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21日
區(qū)曉華的頭脹得要裂開一樣，所有的人和事情還在腦海里不停閃現(xiàn)，他躺在床上的時間太長了，感覺身體都麻木了。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睡了多久，這會手機終于充足電了。
手機有來電顯示，他設(shè)置了振動模式，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電話，他掛斷了。
現(xiàn)在是上午七點多，一會護士要來查房了。
手機又振動了，這個點打電話來，而且是個陌生電話…
難道是那個窮兇極惡的平頭，楊依慈的男朋友？這會他覺得頭腦清醒了，所有的記憶都與真實世界合拍了。
那個號碼發(fā)了一條信息給他，“大哥，是我，小楊?！?p> “依慈?！眳^(qū)曉華心里叫著她的名字，手按在了手機上，他想馬上打過去，又猶豫了一下。
“大哥，你不理我了嗎，我在外面給你打的電話，我的手機在他那里，我是小楊，你說過的，只要我有麻煩，打給你，你都不會不理我的?！?p> 確實是楊依慈，區(qū)曉華確信無疑了，他回撥了電話。
“你在哪？”
“大哥…”楊依慈的聲音帶著哭聲，“我聽說你出車禍了，我嚇壞了，擔心到現(xiàn)在，你沒事吧，大哥?！?p> 區(qū)曉華頓覺心里暖暖的，但是平頭說她懷孕了…
“別哭，你身體怎么樣？”
“我沒事?！?p> “他說你懷孕了?！?p> “沒有，他搞錯了…”
“這個怎么能搞錯？”
“那天，你把一根驗孕棒掉在我那了。”
“那天？”區(qū)曉華心里琢磨著。
“大哥，我不能和你說太多，總之，我這沒事，我會和他解釋的，但估計他一定認為我在外面有你了，所以，你要小心他，我會離開他的，你會等我的，對嗎？”
“嗯?！眳^(qū)曉華胡亂地答應(yīng)著，他的思緒還是很亂，但有一點他清楚，和他通電話的是楊依慈，他喜歡她，迷戀她。
“我先掛了，大哥，你存一下這個號碼，以后我們用它聯(lián)系。”
“好。”
電話掛了，區(qū)曉華又努力回想著之前幾天的事。
梅花來的那天晚上，柯敏打電話告訴她懷孕了，那天是九月十四日。
區(qū)曉華翻看著手機上的日歷，按照時間排序重新想了一下，十四號到十六號，短短三天時間里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
九月十五日。
也就是梅花肆虐的第二天，柯敏休息，通德的單子在他的策劃下精準消失，當天是周四，下班后他在李子超的威逼下，給通德的人賠禮道歉后趕到了柯敏的公寓。
柯敏給他看了驗孕棒，情緒非常激動，他看出她是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驚喜。
他感覺到柯敏似乎知道他離婚了，因為這個消息其實是他年頭上暗示給韓云娜的。再也沒有比通過韓云娜的嘴透露這樣的消息更好的途徑了。當時，這樣做是想讓柯敏在和他交往的時候不要過于拘謹，但現(xiàn)在看來他失算了，這反而讓柯敏有了更多的想法和期待。
“你看到了嗎？是真的懷孕了?！笨旅糇е鴧^(qū)曉華的手，把驗孕棒塞到他手里。
兩條線，驗孕棒上的兩條線一條深，一條淺。
“嗯?！眳^(qū)曉華點著頭，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把摟住柯敏的肩膀，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是一深一淺，還是要確認?！?p> “為什么還要確認？”柯敏臉色一變，“這還有假的嗎？”
“這是弱陽性標志，醫(yī)學上只是表示懷孕概率很大?！?p> “你是不是不想我懷孕。”柯敏把區(qū)曉華的手從她的肩膀上推開了。
“當然不是，但我們要確認這情況，然后再決定后面怎么處理?！?p> “處理？”柯敏蹭得站了起來。
“你要怎么處理這個小生命？我沒要你認！”
