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至潯陽
連夜溜回清源宗收拾東西的柳舒正準備躡手躡腳的摸回聽竹院,就被同樣從宗門外面而歸的柳夢陽和林策抓了個現(xiàn)行。
“啊,爹,林師兄,你們,哈哈,還沒睡哈。”柳舒尷尬打著招呼,腿也沒閑著,回頭準備開溜。
柳夢陽覺察到柳舒要溜,伸手一抓,打算像從前一樣把柳舒拎過來,但是柳舒背后卻猝然透出一股駭人的力量。
柳夢陽身為宗主,修為并不低,可猛然被柳舒這樣一擊,也生生被逼退了好幾步。
完了,惹禍了。柳舒剛入太虛,這靈氣還有些不穩(wěn),前面被郁桀一驚,現(xiàn)在老爹這樣一抓,當然會應激啊。
柳舒趕緊轉過頭看老爹怎么樣了,就看到柳夢陽一臉驚詫盯著她,都忘了剛剛要問什么了。
倒是林策在一旁驚訝開口,“師妹,你這修為幾日不見竟然漲的這么快?”
柳舒摸了摸后腦勺,“還行,還行,爹你沒事吧?”
柳夢陽這才從驚訝之中回過神,知道柳舒靈根奇佳,卻不想進步這般神速。
柳夢陽順了順氣擺手,說道無妨,只是驟然沒反應過來罷了。
“你怎么這個時候在這?”柳夢陽想起來剛剛要問什么了,這時候不應該在清云殿么,這是被趕出來了?
柳夢陽最近和駱宗昊呆的久了,人也變得愛腦補了,已經從他們一行人離開清云殿,柳舒質問郁桀名分,再到被趕出來一整套劇情補充完畢了。
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是覺得女兒命苦,接連所遇非人,另一方面是,女兒如今修為已經能和高手過招,欣慰不已。
柳夢陽臉上寫滿了糾結心疼和無奈,柳舒不知何故,只能手舞足蹈的胡編亂造,“呃,郁尊主他,我..”
柳夢陽一臉了然擺了擺手,“爹知道,爹都知道,天下好男兒多的是,咱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啊?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但是,柳舒順勢借坡下驢,重重點頭,“是的,是的。所以,明天之后我想去海云間游歷,去找另一棵樹。”
柳舒大腦高速運轉了一下,自己在清源宗還是不夠安全,反而有可能把柳夢陽和林策牽扯進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到了海云間,那可就是天高任鳥飛了。
柳夢陽見女兒在情之一字上再不死磕,十分開竅,高興不已,郁桀有什么好的,要找個對女兒千疼萬寵的才好呢,連連點頭說去吧去吧。
只是林策那個方塊確是一臉疑惑的盯著柳舒,卻也沒再作聲。
兩個人一路護送柳舒回了聽竹院,雖然柳舒一直說自己一個人可以的,如今的修為玄道派可堪為敵的也沒幾個,但是他們還是堅持要送,柳舒只能卻之不恭。
回到熟悉的大床,柳舒的瞌睡就來了,果然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清云殿的床好雖好,就是總覺得哪里太硬了硌得慌,哪里又太窄不夠打滾。
第二天,晨露深重時候,柳夢陽就把柳舒拽了起來。
他一夜翻來覆去沒睡好,總算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要是柳舒真是和郁桀鬧掰了,哪還有命在。宗門那群人,一言不合就被郁桀打發(fā)了,看柳舒的樣子應該是偷偷逃出來的,得趕緊送她走才能安全。
柳舒和老爹算得上是心有靈犀,但卻不多。柳夢陽連夜給她收拾了細軟,拽了她起來,趕緊溜吧。
柳舒就在晨霧靄靄中打著哈欠,被趕去了海云間。
從蒼梧山到海云間,御劍只用半個時辰,可柳舒硬生生磨了一個多時辰,太困了,好幾次還飛錯了方向。
終于到了結界以外,柳舒回頭看那宛若仙境的蒼梧山,云霧繚繞,仙氣飄飄,就是不知道如果沒了郁桀,又會是何種摸樣。
一想到那個煞星,柳舒渾身一激靈,立馬清醒了。
搖了搖頭,甩掉滿腦子混沌困意,柳舒加緊速度,便到了海云間中距離蒼梧山最近的城郭---潯陽城。
此地因與蒼梧山最近,靈氣也十分豐富,所以集中了眾多雖無靈根卻想修行得道的人士。
這部分人大多家財萬貫,不然也修不起仙,修仙就是個燒錢的愛好,不然為何只有帝王愿意出大價錢造訪蓬萊仙境以求長生不老呢?
于是,這一愛好間接促進了潯陽城各類文化娛樂消遣產業(yè),這些人修道不成便沉湎聲色,身體和靈魂總要有一個過的是神仙日子。
柳舒收起靈劍,斂起靈力便向城中去,仙門與人界萬年前曾作約定,為保兩界和平無虞,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顯示自己的身份。
這就是為什么,普通人只在傳言中見過神跡,因為一般,神仙都是真人不露相。
哪有神仙會親自教人修仙的?有,那就是神棍。
就像哪有有錢人會教人賺錢的?有,那就是想賺你的錢。
所以,剛進城,柳舒就被想賺她錢的神棍團團圍住。
“小娘子,要不要來一本天琺心經啊,這可是仙門秘籍!”一個一臉賊樣的老神棍湊了過來,“小娘子生得好,這本一口價,五兩銀子怎么樣!”
