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犧牲
一場即將到來的沖突在查爾斯的周旋之下化為了無形。
布萊克沒有選擇強行破門而入。
如果這個對靈能具有一定抗性的胖子鐵了心要這么做，在極近距離內，查爾斯除非當場弄死他，不然還真不好處理。
總之問題暫時得到了解決。
當查爾斯和莫伊拉走進來的時候，艾瑞克明顯是松了一口氣，看得出來他也不太想毀掉現(xiàn)在的好生活，不過這件事也給這位敏感的靈能者提了一個醒，不管任何時候他都得留一個心眼。
望著年輕而天真的查爾斯，艾瑞克覺得自己有必要這樣做。
畢竟查爾斯還是太溫柔了。
但溫柔，救不了一切。
由于事先約定好在尋找靈能者這方面上，是由兩位隊長負責，執(zhí)行同類發(fā)現(xiàn)同類的計劃，降低北美靈能者的抵觸情緒，所以艾瑞克和查爾斯兩人很快就要馬不停蹄的開始在紐約州尋找目標。
在啟程之前需要安排好自己人和提一些重要事情。
安排上有馬卡多這位老管家把關倒不用太費心，畢竟這位是能把李林都照顧的妥妥當當?shù)哪苁?，飽經風霜的老骨頭還是能用上一用。
而重要的事情則是拉丁美洲的肖還有蘇俄的古怪儀器。
混沌科技。
借用亞空間力量改變物質界物質的特性，小到零件上的優(yōu)化，大到整體構造的改變，基斯里夫人明顯是借助混沌科技制造出了一些陌生的機器。這些古怪的機器在查爾斯后續(xù)的粗略標注中，基本上都集中在華約陣營的地盤中，而且是首都位置。
不過也有一些裝置，是安插在拉丁美洲，甚至是北美某些區(qū)域。
按道理說，猶如大廈一般巨大的機器裝置應該很容易就暴露，但在查爾斯強橫的靈能掃視之前沒有人發(fā)覺，這就非常的耐人尋味了。
這些奇怪且隱藏得極好的儀器到底有什么用處？
它是不是基斯里夫人的陰謀。
混沌技術是否已經背離了人類？
蘇俄陣營是否已經淪為了混沌的奴隸？
這一切還需要等查爾斯和艾瑞克兩位靈能探員去探查一番后才能得出結論，他們緊鑼密鼓的開始在紐約搜尋靈能者充實隊伍，并且一周后快速啟程，乘坐CIA的秘密潛艇準備潛入拉丁美洲，搜索隱藏于其中的肖。
而忙活了這么久，李林也進入了悠閑時光。
他可以休息一下了。
以普通人的軀體去感受這個世界，當沒有投入某件事的時候，你就會覺得時間過的是那么慢，還稍微的有些折磨人。
李林給自己找了一個打發(fā)時間的事。
那就是下棋。
畢竟有馬卡多這位老朋友在，兩個人下下棋，感受一下這天堂般的美好生活，順帶嘮嘮嗑，這種提前退休的慢節(jié)奏生活就非常的愜意舒適。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馬卡多在下棋的時候，并不會給他放水。
“現(xiàn)在的生活真的是幸福啊?！?p> 馬卡多的注意力顯然沒有集中在棋局上。
被查爾斯他們招納進來的靈能者們正在為找到同類而歡欣鼓舞，他們的生活可以說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不再迷茫也不用再害怕，因為這里是靈能者的部門。
這里沒有歧視也沒有迫害。
人們都需要靈能者。
被需要就不會感到害怕，更不會有被社會拋棄的惶恐，對于這群大多數(shù)生活條件都不是很好的靈能者來說，簡直是天堂。至少在今天之前，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想到，會有靈能者為了謀生而去當脫衣舞娘。
“的確，這種幸福讓人不忍心去破壞?！?p> 李林則是聚精會神凝視棋局，心無旁騖的他只有這樣才能和馬卡多對弈。
“所以這一次的棋局，以您的智慧，是否能看見終局呢？”
“為什么？”
“唔……大概是因為，我所剩無幾，尋求您的見解?！?p> 馬卡多停頓了一下，理解李林說的為什么是什么意思。
“這一次的對弈和很久之前的一次有什么區(qū)別，我的老朋友?！崩盍治⑽⒁恍Γ坪跏窃谛ψ约旱睦吓笥岩矔羞@種時候。
“這可比那一次輕松多了，至少銀河沒有燃燒……”馬卡多也露出了笑臉，但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啊蛇@并不是量的問題，你我都清楚，量從來都不重要，也沒有意義，混沌在果核之內也能制造偉大的悲劇?！?p> “所以你害怕了。”
“……沒錯，我害怕我辜負了你?！?p> “你從來都沒有辜負過我，而是我辜負了你，無論過去還是未來，我的老朋友?！崩盍钟心敲匆豢蹋樕祥W過一絲悲傷。那一刻轉瞬即逝，也許從未出現(xiàn)過，取而代之的是冷峻的怒視。
這種久違的表情讓李林看起來極具威嚴，凜然不可直視，猶如帝皇一般端坐在他的寶座上。
馬卡多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弄臣的任務正是提醒國王和女王他們并非不朽，而且羸弱，他們并不超越常人。按后來的說法，他們的存在便是對權力述說真相，反抗權威，而最重要的是，戳穿暴政。我是您保留下來的弄臣，您希望我如此?！?p> “這一次，我不會再對你施加惡毒的語言了?！崩盍只謴土怂綍r那副沒有多少情緒的平淡表情。
拈起棋子的他緩慢而莊嚴道。
“升變?！?p> 這是棋局中第四個升變的棋子，從無名小卒到棋局中的傳奇，此刻李林已經取得了棋局上的勝利，馬卡多已經無力回天。
至少在這盤棋的這一刻如此。
“即便是小小小卒，在抵達敵營底線后亦能叫天公折服，我不得不佩服您對人類的洞悉，這樣的燃燒何其美麗?！?p> 馬卡多單手輕輕一拂過棋盤，已經明朗的棋局頓時恢復了原位，他盯著李林似乎是在問這該怎么辦。
而李林則不慌不忙的指著棋局。
“并非只有一盤棋，也不是只有這么多棋子，甚至也不是只有你我。我的老朋友，你還是太容易著相，我希望你能夠學會，放下。”
陰影中的憔悴面容，臉頰上閃爍著淚痕。抓著棋子的馬卡多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是流下了眼淚，幡然醒悟的他卻沒有看見亞空間之主的身影。
他正站在遠方成片的延綿綠野之上。
孤獨單薄的身形好似正在緩慢的消融于陽光之中。
馬卡多注意到了自己手上多了一張牌。
一支染血的白色羽毛，上面寫著，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