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西蜀小城,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這座城市,照在每一處街道,給寂靜漫長的黑夜帶來又一輪新的光明。
床頭的鬧鐘響起,白沫沫醒了過來,看了一眼緊緊抱住自己一榻橫陳的少年,將他輕輕推開,悄無聲息的鉆出被窩,打開衣柜,回過頭再三確認這個小色狼是睡著的,沒有偷看的可能,方才褪下真絲薄紗睡裙,換上一身休閑的衛(wèi)衣長褲。
站在床前,給臥榻鼾睡的少年緊了緊被子,眼含笑意的看了看他,過了一會兒,便出門買早餐去了。
待到白沫沫離開后,陳渝睜開雙眼,翻了個身,一只手在床頭柜上胡亂摸索著,摸到一包衛(wèi)生紙,從中抽出兩張,撕下一綹裹成一圈,塞入自己的兩個鼻孔。
依偎在床頭,看了看窗外的還不怎么明亮的天空,陳渝心滿意足露出一抹微笑,雖然昨晚兩人并未捅破最后的窗戶,但是白老師的態(tài)度,還有那回味無窮的親吻和擁抱,也足以讓他心花怒放。
至于今天早上,在鬧鐘響起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醒了過來,但沒有睜開眼,而是繼續(xù)裝作呼呼大睡的樣子,直到白老師打開衣柜的動靜傳來,他方才虛著眼睛偷看了一眼。
顯然,他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在白老師回過頭再三確認他是否偷看時,他的演技陡然爆發(fā),絲毫沒有讓人察覺出來。
待到白老師褪下睡裙只著片縷的時候,陳渝終是睜開一雙眼睛,將這番誘人的風(fēng)景盡收眼底,一覽無余。
盡管只看到一個高挑曼妙的背影,也足以讓陳渝頓覺體內(nèi)一股邪氣迅速翻涌,但他又不敢有絲毫動作,讓他這個血氣方剛的少年憋得實屬難受。
直到白老師出了門,陳渝方才用衛(wèi)生紙堵住鼻腔,果不其然,熱血上涌很快從鼻孔中流出一股暖流,將左側(cè)鼻腔里的那卷紙巾浸染得鮮紅。
止住鼻血后,陳渝起身去了趟衛(wèi)生間,沒曾想里面擺放著新的水杯牙刷和洗臉巾,白老師早就為他準備好了……他愣住片刻,終是恍然大悟的搖頭一笑。
剛回客廳,陳渝便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他快步來到玄關(guān),門已打開,白沫沫手里提著早餐,看了看站在玄關(guān)處的少年:“我給你買了早餐?!?p> “嗯?!?p> 飯桌上,兩人眈眈相向,陳渝正欲大快朵頤,卻被白沫沫扼住了手腕,他疑惑的看著白老師:“怎么了?”
白沫沫一言不發(fā),只是起身探了過去,纖手在少年的嘴角輕輕擦拭一下,又坐了回去。
陳渝愣了下,方知自己嘴角還殘留著泡沫,旋即笑了笑。
整個早餐時間,白沫沫還是一如既往冷若冰霜,陳渝找了好多話題,她只是淡淡的簡單回應(yīng)一下。
待到兩人吃完早餐,白芷落還在呼呼大睡,陳渝想著這女人的酒量實在太差,昨晚明明沒喝多少啊,就這還非要為生意出去應(yīng)酬。
下了樓,各自撐著一把雨傘,白沫沫本想開車去學(xué)校,但被陳渝制止了,反而是拉著白老師坐公交去學(xué)校。
“為什么不讓我開車?”
