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彤將林蕭然讓進家門,打開空調(diào),到冰箱取了兩罐可樂,丟給對方一只,自己在對面坐下打開另一只,隨后毫無形象地大口喝了起來。
“最煩到市里辦事,一路上渴死了!”馮彤抹了抹嘴,并用力擦去額頭上面的汗水。
誰讓你不帶水的!林蕭然腹誹著,他同樣沒有客氣,拉開罐子猛地灌了幾口,“你們銀行要經(jīng)常跑外勤嗎,這種事情為什么不交給男生去做,反而讓你跑來跑去?”
“想什么呢,不懂就不要亂說!”馮彤瞪起了眼睛,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看向林蕭然,“去拜訪一個資金戶,是我自己的客戶,怎么可能假手他人!”
林蕭然秒懂,估計還不是什么小客戶,金主當然要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怎么可能讓別人參與?“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你們也需要發(fā)展客戶,想必,你的客戶應(yīng)該不少吧?”
“還算好吧,現(xiàn)在銀行內(nèi)卷得相當厲害,為了維護這些客戶,我每天殫精竭慮,稍微在哪些地方考慮不周,他們隨時可能溜掉,心好累?。 瘪T小妖女發(fā)出了輕聲嘆息,一絲疲憊掛在了臉上。
“原以為在銀行工作的人,每天只需要按部就班上班就行,沒想到這么辛苦!”
“銀行也有分工好吧!大家的工作性質(zhì)、內(nèi)容不同,付出的勞動當然不同,不過呢,即使在我們部門,同樣有人勞碌有人閑,就看自己怎么想了,確實有些躺平的每天只是在混日子,可那樣活著有什么意思,哪怕我不想大有作為,也不想在平凡中淹沒!”馮彤再次瞪了一眼!
林蕭然突然覺得,馮彤似乎也不是特別惹人厭煩,比如在此刻,居然展現(xiàn)出了女生獨有的特質(zhì),柔中帶剛,既渴求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又有股子不服輸?shù)膭蓬^!
他的心中居然生出了些許矛盾,看著此時的馮彤,無論如何也無法與酒吧中的小妖女聯(lián)系在一起,眼前是叱咤職場的女性精英,那一位卻是非主流的小太妹,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呢?
林蕭然有些迷茫。
“說說你的股票吧!”就在沉思之際,馮彤已經(jīng)打開了電腦,并調(diào)出股票軟件。
“哦,維能控股!”林蕭然連忙說道。
“沒想到,你也開始學著研究股票,真不知道當初鼓動你注冊賬戶是對是錯?!瘪T彤一邊輸入,一邊說道。
“都有好奇心嘛,既然注冊了,就希望了解一下,沒事的時候嘗試著學習分析,但是隔行如隔山,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理清什么頭緒。”
“都開始選股了,還說沒有頭緒……,喂,我沒看錯吧,你到底挑選了什么! ST哎,還是跌成這個熊樣的ST,近兩天持續(xù)大跌,都沒形了,不是在開玩笑吧?”馮彤捂住了嘴巴,不置信地看向林蕭然。
“哪有開玩笑,確實選中了它,然后許多地方想不明白,才來請教……,不建議這只股票?”
“如果你覺得它的價格較低,認為還有上升空間,才做出了這個選擇,也不能怪你,畢竟你是新手,但股票不是這樣做的,它們沒有最低,只有更低,按趨勢圖看,這個維能控股仍然處在下跌通道,翻盤無望,屬于垃圾中的垃圾,碰都不能碰,當然,如果你覺得我說得沒道理,硬要去買,也不會攔著,反正花的都是你的錢!”
“就那么不好,沒有一點希望嗎?”林蕭然有些氣餒,試探問道。
“你過來看,”馮彤將電腦轉(zhuǎn)過來放在林蕭然面前,開始調(diào)閱歷史紀錄,“維能控股在十年前,股價達到了峰值,每股二十幾塊,然后一直陰跌,期間雖然偶有反彈,但少有維持,是典型的垃圾股,真不知道,你腦子怎么長的!”
“好吧,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謝謝你哦!”林蕭然幾乎要放棄了,他基本明白,什么所謂的妖股,什么讓崔志周瘋魔,都特么不靠譜,想憑借重生的先知先覺撈一桶金,并不是那么簡單!
也許感受到了林蕭然的沮喪,馮彤也有些拿不準,權(quán)衡片刻說道,“其實……,在股票方面,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倒是可以請教一位高人!”
“唐娜娜嗎?”林蕭然訝然。
“切,別看她在證券公司,懂得未必有我多……,我們銀行有位顧問,很厲害的!”馮彤白了林蕭然一眼,開始撥打電話,為了照顧林蕭然情緒,還特意打開了外放。
手機很快接通,對面?zhèn)鱽砹艘粋€男子的聲音,“小馮,有事兒?”
“周老師,不好意思打擾您,方便說話嗎?”
“方便,你說!”
