(dān)待不起呀！”
小祥沒法只好將羅四姐的綁松了。四姐活動了一下手腳說：“你給點(diǎn)水我喝吧?！?p> 小祥拿過水壺給了羅四姐，四姐揭開竹筒蓋喝了兩口水，卻見一伙強(qiáng)人圍了過來，怒吼說：“要命的留下銀錢，不要命的拿命來！”
小祥見狀求饒說：“各位好漢，我們與你無冤無仇，請各位好漢放過我們吧。”
羅四姐在轎里顫抖著身子不敢出聲，一個強(qiáng)人揭開轎子簾子，一見，高興地說：“弟兄們，轎里坐著一個美娘子呢，我們把她抬上山去給大哥做壓寨夫人吧！”
“不！你們千萬不能搶走四小姐呀！”小祥見狀當(dāng)即吩咐同來的后生們奮力阻攔。羅四姐走出轎門制止說：“各位大哥，你們光天化日之下行劫還有沒有王法？”
“嘿！什么是王法？我們大王就是王法?！币粋€蒙面強(qiáng)人冷笑著說。羅四姐被他們挾持著往山里去了。小祥奮力去追趕，卻被強(qiáng)人用刀砍傷了大腿。同來的后生也一個個被強(qiáng)人打得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羅長生在家掐著指頭，他派出去尋找女兒的兩班人馬已有五六天了，按理說，如果緊走快趕的話明天便可以回到家里。吳縣令后天來要人自己也好有個交待。他真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逃出家門竟然有這么大的出息，連知府大人都這看重，難道這四丫頭的歌就真有那么好？看來還是自己祖宗積的陰德呀。他這么想著。
翠云閑著沒事惦記女兒，自個來到羅長生廂房打問情況：“老爺，四女兒自逃婚走出家門，我原以為她尋了絕路，卻不料她有這么大的出息，以后回到家里，你可得遷就她一點(diǎn)呀。”
“我什么時候不遷就她？她闖進(jìn)祭祖的祠堂，害我破了多大的財？這四丫頭生來就任性，我真是拿她沒有辦法呀?！绷_長生帶著怨氣訓(xùn)斥翠云。
這時巧云和芳云也來了，見羅長生陰沉著臉，正在訓(xùn)斥翠云，芳云勸說：“老爺，反正這事已經(jīng)到了這地步了，是福不用躲，是禍躲不過，等四小姐回到家里，我們當(dāng)即把她送到官府去，免得夜長夢多?！?p> “芳云說得對，四小姐生來性情剛烈，她一回到家里，我們一定沒有安寧的日子過?！鼻稍颇醚酃闹_長生發(fā)表說。
翠云心疼女兒，她聽了巧云和芳云的話，心中又激起了傷痛，訴說：“二姐，四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她的性格我也知道，要不是老爺為她找了一個癡呆的相公做丈夫，她也不會逃出家門的，眼下她要回來了，你們怎么就容不下她呢？”
“三姐，要不是你的四女兒逃婚，我女兒也不會在劉家上吊死了，你說我們?nèi)莶幌滤?，這就是你的錯了，其實(shí)呀是我們家這口塘太小了，容不下她這大鯉魚呢?！?p> “三妹說的是呀，人家四小姐本事可大啦，連知府大人都來請她，以后我們可跟著沾光了呀！”
巧云和芳云一唱一合攻擊翠云，翠云沒有回話的余地，羅長生聽了煩悶地責(zé)斥：“你們都給我出去！火燒眉毛了，還在這里瞎嚷嚷，煩不煩人？”
巧云和芳云前腳跟著后腳走了，翠云也流淚離開了羅長生的廂房，她本是想來勸勸羅長生等女兒回來后改變一下對待女兒的態(tài)度，不料卻被巧云和芳云攪渾了。
時間過得真快，規(guī)定期限已經(jīng)到了，小祥自南風(fēng)坳被砍傷大腿后，住在郎中家里，現(xiàn)在盤纏又沒有了，傷勢不見好轉(zhuǎn)，幾個回去報信的人又不知到了家沒有。
侍候小祥起居的狗蛋，摸著口袋里的幾枚銅錢小聲對小祥說：“小祥哥，我身上只有五枚銅錢了，這幾天你的傷口不但沒有好轉(zhuǎn)，反而化濃了，這下我們可怎么辦呀？”
小祥皺著眉頭，說：“狗蛋兄弟，我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幾天來，郎中又給我抓了藥，我們的銀兩被他榨得差不多了，今天他又向我要錢去抓藥，我要他先把藥抓來治好我傷，我的兄弟過幾天便會把錢帶來。可郎中說，沒錢怎么抓藥？郎中卻生氣走了?！?p> 狗蛋說：“那我們怎么辦？”
