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消化
“這是……為什么？”
霍姆斯皺緊眉頭，有點不能理解。
在這三天的時間里，他又完成了幾次扮演，但只有前兩次取得了正常的效果，之后扮演法似乎就失去了它神奇的功效，不再有助于他掌握魔藥。
他明明感覺自己已經(jīng)掌握了絕大部分的魔藥，剩余的部分只是一點點，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但就是沒法徹底掌控。
“難道說這就是扮演法的極限？即使是扮演法也沒有辦法徹底掌控魔藥？”
霍姆斯本能地覺得不對，但他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看了看他新買的懷表，指針距離三只有一小段距離了。
無論如何，他不打算以序列九獵人的身份去面對那位小丑，就算解決不了問題，他今天也必須要選擇晉升了。
“呼～～希望這次塔羅會能給我答案……正義小姐不太可能知道，問問倒吊人吧?！?p> 安心等待指針指向三點，霍姆斯眼前驟然涌出一片深紅，像潮水一樣把他淹沒。
……
一個年輕的身影看著手中的懷表，等到分針指向三點差一分。
時間到了。
他逆走一步，嘴里低聲念誦：“福生玄黃仙尊?！?p> 逆走第二步：“福生玄黃天君。”
逆走第三步：“福生玄黃上帝?！?p> 逆走第四步：“福生玄黃天尊?！?p> 似乎有一道虛幻的身影從他的身上飄起，上浮，越過某道屏障，穿過無窮的灰霧。
……
灰霧之上，宏偉仿佛巨人王居所的神殿內(nèi)。
青銅長桌兩側(cè)深紅綻放，噴泉般上涌又紛紛揚揚下落，“雕琢”出了三道模糊的身影，他們的位置與上一次相比，沒有任何變化。
金發(fā)柔順，個子高挑的“正義”小姐本能就望向上方，只見濃郁灰霧籠罩中的身影向后靠坐，一手平放，觸碰著桌緣，一手虛握，輕捻著下巴。
“下午好，愚者先生~！”正義小姐語氣輕快地喊道。
接著，她轉(zhuǎn)過頭，看向?qū)γ妫猛瑯拥目谖锹暎?p> “下午好，倒吊人先生~！”
“下午好，戰(zhàn)車先生~！”
倒吊人和霍姆斯紛紛致以問候。
“下午好，‘正義’小姐?！?p> 愚者輕聲說到，同時，祂微微低下頭，上抬虛握的左手，在眉心輕輕敲擊了兩下。
這是什么意思？
霍姆斯不敢細(xì)看，即使知道愚者先生可能是在裝樣子，他也不敢去忤逆一位疑似神靈的存在。
愚者似乎分別看了他們幾人一眼，祂的眼神異常的銳利，只是一掃，就似乎將霍姆斯幾人徹底看穿。
正義小姐似乎沒注意到愚者先生的動作，帶著點期待地問到“倒吊人”：
“‘倒吊人’先生，那盒鬼鯊的血收到了嗎？”
倒吊人先是望了一眼愚者先生，隨后十分坦率地說到：“非常感謝，它完美符合了我所有的期待。我真的沒想到你能這么快將它送過來，鬼鯊的血并不是一般的非凡事物?！?p> 正義小姐笑了一下，
“我很高興看見這個結(jié)果?！?p> 倒吊人笑了笑，說道：
“根據(jù)協(xié)議，我將告訴你‘觀眾’這份魔藥的配方了。”
“我準(zhǔn)備一下，好了，開始吧?！闭x小姐吸了口氣，明顯變得全神貫注起來。
“低序列的魔藥配制非常簡單，按照給出的順序依次放入就行了，但必須記住，材料的分量寧愿少，不要多，那會出大問題的，你應(yīng)該聽說過非凡者的失控，不用我再重復(fù)一遍吧？”
正義輕輕點頭道：
“我完全了解。”
“完全了解”？“正義”不是非凡者，卻對神秘學(xué)基礎(chǔ)知識有著一定的認(rèn)識，而且比我想象中要多，再加上能輕易拿出所謂鬼鯊的血……她能夠很輕松地接觸到非凡，只是很難踏入？看樣子她應(yīng)該是地位相當(dāng)高的貴族，考慮到她疑似未成年的年齡，應(yīng)該是魯恩某個子爵甚至伯爵、公爵的女兒，這樣的話……似乎有可能鎖定她的身份。罷了，等有機會去魯恩再說。
霍姆斯看著正義和倒吊人的對話，心里慢慢思索著。
倒吊人思索了一下說道：
“少一點也不意味著太過偏離……如果你沒有幫手，我建議先花時間熟悉化學(xué)實驗。”
“我有這方面的家庭教師?！闭x小姐毫無負(fù)擔(dān)地回答。
太坦誠太自然了，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正義小姐真的是偽裝成這樣，到底得有怎么樣的心理素質(zhì)和細(xì)節(jié)處理能力……霍姆斯心中對于正義小姐本就不多的忌憚不斷削減。
倒吊人又講了講偏離的最大程度等事項，接著他的目光投向了霍姆斯。
“正義”小姐愣了一下神，為什么倒吊人在看戰(zhàn)車？
