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美環(huán)抱著手臂,看似遺憾,實際愉悅地咧嘴一笑:“當然,這是非常妥當?shù)恼埱螅易匀粦?yīng)該接受,那么還請等他痊愈了以后,我就會將最完美的杰克展現(xiàn)在大家面前,到時候與如今吊兒郎當?shù)乃匀慌腥魞扇?,你們就會感謝我,為他祝福,為我鼓掌了?!?p> 就好像在招呼來到自家的客人似的,夢美仿佛還在新婚期,還在做著未來美夢的貞淑妻子,她確信自己的所作所為將為這個世界奉獻上最精彩的成果,所有人都會為她喝彩,她甚至不追求任何物質(zhì)上的回報,她僅僅想這么做罷了。
具體她到底想對杰克做什么,沐陽并非心里沒點數(shù),畢竟將杰克拖入那個靈魂空殼狀態(tài),雖然并非故意,但若要追究責任,必有他的一份。而那個狀態(tài)中的杰克,很明顯沒有掌控自己命運的氣力,被夢美隨意擺弄成喜歡的模樣,也只能無抵抗地接受,甚至連性別都可能被操弄。
一想到那個不可一世的臭屁樣,沐陽倒希望能看到杰克新生的姿態(tài),只可惜他那怯弱的同伴不會愿意。
“夢美小姐,我們都是成年人,每個人的時間都是獨一檔的寶貴,不可逆的珍貴,沒必要扯這些廢話,杰克狀態(tài)糟糕,那他更不應(yīng)該被關(guān)在一個房間里,讓他接觸這位不太可靠的友人,才是對他最大的救贖?!便尻柲托纳写?,但內(nèi)心卻有些急躁起來。
夢美晃了晃澆水壺,笑容從未潰散過,仿佛她已經(jīng)把勝利攥在手中。她有意地瞄了溫蒂一眼,送給他一記不可一世的嘲笑,然后又把目光歸結(jié)到沐陽。
沒有血肉橫飛的畫面,沒有粗言穢語的沖撞,這種陰濕而又沒有效率的‘過家家’,讓在后方待機的萊恩感受到了這世紀最大的無聊,她手中的鐵拖把柄,都要被她的指甲摳掉幾層鐵皮了。
“真**的麻煩,夢美小姐,你就讓他們?nèi)ヒ娐?,我還有大把工作要做啊。”萊茵不滿的矛頭竟然指向了夢美。
“等會給你調(diào)幾個女孩來便是。”而夢美回以銳利的眼光,就把萊茵也瞪了個沒脾氣,一臉無趣地擺了擺手。
“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哦,夢美小姐,你最好不要太過信任你的幫手,你若讓她用暴力驅(qū)逐我們,那你就等著她把你的那份丑一塊出了吧?!便尻枒蛑o地笑道,對著看似頭腦簡單的萊恩發(fā)動了挑釁。
“你在說啥笑話?”
萊恩失聲笑了出來,她從來沒有被如此看扁過,她每時每刻散發(fā)出的恐怖的殺氣,以及魁梧的身形,還有兇惡的面向,就足以讓大部分人看一眼就巴不得夾著屁股就逃,還是第一次有人能正面對她放出如此輕視蔑視之話,太過少見,以至于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笑而不是怒。
“你最好別因為她是個女人就小看她,她一個拳頭,可以把你的性別都給打歪,她失控起來,我一個柔弱可人的女孩可控制不了她?!?p> 但面對夢美的警告,沐陽并沒有放在心上,他知道萊恩力大無窮,暴躁無比,但人總是有弱點的,只要攻其不備,就能有一線抗爭的可能。
而人也不可能全是缺點,就如溫蒂這種被誰都不看好,被當成豬頭來圈養(yǎng)的人,也會有過人的長處。
“溫蒂?!便尻柷那幕剡^頭,輕聲喊出溫蒂的名字,躲在身后的溫蒂猛烈一怔,驚恐地望向沐陽澄清的雙眼。
“你的長處是什么?”
“長處?”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種問題,就連他的父親母親,也不曾問過,沒有被人提醒,他又如何自個兒開竅。
“人被辱罵成廢物,不是因為真的是個無藥可救的垃圾,而是體內(nèi)那為數(shù)不多的黃金沒有被淘出來罷了,你也一定會有一項拿得出手的絕活。”
“我?我沒有啦...”
“那就說一個現(xiàn)實一點的,就靠我,說不定能突破她倆,能比誰都快跑到杰克的所在地,但你猜等待著我的會是什么,是一棟鎖住的門,我敢肯定,既然是監(jiān)禁,那沒有鑰匙,我們就打開監(jiān)禁杰克的房門,嗨,要是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大喊大叫,我們就沒這點問題了?!?p> 沐陽責怪的口氣,狠狠地挖掉了溫蒂心中的一塊肉,他后悔剛才因為過度擔心,而沒有多考慮的放聲喊叫的后果,如今他沒法拒絕沐陽提出的任何要求。
“你要我做什么就請明說?!?p> “你有條很精致的腿,哼,我希望你贏下那個獅子一般的女人?!?p> 突然被夸肢體,溫蒂并沒有感到惡心或者不適,反而有點高興起來,畢竟會花時間化妝打扮,愛美自不用說。
“交頭接耳夠了沒有?那么還請你們趕緊離開吧,我還得回去照顧我的杰克呢?!?p> 夢美捂嘴一笑,嘲弄地擺了擺手,正打算喚無聊到無精打采的萊恩回去干活,沐陽卻高舉起手來,喊住了這個美麗的女人。
“夢美小姐,你有沒有聽過斗蛐蛐?”
