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光與火

　　“啊，那先把這些背下來吧，靈界生物凱?！?p>　　丟下這么一句話之后，魔戒陷入沉寂，雙眼也不再有光芒。

　　林凱沒有按照魔戒的要求去做。

　　他向后翻閱，打算看看所謂的“教材”都記載有哪些魔法，制定一個學(xué)習(xí)計劃。

　　尷尬的一幕出現(xiàn)，后面的書頁完全粘合在一起，根本無法翻動。

　　“呵呵?！?p>　　隱約有極其輕微的嗤笑從右手傳來。

　　林凱輕咳兩下，裝作無事發(fā)生。

　　再次打開記載著魔法百字真言的那頁，開始靜心閱讀，畢竟事關(guān)小命。

　　上面記載的符號晦澀難懂，字母之間幾乎毫無聯(lián)系可言。

　　那一天，林凱回憶起曾經(jīng)被外語單詞支配的恐懼。

　　aneu

　　ao

　　zai

　　……

　　…………

　　………………

　　林凱猛然回過神。

　　他驚訝發(fā)現(xiàn)百字真言已經(jīng)被牢牢記憶，如同烙印在大腦皮層上一般。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我似乎進入了某種入定一樣的狀態(tài)？這樣也可以？」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十幾年的學(xué)習(xí)經(jīng)驗全部遭到了否定。

　　不過從結(jié)果來看，這種神秘的狀態(tài)對眼下形勢顯然是有利的。

　　與其糾結(jié)原因，不如趁熱打鐵。

　　“嘿！魔戒，啊-哦！百字真言我已經(jīng)記住了！”林凱輕輕彈了彈魔戒。

　　“啊……”魔戒拖著長音，打了個哈欠，“啊-哦是什么？”

　　“我給你起的名字，不賴吧？”林凱笑瞇瞇的，“既然我們正式達成合作，也該給你起個名字了。”

　　“哈？我乃‘梅林之戒’，上古時代就存在的魔法指環(huán)。”

　　林凱不置可否。

　　他其實只是單純不想用梅林來稱呼手上不靠譜的戒指。

　　林凱眨眨眼，狡黠一笑：“你看，啊哦，你說過你們一派有很多敵人，對吧？

　　萬一大名鼎鼎的‘梅林之戒’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了，那就不妙了，是吧？

　　因為你說話前總是啊呀、哦呀的，我就用‘啊哦’做你的代號，這叫做掩護身份?！?p>　　“??？我什么時候說話啊呀……呃……隨你吧……你剛才說你記住什么了？”

　　“百字真言呀?！?p>　　“啊？不可能！百字真言可不是一般的單詞，每一位真言都蘊含著魔法的力量。

　　沒有魔法天賦的人看多少次也記不住；就算有天賦的人也要幾周的時間才能記住！”

　　“不信你考考我？”

　　魔戒啊哦真的挑了幾個真言來考林凱。

　　林凱立刻用手指在地面上畫出正確的符號。

　　這回不由得魔戒不信，它驚詫道：

　　“呃……普通靈界生物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的精神力？

　　一定是……對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主人身體的加持！

　　等等，精神力應(yīng)該主要繼承自靈魂……奇怪……”

　　魔戒嘟嘟囔囔個不停，直到林凱提示它趕緊進行下一步，魔戒這才繼續(xù)說下去，還真有幾分導(dǎo)師的意思：

　　“啊，靈界生物凱，如果你真有魔法天賦，那么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可以嘗試最基礎(chǔ)的精神力運用。

　　精神力和你的記憶有關(guān)，也是溝通世界記憶的橋梁。

　　施展魔法其實就是將你的精神力轉(zhuǎn)換成魔法所需的魔力。

　　別擔(dān)心，絕大多數(shù)精神力的運用不會損害你已有的記憶。

　　現(xiàn)在你要做的是最基礎(chǔ)的一種操作，以后可能會經(jīng)常用到——

　　就是聚集精神力，掃描或者說檢視眼前的物品。

　　注意，這里用的是純精神力，不涉及到精神力轉(zhuǎn)化為魔力?！?p>　　林凱閉目感知，確實覺察到某種奇特的、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能量盤桓于意識之間。

