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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天狼

中天 河梁 5444 2023-05-08 20:13:00

  三日后,北寒郡,寒山縣。

  商隊離開北瀾郡之后,便抵達(dá)了與北國接壤的北寒郡。寒山縣一帶多是山陵,山路崎嶇,顯然并不好走,不過穿過山陵之后便是一片廣袤平原,闊野千里,直通北國,是以元亓浩等人不惜花費(fèi)大力氣,花了兩日時間,穿過了寒山縣的諸多山嶺。

  此時,蒼茫原野之上,商隊的車馬正緩緩前進(jìn),彩衣的少女騎著火紅的駿馬,向那車中人嬌笑道:“哥哥,再過兩日便能回天府了?!?p>  “嗯……”車中,元亓浩只是低低應(yīng)了一聲,似乎有些心事。

  “怎么了?哥哥你不開心嗎?”元亓音湊近了一些馬車,問道。

  “亓音,我們剛剛出寒山縣城的時候,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奇怪?”元亓浩沉吟半晌,終于說出了心中的困惑。

  “奇怪?”元亓音一怔,搖頭道:“沒有啊。哪里奇怪了?”

  元亓浩沉聲道:“我們抓了一個星官,算是和中天徹底撕破臉皮了。這一路上都有星師在暗中跟隨,可是到了寒山縣城后,反倒沒有感知到一個星師,你說這是什么情況?”

  北國薩滿專修神魂,感知極為敏銳,尋常星師不善于收斂起息,元亓浩和元亓音立刻便能察覺,可之前路過寒山縣縣城時,卻發(fā)現(xiàn)沒有一人有星師的氣息,元亓浩不免有些多疑。

  元亓音倒是咯咯嬌笑道:“哥哥你就是以太多疑了。中天的星君現(xiàn)在大多都留在神州,就那幾個星官能做什么?他們自然是覺得追不上我們,索性也就不追了?!?p>  元亓浩苦笑一聲,道:“但愿吧,不過我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因為專修神魂,北國薩滿對危險的預(yù)知也遠(yuǎn)超常人,元亓音聽了哥哥的話,也不由得沉默下來。

  “對了,亓音,你為什么要專門把搖光關(guān)在棺材里?”車隊又行了一段路,元亓浩想到之前元亓音的怪異舉動,終于忍不住問道。

  元亓音自然不會將自己被子黍等人俘虜后的遭遇說出,只是掩嘴一笑的,道:“我覺得好玩?!?p>  “你啊……”元亓浩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等回到天府,就把他放了吧?!?p>  元亓音眼里閃過一抹異色,“哥哥,你教過我的,對敵人不能仁慈,哪怕是俘虜?!?p>  元亓浩道:“男兒要講義氣。之前我勸你不要動手,偏偏你要自己動手,要不是他們肯把你放回來,不知道還有惹出多少麻煩。一命償一命,我們也不該殺他?!?p>  “可我是女子,他是男子,這怎么能一樣呢?”元亓音狡黠地笑道。

  元亓浩長嘆一聲,掀開車簾,仰望著那萬里藍(lán)天,道:“天上的海東青生來就是霸主,地上的統(tǒng)治者也同它們一樣。我們身為元家兒女,氣量不該如此狹小?!?p>  元亓音知道哥哥又要訓(xùn)斥她,只得嘟著嘴道:“好啦好啦,回去后放了他便是?!?p>  說這句話時,她又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天地蒼茫,萬里無云,荒原之上只有這一支孤零零的車隊,若是從萬里之外的高空看去,恐怕比芥子還要渺小吧?

  細(xì)小的沙粒飛揚(yáng),帶著點點冰晶,貼著她的面頰拂過。

  起風(fēng)了……

  五里外,子黍和天璣、酒旗三人默默地站在土丘之上,望著那自遠(yuǎn)而近的一個小點。

  “那……那位老人家真的會來嗎?”酒旗左右看看,有些不安地低聲問道。

  子黍沒有回答,天璣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怎么?到了這一步,還想退出?”

  酒旗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要是出了點……唉,我也不說了,就這樣吧?!?p>  子黍看著那漸漸靠近的車隊,低聲念道:“三……”

  “二……”

  車隊之中,一位耄耋老人忽然抬起頭來,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

  “一……”

  “后退!”

  老人滄桑的聲音蘊(yùn)含著極大的威嚴(yán),整只車隊數(shù)十名隨行人員都紛紛停了下來,唯獨(dú)走在最前邊的兩人沒來得及拉緊韁繩,多踏出了兩步。

  “轟!”

  沖天光陣之中,北斗七星閃耀,激蕩出無邊殺伐之氣,那兩人尚不及后退,已是在殺氣激蕩之下渾身龜裂,竟是砰地一聲炸成了無數(shù)血塊。

  “有埋伏!”

