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祖墳冒青煙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馮德忠家。

　　郇東拿出相關(guān)證件言明需要搜屋。

　　“不是都抓到人了嗎？還搜啥？”馮德忠打量幾人道。

　　一家人得知幾人的來意心里也犯嘀咕。

　　“查著查著居然查到我們自家人的頭上了，你們會不會查??？”

　　馮德忠家人多，房間也多。

　　郇東一間屋一間屋檢查，馮家人跟后頭嘮叨。

　　“同志，你們肯定搞錯了。我們也姓馮，和馮瘸子是本家，平時相處的不錯，咋會害他？何況那天晚上我們一家都去江浦村看電影了?！?p>　　馮德忠順便提了一嘴能為他作證的人。

　　郇東不理會，最后在堂屋的西房間發(fā)現(xiàn)了墻角箱蓋上的圓形拉環(huán)，眼睛亮了起來，掏出螺絲起子打算取下。

　　馮德忠忽然激動不已：“你們干啥動我屋里的東西？人又不是我殺的?！?p>　　“誰說你殺的了？”郇東聲色犀利。

　　馮德忠被他的氣勢嚇得后退，底氣弱三分：“那你為啥卸我屋里的東西？”

　　馮家長輩附和，與前來圍觀的左鄰右舍表達(dá)對郇東等人行為的不滿。

　　郇東沒有解釋，低頭專注取拉環(huán)。

　　李嶠用余光審視馮德忠的狀態(tài)，腳尖往門的方向，神態(tài)略微繃緊，是害怕的想逃嗎？

　　她收回目光，環(huán)顧四周，視線落于的郇東身邊的墻壁上。

　　泥塑的墻壁時間長了會變黑，但唯獨(dú)靠近箱子的地方露出一塊新泥。

　　待郇東取下拉環(huán)，李嶠悄悄告訴他，自己的發(fā)現(xiàn)。

　　郇東若有所思，伸手碰了一下墻泥，用手搓了搓，又湊近聞聞。

　　除了土腥氣，并無特殊氣味。

　　但好端端的少一塊墻皮十分可疑。

　　他懷疑沾了血。

　　但馮瘸子只有后腦勺有明顯的滲血外傷，如果在此打到后腦勺，不會只有墻上一處血跡，馮瘸子當(dāng)場就得沒，不可能還會到外頭打。

　　再者他們暗中走訪過，兩人之間并無過節(jié)。

　　他吩咐同事驅(qū)趕圍觀的人，馮德忠情緒又激動了：“你們趕我們，是不是要偷家里東西？”

　　郇東：“除了這個拉環(huán)，其他的少一樣你找我?！?p>　　馮德忠雙拳緊握，眼睛死死的盯著郇東，最后還是出去了。

　　等周邊安靜后，郇東將自己的想法和李嶠一說。

　　李嶠分析道：“他們可以先在這里推搡，就像這樣?！彼掷刂?jǐn)一塊兒重演現(xiàn)場，秦謹(jǐn)佯裝推她的時候，她學(xué)馮瘸子一條腿不方便的樣子摔，后背抵著箱子時，臉會不由自主面對墻的方向往后側(cè)。

　　她想了想道：“這箱子上肯定還摞著一樣物件，這樣我才能碰傷鼻子，鼻血順著慣性剛好能飛出去濺這邊的墻上。我記得你說過，馮瘸子眼睛有點(diǎn)淤青。鼻子傷了，眼睛會青嗎？”

　　今兒李金花被秦謹(jǐn)迎面踹了一腳，滾出去時她瞥見對方流了鼻血，鼻子還有點(diǎn)腫，但沒有青，可眼睛下面卻顯先有點(diǎn)青了。

　　同理，馮瘸子眼睛下面的淤青，也是這么來的。

　　郇東一瞬間茅塞頓開：“有道理?！?p>　　郇東打開工具箱，取出一管試劑和一瓶水樣的東西，中合稀釋后往被鏟掉的墻皮四周噴撒了一些，不多久四周有了血跡反應(yīng)。

