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所看到的世界，AI所體會到的空氣與氛圍，AI所掌控的能源部的結(jié)構(gòu)，這些看不見的信息，沐陽需要化為己用，這是腦中計劃的關(guān)鍵。
沐陽眼中雪白無暇的密閉空間，必須染上當(dāng)時那濃厚的研究氛圍以及背德秘密的色彩，這個AI一定有一臺終端機藏在房間里頭。
要用言語動搖嗎？能有效用？
沐陽重重地把拳頭砸在了門上，沉重的反饋令他激動不起來，這么厚重的門，女向?qū)Ь烤谷绾文芤荒_踢開，簡直稱得上奇跡，還是神技。
“惡意的破壞行為，只會讓您的罪孽更加深重，當(dāng)您涉足不該觸及的領(lǐng)域時，就已經(jīng)決定好您未來的方向了，不如放下憤怒，讓自己活得更舒服一點，人類都喜歡舒服著做人，不對嗎？”
“...你說的沒錯，太對了?！?p> 停下捶打的拳頭，沐陽轉(zhuǎn)過身來，嘆了口氣。
“AI不就是為了造福人類而誕生的么，你又為何如此孜孜不倦地阻撓我的人生？我只不過是個被你的失誤拉進來的可憐蟲，沒有地位，沒有資金，就連混一口飯吃都能作為人生終極目標(biāo)，放走這么一只蟲豸，至于讓你的金屬心臟鐵了心違抗最初的諾言嗎？開了這道門，放了我吧。”
“先生，您是大腦短路了嗎？那邊可沒有門哦？”
“嗯？”
沐陽愣了一愣，一時間沒聽明白AI那尖酸刻薄的語氣中，表達的是什么。
“...這不是門？”
“沒錯，您敲打的確切的說，是一棟由[默極合金]打造而成的墻壁，高防護性，高延展性，軟硬并存，您就算錘打到關(guān)節(jié)脫臼，皮開肉綻，骨裂筋斷，也無法傷其分毫，不是您這種普通人能處理得了的。既然明知道無法對抗，不如安下心來，與這棟墻許一個一輩子的誓約，倚靠而眠，我知道您們?nèi)祟愊矚g把感情寄托在物上，就如同養(yǎng)乖女兒一般，撫慰著這棟墻過一輩子，也不妨稱其為一種和平之美，總比打打殺殺要好多了吧？沉下邁進的腳步，進步的路只有丑惡與殺戮，究極的和平不正是廣大人類的夢想嗎？”
明明只是個人造的人工智能，所有的表現(xiàn)都不過是數(shù)據(jù)，是映射著制作者姿態(tài)的虛假之物罷了，還裝模作樣地明開導(dǎo)，暗譏諷，實屬可笑。
“要聽一輩子你這種東西的唧唧歪歪，這才是天大的酷刑，那我還不如死掉算了?！?p> 剛放完狠話，沐陽就感覺情況并不明朗。
這一道門就算堂堂正正立在那兒，在AI那古老的眼瞳之中，卻也只是當(dāng)時的一棟奇怪名字的墻壁，也就是說沐陽他根本沒辦法對著眼前既有的事物來進行操作，來改變AI的行動邏輯。
...麻煩死了。
耐心早就欠費的沐陽，只想摸來一根棍子，把眼前的一切砸個稀巴爛，挨個兒砸，順帶把裝著AI本體的容器碾碎。
對，反正周圍也沒人，干他娘的！
厭倦了這一切的沐陽，對著虛假的天空呼喊——
“我告訴你！人類的忍耐是有極限的！特別是括約肌！”
“...嗯？”
“香蕉柿子西瓜！冷酸奶熱鮮奶！菠菜香菜西洋菜！這腸子里裝著的可是熱滾滾的洪流！弄臟東西可是人類的拿手好活！”
也不知道是不是觸及到AI的知識盲區(qū)了，在沐陽發(fā)瘋一般吼叫時，選擇了沉默。
“...您的意思是？”
多么純粹，多么潔白，這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些也不重要了，反正沐陽也豁出去了，身上就算不干凈，嘴上都一直保持著清潔感的沐陽，這下也要破功了。
“我就要讓我腸子里的臭味拉你一地！不管是爛成稀泥的液態(tài)黃水大便，還是發(fā)黑發(fā)黃的臭尿水，捆綁送出！定腐蝕你的地板，熏爛你的墻皮，還要用無盡的熱氣麻痹的你的電路板！你的創(chuàng)造者也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吧！這可是為他平淡無味的一聲添上濃厚的料??！”
沐陽的嘴就像決堤的水壩，噴射起來通暢而痛快，也只有第一個字能讓他感到抗拒與反感，后面行云流水的‘臟東西’就如同從他口腔黏膜分泌出來的唾液一般毫無阻礙。
或許他還能詭辯出一個理由來放飛自我，那就是這不過是在將垃圾倒入過去的時間里，污染的是過去的長河，不會影響到現(xiàn)今行事以文明為基準(zhǔn)的自己！自己依舊可以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高雅的紳士！
酣暢淋漓，沐陽好久沒如此爽快過了。
被當(dāng)成多余物的野性獸性與人性，或許在這一刻好不容易曬到了太陽，只不過這太陽或許有那么些廉價的科技感了。
“你肯定不會眼睜睜干看著的吧？！為人類服務(wù)的AI！”
“...”