  “快退!”

  這支商隊雖然是來自北國元家,但其中大多數(shù)仍是普通人,見了這般景象已是駭?shù)啬樕l(fā)白,不顧一切往后退去。

  “不要動!”蒼老的聲音再次傳出,可眼前北斗七星陣的沖天殺氣實在駭人,仍有不少人拼命往后逃去。

  “轟!”

  第二個陣法接著展開,卻是在他們原先路過的道路之上,許多人始料不及,已是被沖天殺氣徹底湮滅。

  “跑啊!”

  “快逃!”

  眼見前后都有殺陣,剩下的人徹底亂了套,不顧一切往四周逃去。

  “全都站??!”車隊之中,老人的聲音已是帶了幾分怒意,鋪天蓋地的威壓之下,那些想要逃跑的人雙膝一軟,紛紛跪了下來。

  “轟!轟!轟!”

  只見緊跟著三處北斗七星陣接連展開,竟是將這支商隊團(tuán)團(tuán)包圍在這殺陣之中。

  元亓浩臉色難看地躍下車來,元亓音則是抽出了她那柄散發(fā)青藍(lán)色冷光的匕首,漫天風(fēng)沙仍在飛揚(yáng),只是這一次,卻帶上了濃郁的血腥味。

  “動手吧?!弊邮驌]手間,一道細(xì)小火箭飛射上天,緊接著炸開,化為一朵極為明亮的煙花。

  就在這煙花下,原本一片蒼茫的荒野之上,一道道人影相繼浮現(xiàn)。

  上千名星師,在這樣的荒野之上并不算多,可是若以三人為一組,相隔一里而朝著同一個目標(biāo)前進(jìn),卻有一種漫山遍野之感,仿佛從視線盡頭到身前十尺,無一處可以安息!

  “他們想做什么?!”元亓浩看著四周的道宮星師,掌心黑霧涌動,已是隨時準(zhǔn)備動手。

  可偏偏這些星師只是在他們周圍一里距離內(nèi)便停了下來,竟是再也不往前一步。

  “哥哥,這是要攔住我們?!痹烈艨闯隽诉@些星師的意思,“他們是怕我們跑了。”

  “跑?哼!”元亓浩往車隊后方的那口棺材看了一眼,“你把搖光帶來,我看他們敢不敢動手!”

  元亓音聽了,當(dāng)即轉(zhuǎn)身,揮手之間,已是打碎了棺材。

  可令她錯愕的是,棺材之中,卻早已沒有了搖光的身影。

  一路之上,她都看著這口棺材,搖光又不是鬼,怎么會這般悄無聲息地逃了?

  剎那的錯愕之后,她立刻抬起頭來,只見不遠(yuǎn)處子黍正含笑看著她,手上扶著的便是早已昏迷的搖光!

  “你!怎么可能……”比起搖光被救出,子黍的出現(xiàn)顯然對元亓音的沖擊更大,看著安然無恙的子黍,她臉色蒼白地退后兩步,只怕真的見了鬼也不過如此。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弊邮虻恍?,沒有找元亓音報仇,而是轉(zhuǎn)身帶著搖光退去。

  搖光身上被下了禁制,他一時解不開,自然不會現(xiàn)在就和元亓音動手。

  北斗七星陣的殺氣還在,不過那只是對內(nèi)而設(shè),他身懷紫微令,卻可來去無恙,身形一動,已是帶著搖光脫身而出。

  酒旗不愿和北國薩滿交手,眼見子黍帶著搖光從五大殺陣之中脫身,立刻迎了上去,“搖光師弟就讓我來照顧了?!?p>  子黍點了點頭,看向天璣,只見天璣的指尖已是浮現(xiàn)了一座玲瓏小塔。

  北斗七星陣的威力并非無窮無盡,因為無人維護(hù),威力正在不斷衰減,他和天璣就這般默默等候著,直到某一個關(guān)鍵時刻的來臨!

  忽然間,天璣輕點手中玲瓏小塔,那五層寶塔竟是自己轉(zhuǎn)動起來,發(fā)出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若是?xì)聽,可以聽出來是“徵、羽、宮、商、角、徵、羽……”

  五音并不是規(guī)律的呈現(xiàn),而是交替產(chǎn)生,錯落有致,每一層的聲音各異,每一層每一面的聲音也是各異,五層玲瓏寶塔之中便仿佛有著一位樂師在奏樂,相繼發(fā)出清脆悅耳的樂音,令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子黍尚且聽不出這是在奏什么樂,元亓浩卻是臉色一變,失聲道:“玉樞寶經(jīng)!”

