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的崇禎皇帝很是開心。
準確來說,應該是……欣慰。
難得,也令人觸動!
而今的大明可是太難了,具體有多難,他心知肚明,就說北邊,十三萬大軍被皇太極十一萬大軍打崩了,全部折損,松錦二地都成了孤城。
根據(jù)洪承疇的消息來看,是希望朝廷這邊馳援松錦的,因為這兩個城池相當?shù)闹匾?,不能損失與斷送。
可眼前的情況……根本不允許啊。
現(xiàn)在的大明朝廷,再也湊不夠十三萬精銳了。
也正因如此,目前看來,無論是他還是當朝百官的最大的希望便是守住最后一道防線,也就是山海關(guān)、寧遠一帶。
守住了,這大明或還有一些希望,若守不住……后果簡直不可想象。
因為朝廷太難了,一邊要面對李自成、張獻忠等三十多路大賊,一邊又要抵抗北邊女真的崛起。
兩撥戰(zhàn)線,且不說是否需要打贏,這么拖下去,加上近些年來的諸多天災人禍,大明,哪里還撐得住啊!
朝廷處于困境之中,很難。
這一點,當朝百官中或也有許多人看得清楚,但自從北邊出事來這許久,百官中真正干諫言的人,幾乎沒有。
大明的百官,好像選擇了集體沉默,都不說話了。
——在大明極為危險的時候啊,許多人都沉默了?。?p> 于是,身為君王,他就有些難過,卻也可以理解。
因為面對這困境,連他這個君王都沒什么好法子,百官束手無策,自也正常。
終于,隨著那小公子出現(xiàn),尤其是這一日,一則消息傳開,幾乎快引爆了整個京城。
小公子,備受許多讀書人尊崇的存在,竟是準備親自去北邊。
更值得一提的是那義社,好,非常好!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這簡單的一句話,甚至一度聽得他這個君王都不禁淚目。
先前,那諸多讀書人口口聲聲以天下為己任什么的,很多時候不過是一句空話而已。
現(xiàn)在,意味完全不同了。
以天下為己任者,不應該只是讀書人,這普天之下,只要是大明之人,皆有責任。
涉及的對象,擴大了!
可以更好的聚攏民心了啊!
在大明逐漸失去民心的時候出現(xiàn)了這樣一句話??!
“教皇后那邊準備點酒,兩個小菜即可,朕一會過去!”崇禎皇帝吩咐,心下感慨萬千。
很快,坤寧宮,周皇后得到消息,也是隨之而開心。
近來因為北邊戰(zhàn)敗的消息,陛下那邊可是好多日子沒睡好過了,今日突然有興致飲酒,那定然是出了大好事啊。
于是她簡單的打探一番,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義社!
大快人心!
“好好好,快去準備,陛下馬上過來!”周皇后忙是吩咐,跟著又忙叫侍女為她梳妝。
一側(cè),公主朱媺娖卻是一臉沉思狀。
無論是義社還是所謂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在這背后,皆與那小公子有關(guān)啊。
若是再加上那一首思故國的《明妃曲》,小公子其人,相當?shù)牟坏昧恕?p> 就如今日,那柳如是為了討個說法,聚攏了許多讀書人,還叫上了陳圓圓等三個姐妹,如此陣仗,說到底,還不是要討伐那小公子?
結(jié)果呢?
敗了!
非但敗了,還因此徹底成全了小公子!
一日之內(nèi),名聲大噪!
整個京城都為止轟動了??!
“小公子固然不錯,可趙公子也是極好的呢?!彼底脏恢X將二者對比起來。
一個是趙公子,一個小公子。
想來,這兩個人都應該極為年輕,畢竟以“公子”為名嘛。
趙公子,她是知道的,二十歲左右,先前的諸多手段已是十分厲害了,畢竟還靠著制糖作坊賑濟了好幾萬流民呢。
至于小公子……
“媺娖,你在想什么?怎地臉突然紅了起來?”周皇后見到異樣,微微蹙眉。
“???”
朱媺娖忽的一慌,忙擺手:“沒,母后,兒臣也是因為父皇開心而開心,只是開心激動而已?!?p> 周皇后斜瞥了眼,倒也沒多說,一顆心很快又跑去了崇禎皇帝那邊。
不多時,這邊梳妝完畢,崇禎皇帝也剛好趕至。
酒菜上齊,崇禎皇帝滿面遮不住的喜悅,喝道興致時,隨手吩咐道:“去將太子叫來,今日,也叫他喝點?!?p> 有小太監(jiān)去去又會:“陛下,殿下……不再東宮?!?p> “啊,不在啊,那興許是出宮了?!?p> 崇禎皇帝也未在意,小酌一口后,正要說什么,卻是免得驟的一變。
不對勁!
有事!
他立刻抬手:“去,派人出宮,將太子尋回來!”
言語之間,他那本紅潤的面色消失了些許血色。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十分關(guān)鍵的事情,一直來,他就懷疑那趙小子就是小公子,沒有直接的證據(jù),只是一種感覺,也無需教錦衣衛(wèi)這邊調(diào)查與確認,是單純的懷疑。
這事,若是換做先前,那當然問題不大。
莫說一個小公子了,便是那所謂的義社與這大明江山與朝廷也沒什么影響。
可若那小子當真是小公子,眼下還當眾放話要北上,再加上太子今日突然出宮……不好啦,出事啦!
“陛下,怎么了?”周皇后不解的問。
“狗東西,那狗東西狗膽包天,安敢如此,安敢如此?。 ?p> 崇禎皇帝震怒,直接破口大罵。
君王一怒,坤寧宮自是一陣寂靜。
許久過后,出去尋人的太監(jiān)返回,只是躬身見禮,沒敢多說。
崇禎皇帝不禁瞪大眼,正要再發(fā)怒,又有小太監(jiān)趕來,遞送上一封書信。
他來不及多想,忙展開來看,所見之下,眉頭越發(fā)的緊皺。
“逆子,逆子??!”
崇禎皇帝直接開口破罵,怒極了。
當朝太子,不好好讀書,竟是跑去北邊,準備與女真對戰(zhàn)。
這不是玩笑嗎?
你貿(mào)然跑過去,沒有錢、沒有兵卒,沒有糧草,然后你告訴朕你是去打仗的?
這跟找死又有什么區(qū)別?
“砰!”
他拍桌而起,滿面怒容。
周皇后嚇了一跳,柔聲道:“陛下……”
“不喝了!”
崇禎皇帝憤憤開口:“這狗東西,朕怎么也沒想到,竟會出現(xiàn)這種事,他奶奶的,不,他大爺?shù)模奕フ宜阗~!”
說罷,拂袖離開。
坤寧宮又是一陣寂靜,周皇后平靜的看了看,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不用想,又出事了。
陛下這邊方才舒心一些,又出了一堆破爛事。
“禁言!”周皇后吩咐。
四周的小太監(jiān)宮女等躬身。
旁邊的朱媺娖也是一臉的擔憂:“母后,看父皇的意思……弟弟他離開東宮了嗎?”
周皇后挑眉:“少問!”
朱媺娖垂下頭,白皙的小臉上寫滿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