“是這樣,我的一位客戶看中了維能控股,能不能給點意見?”馮彤沒有兜圈子,直截了當。
“稍等一下,我看看。”對面沒有推諉,態(tài)度非常友善。
不多時,那頭聲音再次響起,“ST啊,眼光比較獨特,但我想問一句,散戶……,還是大戶?”
“散戶怎么說……,大戶又怎么說?”馮彤聽罷神色比較怪異,中規(guī)中矩答道。
“散戶就算了,沒什么建議,但若是大戶,我的意思是非常大的那種客戶,你恐怕不應(yīng)該問我,而是要問問對方,這只股票雖然經(jīng)歷多年沉浮,卻沒有出現(xiàn)主力脫逃跡象,也就是說,經(jīng)歷了這么久的陰跌,不出意外的話,人家很好地控制了成本,進可攻,退可守,玩兒得漂亮,只要遇到一個恰當?shù)臅r機,股票可以隨時沖天,但我不得不提醒兩句,你跟著小小玩兒一下可以,但千萬不能過火、不能玩兒脫了,陷得太深不是好事,不要葬送了自己!”
“您的意思是說,這只股票別有玄機?”馮彤愕然看向林蕭然,同時沒有忘記提出自己的疑問。
“小彤,不是我這個人話多,但好歹算你的長輩,必須多囑咐幾句,你剛剛步入社會不久,恐怕不知道其中險惡,尤其你在銀行工作,與金融圈子接觸較多,更要懂得謹慎,不能因為一些小恩小惠忘記初衷,錢是好東西,但不是什么錢都能賺,懂了嗎!”
聽到周老師的話,無論馮彤還是林蕭然,均是一臉訝色,林蕭然還好,馮彤卻不淡定了,她再次開口,“周老師,您了解我,我所有客戶,沒有大到您說的那種程度,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只想了解一下,這只股票有什么說法?!?p> “唉,希望你跟那些人沒有勾連,里面的水太深,這么多年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有絲毫僭越,拿這只股票來說,基本面是虧損的,最近還牽扯到了官司,不被人看好,可是,怪就怪在沒有明顯的資金出逃跡象,說明了什么?說明其中隱藏著一只或者幾只巨鱷,正在伺機而動,不要認為它是一座金礦,覺得有機可乘,同類的股票太多了,我們普通人永遠沒有機會,金礦是別人的,而不屬于我們,它會不會爆發(fā)、什么時候爆發(fā),以礦主的意志為轉(zhuǎn)移,如果你的客戶想碰運氣,要買一只放著,那么,很可能等上幾年、甚至十幾年不見動靜,還是聽我的,這種股票少碰……,沒機會的!”
“知道了周老師,我很少向客戶推薦股票,即使推薦也僅限于銀行股,您放心吧!”
“唉,別嫌我絮叨,千萬不能跟那些人沾染關(guān)系,否則,很難甩掉的!”
“真沒您說得那么嚴重,我懂!”馮彤再三保證之后,二人結(jié)束了通話。
隨后,馮彤注視著林蕭然,一動不動,似在詢問什么,又似純粹發(fā)呆。
林蕭然同樣沒有吭聲,他完全被周老師的話震撼到了,不難得出結(jié)論,這只股票也許存有貓膩,而什么貓膩周老師都沒有把握,卻明確指出,類似的股票很多,至于前途如何,需要看鱷魚的臉色!
說白了,這是一只任性的股票,人家可炒可不炒!
然而,林蕭然在聽罷周老師的分析后,在買與不買的問題上,心中卻突然多了幾分期寄。
“你有內(nèi)線?”見林蕭然久久不語,馮彤終于出聲了。
“什么內(nèi)線?”林蕭然正在出神,因而沒有聽清,歉聲說道。
“我說,關(guān)于這只股票,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內(nèi)幕消息?”馮彤加重語氣說道。
“沒有!”林蕭然實話實說,他確實沒有內(nèi)幕消息,如果說有,也僅屬于重生經(jīng)歷。
“扯吧,沒有消息你能關(guān)注這么一個股票?告訴你,別看周老師說得好,這類股票,散戶是不可能有機會的,當然,有內(nèi)幕消息除外!”馮彤突然收斂神態(tài),露出一抹微笑說道。
“真沒消息!”林蕭然再次否認,心里卻在默念著,重生不算在內(nèi)!
“不承認是吧,呵呵,我把話擱在這兒,如果你買了這只股票,說明肯定知道內(nèi)幕,不然,沒誰會動這類股票的心思,不要想著瞞我,你有沒有交易,我問問娜娜就行,哼哼!”
“唉,確實沒有內(nèi)幕消息,但,也看中這個股票,就像你說得,便宜不是?”林蕭然被逼急了,開始胡扯,要不然還能怎樣?
馮彤露出一副信你才怪的樣子,卻沒有繼續(xù)逼問,隨后,兩人第二次出現(xiàn)在了銀座咖啡!
自然是林蕭然請客,既可以犒勞自己,還順便答謝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