“柯敏，不是這個意思，你先別急?！?p> “你走！”柯敏突然大聲叫到，她的臉色極其難看。
區(qū)曉華知道他剛才的話刺激到她了，趕緊站起身來，他確實是想讓她打掉，因為這事對他影響太大，之前為那份合同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會因此而前功盡棄。
但今天看來不合適說這個，他正在想著怎么解釋，柯敏已經(jīng)扭過頭去，肩膀抽動起來。
“今天有點亂，李子超在追責通德的事，我下班還陪了一桌酒?！?p>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笨旅舻统林鴨?，她的臉還背著他。
區(qū)曉華心里一驚，難道是她知道他和楊依慈的事了？應(yīng)該不能，他每次和楊依慈見面都非常謹慎，反復確認不會讓柯敏發(fā)現(xiàn)。
今年春節(jié)后，隨著他和楊依慈的關(guān)系不斷升溫，他終于如愿所償?shù)玫搅藯钜来?，他永遠不能忘記和楊依慈的第一晚，盡管只是利用了她男朋友出差的機會，但在那個刻骨銘心的夜晚，他幾乎掏空了自己。
此后，他們又有過兩次，但是都沒有過夜，他感覺每次自己和楊依慈在一起腎上腺素都會飆升，刺激的背后也隱藏著危險，可他實在無法拒絕這種再來一次就可能是最后一次的誘惑。
柯敏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了，因為后兩次他都選的是周五到周日的時間，柯敏不在市區(qū)，那柯敏說的他瞞著她的事究竟是什么？
“沒有，柯敏，你知道的，我對你是認真的，我沒有隱瞞任何事?！眳^(qū)曉華回答地很干脆，他知道任何遲疑只能增加麻煩。
這會兒他感到柯敏隨時要爆發(fā)了。
“你沒有隱瞞就好，我想你不說也是有理由的?！笨旅敉蝗粐@了口氣。
對了，是他沒有把離婚的事告訴她。就是這件事，區(qū)曉華恍然大悟，但此刻確實不太好提這個事，他不想火上澆油。
“通德的事，肯定能解決的，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下。”他是后來才想起柯敏這句話的含義的，那時候她已經(jīng)找過陸國盛了。
“那你先休息下，我先回去了?！眳^(qū)曉華不太想再待下去，他非常不喜歡在這種氣氛里待下去。
每次她發(fā)作前，都有這么一小段突然安靜的片刻，他知道后面就是狂風暴雨，是一個憤怒女人的咆哮。
他想好了，無論如何，他都會妥協(xié)，但他不要現(xiàn)在承受她的憤怒。
他轉(zhuǎn)身走向門口，打開門的一霎那，柯敏轉(zhuǎn)過身來，把驗孕棒朝他扔了過來，直接打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嚇得一哆嗦。
“這個，你自己拿著，你去確認，我不要！”柯敏幾乎在吼。
區(qū)曉華趕緊從地上撿起驗孕棒，塞進了褲兜里，灰溜溜地開門出去了。
他才出門，就收到了楊依慈的信息。
“大哥，你在忙嗎？”
區(qū)曉華仿佛從地獄出來一樣，正灰頭土臉，看到楊依慈的信息，一下子似乎聞到了她身上的少女芬香，不由得精神一振。
“沒在忙，怎么了？”
“我知道不該在晚上給你發(fā)信息，可是我太笨了，家里保險絲斷了，沒電了…”
“他人呢？”
“他今晚在外地，本來要回來的，但說是老板喝多了，要在那住一晚，他回不來了?！?p> “你要我過來幫你弄保險絲？”
“嗯，我正在洗澡，突然斷電了，一片漆黑，只能打開手機電筒，洗完頭也沒法吹干?！?p> “你把地址發(fā)給我?！?p> 半小時后，他趕到了楊依慈租的房子，那是一間老式的一居室，推門進去就一個過道，一張餐桌，里屋也就十三四個平米，還有一個很小的洗手間。
他查看了樓道里的電源，“要換保險，但是這會沒地方買了，要不明天我?guī)€電工來。我?guī)湍悴令^發(fā)?！?p> “明天不用了，他回來后，我讓他找電工?！?p> “那也好，你一直一個人??？”