“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喝酒不開車?!?p> “可我很清醒。”
“那是錯覺,不信你問問你的乙醇脫氫酶?!?p> “……”
白沫沫拉著吊環(huán),撇了撇嘴,不再與陳渝爭論。
簡州的公交平時并不擁擠,但今日下著小雨,又是上班上學(xué)的高峰期,車上雖不能說是人滿為患,但也所差不多,陳渝將白老師擋在身后,避免有人碰撞到她。
好吧,主要是防止個別不懷好意的人……怕他們咸豬手剛伸出去,就被白老師當場KO在地。
陳渝很少坐公交,難得坐上一次,還被擠到不行,想到偶爾也會擠公交的那位柔弱少女,不由得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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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xué)校附近的公交站下車,白沫沫走在前面,陳渝離她約莫十幾米,顯然兩人都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什么特殊的關(guān)系。
路過食堂的時候,陳渝朝里面瞅了瞅,還有不少同學(xué)正在吃著早餐,回到教室,自己竟然是最早的一批學(xué)生之一。
馮洋、江倩、蘇婉兒……幾個熟悉的好友都還沒到,他閑來無聊,便抽出一支筆,拿了一個草稿本,在上面寫寫畫畫。
寫了許久,他身后的一個戴著圓形鏡片的女同學(xué),看到這一幕,好奇的探了探身子,瞅了瞅本子上的字跡,立馬有了濃厚的興趣:“陳渝,你在寫什么呢?”
“哈哈,我隨意亂寫的?!睂懥藘身摱嗟奈淖?,陳渝甩了下泛酸的手腕。
“什么嘛,你唬我呢!你分明就是在寫小說的細綱嘛……”鄭湘寧頓了頓,歪著腦袋又多看了兩眼,“我怎么看著,這么像《鬼吹燈》呢?”
“呃……你看出來了?!标愑鍥]想到班里還有人知道這個。
“我可是也寫過小說的?!编嵪鎸庫乓艘环?,被少年盯著,臉上卻是一紅,“咳咳……雖然是自娛自樂?!?p> “不過,我還是略懂一點的?!编嵧瑢W(xué)有些難為情,卻又對小說極感興趣,“你打算寫盜墓題材的小說嗎?”
“算是吧?!标愑逍χ卮鸬?。
“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設(shè)定嗎?”女生的聲音細如蚊蠅。
問這句話純粹是她出于好奇,但也不抱太大希望,她知道這個要求有些冒犯,畢竟如果是別人想看她的小說細綱或者設(shè)定什么的,她也是打死不從的。
這不是把人拉來公開處刑嗎?
出乎少女意料的是,陳渝話不多說,毫無保留的將本子遞給了她:“你喜歡的話,就拿去看看,研究研究,說不定對你寫小說有幫助。”
鄭湘寧愣了愣,接過本子,笑著看向少年,眼中的意思翻譯一下,便是:這同學(xué),能處!有細綱,他是真給看啊!
這位女生雖是欣喜,卻也不是特別激動,她估摸著陳渝同自己一樣,也是閑來無事寫著自娛自樂的。
至于陳渝同學(xué)方才說的,讓自己多多研究,對自己寫小說有幫助什么的,她也是一笑置之。
一字一句看完,鄭湘寧同學(xué)的眼珠子越睜越大,似乎快要跳出眼眶一般,嘴巴微微張開,一副魂游三千里的樣子。
恰在此時,馮洋和江倩一前一后進入教室,朝著陳渝走去,江倩瞥見陳渝身后的那位女同學(xué),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熟悉,她是知道女生名字的。
只是,此刻看著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的鄭湘寧,江倩頗為疑惑,她拍了拍鄭同學(xué)的肩膀,后者終是反應(yīng)過來:“江倩,怎么了?”
“呃……這話應(yīng)該是我來問你吧,怎么魂不守舍的?”江倩好奇的看著鄭湘寧,后者兩只胳膊將本子藏在下面,尷尬的笑了笑。
“我在想……想……”鄭同學(xué)一時語噻。
陳渝回過頭,打了個哈欠,旋即笑著說道:“鄭湘寧同學(xué)在看我寫的小說細綱,沒關(guān)系的,馮洋和江倩都是自己人,不用瞞著他們?!?p> “小說細綱?”江倩聽馮洋說過陳渝寫小說,還賺了很多錢的事,所以此刻波瀾不驚,只是笑著問道,“陳渝,我能看看嗎?”
“請便?!?p> 聞言,鄭湘寧將本子遞給了江倩,然后江倩和馮洋便一同看了起來,陳渝嘴角抽了抽,心道這小倆口還挺……恩愛?