　　他試著調(diào)動這股能量，卻發(fā)現(xiàn)并不容易。

　　就像身體突然多出了之前不曾擁有的器官，想要控制會感覺非?！趺凑f呢……別扭。

　　他反復(fù)嘗試，逐漸領(lǐng)悟到一些訣竅。

　　精神力和肉體并不是完全分離的，駕馭精神力需要調(diào)整肉體配合，做出一些細微的調(diào)整。

　　隨著少量精神力流過指尖，進入書頁，書本身發(fā)出輕微的嘩嘩聲，仿佛在慶祝。

　　百字真言之后的兩頁也隨之略微分開，不再粘合。

　　“呃……這么快就……”魔戒似乎想發(fā)表一些看法，但林凱沒時間和它搭話。

　　書里記載的第一個魔法是簡單的輔助魔法。

　　弱光術(shù)

　　duux duux dulus

　　用華夏語注解就是：光-光-弱。

　　咒語很簡單，卻單獨占據(jù)了左邊一整頁的篇幅，右邊的一頁則詳細記載著施法動作和發(fā)音技巧。

　　如此一來，想知曉下一魔法是什么，就必須再次翻書。

　　魔戒啊哦在旁指導(dǎo)：“啊，伸出左手，從左到右在空中書寫出這個咒語，這個過程叫做‘臨魔’。

　　右手做出對應(yīng)的手勢，嘴里吟唱魔法真言，三個步驟最好能同時完成。

　　不過你是初學(xué)者，弱光術(shù)又是基礎(chǔ)魔法，所以有點時間差不會有影響……”

　　林凱的注意力卻再次被祖師留下的華夏語注釋所吸引。

　　與其說是注釋，更像是碎碎念，其中還混雜著文字消失留下的空白。

　　比如：

　　*

　　“不想寫了，我不是這塊料。”

　　“大早上的好想吃____，你們那吃甜的還是咸的？”

　　“對了，不管你是誰，能看懂我寫的字，就說明你同樣是____”

　　“上面的____消失了吧？相信我，我試過很多不同寫法和句式，想耍小聰明只會____有時候一整段都會____?！?p>　　“想罵人，又怕丟了逼格，算了吧。”

　　“不管怎么說，首先，恭喜你，能翻到這一頁說明你有魔法天賦?！?p>　　“看在你我有緣的面子上，給你點只有____才懂的提示吧?！?p>　　“我在研究魔法時有個有趣的發(fā)現(xiàn)，過程以后再說，這一頁空白有限?！?p>　　“我的發(fā)現(xiàn)是：第一次學(xué)習(xí)某個魔法時，想象一些____”

　　“唉，又開始消失了。”

　　“想像不存在于這片大陸上的東西。”

　　“這個說法好像可以哦，我收回上面小聰明那段話?！?p>　　“比如這一頁的弱光術(shù)，施法時腦子里想想‘電燈泡’，有驚喜?！?p>　　“啊，‘電燈泡’好像也開始消失了，干！”

　　“老子（劃掉）我只能幫你到這了，接下來看你悟性了?！?p>　　“記住，靈力都很重要?！?p>　　“不好意思啊，不是靈力，你的魔法老師教的說法應(yīng)該叫精神力吧？”

　　“精神力越強，記憶力就越好，尤其是魔法方面記憶力?！?p>　　*

　　看罷，林凱有點哭笑不得：這位祖師未免也太隨便了。

　　話說，既然想寫，倒是在開篇的百字真言那里多寫一點啊。

　　那兩頁雖然文字很密集，但稍微寫幾個華夏文字還是可以的吧。

　　萬一拿到書的人缺乏指導(dǎo)，豈不是根本沒法翻到這一頁？

　　此時，魔戒啊哦注意到林凱的動作，驚訝地問：“??？你看得懂？”

　　林凱揉了揉眼睛，大聲說道：“這些奇怪的符號都是什么啊，根本看不懂。難道這些也是百字真言那樣的魔法符號嗎？”

