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意了,我不會護(hù)著一個騙子?!?p> 趙修和并不承認(rèn)自己有護(hù)著宋安時的行為,宋安時斂眉笑了笑,或許真是自己太過敏感,才會覺得他是護(hù)著她的,又或者。
他本來就是如此光風(fēng)霽月之人。
趙修和看著宋安時的低眉一笑心中微動,但還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等宋安時再抬頭的時候,趙修和發(fā)現(xiàn)宋安時看著正經(jīng)了不少,也……冷淡了不少。
趙修和心里覺得自己是說錯話了,但是也惱這個女人的陰晴不定,明明剛才還言笑晏晏,現(xiàn)在卻裝的比誰還正經(jīng)。
“你去見過秦家的人了?”
趙修和不自覺地又想到了出來的那一幕,冷淡嗯了一聲。
“你和秦家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瞞著秦家人的消息?”
宋安時搖了搖頭:“沒有關(guān)系,秦家人不適合走到人前,這不就是你為什么最后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拆穿兩人的身份嗎?”
趙修和看著宋安時冷淡的面容,探究她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覺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你那個師兄到底是做什么的?”
宋安時呼出一口氣,笑了笑,到?jīng)]有了勾人的意味,相反有些混不吝,一天的時間下來,趙修和覺得自己都快要想不起宋安時那副高高在上的仙人勁了。
“公子的問題可真夠多的,每次見面都問東問西?!?p> 趙修和看宋安時沒有回答的意思,轉(zhuǎn)過眼不再看她:“若是不想讓旁人問,就少做些讓旁人誤會的事情?!?p> 宋安時:“我本身也沒做什么讓人誤會的事情,是公子疑心病太重。”
他疑心病重?趙修和正想辯駁個一二三,又聽到這個女人小聲嘀咕:“求知欲也重?!?p> 等他想要個說法的時候,這個女人又是一副無辜的樣子,趙修和多少有些胸中郁悶,宋安時趕緊道:“不過公子真的很聰明,不但這么快就找到了兇手,還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辨別毒物,最重要的是沒有讓秦家的人顯露在眼前?!?p> 趙修和不是很在意:“你瞞不住所有人?!辈徽f蘇海和郭錢不是一個蠢笨的人,端看今天陸微不在乎的樣子也知道,陸微肯定也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只不過是有意想要息事寧人罷了。
宋安時笑了笑:“只要公子不說,我就能瞞上一時?!?p> 趙修和看著宋安時信誓旦旦,垂眸突然問道:“那我有什么好處?”
宋安時像是愣住,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世子爺想要什么呢?”
趙修和:“你師兄是來做什么的?”
宋安時:“世子爺就想知道這個?”
趙修和點頭,宋安時慢慢環(huán)抱起雙手問:“我要是不說,世子爺會如何?”
“那你和他是一路人嗎?”
宋安時沉默了一瞬,回道:“不是?!?p> “他是來殺人的?!?p> 趙修和瞇了瞇眼睛,宋安時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大氅,一步步走到趙修和面前,幾乎要相貼上的時候,趙修和以為要貼上的時候,宋安時停了下來,仰頭看著趙修和的,趙修和原以為又是戲弄。
就像是她昨晚上的所作所為,就像是今天和她師兄的親昵,他覺得這個女人壞透了,裝神弄鬼、騙人、放蕩輕佻,為什么可以對著每一個人都是一副親昵的態(tài)度,說話還帶著尾音。
但宋安時出口依然很冷靜,冷靜的帶著點涼薄,若是按照趙修和的說法,是一種對于生命的漠視。
“趙修和,你想想這次的事情,皇帝、貴妃、蘇家甚至還有你趙家,陸微,這么多人都看著這個案子,一個十萬八千里遠(yuǎn)的青州,引來了這么多人的注意,一個小商人的死,卻弄得京城滿城風(fēng)雨,真的可以是咱們幾個人就查清楚的嗎?”