用圓珠筆蓋子戳了戳陳渝的后背,鄭湘寧輕聲輕語的問道:“陳渝,只是看了你這沒寫完的兩頁多細綱,我就覺得很有意思,你要是真把小說寫出來了,可得給我看看?!?p> “OK。”陳渝笑著比了個手勢。
之所以樂意分享給鄭同學(xué),主要是兩人在后世也有些交集,呃……同為網(wǎng)文寫手,再加上是高中同學(xué),所以兩人算是關(guān)系還行的朋友。
陳渝也是想幫她早日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說天賦,想起來,鄭湘寧同學(xué)在后世網(wǎng)文圈混得可比他強多了。
第一堂課下課后,江倩離開座位,和另一個女同學(xué)手挽手上廁所去了。
馮洋挪了挪身子,鬼鬼祟祟的在陳渝耳邊私語:“渝仔,你之前寫的小說,不會就是《鬼吹燈》吧?”
“對啊?!标愑屣L(fēng)輕云淡的點了點頭。
“什么?!”馮洋陡然站了起來,大叫一聲,直接破音,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發(fā)小,他知道陳渝寫小說賺到一些錢,但沒想到他居然是《鬼吹燈》的作者……那起碼得賺了好幾萬吧。
隨著他的一聲大喊,教室里的眾人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馮洋尷尬的笑了笑,示意大家無事,旋即坐下,湊近陳渝竊竊私語起來。
“陳哥,您還需要打雜的嗎?我……我馬殺雞賊溜?!?p> “哈哈哈,洋仔,我還是希望你之前桀驁不馴的樣子。”
“……”
鄭湘寧坐在他倆后一排,看見兩人竊竊私語相聊甚歡,她不僅蹙起了眉頭,陷入了沉思,內(nèi)心有些按捺不住寫小說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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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綿綿,連著下了一周多星期的小雨,剛回到家的時候,陳渝被母親林秀蘭罵了一頓,質(zhì)問他為什么連著兩晚夜不歸宿,陳渝謊稱自己在馮洋家,玩得開心就在他家過夜了,結(jié)果母親的臉色瞬變,陰沉的可怕,但也沒再多說什么。
利用閑暇時間,將《盜墓筆記》中的“七星魯王宮”的故事碼完,還是上傳到了天涯論壇,因為“沉在深海里的魚”這個ID已經(jīng)在論壇上積累了大量的粉絲,所以在陳渝更新的第一天,這本盜墓題材的新書就呈現(xiàn)出燎原之勢。
眾多網(wǎng)友紛紛留言:“作者大大開新書了,還是盜墓題材,牛逼!”
“這書是作者大大的親身經(jīng)歷改編的嗎?”
“刑??!真刑??!作者大大可別到時候把自己寫進去了!”
“文豪之姿,夜不能寐,速更?。 ?p> “作者大大,我要給你生猴子!??!”
“……”
看到這些留言,陳渝只是一笑置之,倒是洛妍妍那個丫頭,知道一群書友說什么要給他生猴子,氣得飯都吃不下了。
陳渝安慰她,說那都是一群摳腳大漢閑來無事瞎起哄,不作數(shù)的。
結(jié)果洛妍妍反問道:“那如果真的是漂亮小姐姐,你就愿意了嗎?”
陳渝眼皮跳了跳,不知死活的侃道:“那得排隊,一個一個來?!?p> “陳!渝!”
最終,還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動用三寸不爛之舌,方才哄好了自家這個傲嬌小蘿莉女友。
汪芷韻同樣看了《盜墓筆記》的網(wǎng)文版,不由得嘖嘖稱奇拍手叫好,在學(xué)校里越看這頭小豬越覺得他眉清目秀。
而鄭湘寧同學(xué),在網(wǎng)上看了《盜墓筆記》之后,陡然驚掉下巴,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那個ID,還有一本作品,是前段時間火遍大江南北各大書店的《鬼吹燈》……這兩本神書,居然是自己的同學(xué)寫出來的。
鄭湘寧有些難以置信,但她確定自己是先看了陳渝的細綱,然后這書在兩天后才正式更新的,我的同學(xué)竟然是大佬!鄭同學(xué)在震驚之余,內(nèi)心深處也漸漸升起一種“我上我也行”的想法,澄思寂慮許久,她終究是再也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拿起鋼筆在本子上奮筆疾書起來。
白沫沫也在看完本的《鬼吹燈》和正在連載的《盜墓筆記》,只是她總是在家里偷偷看,并沒有讓陳渝發(fā)現(xiàn),一邊沉浸在虛幻的小說世界中,一邊想著那個清秀的少年。
最開心的莫過于白芷落,原本她以為《鬼吹燈》已經(jīng)是陳渝的巔峰之作,沒想到第二本《盜墓筆記》同樣火爆全網(wǎng),“老九門”、男主吳邪、小哥張起靈的古墓探險故事,完全創(chuàng)造了一個新的盜墓世界……這也太niubility了!
