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43年,信陵君魏無忌抑郁而終,從此在沒有人能合縱五國攻秦。而也自此之后魏國失去了最后的支柱,魏國從此陷入了動蕩。
面對魏國動蕩,自然是秦國的機會。關于伐不伐魏,是否伐魏,呂不韋雄心勃勃,幾條理由就說服了在場的人,而嬴政跟在呂不韋后面,同樣開口附和。
只是嬴政不在是一味仲父說的對,他開始發(fā)出自己的聲音。每當此時,呂不韋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而面對呂不韋的目光,嬴政只是陪著笑。而看著嬴政的笑臉,呂不韋感覺大秦已經(jīng)漸漸失去他的掌控。
伐魏取得輝煌的戰(zhàn)國,而也迎來了戰(zhàn)國末期最后一次的五國攻秦。
公元前241年,趙、楚、魏、韓、燕五國共推楚考烈王為合縱之長,讓春申君為聯(lián)軍主帥,共同攻打秦國。
五國聯(lián)軍再次威壓函谷關,只是這一次嬴政沒有在置身事外。
HD街頭的冷眼、辱罵、刺殺還有趙國少年的毆打,歸國之后的隱忍、各方的試探還有輕視,都化作咸陽宮里的言辭如刀。嬴政仿佛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大秦的土地上回蕩,向著大秦的子民宣告‘你們大秦的王,回來了!’
嬴政起身,秦王該有的氣勢已開始聚集其身,先聲奪人。他道:“出兵!”只有短短兩個字,卻彷如有千軍萬馬的氣勢。
嬴政:“列國攻秦,往往都無功而返,究其原因,乃各國各懷心思,各自為戰(zhàn)。此次主帥為春申君,其人曾在我大秦為質十年,對我大秦畏之如虎。只要我大秦,兵出函谷關施壓于春申君,必讓五國聯(lián)軍無功而返!春申君可是不如那信陵君一般的人中龍鳳啊?!?p> 嬴政說完,看著呂不韋笑道:“仲父以為如何?”
呂不韋看著此時此刻的嬴政,心下微驚,瞇了瞇眼道:“好!大王說的好?。 ?p> 嬴政的身影落于此時聚集在咸陽宮中領軍的宿臣眼里,他們仿佛看到了大秦光芒萬丈的未來。而落在呂不韋一系,華陽太后一系重臣的眼里,那便是手中權勢即將削弱的征兆。
戰(zhàn)況果然如嬴政所說,大秦兵出函谷關,主動出擊楚軍,春申君當先撤兵。尚未交手,列國見狀也只能匆忙撤軍。聲勢浩大的五國聯(lián)軍,就如鬧劇一般收了場。
嬴政雖未及冠,但已初具人君之相。
呂不韋能在大秦這復雜的局勢之中掌權如此多年,除了治國的本事之外,還有他對政敵的黨同伐異。
沉吟數(shù)日后,呂不韋明白他與趙姬的私情,不管嬴政知不知知道,他都必須收斂,雖借太后璽行事更加方便,但如今局勢之下,已是不得不斷了。
趙姬對于呂不韋早也沒有深情可言,不過是把呂不韋當做排遣寂寞的工具罷了,對于呂不韋的拋棄已經(jīng)習以為常。
呂不韋為了之后借太后璽行事,于是便把自己門下天賦異稟的嫪毐,假施腐刑,獻給太后,供其淫樂。
趙姬很快深陷其中。
嬴政年歲漸長,呂不韋為方便行事,便讓嫪毐哄騙趙姬搬離咸陽宮。趙姬在嫪毐的柔情蜜意下毫不遲疑的答應了此事,而嬴政則在趙姬的欺騙之下,首肯了此事。
身姿愈發(fā)高大愈發(fā)豐神俊朗的嬴政,默默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搬離咸陽宮,住進了雍城的離宮。
但嬴政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會如此對待自己。
前239年,秦王政年已二十一歲即將親政,此時秦國朝廷中卻掀起了激烈的政治斗爭。
趙姬瞞著自己的親生兒子秦王嬴政和嫪毐生下了兩個私生子。而嫪毐更是在趙姬的幫助下被封為長信侯,國事大小,該由太后決斷的悉決于他。
呂不韋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權勢已在不知不覺中變小了,太后璽也在嫪毐手中展現(xiàn)了它本該有的威力。
嫪毐受封長信侯后,有山陽、太原等封地,于是開始自收黨羽,短短時間內麾下門客上千,漸漸變成一股僅次于呂不韋的勢力。
自小便是市井無賴的嫪毐,現(xiàn)如今秦王的生母趙姬已為自己生了孩子,自己也已貴為長信侯,且有住地和封地,麾下門客更是上千。自覺自己已是王公貴族的嫪毐便小人得志愈發(fā)膨脹。一次酒后失言與貴族爭執(zhí)后道:“我乃秦王假父,你算個什么東西,竟敢如此和我說話。”此貴族訕訕不言,但事后越想越氣,于是勁直掉頭去往咸陽宮面見嬴政告發(fā)了嫪毐。
嬴政第一次感受到了無邊的怒火,還有深深的痛苦。幽深的眼眸透出擇人而噬的光芒。
從繼位秦王到趙姬搬離咸陽宮的這些年。嬴政也常常會去往后宮,與趙姬一起笑談當初在HD城的日子,笑談異人丟下母子倆,而自己母子是怎樣的活著。
趙姬也會笑著道:“你再去HD,也算衣錦還鄉(xiāng),只可惜我是沒法再回HD咯?!?p> 每當趙姬如此說時,嬴政每每都會大手一揮,自信十足的道:“母后放心,將來我一定帶你重回HD!”