“今天幸好是柳聞鶯死了,若是柳聞鶯沒有死,你下一步想查什么?”
“是柳聞鶯的身世?柳聞鶯進(jìn)王家的目的?還是柳聞鶯口中的那個男人?之后呢,你到底又想查出什么?是誰在關(guān)注王廣進(jìn),是誰在關(guān)注《洛河圖》?”
“還想要查查秦家的事情,查得起嗎?你有宗族親朋師友,若是他們因你之過橫死,你這輩子都走不出這個牢籠?!?p> 宋安時說話間隙噴出的熱氣就在趙修和的喉結(jié)之上,溫?zé)嵊直鶝觯w修和的心里有多冷,脖子上的雞皮疙瘩就起的有多快。
他第一伸手徹徹底底把宋安時拉開,捏著她肩膀的手用力,但是除了最開始的皺眉,卻沒聽到這個女人矯揉造作的痛呼。
趙修和盯著宋安時的眼睛冷笑:“你不用說這么多,早在蘇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你如今這么說不過是想要勸我放棄追查,可能是為了保住秦家,可能是你也參與其中,或者你想保護(hù)我?”
“但我趙修和讀了這么多年圣賢書,與你們不一樣,所為不過四個字,天理昭彰?!?p> 宋安時也冷笑,伸手從腰間摸出個什么東西來,狠狠刺進(jìn)趙修和的胳膊,趙修和的胳膊一痛,卻也沒有放開手,相反是加大了手里的力氣,疼的宋安時皺眉,但是看著趙修和并不松開的手有些郁悶。
趙修和的胳膊迅速地開始滲血,甚至開始滴在地上,可是兩個人就這么僵持著,后悔但是又不能后退。
宋安時還有些詫異,她知道趙修和的武功不差,就憑她這點小本事,怎么也扎不到趙修和身上罷?她不過是被趙修和說的有些火大,又想要他松手所以嚇嚇?biāo)T了,誰知道現(xiàn)在真是傷著
宋安時:“天理若真是昭彰,皇帝早就該死了,殺秦家的人也早就該死了,壞人早都該死絕了?!?p> 趙修和盯著宋安時因為疼痛有些不穩(wěn)的呼吸,眼睛里的血絲明顯但是眼神并不退讓,宋安時抬了抬下巴:“你做你的君子,也別拉著所有人陪你做好人。”
“你問過旬子悅嗎?你知道他想陪你破案嗎?”
一句一句擲地有聲,趙修和卻根本沒有聽進(jìn)去,他盯著宋安時因為疼痛而變得蒼白的臉頰,慢慢松開了手。
宋安時感覺到也連忙松開手,避免手里的簪子對趙修和進(jìn)行二次傷害,但是她的手上難免粘上一些黏膩的血跡。
趙修和看了一眼,拿起剛才扔在地上的大氅道:“先擦擦。”
宋安時看了好似已經(jīng)面色平靜的趙修和,眼睛也不受控制地掃過還在流血的胳膊,垂了下眼道:“你先包扎罷?!?p> 說罷自己用沾滿血的那只手接過大氅隨意擦了擦,趙修和卻沒管胳膊上的傷,相反看著剛才他捏的那只胳膊,好似手有點發(fā)抖。
趙修和閉了閉眼睛,微啞著聲音道:“是我失態(tài)了,給你賠罪?!?p> 宋安時聽到這道歉的話有些愣住,瞥了一眼趙修和,也沒了剛才的劍拔弩張和冷嘲熱諷:“說你是個君子,你還鐵定當(dāng)?shù)降琢?。我傷了你害你留了這么多血,我都絲毫不覺愧疚呢,你卻巴巴說什么賠罪,襯得我真是不堪啊。”
“這不一樣。”
“罷了,也是我先挑釁的你,你趕緊處理一下你的傷口罷?!?p> 宋安時也有些后悔,剛才狠勁上來沒有控制住自己,現(xiàn)在倒好,兩個人沒一個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