沉默的電流聲滋滋地響，在周圍的墻壁上上躥下跳，這是憤怒的信號，還是懵懂的動搖，又或者是抉擇的躊躇，作為一個人工智能來說，這份沉默實在是有點奢靡了。
該把隱藏的引力拿出來了吧？來！把我吸住，快！我不想再說那些羞恥的話了！
手中[落染]的絲線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背在身后。
“...先生，我明白了?！?p> AI的聲音是那樣透明清澄，就像一抹新開裝的紙巾，為上吐上泄的沐陽輕輕擦拭，溫柔之中盤帶了冷漠。
“廁所的話，在實驗室深處?！?p> “...我不是說的這事兒...”
如此正確而平庸的反擊，頓時熄滅了沐陽腦中那不理智的熊熊烈火，黝黑的臉上一紅，就為剛才嘴里爆出的不雅之詞感到了極度的羞恥。
“...不好意思，習(xí)慣了野外大小便的人——進廁所會因為過度緊張...尿不出來！”
不就是死纏爛打，就算像個傻子賴著，沐陽也要繼續(xù)這場背負了一身臭味的博弈。
“這樣，那您就地解決吧？”
“——?。俊?p> 平淡無味，沒有欺負的音調(diào)，就好像回到了毫無感情的機械音之中，也徹底讓沐陽在這場博弈之中啞火。
“您原本就是這么希望的，對吧？”
“你不怕你的主人罵死你，一怒之下把你的數(shù)據(jù)全清了嗎？你的一生可就會因為我的這番作為而結(jié)束了?。 ?p> “不必擔(dān)心，我會再她回來之前清理干凈，還請您立刻方便?！?p> “額...”
如果是那無窮無盡的吸引力，說不定確實連臟東西的分子都全給清理得干凈。
全都給防出去了，什么計謀什么博弈，都不過是沐陽出糗的舞臺罷了，這種沒有任何代價發(fā)揮的雕蟲小技，又怎么能動搖人工智能分毫。
本來肚子就疼得不行，現(xiàn)在就有覺得雪上加霜，這些疼痛可不是因為吃壞了肚子，更要命的是，他現(xiàn)在毫無便意，就算眉頭緊鎖咬牙切齒地蠕動腸道，就連腸道內(nèi)的氣體也不給點面子咕嚕一下。
難，難道真的要在這里脫光褲子么...這是什么酷刑啊！
自己造的孽當(dāng)然要自己彌補，反正周圍沒人...別天真了，針孔攝像頭啥的又不是罕見東西，到時候被拍視頻威脅的話，這就不止小半輩子的英名，就連后代們都得蒙受不雅的罵名，這并非兒戲...
“哼，你會為自己的選擇而后悔?！?p> 沐陽走到邊上，俯瞰整個空間的椅子墳場，裹在胯部一條一條的繃帶如猛蛇進洞一般，逐漸從大腿上退去，露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瑰寶。
算了，先小解一番看看情況吧...！
就算不是暴露狂，但在空無一人的空間下全身赤裸，確實會激發(fā)出無形的清爽感，不被文明拘束的獸性，感受來自原初自然的懷抱。
“搞定了嗎？”
然而AI卻非常不人性沒點讀空氣的意識，竟然在沐陽集中的時候冷不防地從天降下鳥語，可把沐陽嚇了一個激靈。
“笨，笨蛋！吵什么?。e在別人上廁所的時候逼逼??！”
惱怒地沐陽不得不再次將集中力放在小兒子上，只怪AI的一聲，剛剛涌起的尿意又縮回到了膀胱里頭，這下就像一條黃色的小松鼠一般，躲在窩里再也不出來了。
從早上開始就沒怎么補充過水分，這又哪來的尿意？
想個辦法啊麓沐陽！是時候反擊了吧！
內(nèi)心不停給自己打氣，大腦里思緒如暴雨般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