　　魔戒干笑兩聲：“呵呵，這些密文就連我的主人——偉大的靈魂系大魔法師梅里迪烏斯·弗萊德里奇·依·莫比烏斯都無法破譯。

　　主人曾有個猜想，一個橫杠代表‘一’，兩個橫杠代表‘二’，三個橫杠代表‘三’，但是他一直沒找到有四個橫杠的符號。

　　不過主人他可能找到了‘六’，那是三個橫杠和三個豎杠交叉組合在一起的符號?！?p>　　林凱表面沒做聲，心里暗道：你主人梅里看到的大概是“田”字。

　　他的靈力是 21，在一眾屬性值里不算特別高，但也不低。

　　按那位消失的祖師所言，靈力就是精神力。

　　精神力和記憶以及記憶力有關(guān)。

　　林凱回憶片刻，前世缺失的記憶依然無跡可尋，但穿越后的記憶都非常清晰。

　　深吸一口氣，林凱左手在空中臨魔，書寫出魔法真言：

　　弱光術(shù)（duux duux dulus）

　　口中吟唱出咒語，右手平攤，握拳，再伸出食指。

　　這就是魔法“弱光術(shù)”的施法動作，低階魔法對應(yīng)的動作也極其簡單。

　　施法時，林凱腦中想象出一個電燈泡的形象。

　　他感覺到大腦中的某個說不清楚的地方，一股更加說不清楚的能量被抽離。

　　這大概就是精神力吧。

　　結(jié)合對于精神和肉體的感悟，林凱大致理解了為什么施展魔法時需要配合施法動作。

　　精神力轉(zhuǎn)化為魔力，匯聚到手指。

　　林凱一喜，低頭看去。

　　指尖卻什么都沒有。

　　奇怪，之前感覺明明很對路。

　　林凱皺眉：“啊哦，咒語是不是有問題??？”

　　魔戒啊哦嚴(yán)肅道：“啊，咒語當(dāng)然沒問題，你以為魔法那么好學(xué)？

　　普通學(xué)徒從背誦完百字真言，到能施展第一個魔法，需要一個月左右呢。”

　　林凱心一沉。

　　一個月？他就算不吃不睡，滿打滿算也只有十八天。

　　魔戒不靠譜就算了，怎么祖師也不靠譜？

　　什么“電燈泡法”根本就不管用。

　　等一下……

　　祖師說“電燈泡”幾個字消失了，但書上“電燈泡”這三個字都還在！

　　難道說，祖師消失之后這些年，這個世界已經(jīng)發(fā)明了電燈泡？

　　林凱前世歷史中，與人類文明相比，電燈的發(fā)明相當(dāng)晚。

　　其很大程度是因為“電”這個東西本身雖然在自然界中一直存在，但直到18世紀(jì)才開始被人類逐漸合理開發(fā)利用。

　　反觀這個異世界，沙隆坦大陸肯定是有雷電系的魔法的……

　　算了，燈泡先放一邊。

　　換個不存在的東西再實驗一下。

　　如果還不行，那就說明什么三腳貓祖師是在尋開心。

　　不存在的東西……

　　不存在的東西……

　　等一下，想象不存在的東西一定要完全理解其工作原理和每一種材料組成嗎？

　　林凱再次嘗試施展弱光術(shù)。

　　這一次，他在腦海中想象了一種不同于電燈泡、卻同樣可以照明的東西——照明彈。

　　他大致理解照明彈的原理，但不確定具體是哪種物質(zhì)在其內(nèi)部充當(dāng)可燃物，哪種物質(zhì)充當(dāng)氧化物。

　　弱光術(shù)。

　　和之前的流程一樣，精神力被抽離，轉(zhuǎn)化為魔力，匯聚到食指。

　　指尖突然冒出一個小光團，約有乒乓球大小。

　　*

　　在光團生成的同時，似乎某種一直壓在頭上的薄膜一類的無形之物破裂了。

　　破裂之前，林凱并沒有覺察出有什么異樣。

　　但是破裂的感覺出現(xiàn)的瞬間，他有種壓力驟減的感覺。

　　仿佛之前一直在覆蓋著保鮮膜的游泳池里游泳，卻毫無自覺。

　　魔戒驚呼道：“??？你怎么……這不可能……這不符合魔法常識……”

