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言府
京城言府,自從老夫人等人走后,府里一度空氣里都張揚著快樂的氣氛。上頭心里想的是沒有礙事的人在眼前晃,高興。
那些作奴才的當(dāng)然哪面風(fēng)硬往那么面刮,大家看的心里明白,主子高興了,他們也跟著高興。
府里人沒想到二房會自行放棄京城的榮華富貴,避走他鄉(xiāng)。他們以為所有人都像他們一樣,視爵位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這么多年一次次出手設(shè)計人家,也是想逼他們自己表態(tài)放棄爵位。自從成功的打敗了沈言,遠離京城后。以為手中還掌控著他最親近的人,讓他投鼠忌器,不敢做出什么來。
他們看過太多為爭爵位,弄到家破人亡的公爵伯府在京城里權(quán)貴中不在少數(shù),他們不相信沈言真的不在意這個爵位。
其實沈言自始至終就沒想過要承爵位,一是上面有明正言順的大哥在,二是沈言自視甚高,而且當(dāng)初就放出狂言,他要憑自己的能力給親娘爭得誥命。
只是大房壓根就不相信,富貴就在眼前,怎么可能有人不動心。
接二連三的搞這么多的手段來,只能說他們太在意這個爵位了。
以至于讓爵位蒙住了雙眼,分辨不出來反正話。
還有侯爺對于誰承爵一事處置的不明不白,也是禍根。
沒想到時隔這么多年,整個二房竟然悄無聲息的離了京,就如當(dāng)年的沈言一樣。
這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人家壓根從始至終就沒看上爵位。自己這么多年私底下做了這么多,就像個小丑,還讓滿京城白白看了一場笑話。
侯爺也確實如姚媽媽料想的那樣,怒氣沖沖的來到莊子上。都年過半百知天命的年紀(jì),還跟孩子似的離家出走,這是想鬧那樣。
等到了莊子上見到姚媽媽,看姚媽媽搬了個小幾,放著沏好的茶。坐在那兒等著自己,有點訕訕的。坐下喝了會兒茶,好像也沒那大的氣了。
要是平時,這里那兒有姚媽媽坐的地方,可如今姚媽媽就端坐在那里,靜靜的燒著茶水,靜靜的喝著茶,靜靜的給侯爺添水,侯爺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姚媽媽也不問侯爺一路過來如何,緩緩的說起了自家姑娘的一點一滴。
從小時候說到及笄,說到她的小青梅竹馬,他們性格相似,說他們怎么憧憬著未來。然后被賜婚給侯爺,只得認(rèn)命。
在侯府如何小心意意的討生活,討好大公子身邊的人。為了照顧好大公子,是如何不顧自己臉面去跟人學(xué)與孩子相處,向人請教如何照顧這么小的孩子。
到后來發(fā)現(xiàn)被下藥,如何心灰意冷,后來又處處被大公子算計。別看那么小的一個人兒,心眼子多的很。
正面對著的時候笑的那叫一個天真可愛,轉(zhuǎn)身就能面不改色的把一碗熱湯倒在姑娘的身上。
然后自己還先哭出來,一疊連聲的說“對不起,母親,我不是故意的。您不要怪兒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這話讓誰聽了,心里不得過一過。這個后娘看著和善,卻沒想到心思這么歹毒,對這么小的孩子都容不下。
總是有那多事的,把那話傳的越來越邪乎。那幾年姑娘在這個圈子里過的是何其艱難,可是這個府有誰站出來說過一句公道話。
再說大公子如果侯爺在身邊,小小的人兒就縮在侯爺身后,看著很怕姑娘的樣子??赊D(zhuǎn)過身甜甜的笑著把一條大大的青蟲子放在姑娘手里。
有時候府里來了客人,就不小心露出不知道怎么弄的青紫的胳膊。
姑娘往往有苦難言,說了也沒人信,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會有那么多的心計。
惹不起躲得起,姑娘只能遠著,把自己關(guān)在內(nèi)宅。
可那孩子偏偏守著規(guī)矩,天天不落的給姑娘請安問好,看在外人眼里孩子是好孩子,那個后娘可就難說了。
熬到后來二爺出生了,姑娘是真的害怕。怕自己一時沒看顧到,害了他,咬著牙送回了娘家養(yǎng)著。
平時都不敢去多看一眼,怕自己忍不住把孩子抱回身邊來。
同樣的侯府的公子,大公子不但有侯爺護著,還有一堆親娘留下來的人圍著。
二爺有什么,有親爹親娘,卻從來沒享受過一天爹娘的愛。
可誰也沒想到二爺如此爭氣,在一眾子弟中脫穎而出。
看著這樣的兒子,姑娘是非常擔(dān)憂,怕他給自己招來禍?zhǔn)隆?p> 二爺年輕氣勝,說自己根本無意去爭什么勞什子的爵位,自己有能力養(yǎng)活自己,也能讓自己娘親活的風(fēng)光體面。
不聽勸阻,果不其然,后來發(fā)生的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是針對二爺。最后逼的二爺離家出走,一去經(jīng)年無音信。
姑娘在府里舉步維艱,管理內(nèi)宅也漸漸被架空了。
姑娘本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自己有豐厚的嫁妝銀子,不差府里這口吃的。
就在府里這么一天天的熬著吧,也沒什么盼頭了。
姚媽媽聲音平靜的絮叨完,放下茶杯站起來對著侯爺深深的福了福,說道“如今姑娘老了,這輩子有太多的委屈。請侯爺成全了姑娘,就讓她自在兩天吧”。
說完,轉(zhuǎn)身回了內(nèi)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