  天璣手結(jié)法印,朱唇微動,星域悄然展開,一輪滿月在身后懸掛,五音塔的聲音聽去寧靜祥和,仿佛代表著某種永恒的秩序。

  元亓音咬著牙,道:“哥哥別怕,我倒要看看,這玉樞寶經(jīng)有什么厲害的!”

  紫微宮所藏經(jīng)文堪稱天下之最,玉樞寶經(jīng)在當(dāng)中亦可名列前茅,便在于其有驅(qū)邪除魔之偉力,最是克制北國薩滿的巫術(shù),元亓浩見了難免要失色。

  “殺!”

  北斗七星陣的威力已是到達(dá)了某個臨界點,殺氣迅速衰弱下去,隨著而來的,則是附近星師的喊殺之聲。

  子黍沖了出去,元亓音身影一動,已是纏了上來,只可惜子黍如今卻沒空打理她,身子一晃,已是朝著車隊那幾輛馬車沖去。

  “大哥就這么不愿見小妹么?”元亓音揮手間又是一片濃郁陰氣,化為三條黑蛇朝著子黍襲來。

  “叮!”

  五音塔在天璣手上輕輕一轉(zhuǎn),一道月華如水波般蕩漾,頃刻間已是將那三條陰氣化成的黑蛇打散。

  元亓音見了眼角上揚(yáng),掌心藍(lán)光一閃而逝,直朝天璣刺來。

  天璣也不閃避,揮手便是一劍。

  七星劍式,天璣式!

  天璣手中的玉具劍比不上天璇的玉寒劍,卻也富麗堂皇,有王者之氣,這一劍堂堂正正,毫無破綻,元亓音見了也不得不轉(zhuǎn)身退開。

  “叮!”五音塔又一次顫動,發(fā)出悅耳清音,只是這聲音在元亓音聽來卻是刺耳無比,原本左手暗中凝聚的陰氣也被震散了一大半。

  正當(dāng)兩女糾纏之際,子黍卻是一掌拍在了馬車之上。

  “轟!”馬車又怎受得了星官一擊,頓時破裂開來,一道人影一閃而逝,已是遠(yuǎn)在十幾丈外。

  子黍看著眼前的人,有些錯愕,也有些了然,“原來你便是所謂的西域之人?!?p>  月曦此時仍是一身西域打扮,聽了子黍的話,只是輕嘆一聲,道:“月曦本就在西域長大,公子只怕誤會什么了?!?p>  子黍冷笑道:“誤會不誤會,你大可留下來好好解釋?!?p>  月曦卻是神色苦楚,“只怕我若留下來,便再也走不了了?!?p>  子黍不再和她廢話,指尖一抹血光閃過,緊跟著便飛射而出。

  月曦看似站在原地沒動,可是血劍到達(dá)她眉心時卻是虛幻一晃,竟是直接穿了過去。

  血劍逐魂,本就是弒殺之器,若不能傷人,便要傷己,在穿過月曦的剎那,子黍便能明顯感受到血劍不受控制地偏離了方位,貫穿了一名北國商人的胸膛,而后才重新飛回到他的身旁。

  “公子何必用此等兇兵?”月曦輕嘆一聲,仿佛在替子黍感到惋惜。

  子黍默默收回了血劍,取而代之的,則是掌心的一抹雷霆。

  騰蛇一族的乘霧步再是精妙,也快不過雷霆。

  月曦變了臉色,道:“公子真要趕盡殺絕?”

  子黍掌心雷霆已是漸漸凝聚成玄奧雷文,聽了月曦這句話,只是淡淡道:“想請你喝杯茶而已?!?p>  說罷,雷霆閃動,卻不是朝著月曦,而是向另一側(cè)的一輛馬車轟去!

  “轟!”

  雷霆電閃之中,一條地龍騰空而起,只見其上正站著一人,眉心五色神光閃耀,正是麒麟圣王之子圣麟!

  “在下本以為杜兄乃是堂堂正正之人,不料竟也會使這等卑鄙手段?!笔胝驹诘佚埳砩希粗邮?,有些失望地?fù)u了搖頭。

  “你讓我想到了一個成語。”子黍的手握緊了幽篁劍的劍柄,“叫賊喊捉賊?!?p>  幽篁疏影,雷霆紫電,剎那間的生滅之中,仿佛演繹出萬千世界,誕生,又悄然破滅。

  四條顏色各異的地龍紛紛從地面鉆出,可還未來得及包圍子黍,便被那一道劍光掃過,雷霆此刻反倒成為了附庸,似乎拖慢了那道劍光的速度一般,直等到四條地龍身首分離,才發(fā)出一片刺目的紫光。

  圣麟見了幽篁劍便知道大事不好,一躍之下,仿佛能夠縮地成寸,竟已是跑到了數(shù)里之外。轉(zhuǎn)身看去,五條地龍已是支離破碎,子黍的周身皆有紫電繚繞,仿佛形成了一片雷光牢籠。

  “咦?”最后一輛完好的馬車中,那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卻是透露出濃濃的興趣。

  月曦見此,輕笑道:“星君既然看上了此等神兵,為何還不動手?”