　　林凱沒功夫搭理大呼小叫的魔戒啊哦，他打開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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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屬性：

　　姓名：林凱

　　性別：男（待定）

　　年齡：隨機

　　力量： 17

　　敏捷： 25

　　體質(zhì)： 54

　　感知： 19

　　智力： 12

　　靈力： 22*（+1）

　　神性： 0

　　…………

　　幸運： 4*（+4）

　　…………

　　靈魂完整度：54.11%*（+1.99%）

　　已解鎖升級：壁紙-名場面（暫不可用）

　　…………

　　魔法階位：一階（原為“無”），你已獲得魔法師相關(guān)職業(yè)傾向

　　提示：你的魔法階位過低，無法支撐起“純凈之軀”的運轉(zhuǎn)，軀體剩余壽命將大幅度縮短。

　　剩余時間：199天23小時5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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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在林凱胸膛里膨脹，導(dǎo)致他整個人都有點輕飄飄的。

　　什么穿越后情緒受到壓制，似乎不曾存在過。

　　可就在下一秒，他迅速冷靜下來。

　　問題完美解決？

　　并沒有。

　　二百天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絕對不算長，半年多而已。

　　更何況，就算解決因魔法階位不匹配造成的生命縮短問題，這具身軀的壽命恐怕也是時日無多。

　　否則梅里怎么會想要換一具身體？

　　而且失敗后不惜去奪舍自己徒弟柯爾特？

　　除了剩余時間有變化之外，林凱的靈力、幸運和靈魂完整度也發(fā)生了變化。

　　還增加了一個什么壁紙。

　　礙于缺乏必要的信息，暫時只能猜測這些變化是因為突破了一階。

　　沒時間慶祝，必須立刻向下一階突破。

　　“啊哦，要多久才能從一階晉升到二階？”

　　“啊，我？”魔戒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是在叫它，“哦，一階到二階啊，一般三到五年吧。

　　像主人那樣只用了一年的天才也不是沒有……”

　　魔戒啊哦的聲音越來越小。

　　“呃……雖然你從背誦完百字真言到突破一階只用了幾分鐘……

　　可別驕傲，很多早早突破一階的魔法師終生卡在一階，不得寸進。

　　最后淪落到給王公貴族表演雜耍，或者賣點半真半假的補藥為生，明白嗎？”

　　“明白。”

　　林凱這次沒和魔戒抬杠拌嘴，而是立刻向書中注入精神力，翻開下一頁。

　　魔戒驚呼：“??！等等，你在干什么？你現(xiàn)在精神應(yīng)該很疲憊了才是。”

　　林凱有點困惑，但還是靜心感受了一下自身狀態(tài)：“我并沒有疲勞的感覺，甚至覺得精力還很充沛。

　　再學(xué)一個魔法肯定沒問題，而且我越快提升魔法實力，就能夠越快完成你我的約定，這不正好？”

　　魔戒啊哦沒再說話，算是默許了林凱的說法。

　　書頁翻過。

　　僅僅看到第二個魔法的名字，林凱那莫名受到抑制的情緒都會感應(yīng)到一絲絲興奮。

　　元素攻擊類魔法：火球術(shù)

　　igkun obi ao gari

　　對照百字真言的話，這幾位真言對應(yīng)的華夏語是：火-環(huán)-奧-槍

　　林凱自言自語道：“對比標(biāo)準(zhǔn)魔法公式，火球術(shù)咒語并不完整。

　　其中完全沒有‘因果’相關(guān)的信息，難道說魔法是可以簡化的嗎？

　　就像使用更加簡潔的新快捷鍵替代舊的一樣……”

　　魔戒震驚：“??？?。繛槭裁茨阕约壕湍茴I(lǐng)悟到魔法簡化？

　　難怪某些魔法生物學(xué)書籍會把靈界生物分類到怪物這一類。

　　簡直就是怪物，怪物，另一種意義上的……還有那個‘塊結(jié)繭’是什么？”