“嗯，我不是和你說過，我和他沒住一塊?！?p> 區(qū)曉華一把抱著了楊依慈，感動地在她嫩滑的臉上親了又親，仿佛對她為他守婦道的行為感動不已。
“我頭發(fā)都是濕的。”
“我?guī)湍悴?。”里屋還有月光照著，洗手間只能靠手機電筒。
區(qū)曉華結(jié)果楊依慈遞給他的毛巾，輕輕包住楊依慈的長發(fā)，用雙手揉搓著，楊依慈穿著睡衣背貼著他，她身上散發(fā)出好聞的沐浴后的香味。
擦了一會，區(qū)曉華再也忍耐不住，扔掉了毛巾，從身后緊緊摟住了楊依慈。
“你把外套脫了吧，外面穿的臟?！睏钜来鹊吐曊f道。
區(qū)曉華三下五除二脫了外套，摟著楊依慈就往里屋而去…
一小時后，區(qū)曉華穿好了外套，離開了楊依慈的住所。
這會已經(jīng)接近凌晨了，他叫了一輛車回家，今天是周四，他沒去打籃球。
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腦海里會在這一天同時留有楊依慈和柯敏的記憶，柯敏的記憶是對的，他是在楊依慈家和她親熱的，還幫她擦拭頭發(fā)，他腦海里的楊依慈和柯敏完全顛倒了，而且他還生造出了楊依慈在他家過夜的情節(jié)。
至于那根驗孕棒，就是在那個時候不小心從褲兜里滑落出來掉在了楊依慈的洗手間，由于天黑沒有燈，楊依慈并沒有注意。一定是第二天，她那個司機男朋友來的時候看到了，同時偷看了她的手機，誤以為是楊依慈懷孕了。
九月十六日。
柯敏還是沒上班，這天是周五，按理她要回她母親家，但因為她母親要來R市，所以她雖然還是休假，卻沒回去。
中午過后，當李子超興沖沖告訴他盛元集團把東南亞市場訂單給福茂，并且指定他負責時，區(qū)曉華大為驚訝。
接著，李子超宣布他為部門副總，這下讓整個部門炸開了鍋。
在這富有戲劇性的一幕發(fā)生后不久，柯敏給他打了電話，區(qū)曉華本來還在擔心她的情緒，沒想到她卻是來打聽通德的事如何處理的，尤其是當她知道李子超宣布他做副總后，她更是欣喜萬分。
柯敏的電話這讓他非常感動，他意識到這個女人是對她真心的，他為昨晚對她的“不忠”感到了一絲內(nèi)疚，要是柯敏知道他離開她家后，馬上投入了另一個年輕女人的懷抱，恐怕…，這個結(jié)果他想都不敢想，但要是讓他重新選擇，他還是會去楊依慈家，這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他苦笑著。
當天下班的時候，對了，就是那個時候，喬雅找到了他，告訴他，是柯敏找了陸國盛幫的忙。只不過在他車禍后的那些夢境里，他一直混淆了楊依慈和柯敏，所以，所有之前殘留的有關(guān)楊依慈和柯敏的情節(jié)一大半都是錯的。
和喬雅結(jié)束談話后，他找了柯敏，出于內(nèi)疚和感謝，他向她保證一定會對她負責，他想起來了，他和她通了足足一小時的電話，那幾天，前妻在醫(yī)院陪她父親動手術(shù)，他有的是時間處理這些事。
在電話里，他用盡了甜言蜜語，兩人說的都泣不成聲。
柯敏說她餓了，想要吃東西，特別想吃燒烤，她說她很少吃這個，但現(xiàn)在想吃，很餓。
區(qū)曉華沒有過多考慮，說接她去吃，柯敏說她有司機送，讓他給她地址，區(qū)曉華把手機里存的和楊依慈吃的那家燒烤店地址發(fā)給了。
吃完燒烤，柯敏說有個叫唐李的同學過生日，想讓他陪著去，還說他們至今除了韓云娜，就沒有共同的朋友。
于是，他們坐了喬雅開的車，去了帝珀KTV，之后，在離開KTV時，楊依慈的男朋友追了過來，便有了后面追車，翻車…
現(xiàn)在他的腦子徹底清醒了，終于能分辨清之前夢境和現(xiàn)實的差異了。在夢境里，是楊依慈充當了柯敏的角色，在帝珀KTV被一個叫唐李的流氓脅迫，還出現(xiàn)了張劍這個楊依慈的追求者，張劍，區(qū)曉華的表哥，出現(xiàn)在這個場景里更印證了那是個夢境。
這真是太神奇了。
他與楊依慈通完電話后，他的世界終于都回來了。
他全部記起來了，喬雅眨動著眼睛，在CM設(shè)計屋邊咖啡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