后來趙姬搬離咸陽宮,和嫪毐住進離宮。有時候嬴政也想問趙姬,想說你跟呂不韋有私情,有分寸,你們的事我可以裝沒看到。嫪毐是個什么東西?兒子在你心中,連他都比不過嗎?為何要如此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只是嬴政終究沒問。
嬴政走在咸陽宮的長階上,月色一如HD城里那般蒼白,他抬頭望著月亮,嘴里輕聲自語道:“寡人,寡人,終究不過是孤家寡人罷了?!?p> 已是大秦黑冰臺執(zhí)掌人,且還是執(zhí)戟中郎將的陳生,默默看著嬴政孤獨的身影立于月色之下輕聲問道:“王,容我去把嫪毐殺了吧!”
嬴政聞言回神望向陳生,看著這個自小陪著自己長大,且一直堅定地站在自己身旁的身影道:“怎么,升官了就不叫哥了?”
“額,既是哥,又是王,我現(xiàn)在可是負責保護哥的,所以在職期間,還是叫王好,免得外人聽見亂言亂語?!标惿?。
“哈哈,果然是升官了,開始有當官那味了。嫪毐就隨他去吧,跳梁小丑罷了,鬧不出多大風浪?!辟l調侃道。
陳生:“嗯,聽哥的。”
嬴政負手望月,對身旁只剩唯一信任的人道:“小弟,舊世界既然沒有寡人的容身之處,你可愿陪寡人開創(chuàng)一個新的天下,一個可供我容身的新世界?”
陳生堅定的答道:“好。”
嬴政:“姬丹應該會恨我們吧?”
陳生:“應該是會的,不過我可以把他抓來大秦關著,至少不會有生命之危?!?p> 嬴政:“嗯,也可以?!?p> 嬴政和陳生兩人看了半宿的月色,彷如看見嶄新的天下,那一角繁華的盛世,可惜身旁沒酒。
今夜的月色仿佛格外迷人,嬴政忽然扯出一個夸張的笑容,不知是笑趙姬還是笑嫪毐,笑呂不韋還是笑爭權奪利的弟弟,又或者是笑這五百年紛爭不斷的天下。亦或者是笑被親生母親背叛的自己,笑自己即將開創(chuàng)那無人敢輕視、背叛、忤逆自己的新世界。
他的笑聲在月色下悲涼傳開。
公元前238年,秦王政在雍城蘄年宮舉行及冠禮。嫪毐動用偷盜的秦王御璽及太后璽發(fā)動叛亂,攻向蘄年宮。
嬴政早已料到這天,早已安排了華陽太后那邊的昌平君、昌文君在蘄年宮布置好三千精兵。
兩軍站于咸陽,叛軍被輕松的殺敗。嫪毐落荒而逃,嬴政一邊在雍城施施然舉行冠禮,一邊令諭全國:“生擒嫪毐者賜錢百萬,殺死嫪毐者賜錢五十萬?!敝刭p之下,嫪毐及其黨羽旋即被擒。
秦王下令把嫪毐車裂,順便滅其三族。
嫪毐的同黨衛(wèi)尉竭、內史肆、佐戈竭等二十人梟首、分尸。只有樊於期逃出大秦,去往燕國。
追隨嫪毐的門客,罪輕的人被伐去為供役宗廟取薪,是為鬼薪。而罪重的四千余人則被奪爵,遷蜀,徙役三年。
看著嫪毐和趙姬所生的兩個私生子,嬴政那幽深的眼眸已變得毫無暖意。盡管趙姬還有勇氣阻攔,但嬴政不為所動的一手一個,狠狠摔在地上,活活摔死。
趙姬也被驅往棫陽宮監(jiān)禁。雖最后嬴政原諒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但趙姬四年后,便郁郁而終。
嫪毐本就是呂不韋門客,兩人的關系嬴政早已知道,只是早前沒有機會處理大秦相邦呂不韋而已,現(xiàn)在嬴政終于找到機會了。
咸陽宮內,嬴政那雙深潭般的眼睛終于動起來,鷹隼般的雙眸一凝,盯著呂不韋,就像是盯上了一塊腐肉。說道:“仲父,你以前教過寡人,大秦是法家治國。申不害有言,獨視者謂明,獨聽者謂聰。能獨斷者,故可以為天下主。仲父可有想過,你在,寡人可有獨斷的一天?”呂不韋聞言知道大勢已去,惶恐不安。
公元前237年,秦王政免除呂不韋的相職,把呂不韋放逐到巴蜀。
呂不韋知他與秦王的關系無法挽回,飲毒酒自殺。
其后,雖然秦王政聽從秦國貴族所言,下了《逐客書》,愈逐出六國食客,但被李斯的《諫逐客書》所勸阻。
當嬴政手拿這篇文章,看著跪伏一地的重臣,似笑非笑道:“六國賓客,是忠于秦,還是忠于一字千金的呂相國?”
殿下群臣跪首,齊聲高呼:“臣等忠于秦王,忠于大秦!”
嬴政聽聞,終于露出了繼位后第一次屬于他的開懷笑容。
秦王政終于掌握大權,從十三歲繼位到現(xiàn)在二十二歲,九年的隱忍,大秦終于迎來了屬于他們真正的王。
嬴政也終于可以開始向著自己夢想的新世界前進了。
自此,大秦開始點燃遍地烽火,征戰(zhàn)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