  “呵呵……”蒼老的聲音沉默下去,仿佛就此作罷,可子黍卻覺得身上仿佛壓了一座大山,星君的氣機(jī)已是完全鎖定了他。

  圣麟見此,只覺得大局已定,不過這里畢竟是中天疆域,鬧大了只怕不好收場,心思一動,轉(zhuǎn)身便要往遠(yuǎn)處逃去。

  不過,正當(dāng)圣麟準(zhǔn)備走時,卻見眼前一支尋常星師小隊中,忽有一名女子于頃刻間到了他的身前,速度快得驚人!

  “你是……”圣麟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自己臉上挨了一拳頭,一個踉蹌,順勢翻滾了幾個圈子,這才抬頭看清眼前那個神秘的黑衣少女。

  “你是麒麟?也不怎么厲害嘛。”黑衣少女打了他一拳后,好似取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勝利,洋洋得意而又暗含譏諷地看了他一眼。

  圣麟只覺得臉上一紅,羞怒道:“你算什么東西!敢來教訓(xùn)我!”

  “我?我是你姑奶奶!”說這話的,自然是龍勿離了。子黍怕她被星君盯上,因此沒讓她靠近車隊,只在邊上防備漏網(wǎng)之魚,別讓人輕易逃了出去,只不過連她自己也沒想到,人是沒逃,倒是“妖”逃了一只。

  圣麟聽了這話自然大怒,眉心五色神光閃動,大地又是一陣翻滾。只可惜先前子黍幽篁一劍已是殺得他元?dú)獯髠?,此時對付龍勿離,竟然有些力不從心。

  龍勿離倒是趁機(jī)又狠狠揍了圣麟兩拳,還忍不住捂著手抱怨道:“麒麟的皮都這么厚嗎?嘶,疼死我了。”

  圣麟捂著黑眼圈,聽到龍勿離這番話,差點給活活氣死,“你到底是誰!有種就報上名來!”

  在他看來,龍勿離的身手不凡,只怕在中天星官之中也是佼佼者,絕非無名之輩。

  龍勿離卻生怕暴露了自己,畢竟車隊里還有位星君,而圣麟雖然土系神通厲害,被子黍砍了一劍后也已經(jīng)沒了什么威脅,當(dāng)真是再好不過的沙包,便咳嗽了一聲,喊道:“哪那么多廢話!吃我一招!”

  圣麟眼見龍勿離又要一拳打來,當(dāng)真有些怕了她了,腳下一動,已是到了十幾丈外。

  龍勿離一怔,也是緊緊跟上。

  她雖為龍族,卻也并非只是肉身強(qiáng)大,對于各系道法亦是精通,身影變幻之間,已是颶風(fēng)呼嘯而起,竟是將她送上了半空。

  圣麟見了嚇了一跳,他一身神通都在地上,根本不會御風(fēng)之術(shù),只怕逃不過龍勿離。

  “轟!”

  龍勿離此時似乎忘了星君的存在,追圣麟追得興起,揮手便是一片雷霆劈下。

  圣麟頭頂浮現(xiàn)一面土墻,暫且抵消了那雷霆之威,可是看著緊追不舍的龍勿離,也是一陣頭大,喊道:“我算怕了你了!我認(rèn)輸!”

  龍勿離一怔,自從走出仙境之后,接連輸給子黍,又見識了那么多星君和天妖、妖王,一度令她覺得自己什么都不是,自暴自棄,只想吃了睡,睡了吃,好好混日子,沒想到還能打得一個妖族天才哇哇叫著求饒,不禁信心大增。

  可還沒等她落下地去迎接自己的勝利果實,只見圣麟眉心光華閃動,整個人忽然消失了。

  龍勿離大吃一驚,又飛到天上去,卻見四周根本沒有圣麟的身影,仿佛他真的消失了。這般在天際呆呆地站了半晌,才忽然反應(yīng)過來,圣麟其實是用了土遁之術(shù),可她雖然精通各系道法,偏偏不會土遁,想把圣麟再抓出來只怕是千難萬難了。一念及此,方才升起的一點自豪感頓時又破滅了,只得垂頭喪氣地落下地來。

  “嗷嗚!”

  一聲狼嚎忽然貫穿整個荒原,龍勿離吃了一驚,以為是哪一位狼族妖王來了,慌忙往四周看去,卻見天空不知何時已是黑了下去,虛空中一只虛幻的巨狼仰天長嘯,卻不是法相,而是天狼星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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