周末的時候,陳渝去了桃園壹號,白沫沫依舊看上去冷若冰霜,而白芷落則是熱情似火,簡直要把他當財神爺一樣供起來,這兩姐妹仿若冰火兩重天,讓陳渝有些如坐針氈,卻又痛并快樂著。
除了跟兩姐妹商量出版社和出書的事項,還有就是給這倆廢柴姐妹做飯,不然這倆貨要么天天出去吃,要么就是點外賣。
酒過三巡,白芷落霞飛雙頰,呃……完全是因為喝多了,她不顧形象的摟著陳渝的胳膊,興奮地說道:“陳渝弟弟,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
陳渝看了一眼旁邊捧著酒罐的白沫沫,好在沒有她沒有生氣,他趕緊將手從白芷落的手里抽了出來:“……,什、什么一起?”
“開一家新的出版社?。 ?p> “什么意思?”
“我邀請你入股!”白芷落笑瞇著雙眼。
“入股?”陳渝想入非非,卻是很快鎮(zhèn)定下來,攤了攤手,“我沒錢。”
“怎么會?你的版稅收入有八十幾萬呢!”白芷落嘟了嘟嘴,雙眸盯著少年,作為白夜出版社的高層之一,她可是很清楚的。
“呃……我也沒想入你的股啊。”陳渝訕笑一下,“還是寫小說比較適合我?!?p> “那不行,你沒有入股,我不放心!”白芷落堅持要陳渝入股,其實她有自己的小算盤,再暢銷的一本書也是撐不起一家出版社的,到時候陳渝如果不幫自己了,那就只能等著倒閉破產(chǎn)。
所以,她必須要把陳渝拉下水。
“白老師,您覺得呢?”陳渝征求著白沫沫的意見。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卑啄皖^抿了一口啤酒,臉上有著淡淡的緋紅,卻發(fā)現(xiàn)姐姐正用懇求的目光看向自己,“好吧,我希望你能加入新的出版社。”
“既然白老師都開口了,那我就加入吧,白小姐,我需要投多少錢?”
“嗯……我的計劃是新公司注冊資金五十萬,你就投二十萬吧,給你40%的股份,怎么樣?”白芷落掰著手指這樣說著。
“呃……沒錢?!?p> “怎么可能,你的錢呢?”
“這個……我、我上交給我媽了!”陳渝不想告訴別人自己買房的事,那是他專門給蘇婉兒準備的,用來金屋藏嬌的。
白芷落一下就不開心了:“什么嘛……我才不信!”
“要不,我以后補上?”
“不行!”
“要不從我的版稅中扣?”
“不行!”
“股份我也不要!”
“不行!”白芷落雙手抱于胸前,氣呼呼的看著陳渝,卻突然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話,“等等!你說什么?”
“我是說,這筆錢從我以后的稿費中扣,二十萬,股份我不要!”
“真的?”白芷落歪著腦袋想了想,還有這種好事?可她依舊不放心,必須把陳渝拉下水才行。
“沒錯。”
“可是……”
“我還沒說完,你說的30%的股份,都轉(zhuǎn)給白老師!”陳渝看了一眼旁若無人自顧自喝著啤酒的白沫沫,臉上泛起一抹笑意,又看向白芷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無非就是想把我們的利益綁定在一起。”
“呃……”
“白老師是你妹妹,也是我的……老師,你放心,我肯定會不遺余力的幫你們的?!?p> 白芷落看著陳渝,又瞅了瞅旁邊置若未聞的妹妹,眼眸中的光彩忽然暗淡了一些:“哦?!?p> .
探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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