　　“靈界對傳送門的一種稱呼，”林凱一邊隨口胡謅，一邊開始嘗試。

　　左手臨魔，口中吟唱，右手施法。

　　火球術(shù)施法動作前三步分別是：

　　虛握拳，掌心留有空間。

　　五指指尖聚攏捏緊，呈花苞狀。

　　五指張開，如花瓣綻放。

　　這么做的同時，他也沒忘記祖師提到的小技巧，想象著手中有手雷爆炸。

　　然而，這次還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林凱再次陷入沉思。

　　「怎么回事？上次弱光術(shù)是因為想象對象錯誤，這次也是同樣的原因？不要急，換其他對象試試看。」

　　想到做到，接下來林凱又嘗試幾次。

　　可接下來不論他如何更換意象，都無法施展火球術(shù)。

　　「難道說這個各種奇幻世界里出鏡率極高的經(jīng)典魔法竟與我無緣？」

　　這時，魔戒尷尬咳嗽幾聲：“咳、啊，好像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p>　　祖師已經(jīng)消失幾百年了，具體多久，已經(jīng)隨著他老人家的消失變模糊了。

　　在這期間，火球術(shù)又經(jīng)歷了一次大幅度簡化。

　　呃，我才注意到這教材上的咒語還是老版本的。

　　簡化后正確的咒語應(yīng)該是：igkun obi。”

　　林凱找了個角落坐下，半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有趣……舊版咒語 igkun obi ao gari中包括新版咒語 igkun obi。

　　但是我剛才念出舊版咒語前半部分的時候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連精神力轉(zhuǎn)化魔力的過程都沒有啟動。

　　看來釋放魔法的時候必須有清晰的認(rèn)識和主觀意愿?！?p>　　“啊……區(qū)區(qū)靈界生物……你以前真的沒了解過魔法？你做靈界生物時是不是遇到過某個旅行到靈界的魔法師之類的？

　　還是說你靈界生物自帶的能力就是吞噬記憶？靈界生物一般自己沒多少精神力，但是卻有一些擁有和精神記憶相關(guān)的異能……”

　　“不要瞧不起靈界生物?！?p>　　林凱在魔戒啊哦面前已經(jīng)完全代入了靈界生物的角色。

　　他手中的動作沒停，以新的咒語再次嘗試施展火球術(shù)。

　　“igkun obi！”

　　這時一個念頭閃過：火球火球，不就是火焰和爆炸嘛，為什么要拿手雷之類的作為假象對象，太小家子氣了，不是還有蘑菇云嗎？

　　這個想法剛成型，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有東西從腦內(nèi)被抽離的感覺再次出現(xiàn)，只不過這一次的感覺比之前使用弱光術(shù)時要強烈太多。

　　施法的第一步虛握成拳。

　　手心明明空無一物，卻傳來一股反彈之力，仿佛不是在握拳，而是在緊握一個無形的球體。

　　拳頭攥得越緊，反彈力道也越大。

　　林凱額頭滲出汗珠，手臂肌肉繃緊，隱約可見條條青筋。

　　視線在汗水中逐漸模糊，右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有那么一瞬，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弱小的普通人肉體之中——

　　整個人掛在懸崖邊緣，全身重量都聚集在右手緊握的一塊光滑的圓形石頭上。

　　稍一松懈，就會墜入深淵，萬劫不復(fù)。

　　忽然間，林凱眼前似有燃燒火焰一樣熱烈、飄逸、靈動的線條飄過。

　　火線似乎勾勒出人形虛影，轉(zhuǎn)瞬便消失。

　　手心的緊握的無形之力瞬間消失，手掌順利握拳。

　　隨著聚攏的五指逐漸打開，每個指尖都閃爍著火星，劈啪作響。

　　火星匯聚成一絲絲火焰絲線，五條火絲在林凱的掌心旋轉(zhuǎn)，又匯聚成一個火焰圓盤，接著匯聚成拳頭大小的火球。

　　洞穴瞬間被火球照亮。

　　如同黑暗中綻放的火焰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