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愚聽著仔細(xì),又朝那石屋近挨跟兒的馬廄望去,腦中靈光一閃,便又趕忙摸回了眾人的身旁。
朱慈炤見大愚這般敏捷,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詫異。
“回殿下!那石屋內(nèi)共三人,屋外有一個被揍暈過去的倭奴!”
“小的也觀察了那馬廄一番,不敢大草驚蛇,只粗略的掃了一眼,大概有五匹馬!”
“五匹!”
朱慈炤聞言不禁喜出望外。
先前還在擔(dān)心馬兒是否充足,看來眼下已經(jīng)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只是要如何越過石屋,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馬騎走,這恐怕是一個大問題。
大愚見朱慈炤還未下決定,便接著道:“那屋里一伙人當(dāng)是留守在此的士兵,想必還有部分人出差辦事了!畢竟...韃子入關(guān)了嘛!他們有了新主子...”
此話一出,朱慈炤也明白了其中的要義,要不就現(xiàn)在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那幾個士兵收拾了,然后策馬揚鞭而去;要不就等著被回來的士兵一起端了個窩...
時間從不等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彌足珍貴!
朱慈炤知曉其中的要義后,臉色略顯凝重的向大愚看去,“你且說說你的想法!”
此話一出,也就代表大愚的計劃即將得到朱慈炤的采納,這可真是羨煞旁人。
毛大寶倒是通情達(dá)理,很是配合的側(cè)耳傾聽,倒是那個大壯不知為何顯得有點郁悶的樣子...
小羅子嘻嘻笑道:“壯哥!別斗氣嘛,你可是打虎英雄!不比咱愚哥差半分!”
這時,一直站在眾人身后的王不二掐了掐腰子道:“殿下,速速決斷吧!咳咳,臣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教訓(xùn)一下那倭奴了!”
朱慈炤點了點頭,“大愚,別賣關(guān)子了!直接說說你的想法!”
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山里的村民竟然成了朱慈炤的第一個軍師...只能說機遇造人!
“我的想法是,調(diào)虎離山!”
...
眾人聞言不禁面面相覷,調(diào)虎離山的話就需要誘餌,那誰來做這誘餌呢?
“為啥不強攻!調(diào)什么老虎!”
“咱有老虎你給他掉走,廖氏兄弟能答應(yīng)嗎?”
說話的正是大壯,語氣生硬,顯得有些不服氣。
“噗!”
大愚沒忍住不禁放了個屁...
“諸位不好意思,早上吃了個蘑菇,鬧的肚子疼!”
......
“嚯,好家伙!”王不二不小心嗅到了那特殊的臭雞蛋味兒,罵咧道。
“都趴下!”
毛大寶低聲朝眾人叫道,隨即眾人不及思考便趕忙挨在了山坡的一邊墻體旁邊。
“那三個人都走出石屋來了!”
大愚也趴在較前的位置,嘴里輕聲嘀咕道。
“那三個鳥一起出來干莫事兒?”
大壯不小心嗆了口地下的泥土,咿呀道。
“小羅子,你的臭腳丫子能不能搞雙草鞋穿著,熏死我了!”
王不二和廖氏二兄弟在最后面的山坡上趴著,恰巧小羅子的腳抵在了王不二的鼻子上,這才氣憤道。
“咳咳,諸位都安靜些!”
朱慈炤趴在最中間,壓著雜草,微起身子,輕聲說道。
......
山里本就安靜,那石屋外幾人的動靜自然而然也就落在了幾人耳中。
石屋外
“大人!”
“小的剛剛似乎聽到有什么人在外面嘀咕!”
“什么話!什么話!”
“這分明是你放了個響屁!”
空曠的石屋前,稍前方的兩名身穿布面甲的人嘀咕道。
“你們二人休要再鬧!”
為首的是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同樣身著布面甲的中年人。只見他面黑而圓,身瘦如桿,似是一具干尸。
“老子在這看守這么多年了,還從來沒有人敢打咱們寶馬的主意!”
“方才我也聽的仔細(xì),聞的逼真,那純粹就是你在放屁!”
...
“還有一個時辰,部隊就要整合了,你們趕緊把那倭奴宰了,省得麻煩!”
“是!大人!”
...