“我再向郎中求求情，要真不行你扶著我回家?！?p> “這怎么行呢？這里離家鄉(xiāng)還有兩百余里路呢。”狗蛋擔(dān)心說。
郎中聽到他們的話，當(dāng)即走進(jìn)房來，說：“兩位兄弟，不是我不同情你們的處境，可我也是沒有辦法呀，你們說我勒索錢財，可你們哪里知道，現(xiàn)在藥店里刀傷槍傷藥十分昂貴。有的根本就不賣?！?p> “為什么？”小祥和狗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郎中說：“現(xiàn)在官府查得很嚴(yán)，這一帶蠻子橫行厲害，官兵經(jīng)常搜剿，還下令所有藥店不賣刀傷槍傷的藥?！?p> “原來是這樣呀？”小祥歉疚地說：“郎中，你再想想法子吧，等我的兄弟來了，我一定報答你的?！?p> 郎中思忖了一會，說：“好吧，我再到藥店去看看，你這腳再不上藥，可就沒治了?！?p> “??？郎中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呀！”狗蛋向郎中求救說。小祥忍著傷痛滑下床，跪在郎中面前說：“郎中，你一定要救救我呀，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能就這樣廢了呀?！?p> 郎中扶起小祥生氣說：“你怎么能這樣呢？你知道，這對你的傷口有多大的影響嗎？以后可不許這么做了，我這就去給你抓藥?！崩芍蟹愿拦返昂煤谜樟闲∠楹?，便去藥店抓藥去了。
吳縣令給羅長生尋找羅四姐的期限已經(jīng)到了，他怕誤了知府大人的政令，沒等羅長生送人來，便帶了縣衙的隨從護(hù)衛(wèi)，打轎來到了羅家村。羅長生一早派了人在后龍山上等候前去尋找四女兒的后生們卻不見蹤影，即近午時，卻見遠(yuǎn)遠(yuǎn)的一輛轎子抬著向羅家村走來，以為是羅四姐回來了，當(dāng)即回去稟報羅長生去了。羅長生一家老小侍從家丁聽了消息，當(dāng)即全家出動來到后龍山上，羅長生抬手遮陽望著遠(yuǎn)方來的轎子說：“不對呀，這不像是阿祥他們，好像是吳縣令的轎子呀?！?p> “老爺，你說的一點(diǎn)都不錯，你看抬轎的都是官兵呀。”家丁小林說道。
羅長生嘆了嘆氣，說：“按理說，小祥他們昨天就應(yīng)該到家了，可現(xiàn)在也不見他們?nèi)擞?，唉！真是急死人啦?！?p> 羅長生嘆息間，吳縣令的轎子已經(jīng)到了后龍山腳下，羅長生不得不前去迎接縣令，吳縣令吩咐抬轎的在亭子里停了轎，下轎見了羅長生，興喜地說道：“羅大財主，想必四小姐回來多時了吧？”
“吳大人，小女至今仍然沒有找回來呀?！绷_長生跪在地上等著吳縣令訓(xùn)斥。
吳縣令當(dāng)即來了火：“你是不是有意為難我呀，告訴你吧，你如果不把羅四姐找回來，我絕饒不了你的?！?p> “大人，我已經(jīng)派人去尋找，現(xiàn)在他們都還沒有回來呀。”羅長生急出來一身大汗。
這時，一個家丁看著遠(yuǎn)處一個人向后龍山跑來，他瞅著像是村里派去尋找羅四姐的三伢子，家丁轉(zhuǎn)身報說：“老爺，三伢子回來了，你們快看?！?p> 羅長生一陣驚喜，起身望著向山里跑來的三伢子問道：“三伢子，四小姐回來了嗎？”
“老爺，四小姐被蠻子搶去啦！”三伢子上氣不接下氣說。
羅大生睜大眼睛盯著三伢子“啊”的一聲便昏了過去。
吳縣令見了三伢子，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要從實(shí)稟報。”
三伢子一五一十說了羅四姐被蠻子搶去的詳細(xì)經(jīng)過。并要求羅長生趕緊拿些銀兩去南關(guān)鎮(zhèn)為小祥治傷。
羅長生醒來聽了三伢子的介紹，急得捶胸頓足。吳縣令見事已至此，在羅長生的再三請求下，同意派官兵去南風(fēng)坳?duì)I救羅四姐。
羅四姐自昨天被強(qiáng)人劫去山寨后，被關(guān)在一間小房里。昨天吃晚飯一個土匪小頭目為她送來飯菜，羅四姐一點(diǎn)也沒有吃，今天一早，守門的土匪又給她端來一碗新鮮的鹿肉，說：“你趁熱吃吧，這是我們大王一早打來的?！?p> “我不吃，你拿走吧，請你們把我放了。”羅四姐搖著木門叫喊。