但夢美又豈會給沐陽動嘴的機會,捂住耳朵就要離開,然而在場聽到這句話的人卻還有另一人,那就是捂了一胸腔熱血,懷抱著躁動不完全燃燒的心,待會要去洗刷玻璃的萊恩。
“斗蛐蛐?”萊恩理所當然地回過頭來,只不過冰雪之國,對于蟲子的概念,她并不清楚。
“就是單挑。”
這意味著一對一的單挑,雙方各派一名參加選手,在競技場地里拼個你死我活,在限制之下比個高下。
“萊恩!”
夢美的警告被萊恩絕情無視,她毅然扔下拖把柄,徑直沖向沐陽。她看起來就像一尊即將引爆的煤氣罐,只要點上小小的火星,她就可能會如同火山爆發(fā)一般癲狂,也預(yù)示她的暴力沖動若不盡興,就會再也不受控制。
她筆直站在沐陽跟前,有了沐陽一米八的身高襯托,萊恩才得以將自己在女團之中鶴立雞群的身高明確展現(xiàn)在了兩人面前,在遠處一直彎腰駝背不好好站著,才讓兩人產(chǎn)生了對方并不高大的錯覺。
她個頭甚至比沐陽還要高一點,那兇神惡煞要往臉上一蹭,那就是連巨物恐懼癥患者都要產(chǎn)生激烈過敏反應(yīng)。
“怎么斗,不過就算你們倆可以一塊兒上,我也不介意,只要能讓老娘大鬧一番,隨你們怎么整都行,要是你們真贏了我,夢美小姐的說服那邊就包我身上?!?p> 自信、威武、傲慢,她將體內(nèi)活著的一切都貢獻給了瞬間的快樂,如果背叛老東家能獲得十足的豪爽與快樂,她這種人并不會以此為恥,是典型的無根之人。
“萊恩你這白癡!為什么老不肯聽我的話!”
萊恩根本就不想把激情浪費在潑自己冷水的夢美身上,一把抓起沐陽的衣襟,把臉湊到了沐陽鼻尖之前,發(fā)酵了一整夜的汗臭味撲鼻而來,刺鼻的熏陶著沐陽的腦室。
這哪是通宵了一整晚沒睡的活力,這比春游前一晚的小學(xué)生還要興奮。
“快說怎么玩,你要是敢虛張聲勢,我的拳頭隨時都會在你臉上烙,一個字就打一拳?!?p> 沐陽胸口被拉扯得簡直就要他窒息,萊恩的怪力就像一部起重器,沐陽時不時感覺雙腳離地,重力作用在鞋底下讓他更加呼吸更加困難。
“捉,捉迷藏。”
“啊?”
“陪,陪你玩捉迷藏——”
話還沒說完,沐陽就被暴力席卷,身體猶如一顆子彈一般飛出,沒有任何緩沖地余地,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還好腳下是地毯,除了黏上一身灰土的氣味之外,也就刮一點皮外傷。
“蘇恩!”
“哼,你別急,我要贏你,當然要找可能贏下的項目,還是說萊恩小姐,你空有一身力量,卻連與溫蒂的比試都害怕呢?畢竟大象也會害怕螞蟻的嘛?!?p> “與溫蒂??你在說什么??!”
“斗蛐蛐嘛,當然是一對一了,我這人向來公平,最喜歡看平分秋色,水平相當?shù)膽?zhàn)斗與競爭,那才好看嘛,你說是不是。”
沐陽從地面上站起來,挑釁地咧嘴一笑,囂張搖動的食指在空中擾亂萊恩的理智。
“夠了萊恩!別被這種小伎倆激將了好不好!”
然而就算萊恩是清醒的,她也不會任由沐陽將她與溫蒂列為同一梯隊的人,這不僅僅是對她強大的侮辱,更是這強大來源,叛逆著特樂依爾貶低暴力的風氣,日日夜夜辛苦塑造而成的肌肉,以及強大的格斗技的否定,也就是對她人生的一種否定。
“得,那你說該怎么辦?”
見萊恩收下挑戰(zhàn)書,沐陽高興一笑,立刻回到溫蒂身邊,在他耳邊低語,在確認到他孱弱的點頭之后,沐陽再將視線轉(zhuǎn)向怒發(fā)沖冠的萊恩。
“就是捉迷藏,你小時候沒玩過嗎?”
然而,萊恩并沒有立刻反駁,而是流露出了哀愁一般的神情,默認了沐陽的調(diào)侃。
這也難怪,墮入落花村這種灰色領(lǐng)域,想必也沒有太幸福的童年,說不定能舔上一口富家小孩丟棄的糖果,就已經(jīng)能維持笑容數(shù)分鐘了吧。
“沒什么難的,就是一人藏一人找,找的人閉眼心中默數(shù)60秒,然后在這賭場內(nèi)找到咱們的溫蒂即可,他可以藏在任何地方,就算男廁所也不例外?!?p> “沒問題?!比R恩想都不想,就同意了這樁小小的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