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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不下線

第二十四章 硬盤壞了

我的青春不下線 白衣渡 3495 2022-09-24 07:50:40

  五一長假的最后一天,清晨。

  當(dāng)男生六零二宿舍的小伙伴們沉浸在夢鄉(xiāng),孫一波早早起來了,為了完成模擬游戲程序的最后一遍整合。

  他習(xí)慣性地打開電腦,輕松地哼著《笑臉》,準備檢閱一周以來的勞動成果。

  喀噠,喀噠——吱吱,吱吱——

  機箱傳來一陣怪響,隨即沒了聲音。電腦意外進入黑屏DOS狀態(tài),并顯示“GeneralErrorInReadingDriveC”的提示信息,意思是“找不到硬盤啟動”。

  孫一波看到這句話時,驚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這一周時間的辛勤勞作,全在這硬盤當(dāng)中,一旦硬盤壞了,就意味著不能及時上交自己的作品,不能參與三人之間的競爭,并最終缺席本屆中南區(qū)和全國軟件設(shè)計大賽。

  他太馬虎了,沒有把主要程序進行備份。軟盤里,只留存了一些大金編寫的中間程序文本。

  孫一波大氣不出,仔細檢查了軟驅(qū)和光驅(qū),沒發(fā)現(xiàn)啟動盤在里面,進入主板設(shè)置界面,上面顯示第一驅(qū)動是硬盤啟動,這些都沒問題。

  接下來,他關(guān)了機,把機箱蓋打開,看到數(shù)據(jù)線連接完好,硬盤的外觀也是完好無損,沒毛病。

  孫一波又按了一下電腦啟動鍵,閉上眼睛,心里默念“菩薩保佑”,耳朵里依舊沒傳來讀取硬盤的吱吱聲。

  他睜開了眼睛,SHIT,還是跟剛才一樣,提示找不到硬盤。

  一切都是徒勞,孫一波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椅子上。

  乾隆和大金陸續(xù)被孫一波拆機箱的聲響吵醒,乾隆從上鋪探出腦袋,看到孫一波頹喪的樣子,忙問:“一波,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孫一波頭也不抬,呆呆地說:“完蛋了,全完蛋了,硬盤壞了,我的程序全沒了?!?p>  乾隆安慰孫一波道:“先別急,咱們想想辦法看,能否把硬盤修復(fù)?!?p>  大金也坐起身來,說:“乾隆說得對!我們應(yīng)該先查明一下硬盤損壞的原因,這樣才能對癥下藥?!?p>  他想到,宿舍這臺電腦最后一次的使用時間是昨天晚上,用了自己從女生宿舍帶回來的軟盤,會不會軟盤是帶病毒的?

  當(dāng)時比較流行的計算機病毒是CIH病毒,這是一種能夠破壞計算機系統(tǒng)硬件的惡性病毒。該病毒產(chǎn)自臺灣,已通過網(wǎng)絡(luò)傳播到全世界各地。

  大金立馬下了床,給劉薇打去電話,問女生宿舍的電腦今天是否使用正常。

  劉薇打了個呵欠,回道:“這么早,誰會去用電腦?發(fā)生社么事情了?”

  大金說:“一下子說不清,你先開機,看看電腦是否使用正常?”

  劉薇擱下電話,睡眼惺忪地去開機.....

  沒幾分鐘,她回了電話,說一切正常呀,你大金是不是哪根筋搭牢,大清早問這種問題?

  大金來不及跟劉薇多作解釋,匆匆掛了電話。

  由此看來,基本排除了計算機感染病毒的可能性,剩下的原因,只能怪孫一波的運氣實在太差,硬盤早不壞,遲不壞,偏偏在這個時候壞了。

  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的事是盡快修復(fù)硬盤,恢復(fù)數(shù)據(jù)。

  稍后起床的戴鳴支了一招,求助最強大腦求勝,這人可是電腦硬件方面的專家。

  孫一波當(dāng)然知道求勝的硬件水平高超,但他也忌諱一點,求勝和自己都在岳書記門下,且同為競爭對手,讓求勝幫這個忙,他會不會推辭?