“我們這里有吃有喝，你不是叫羅四姐嗎？我們大王還經(jīng)常念叨你呢，我看呀，這真是你們的緣分呢！”守門的解釋說。
羅四姐真不明白，一個土匪頭目怎么會念叨自己呢？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蹺。她再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對守門的小匪說：“我要見你們的大王，你去把他叫來。”
“你急什么呀？到成親的時候，我們大王自然會來見你的?！笔亻T的小匪見羅四姐突然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他以為羅四姐真的喜歡上大王了。因此，他想了想后，便當(dāng)即稟報去了。
羅四姐正在思謀怎樣逃離匪窩的計劃時，小匪帶著一個虎背熊腰剽悍的后生來到了關(guān)押羅四姐的房子外。小匪說：“大王，她幾餐沒有吃過東西了，非見你不可?！毙》碎_了鎖，后生一見，當(dāng)即奔進(jìn)了房里，吃驚地拉住了羅四姐的手說：“四小姐，怎么是你？”
“茍子哥！——”羅四姐再也禁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她上前抱住茍子好一陣后又推開他仔細(xì)打量著，問：“茍子哥，真是你呀，你不是死了嗎？”
“四小姐，一言難盡呀?！逼堊右擦飨铝诵了岬臏I水。接著他向羅四姐訴說：“自打你離開巴蕉鎮(zhèn)，我們沒有時間尋找你，我回家后還沒有放下?lián)樱惚荒愕扇私壍搅四慵业牧褐隙敬?，后來，我昏了過去，什么也不知道了?！?p> “我爹他不是人，也怪我不該跟你下潮州，我當(dāng)時要是一死了之，也不會惹出這么多禍，害你這么苦?！绷_四姐流著淚說：“后來是誰救了你呢？我聽說你被我那個狼心狗肺的爹丟下了懸崖，大叔和英子來找我回去時告訴我的。你的尸首他們也沒有找到，只把你的血衣服收拾壘了一座新墳?！绷_四姐陳述說。茍子嘆了口氣，說：“我醒來的時候，卻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我躺在床上打量了一下，卻是一間用木料搭建的茅房，我想起身看個究竟，卻怎么也動不了，我叫喊幾聲，原來是我的大伯救了我，我在大伯的護(hù)理下一直躺了三個多月才能下床走動?！?p> “那后來呢？”羅四姐問。
“后來，我身體恢復(fù)后，便跟著大伯打獵為生，每天打了獵物便拿到集市上去賣，大伯沒兒沒女，他把我當(dāng)作他的親生兒子，我們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有一天，大伯叫我將一只獵捕到的活獐送到大王莊的王財主家去。這是事先約好的。王財主這天拜壽，大伯怕誤了時辰，一大早便叫我上路了。我將獐子送到王財主家，王財主見了獐子，臉上綻開了笑顏。正當(dāng)王財主吩咐管家付錢給我時，卻不料獐子拉下了一堆糞便，王財主當(dāng)即變了臉，并喝令手下將我綁起來，關(guān)進(jìn)了柴房。我大聲斥責(zé)，為什么不分青紅皂白的抓人關(guān)人。王財主也不聽我的分辯，他請來了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聽王財主報了生辰八字以及獐子拉屎的兆頭后，他一掐指頭便大叫不好，并當(dāng)即起身告辭。王財主見狀驚惶失措，奮力拉住算命先生問：“到底怎么樣呀？”
算命先生坐下說：“你可千萬不能怪我呀，你今日可有大坎呀！”
王財主急出一身冷汗，問：“可有解破？”
算命先生尋思了好久，說：“解破是有，可這要危及生命?！?p> 王財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地急問：“危及誰的生命？”
“不瞞你說，你的大限已到，加上你今日的兆頭，要破解，跳過這個大坎，只能以命換命?！?p> 王財主說：“那我當(dāng)即把這獐子殺了。”算命先生當(dāng)即制止說：“這可不成，人命怎能用獸命換呢？”