石屋外的山坡旁
“好家伙!還一個時辰了!”
朱慈炤在心中默默嘀咕道。
“大壯!你招呼廖氏兄弟,讓他們放老虎下去,到那石屋!”
“隨即你...”
大愚低聲道,便又看向毛大寶,“你還有毛將軍,兩人在那人走出石屋的那一刻,便去制服那石屋中的人!”
“好!...你爺爺?shù)摹?p> 大壯呲牙咧嘴道,隨即朝身后的廖氏兄弟比劃道。
待那廖氏兄弟點頭示意后,行動正式開始。
此刻的石屋外,正有一個士兵舉著雁翎刀慢步走向那倭奴。
恰時,一只身材巨大的老虎,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那士兵身后...
那士兵被嚇的一踉蹌,突然驚叫道:“有大蟲啊!”
果不其然,另一個身著布面甲的士兵聞訊立馬沖出了石屋,并和剛剛那個驚叫的士兵一起去捉拿前面那只一動不動的老虎。
“好家伙!這大蟲可別是個木雕把!”
其中一個士兵,手握雁翎刀,眨巴著眼道。
“少廢話,把這大蟲宰了換酒吃!”
“哈哈,正有此意!”
可是那巨大的老虎可并未坐以待斃,只見它扭起頭就準(zhǔn)備“開溜”...
“哈哈,這大蟲定是被我嚇壞膽了!”
“上!”
話落,二人即手持雁翎刀,向那大蟲沖去...
待那二人都離開了石屋范圍后,大壯便行動起來了。
只見他扭著高大魁梧的身子,快步向那石屋走去!
霎時,他便直接闖進(jìn)了那石屋中。
朱慈炤看著起勁兒,覺得一切都是那般順利,嘴角都不禁微微一笑,“機會來了!”
就在朱慈炤以為大功告成之際,身后一個“嘶吼”聲將他嚇了一跳。
毛大寶亦是急忙轉(zhuǎn)頭,緊緊盯著那匹剛剛還出去不遠(yuǎn)的老虎...
此時此刻,那原本在眾人身后的廖氏二兄弟卻是變了一副模樣。
“大哥!”
“這真是朝廷那些人索要的明朝遺種?”
“就是他們了!”
廖氏大哥冷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五千兩白銀!”
“到手了!”
......
朱慈炤聞言,心里不禁起了一個疙瘩...
“我被坑了!”
這是朱慈炤最直觀的感覺,他甚至有極為強烈的不詳預(yù)感...
“??!”
突然一道慘烈的疼痛聲,從那石屋傳來。
朱慈炤猛的回頭一看,只見大壯已經(jīng)被五個身著白底棉甲,袖口帶有馬蹄袖,頭頂“避雷針”的士兵給狠狠地踹倒在地上。
一灘鮮血自大壯的口腔噴出...
“韃子!?”
朱慈炤見狀不禁驚慌失措,剛欲讓毛大寶思索對策,伺機逃跑,便被一句笑聲給定在了原地。
“小子!你是真假殿下,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爺要拿到五千兩白銀嘍!”
只見那原本不動聲色的大愚此刻已是變換起了口吻。
“毛將軍!帶著你的小主子束手就擒吧!”
......
毛大寶此刻已是怒意四起,拔出雁翎刀,卻又不知該怎么下手。
如果現(xiàn)在貿(mào)然動手的話,的確可以傷那擋在幾人前方的大愚,但是他并不是一個人在行動,他還要顧忌到余下幾人的安危。
朱慈炤的眼神幾度變幻,甚至有些無奈,他早該想到?jīng)]有那么湊巧的兩個聾子,更應(yīng)該想到不應(yīng)該聽信一個陌生人的話語...
三言兩語便被騙的團團轉(zhuǎn),他不倒霉誰倒霉?
“朱慈炤!你就降了吧!皇帝不會怪罪你的,甚至還能讓你受封侯爵!享受榮華富貴!”
一向走在身后的王不二此刻卻對著那愣在原地的少年郎大放厥詞...
什么時候開始,王不二也變了?
什么時候開始,他以為的最親近的內(nèi)侍竟然變得如此面目可憎...
“?。 ?p> 朱慈炤內(nèi)心升起一陣輩拗,“人心難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