柳舒雖然初來乍到,但是對這里的物價可是了如指掌,五兩銀子,都夠她在這城里買一間院子了!
黑心神棍!這秘籍她怎么沒聽過!
伸手接過來那本所謂心經,打開一看,全是些幼兒插畫樣的打坐圖鑒,這都敢拿出來賣?內容不說,就這印刷質量上茅房都嫌剌屁股!
抬頭柳舒就要對這老黑心神棍一頓輸出,讓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來自現(xiàn)代人的戰(zhàn)斗力。
但是,忽然一陣天旋地轉,柳舒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最后一刻柳舒腦中的意識是,這坑爹的原來是新型販賣人口手段,上當了!
那老頭扛起柳舒就跑,潯陽城向來人聲鼎沸,剛剛團團圍住,現(xiàn)在哄然散開,誰都沒有注意到少了一個女子。
老頭心想這下發(fā)了,這女子這等好顏色,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七拐八拐的,老頭終于停在了一個后院門口,扣了三聲門,里面便有人來接應。
柳舒剛被放下來,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劉老漢,今天的貨如何?。俊?p> 那老漢癡癡一笑,“徐媽媽,您只管看,保準漂亮!這小娘子剛進城,我就注意到她了,和弟兄們費好大勁才攔住她?!?p> 徐媽媽仿佛不信,走過來扭過柳舒的臉,倒抽一口冷氣,嘶,這樣殊色,怕是做娘娘都使得的,這老頭怎么拐來的,別是哪家貴人得罪了便不好了!
轉頭低聲對老漢訓斥道,“讓你拐些一般的就是了,你怎么帶來這么一個,萬一是哪家貴人,哪里擔當?shù)闷?!?p> 那老漢倒是不怕,“徐媽媽,這女子孤身一人進的城,身邊既無侍婢,也無護衛(wèi),怎可能是貴人呢?這樣的小娘子若是出身大戶,只怕是仆從環(huán)身,哪還輪得到我們得手呢!”
那徐媽媽才放下心來,引了老漢結賬去了。
柳舒心里暗罵,狗眼看人低!柳舒一入城就看到那群人不懷好意,不過看他們玩什么把戲,誰能知道那書上沾染了迷藥,不過修道人靈氣護體,那迷藥很快就散去了。
柳舒解開束縛,那賊老漢還怕自己跑,捆了幾捆。
躍身到了房頂,環(huán)顧四周,雖未到中午,城中已經人煙鼎沸,有幾戶已經飄起炊煙裊裊了。
沒過多久,那老頭和老鴇便準備將“貨物”柳舒抬回屋里,結果到后院一看,貨飛了,就留下一堆繩結。
那徐媽媽愣住,指著許老漢就罵,“你這老潑皮,誆了我的錢!人呢!”
那老漢也是一愣,他怎么知道!
兩人就在柳舒眼皮子下面撕扯著,老漢堅稱自己人送到了,是他們煙柳巷弄丟了;老鴇卻咒罵老漢和柳舒合伙跳大仙誆人。
柳舒就坐在房頂上看戲,狗咬起狗來,比人打架可有趣多了。
柳舒早都醒過來卻沒作聲,就是等著看戲,不過沒想到二位演員比她想的還要蠢一些,柳舒要是和老漢一伙,干嘛不能拿了錢再想辦法跑,如今錢飛了,人也跑了。
“你就這樣干看著?”
嗯?怎么還有個人?
柳舒抬頭循著聲音望去,一個白衣男子正好整以暇的盯著她,等她回答。
“不然呢,要不買個包子配著看?要為了不干,再打壺水來最好?!?p> “哈哈哈哈?!蹦侨藳]想到柳舒這樣有趣,低聲笑了出來。
下面兩位吵得熱火朝天,根本沒注意房頂還有兩個人。
“您哪位?”能悄無聲息跑到自己身邊,修為肯定不低。
“在下,夏昱淮?!蹦侨搜凵袂辶粒陟诙⒅娴?。
柳舒瞧著這人沒有要走的意思,“那您有何貴干?”
那人眉眼含笑,多情桃花眼里波光瀲滟,柳舒想,這樣的風采也就只有郁桀可以與之相較了。
怎么又想起郁桀了,嘖嘖,真是晦氣。
夏昱淮看柳舒眼波流轉,“我本來在巷口看到你被綁架,便想施以援手,沒想到女俠身懷絕技,自己脫身了?!?p> 柳舒翻了個白眼,要出手早都出了,何苦等到現(xiàn)在,明明是不懷好意。
不過,柳舒瞥見那老漢不堪徐媽媽的打罵,還了錢便要走,柳舒趕忙去追。
這樣的人販子,她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那老漢一邊走還一邊罵街,真是晦氣,好好的人不見了,回去也沒法和兄弟交代。
和兄弟交代?
先給自己交代了吧。
柳舒一躍而下,“喂,老頭,你拐賣到姑奶奶的頭上,算你倒霉。”
那老漢見柳舒來者不善,拔腿就想溜,被柳舒一鞭子纏著拽了回來。
想跑,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