“那又怎么辦呢？”王財主急得滿頭沁汗。算命先生再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匆匆走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聲叫喊放我出去，卻不料我這叫喊聲反而提醒了王財主用我的性命換他的命。他準(zhǔn)備加害我，將我處死，我再也無法容忍了，偷偷磨斷了繩索，準(zhǔn)備逃走，不料這時王財主派人來殺我了，我趁他們開了門，便沖出去搶過大刀，一刀劈了王財主，從此后我便當(dāng)上了蠻子。
“那你大伯呢？”羅四姐問。
“我大伯，因?yàn)槲业臓窟B被官府抓去關(guān)進(jìn)了牢房，后來我?guī)Я藥讉€弟兄去劫牢，大伯卻死活不肯走，說是殺人償命，這是他造下的孽，我背著大伯剛走出牢門，官兵卻圍了過來，大伯推開我，叫我快逃，我剛爬上圍墻，大伯便被官兵殺了?！?p> 茍子正與羅四姐敘說離別后的悲慘遭遇，伙房邊一個小后生拿著竹筷敲打著飯碗，唱道：
今天出差好排場，吊到一只大肥羊。
兄弟上山命運(yùn)好，又有吃來又有穿。
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漢聽了歌后，接著唱道：
我當(dāng)蠻子為血恨，打劫富豪濟(jì)貧民。
不怕砍頭滅九族，要為窮人抱不平。
茍子帶上羅四姐來到伙房處，他見眾弟兄歡呼雀躍著，問：“弟兄們，今日有什么收獲？”
“大王，今日我們要喝你的喜酒啦！”眾弟兄興高采烈。
茍子當(dāng)即沉下臉說：“弟兄們休得胡言，羅四姐是我的妹妹，以后，你們不可胡說八道。”
羅四姐紅了紅臉，對茍子說：“茍子哥，你就別去責(zé)怪弟兄們了，誰叫你現(xiàn)在還不成家呢？”
茍子瞅著羅四姐的臉，說：“四姐，有誰敢跟我這種人成家呢？”
羅四姐沒有回答，眾弟兄們望著四姐紅紅的臉齊聲說：“四姐，你就給我們當(dāng)嫂子吧！”
“不要亂說，弟兄們，開飯吧！”茍子岔開了話題。
眾弟兄們正準(zhǔn)備開飯時，一個小兄弟匆匆跑來稟報說：“不好啦，有官兵圍過來了?！?p> 眾弟兄們當(dāng)即慌成一窩粥，茍子鎮(zhèn)定道：“弟兄們，不要慌！大家分頭藏起來?！逼堊臃愿辣姷苄洲D(zhuǎn)移，他帶上羅四姐正欲藏身，幾個官兵卻偷偷圍了過來，茍子奮力拼搏，終因寡不敵眾，羅四姐被官兵帶走了。
官兵將羅四姐押回了縣衙，縣令當(dāng)即升堂提審羅四姐，問：“逆賊匪姑，瞧你這千金玉體，怎么上山打家劫舍來了？你給我從實(shí)招來！”
羅四姐臉不改色心不跳，回答說：“冤有頭，債有主，你身為縣衙老爺，難道不知物極必反嗎？”
“你還嘴硬？來人，給她重打二十大板，看她的嘴到底有多硬！”縣令一拍驚堂木，兩邊站著的兵丁當(dāng)即準(zhǔn)備給羅四姐施刑，這時，羅家村一個后生匆匆跑進(jìn)衙門大堂制止說：“不能打呀，她就是你們要找的羅四姐呀！”
縣令當(dāng)即揉了揉眼，重新審視羅四姐，問：“你就是羅四姐？”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羅四姐斜著眼對視縣令的臉說?？h令當(dāng)即又問羅家村的后生：“她真是羅四姐？”
“是呀！”
縣令當(dāng)即傻了眼，說：“快給羅四姐松綁，看茶！”
羅四姐松了綁后當(dāng)即被敬為上賓?？h令親手將茶送到羅四姐胸前說：“鄙人有眼不識泰山，請恕罪，請恕罪?！?p> 羅四姐不冷不熱地說：“剛才都是階下囚，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座上賓了呢？”羅四姐接過茶喝了一口，接著說：“本小姐肚子餓了，不知縣令大人家里可有吃的？”
“有，有，有，李都頭，你趕緊通知伙房炒幾個好菜給羅四姐壓驚洗塵?！?p> “是！”李都頭領(lǐng)命而去了。
第十四章(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