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如說是狡辯
“你給我住嘴!”寧向琛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了宋叔和管家,徑直走向?qū)幦?,只是這一次他沒再動手,而是攥住她的衣領(lǐng),幾乎是要把她抓起來,腳尖離地,半懸空著。
他的眼睛如暴躁的獅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活活撕碎。
“寧染,你是不是膽子大了,不要命了?!”
反之,寧染被他威脅著,雖然臉上有傷,明明是受害者,卻還是一副冷淡,甚至透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這無疑又是惹到了寧向琛,他攥著她衣領(lǐng)的手收緊了幾分,另一手也無意間握成了拳頭,手背的青筋暴起。
看著又是想動手,宋叔和管家兩人再次想上前阻攔,卻被一道高聲定在原地:“住手!”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伴隨著不算有序的腳步聲響起,眾人紛紛望了過去。
唯有寧染,或許是還被人控制著不得動彈,又或許是早就預(yù)料到當(dāng)前的局面,云淡風(fēng)輕地看著面前似乎是因來人太過吃驚,已經(jīng)對她的衣領(lǐng)松了不少力道的男人。
“寧先生是吧?”來人中,為首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舉起自己的證件,大步穿過人群來到兩個主角旁邊。
他看了一眼像押犯人一樣押著寧染的兩個保鏢,目光略微凌厲:“放開她?!?p> 保鏢沒有動,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瞄了一下寧向琛,想看他的意思,男警察見狀幾不可聞地皺眉,提高了些音量:“警察的話都不聽了是吧?”
寧向琛滾了滾喉嚨,換上了開玩笑似的僵硬笑容:“行了,還不快放開小姐?”
保鏢聞聲松開對寧染的束縛,寧向琛也在同一時刻搓著手,面對警察,臉上有幾分恭維的意味:“警察同志,什么風(fēng)把您吹來了?”
男警察沒有搭理他的轉(zhuǎn)變,一臉的公正公辦也在說明某些事情的嚴(yán)重性:“你剛剛干什么呢?”
寧向琛愣了下:“什…什么?“
“你還反問我?”男警察嚴(yán)肅的臉上有些憤怒,甚至眼尾之中還流轉(zhuǎn)著幾分嘲弄,“我們接到來電,知曉了你對女性施.暴的全過程?!?p> 寧向琛臉色慘白,不明白他們明明是剛剛到來的,卻為何會得知他打了寧染的……全過程。
他突然左看又右看,最終,是將視線落在地上那個屬于寧染卻被他摔碎了屏幕的手機。
他聯(lián)想到寧染在惹怒他之前的行為,頓時大悟。
竟然報了警?
寧向琛瞬間把惡狠狠的目光撞向?qū)幦?,而這時,男警察卻像是察覺到什么,朝他眼睛看去的方向挪了腳步,阻隔了他的目光。
男警察回頭看著寧染,想了想,似乎是不常看滬城的新聞,問:“她是你的女兒嗎?”
寧向琛:“是…是的。”
“她臉上的傷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說是解釋,不如是狡辯。
寧向琛看向?qū)幦?,這一次的眼神警告不再有效,他竟忘了上一秒女孩已然和他處在一個敵對狀態(tài)。
他心里突然感到幾分慌亂,連忙想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先和她達成協(xié)議把警察哄走再說,可寧染不給他的機會,邊看著他,邊慢慢地后退,直到靠近身后那群警察。
與此同時,她兩旁的警察上前了幾步,徹底攔在了寧染身前,也阻擋了他們的接近。
寧向琛臉色一變,看著寧染對他勾起了微不可察的唇角,耳邊響起了男警察的聲音:“寧先生,你這是要做什么?”
“我,不是,這位警察同志……”寧向琛變臉的速度過快,額前的冷汗卻已然將他的焦慮和緊張暴露出來,“我沒有施.暴,小女的傷……她就是在路上摔了一跤而已,沒什么大礙。”
這顯然是謊言,只要是正常人都能看出女孩剛經(jīng)歷過毆打。
男警察就自然更不是能被糊弄過去的:“寧先生,你是在說笑吧?我沒見過是有人摔跤會摔成像這位小姐的傷一樣?!?p> 寧向琛艱澀地動了動唇,說不出一個字,男警察卻再次開口:“就算你是這位小姐的父親,就算這位小姐做錯了什么,也不是你動手施.暴的理由。”
“更何況?!蹦芯祛D了下,眉宇間的嚴(yán)肅再次浮現(xiàn),“我們了解到你似乎和當(dāng)初的一起掉包小孩,不,應(yīng)該說是拐賣兒童的案子有關(guān)?!?p> 寧向琛聽到“拐賣兒童”這幾個字被嚇得身子趔趄了一下,臉上完全失了血色:“不,不是這樣的!”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這,不,我可以解釋的……”
看著寧向琛滿臉慌亂,男警察把手中一直拿著的筆記本和筆交給旁邊人,又說:“那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回警局好好喝杯茶,坐下再解釋吧?!?p> “警察同志,不是,我……”
旁邊的保鏢和傭人都已經(jīng)被警察控制起來,其中有兩個警察站了出來朝他靠近。
寧向琛一臉慘白,嘴里還在拼命解釋著什么,寧染沉默無言,一手輕輕地搭在另一邊的胳膊上,像看一個陌生人似的看著他被警察帶走,上了警車。
“寧小姐。”男警察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寧染回頭,對他禮貌地笑了一下。
男警察愣了片刻,心里是對女孩即便是傷痕累累也沒有露出半點痛苦的復(fù)雜,他默了三秒,重新說道:“待會也麻煩你跟我們?nèi)ヒ惶司?,我們需要做個筆錄?!?p> 寧染:“好的,不過現(xiàn)在就可以,我去戴個口罩就可以和你們一起走。”
……
寧染回到房間,合上門,臉上的疲憊終于顯現(xiàn)出來,她有些虛弱地靠在門上,緩了片刻,才走進浴室。
在進門的洗手池里,她撐著兩邊,看著鏡子里自己紅腫的臉,嘴角的血凝固,還能看見上面青的一塊,也來不及處理傷口,拿起一旁的化妝品往臉上抹。
疼痛感接踵而來,寧染不由自主擰起眉頭,直到堪堪遮住過于明顯的傷痕,她才沒忍住吐了一口涼氣。
梳了梳頭發(fā),完全披在肩上,又取了小籃子里密封的黑色口罩戴好,在確定看不出有任何異樣后,她開門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