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蘭州拉面館就熱鬧得不得了,Y一會看拉面師傅拉面,一面又指著菜單,他們要了兩碗拉面,又點了熱晶糕,熱鍋子,和一份牛奶雞蛋醪糟。
沒多會,兩碗熱氣騰騰的拉面上桌了,隨即三樣特色點心也擺上了桌。
兩人一句話也沒說,風(fēng)卷殘云般消滅光了桌上的食物。
“你是多久沒吃了。”
“快一天了?!?p> 此刻,即便一臉倦容,依然擋不住Y那股清秀脫俗的氣質(zhì)。
“剛才我叫你叔叔,你不介意吧。”
望著笑臉如靨的Y,他搖了搖頭,“我們認(rèn)識那么久,你不是一直叫我大哥的嗎?”
“我這不也是為了不讓人家起疑問嘛,一大早你來接我,要不叫你叔叔,那司機不知道怎么想我們呢?!?p> 這倒也是,他又問道,“他們到底是誰?你和他們到底啥關(guān)系?他們?yōu)槭裁匆拗颇悖郧澳阍趺床惶幼??”他只能用逃走來形容目前她的現(xiàn)狀。
“這事挺復(fù)雜,一會說不清,我困得不行,能先走了嗎?!彼肭笾粗?。
他點了點頭,心里隱隱有一絲期待…
出租車很快到了他的公寓,這會剛早上六點,進出公寓的人不多。
他拿著她的耐克包,特意囑咐她等下一部電梯。
在四樓門廳這,他暗示她遠(yuǎn)遠(yuǎn)跟著,等他進屋確認(rèn)家里沒人后,向她招手,示意她可以進來了。
Y在屋里各個房間轉(zhuǎn)了一圈,又試了試他的臥室和洗手間的門鎖?!澳愫痛笊]睡一間房呀?!?p> 他苦笑了一聲。
“沒有小孩嗎?”她突然問到。
“你不是說困了嗎?”
他看了下墻上的石英鐘,快七點了,再過一小時,他應(yīng)該要去上班了,奇怪的是幾乎一晚上沒怎么睡,他竟然一點不困。更尷尬的是,凌晨時,他還夢到的Y,這會站在他面前了,想起夢里Y撲倒在他身上,手在他身上摸索的旖旎情景,他的臉一下發(fā)燙了。
“嗯,那我先去洗個澡。”
“哦,里面毛巾除了紅色的那套,都能用,都是干凈的。”
“紅色的是大嫂的吧。”
“嗯。”
“哼,那我就用紅色的了?!闭f完Y拎起地上的耐克包,一陣風(fēng)似的沖進了衛(wèi)生間,砰的關(guān)了門,客廳里瞬間飄逸著來自她身上的幽香。
等衛(wèi)生間傳出了淋浴聲后,他趕緊把餐桌上的面包連同名片一起塞進了壁櫥,又給妻子發(fā)了條信息。
“周六才手術(shù),要回來休息下嗎?”
他這是在試探妻子是否回來。萬一妻子回來怎么辦,他在客廳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無論如何都想不出個好的理由。就讓她在這休息一天,今晚送她去其他地方,也許就是小孩子鬧情緒,到晚上,她自己就會想著回家了。
說實話,他至今不太能相信Y說的話,但如果她說的不是實話,那這小姑娘也太會演戲了。
“沒事,我休息得還可以,怎么也要守在這里,萬一醫(yī)生叫家屬,在家趕不過去,周六做完手術(shù)再說?!逼拮踊貜?fù)了。
他舒了口氣,今天是周四,最多讓她住一個晚上,明天得送她走了,周六無論如何要去醫(yī)院看一下了。
“大哥。”衛(wèi)生間里傳出Y的喊聲。
“怎么了?”他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回應(yīng)著。
“你有,替換衣服給我嗎?”
他這才想起沒有給她準(zhǔn)備衣服。
“你稍等。”他走進太太房間,停了一下,覺得不太妥當(dāng),又走到自己臥室,從衣柜里翻出一件淺色圓領(lǐng)衫和白色的絲綢睡褲,都是他很多年前的衣服,因為尺碼小了不能穿了,衣服很干凈,也不顯舊,他聞了聞衣服,確認(rèn)衣服上沒有異味。
“衣服我放在門口,你伸手出來拿?!彼驹谛l(wèi)生間門口。
“哦,那你走遠(yuǎn)點?!?p> 里面的水停了。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不是妻子的紅色浴巾,他退到了餐廳那,覺得屋子不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了,大概是因為那好聞的香味的緣故。
衛(wèi)生間的門開了,他沒聽到鎖頭松開的聲音,剛才Y都沒鎖門,門縫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修長的手指在地上摸索了下,一把抓住了放在門口的衣服。
又隔了一會,衛(wèi)生間門打開了,披著長發(fā)的Y穿著他的圓領(lǐng)衫和睡褲。還挺合身,圓領(lǐng)衫被她小巧的胸脯撐起著,絲綢的睡褲更襯托了她纖細(xì)的腰身,她光著腳,左腳腳踝上好像戴著串物件,顏色灰灰的,不是女生通常喜歡戴的細(xì)軟的金鏈子。
“你先別進去,我一會清理干凈。”她拿著一把梳子,找了客廳里的長鏡子梳起了頭發(fā)。
“沒關(guān)系的,你先睡一會?!?p> 看著Y的窈窕的背影,他不由得心神恍惚起來。他感覺自己似乎很熟悉她的身體,記憶里他擁抱過,很多次,很多次…。
但這會怎么又會覺得很陌生。
“睡哪?”Y回過頭來看著發(fā)呆的他。
“哪都可以,大白天的?!?p> “我就在沙發(fā)上躺會。”Y指了指客廳的沙發(fā),扭過頭去繼續(xù)梳頭發(fā)。
“我一會去上班,家里不會有人來,你把門反鎖上,我回來了會發(fā)你信息。”
“這里,他們找不到吧?!盰停下手里的梳子。
“他們不知道我住址?!彼浪f的他們是誰。
“大哥你,這兩天不要去店里取衣服。”
“有這么嚴(yán)重嗎?”他不屑地說著。
“他們在到處找我?!?p> “你可以報警。”他困惑地看著她,那香味已經(jīng)散在客廳里去不掉了。
“沒人管這事?!盰放下梳子。
“那你打算一直這樣躲著嗎?”
“大哥,你能想辦法送我回家嗎?”
“你家在哪?”他向她走近了幾步。
“我沒有身份證,也沒有錢了,沒法自己回家?!彼龥]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循著這香味俯身下來,湊到Y(jié)腳下。
Y嚇得跳了開來,“干嘛?!?p> “那里,這是什么?”他指了指她腳踝上戴著的灰白東西。
Y頓時明白了,“那東西我從小就戴著了?!?p> “很好聞,味道?!彼滩蛔∮滞皽惾?,怎么記憶里,他從來沒有見過她身上有這個東西,還有這香味。
他記憶里那些擁抱,撲鼻的少女芬香,和這個香味完全不一樣,這真的是Y嗎?他開始困惑了。
“那是琥珀。”
“琥珀?”他從沒看到過琥珀,但知道這是一種樹脂化石,里面包裹著億萬年前的昆蟲類小生物。
“其實也不是琥珀,國外叫它灰琥珀?!盰抬起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