  可時間實在緊迫,今天是完成程序的最后一天。

  孫一波焦急萬分,卻想不出一個好辦法,求助求勝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求勝和孫一波同住一幢樓,求勝住在二零二宿舍。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他一般都待在宿舍里,撥弄那臺專屬他的電腦,從計算機軟件到硬件,他無所不試,無所不通。

  他那臺電腦,就象改裝過的法拉利超跑一樣,每個部件都被他升級換代過,主板上的顯卡被他超頻燒壞了兩個,已經(jīng)是第三個了。

  縱觀求勝在電腦界的呼風(fēng)喚雨能力,好比是《射雕英雄傳》里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這一級別。

  乾隆見孫一波猶豫不決的樣子,心里愈發(fā)著急,慫恿道:“我陪你去吧,我跟他室友是老鄉(xiāng),正好借機去看看!”

  孫一波無奈,只得把硬盤拆了下來,跟著乾隆去了樓下二零二宿舍。

  一進宿舍大門,他便看見求勝在搗鼓那個游戲模擬程序,游戲界面和孫一波做的初版如出一轍,也是一個“僵尸”般移動的人物,看來求勝平時不太愛玩游戲。

  求勝只看了一眼孫一波,繼續(xù)編譯他的程序,一邊說:“怎么有空光臨寒舍?觀察敵情來了?”

  “不是。我的硬盤壞了,想麻煩你幫我看下。”孫一波解釋著說,心里忐忑起來。

  求勝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友好。

  “你把硬盤擱這兒吧,等我空了,看一下。”

  求勝終于停止手指在鍵盤上的舞動,那張被電腦冷光長期輻射,布滿了青春痘的臉慢慢抬起來了。

  孫一波面對這張傲慢的臉,真不想過多哀求什么,就把硬盤放在電腦桌上,說了句謝謝,轉(zhuǎn)身便走。

  “等等?!鼻髣俳凶×藢O一波。

  “我了解你,你不是一個輕易求人的人,想必你編寫的游戲模擬程序就在里面吧,所以才這么著急?”求勝問。

  孫一波點點頭。

  “我是一個尊重對手的人,沒有了競爭,也就失去學(xué)習(xí)的意義。我現(xiàn)在就幫你修!”求勝說。

  “SHIT(狗屎),你求勝也太狂妄了,有必要把自己捧那么高嗎?”孫一波心里默默罵他,但嘴上還是說了句謝謝。

  求勝熟練地關(guān)機、拆機箱、接硬盤、重啟,打開他的專屬軟件百寶箱,用硬盤檢測工具查了下,果然發(fā)現(xiàn)硬盤已經(jīng)物理損壞,用軟件修復(fù)了幾次,都沒成功。

  他搖搖頭,對孫一波說:“只能拆硬盤了,萬一不行,里面的數(shù)據(jù)就徹底報廢了。”

  拆硬盤這個方法,孫一波倒也聽說過,但那只是個傳說,他從未見識過。

  學(xué)計算機的人都知道,硬盤內(nèi)部構(gòu)造精度極高,里面的磁頭非常精貴,一個操作不當(dāng)心,磁頭就會報廢,而且,拆硬盤對環(huán)境要求極高,一有灰塵染上,會引起精密元件的短路,即使硬盤無縫地裝回去,那也成了一塊廢鐵。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人不會選擇這種方式。

  求勝讓孫一波再想想清楚,一旦拆硬盤失敗,意味著里面的數(shù)據(jù)將不可逆轉(zhuǎn)地丟失。

  孫一波看看乾隆,想讓他提提建議。

  乾隆聳聳肩,說:“硬盤里,除了男生們都熱愛的兩個G的愛情動作片,就數(shù)你的程序最重要了,你做決定吧。”

  孫一波瞥了乾隆一眼,苦笑道:“我說呢,這么大容量的硬盤,怎么這么快便空間不足了,原來你都存這個了......”