　　不由又高看李嶠幾分。

　　他走出院子，馬上提步至馮瘸子家，馮瘸子沒過頭七，還未下葬，因?yàn)槭菣M死，無法進(jìn)宅，是以擺在家門口。他和馮瘸子家人知會后，用草席擋一圈阻礙圍觀群眾的視線。

　　這才開始重新檢查尸體，特意用手電照了死者的鼻腔，果然有淤血。

　　這就和李嶠設(shè)想的一樣了。

　　后背的圓形淤青，也基本和拉環(huán)對上，案子的兇手是誰，昭然若揭。

　　但抓人需要逮捕令。

　　他私下吩咐同事回去申請。

　　自己則留在馮瘸子家暗中監(jiān)視不遠(yuǎn)處馮德忠家。

　　李嶠自覺完成了任務(wù)，準(zhǔn)備回家拿資料去青年點(diǎn)和知青們一起復(fù)習(xí)。

　　郇東叫住她，再次提議道：“李嶠，考慮進(jìn)科里上班嗎？化驗(yàn)室有一個女同志，你過去不會太枯燥。”

　　秦謹(jǐn)搶答：“嚇壞我媳婦你賠??？”她連老鼠都怕，何況是死人。

　　“怕啥？死人又不會說話，活人才可怕。會耍心眼，會算計，會害人?！臂|說。

　　村民們投來羨慕的目光。

　　“嶠嶠真能干啊。”

　　“跟著這位同志科里上班，以后就是鐵飯碗，吃公家糧食了吧？”

　　“秦二流子家祖墳冒青煙了?！?p>　　秦謹(jǐn)：“........”難道不是嫁給他，她家祖墳冒青煙？

　　李嶠笑了笑：“你那上班確實(shí)挺不錯，但我想讀大學(xué)?！庇辛烁邔W(xué)歷，將來分配的工作就算不喜歡，也能有更多選擇。

　　“大學(xué)哪那么容易考??？公社幾百學(xué)生，我就沒聽說誰考上了。不如就著眼前的機(jī)會安定下來，你要是有了鐵飯碗，你奶奶得享不少福。”

　　李嶠摸著后腦勺傻樂：“我還是想考大學(xué)。阿謹(jǐn)，你陪著郇大夫吧，我先回家了?！?p>　　“好?！?p>　　.......

　　李嶠回到家，老太太迎上前打聽案子的情況，李嶠一一說了。

　　秦老太太只覺不可思議：“確定嗎？那馮瘸子可是馮德忠堂兄，平時也沒見兩人鬧矛盾，馮德忠為啥呢？”

　　“確定啊，這次沒跑了?！?p>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喧鬧，李嶠正打算出去看看，就見馮德忠手拿柴刀沖進(jìn)院子直奔堂屋。

　　電光火石間，李嶠被他用胳膊圈了脖子，等她反應(yīng)過來，柴刀已經(jīng)架到了她肩膀上。

　　秦老太太直接嚇癱：“嶠嶠，嶠嶠.......”

　　秦謹(jǐn)?shù)热撕竺孢M(jìn)屋，見此情形同樣亂了方寸，大聲呵斥震懾道：“姓馮的你趕緊把我媳婦放了，敢動她一根毫毛，我砍你全家?！?p>　　馮德忠滿臉糾結(jié)：“只要你們不抓我，我就不動她。”

　　“好，你先放了她，我們不抓你?！鼻刂?jǐn)立馬答應(yīng)道。

　　“你說有啥用？得這個人說?！瘪T德忠揮動柴刀，指著郇東。

　　郇東當(dāng)即后退兩步：“我們不抓你，你先把人放了?！彼凵袷疽怦T家人勸兩句。

　　馮家人還沉浸在突然的變故中，跟過來直愣愣的望著馮德忠不知所措。

　　李嶠被勒得透不過氣，眼前陣陣發(fā)黑，本能掙扎，馮德忠沖她吼：“再動我可要動手了，就是你這個臭女人害我，本來事情該秦二流子擔(dān)的，你非跟上瞎摻和，要不他們找不著我。”

　　一早跟他對視，過晌就帶人來了。

　　臭女人！

　　李嶠心道，神經(jīng)病吧，秦謹(jǐn)憑什么要替你背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