不同于“正義”小姐，霍姆斯早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所以在倒吊人看過來時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坦白地說，我并不知道觀眾的魔藥配方，也不愿意為此付出代價?！?p> 霍姆斯攤了攤手，正義小姐立刻作恍然狀，確實，如果倒吊人直接說了，那戰(zhàn)車就平白無故地獲取了知識。
“這并不是什么難事。”
上首的愚者先生輕聲說到，“我可以讓你們單獨交流?！?p> 正義和倒吊人連忙道謝。
“感謝愚者先生！”
“感謝愚者先生。”
“小事。”
愚者手指輕輕敲了下青銅桌面，灰霧升起籠罩了“正義”和“倒吊人”，他們的聲音不再傳入霍姆斯的耳朵里。
沒有參與其中的霍姆斯無事可做，腦中不由得想起之前【書】中的話，如果愚者先生真的是一個低序列的話……那他現(xiàn)在豈不是在……
不敢多想，霍姆斯放空思路等待兩人完成交流。
沒過多久，籠罩他們的灰霧散去。
“你懂冥想嗎？”倒吊人詢問“正義”，見“正義”點頭，繼續(xù)說道，“我不知道你了解的冥想是什么樣子，我先描述一遍……服食魔藥后，盡快開始冥想，控制住靈性和力量……必須每天練習(xí)，以真正掌握魔藥的力量，挖掘出它的象征意義和更多神秘，只有這樣，你才能最大程度規(guī)避失控的危險，而魔藥象征意義的重點在它的‘名稱’，比如‘觀眾’！”
正義認(rèn)真聽著“倒吊人”的講解，正打算開口詢問幾個細(xì)節(jié)問題，卻突地聽到輕敲桌子的聲音。
三位塔羅會成員同時轉(zhuǎn)頭，望向了坐在上的愚者，祂手指輕敲桌面，低聲說到：
“不是掌握，是消化?！?p> “不是挖掘，是扮演?！?p> “魔藥的名稱不只是象征，還是意象，更是消化的‘鑰匙’?！?p> 轟！
仿佛一道驚雷劈在了霍姆斯的心中。
對了、對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不是掌握，是消化。
不是掌握，是消化！
他一直試圖把魔藥當(dāng)做工具，這錯了，大錯特錯！消化，消化才是真正徹底融合魔藥的方式！
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是想通了這一點，不再把魔藥作為工具而是與它相融合，一道宛若什么破碎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就像是杯壁破碎，魔藥的力量毫無阻礙地融入霍姆斯的身心，再也不分彼此。
他明白，序列九獵人的魔藥，他已經(jīng)徹底掌……不，消化了，他已經(jīng)達(dá)到了序列九狀態(tài)的最巔峰！
正義聽得又呆愣又茫然，不是太明白愚者先生想要表達(dá)什么。
她下意識用眼角余光去看“倒吊人”和戰(zhàn)車的反應(yīng)，卻愕然現(xiàn)兩人身體一顫，僵硬在了那里，如同普通人聽到巨大而突然的雷聲。
相比起只是恍若愣住的戰(zhàn)車，倒吊人的反應(yīng)更大。
“消化，扮演……消化，扮演……消化，扮演，鑰匙……”倒吊人一遍又一遍地低語著，仿佛抓住了什么關(guān)鍵，或是中了古怪的魔咒。
過了一陣，他才抬起腦袋，沙啞著嗓音道：
“感謝您，愚者先生，您的提示和我生命一樣珍貴，這讓我弄清楚了不少事情，當(dāng)然，我相信我還沒有完全地理解，完全地明白?！?p> 霍姆斯也同時低聲說道：“贊美您，愚者先生?！?p> 正在飾演愚者的克萊恩一愣，倒吊人的反應(yīng)就夠夸張，但戰(zhàn)車的反應(yīng)落在他這個開啟了靈視的人眼中簡直可以說是離譜，他的精神體顏色陡然加深，甚至還有些微的靈性外溢的趨勢，這分明是實力得到相當(dāng)?shù)倪M步才會有的癥狀。
開什么玩笑，扮演只是一種消化魔藥的方法而已啊，你一知道就實力突破是要鬧哪樣？
雖然心里疑惑，但表面上愚者先生保持著神秘高深的形象，笑笑說道：
“這是預(yù)付的報酬?！?p> 霍姆斯不想再接在兩人后說話，搶先問到：“您希望我們做什么？”
預(yù)付的報酬……“正義”看見“倒吊人”和“戰(zhàn)車的反應(yīng)，知道了剛才提示的珍貴，一邊回味，一邊問道：
“愚者先生，您想讓我們做什么？”
對面的“倒吊人”跟著點頭道：
“您希望我們做什么？”
愚者往后微靠，低聲說到：
“幫我搜集羅塞爾·古斯塔夫的秘密日記，哪怕只有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