  孫一波當(dāng)然愿意一試。此刻,他只能做好最壞打算,當(dāng)硬盤里的數(shù)據(jù)已經(jīng)丟失,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如果能順利恢復(fù)數(shù)據(jù),就是積了幾輩子的福分,祖墳冒了青煙。

  他羞愧的是把求勝牽連進來,求勝的時間也很寶貴,做這事得花上一天的時間,而且還不知道能否成功。

  求勝似乎看出孫一波的心思,說:“你不用內(nèi)疚把我卷入此事,我做這事不是為了你,是為了自己。我喜歡挑戰(zhàn),更喜歡做別人完不成的任務(wù)?!?p>  他想了下,拿定了主意,繼續(xù)說:“我看這樣,大家分一下工,我這兒有系機房的鑰匙,那里有無塵實驗室,孫一波跟我一起去系機房。還得麻煩你的哥們跑一趟電腦城,買個同一品牌的磁頭回來。如果只是磁頭損壞,那就是老天幫你,如果是里面的盤片壞了,就算是神仙,也回天乏術(shù)了?!?p>  沒有別的選擇,孫一波和乾隆只好聽從了求勝的安排,三人分頭行事。

  乾隆跑遍了整個電腦城,終于在一家不起眼的配件店里淘到了相同品牌的硬盤磁頭,等趕到系機房實驗室的時候,求勝已經(jīng)打開了硬盤。

  里面的零部件頭發(fā)絲般精巧細膩,求勝如同在做一臺精準的顱腦手術(shù),把所有的精力都貫注到了指尖上。

  乾隆和孫一波大氣也不敢出,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

  在計算機硬件方面,求勝雖然是專家,但在這些精密的零件面前,仍絲毫不敢馬虎,緊張之余,導(dǎo)致動作僵硬變形,特別在用尖嘴鉗拆釹磁鐵的時候,由于釹磁鐵的吸力比一般磁鐵大很多,求勝拆了兩次都沒拆下,額頭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

  他知道,尖嘴鉗的頭比較尖,劃到了盤片或者其他精密元件,都是致命的損傷。

  求勝屏住呼吸,把磁頭從盤片??繀^(qū)移出來,漸漸騰出了一個拆頭的小空間,再用螺絲刀小心地拆下磁頭,用左手按住磁頭,避免磁頭碰到任何東西,按照這個套路,終于把磁頭拆下來了。

  接下來,他將迎接更艱難的挑戰(zhàn):把備用磁頭裝上,這可是個命懸一線的過程。

  維修者在拆硬盤的時候,不小心碰觸到磁頭也沒事,因為那是一個損壞的磁頭,而新的磁頭就不一樣了,它非常脆弱,上面的簧片稍用力就會變形,而一旦磁頭變形,即宣告這個磁頭生命的結(jié)束。

  旁觀者一點也不比求勝輕松,孫一波感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刻,他完全顛覆了之前對求勝的偏見,只覺得求勝冷冰冰的外表下有一顆炙熱的心!

  等求勝裝完外殼的最后一顆螺絲,時間已指向下午三點,一切的努力將換來成果。

  求勝把修完的硬盤接上電源線和數(shù)據(jù)線,按下計算機啟動鍵。

  大家隱約聽到了硬盤磁頭轉(zhuǎn)動的聲音,可不過三秒,悲催的事情再次發(fā)生!電腦還是讀不出硬盤數(shù)據(jù)!

  孫一波再一次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可不光是磁頭損壞的緣故,硬盤的盤片也壞了。這種不到百分之五的小概率事件也能發(fā)生,點子背到家了。”求勝分析說。

  “不管怎么樣,謝謝你的全力相助!我們都沒吃午飯,不如一起去校門口的餐館吃一點吧?”孫一波不知如何感謝求勝。

  “不啦,你們?nèi)グ?,我現(xiàn)在不餓。”求勝說。

  乾隆拍拍孫一波的肩膀,讓他釋然一些。

  對孫一波來說,一九九九年五月七日是生命中最難熬的一天。從傍晚到深夜,一波一直呆坐在宿舍,什么事也沒干,什么事也干不了,就等著被裁決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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