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聽得到嗎?
聽到御北寒的聲音,姜久寧在意識空間里一下精神起來。
即使她現(xiàn)在只是意識形態(tài),卻也覺得心跳的飛快。
御北寒緩慢的坐在炕沿上,盯著姜久寧蒼白的面龐心如刀絞,他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她的額頭,從手指到全身都控制不住的輕顫。
眼前的姜久寧就好像在狂風(fēng)中搖曳的百合花,稍不留神就會被風(fēng)吹散了。
他難以置信的盯著她,眼圈逐漸泛紅。
韓鬼哭嘆口氣道:“她身中二十三刀,至少有十刀傷到了要害,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她現(xiàn)在還有呼吸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p> “怎么會弄成這樣?”御北寒顫聲問道。
“是村里人干的,”韓鬼哭接著說道:“趁著她沉在水底的時候動的手,她當(dāng)時被鎖在籠子里,根本就是案板上的魚肉,我和姜久衛(wèi)趕到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不行了?!?p> 說到這韓鬼哭的嗓音也哽咽起來,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人與人奇妙的緣分把他們變成了一家人。
時間雖短,情意卻深。
看著姜久寧變成這樣,他的心疼,心痛,心酸不比姜久衛(wèi)少。
“我?guī)嬷?,”御北寒下定了決心說道,沈星遲在滄州,他應(yīng)該有辦法。
韓鬼哭阻攔道:“不行,她的傷才止血,要是奔波到滄州,傷口再流血,只怕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了。”
“那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她……”后邊的話御北寒說不下去,閉上眼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韓鬼哭緊繃著臉說:“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自己身上?!?p> 坐在炕里的文氏小聲的嘟噥道:“求神仙保佑我女兒姜久寧平安無事。”
“呃……”王蓮花忍不住打斷他們的話,說道:“剛才給久寧包扎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她傷口愈合的很快,我覺得久寧肯定會平安度過難關(guān)?!?p> “真的?”御北寒忙問。
王蓮花認(rèn)真的點(diǎn)點(diǎn)頭,拉起姜久寧的手臂掀開袖子給他們看,在她白凈的胳膊上有一條寸長的結(jié)痂,看起來像新長成的。
“我剛才包扎的時候,這明明是個傷口,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說著,王蓮花又把她另一條袖子掀開,檢查了別的傷口,同樣的也在結(jié)痂。
韓鬼哭驚嘆道:“按照這個速度,她三五天就能恢復(fù)過來,身體倒是不用擔(dān)心了,就看她什么時候蘇醒。”
“嗯,”王蓮花擔(dān)憂的說道:“我給她包扎的時候,她好像連疼都感覺不到,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p> “欸?”韓鬼哭忽然說道:“我聽說遇到昏迷不醒的人,就在她耳邊不停地說話,就能刺激病人盡快醒過來?!?p> “咱們一直在說呀!”王蓮花無奈的抿抿嘴。
“可能咱們說的她不愛聽?”韓鬼哭猜測道,“換個人跟她說說話?或者咱們都分開單獨(dú)跟她聊聊,會不會有用?”
“這倒是個辦法,煦哥,讓咱娘先來吧!”王蓮花提議道。
文氏搖搖頭道:“云大俠平日和久寧走動的最多,就請你先跟她談?wù)?,蓮花,你跟我去?zhǔn)備拜堂的事?!?p> 拜堂?
御北寒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們,王蓮花快人快語的說道:“族里的規(guī)矩如果有男人肯和久寧成親她就不用再沉塘了?!?p> “我知道,”御北寒道:“我就是為這事來的?!?p> “啊?”王蓮花吃了一驚,為難的看向了文氏。
文氏張張嘴緩了半晌才說:“可是黎大人已經(jīng)回去準(zhǔn)備了?!?p> “黎大人?”御北寒一下明白,她們說的是黎天朗。
難道她們是給黎天朗和姜久寧準(zhǔn)備婚禮?他簡直不敢相信。
文氏曼聲說道:“只要我女兒能平安無事,不管嫁給誰我都沒有半點(diǎn)意見。云大俠,民婦也希望您能為久寧著想?!?p> 她拉著王蓮花的手說道:“蓮花,咱們出去吧!”
“是,娘?!蓖跎徎ǔn鬼哭招招手,其他人全都離開了房間,只留下怔愣的御北寒和昏迷的姜久寧。
沒有了外人在場,御北寒的心情一下控制不住,拉著姜久寧的手落下淚來。
他泣不成聲的說道:“我不應(yīng)該跟你爭吵,不應(yīng)該惹你生氣,姜久寧,我不應(yīng)該把你推出去,我應(yīng)該待在你身邊好好的守護(hù)你,如果我在……
如果我在……”
他幾度哽咽說不出話來,如果他在,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絕對不會。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他的心好像被扎了很多刀,傷在姜久寧身上的刀,也傷在他的心上,他感覺自己的心疼的厲害,窒息一般的疼。
當(dāng)接到八百里加急的消息,聽說姜久寧要被沉塘,他第一時間騎著快馬往這邊趕,可是還是來晚了。
要是姜久寧就這么死了,讓他以后怎么過?
他不敢想象以后再也聽不到姜久寧的消息的日子,他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就算今生都不再見到她的人,他也要暗暗的保護(hù)她,關(guān)注著她,確保她的生活平安順?biāo)臁?p> 可是這才剛剛分別,她就要遭受這么大的傷害嗎?
他就不該放手。
他應(yīng)該牢牢的抓住她。
管她怎么去想,他就應(yīng)該賴著她不走的。
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
“姜久寧,你真的想嫁給黎天朗?”御北寒把她的手心貼在自己的臉上,眼淚順著臉龐流進(jìn)她的手心里,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自私。
真的聽見她將要和黎天朗拜堂的消息,竟然會如此的難受。
如果她愿意,他也想娶她。
“姜久寧,如果我說我想娶你為妻,你愿不愿意?”
姜久寧在意識空間聽到他的話,一下子愣住。
看不見御北寒此刻的模樣,但能聽見他的聲音,她能感受到他有多悲傷。
他說他想娶她為妻,怔愣了一瞬,姜久寧的內(nèi)心一陣悸動。
如果在黎天朗和御北寒之間選擇一個,她一定會選擇御北寒。
她好想看看御北寒此時的表情,好想面對面的安慰他,告訴他不用擔(dān)心。
可是原主的身體太虛弱,因為她的意識和意識空間捆綁在一起,虛弱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就算她再著急,身體也給不了任何回應(yīng)。
御北寒見她這樣,更是心痛的不能自已,幾度哽咽。
“御北寒,你說的話是真心嗎?”姜久寧自言自語道,“如果你是真心,我會為了奔向你而努力?!?p> 說完話,她難過的趴在桌上哭了出來。
而正在和姜久寧說著話的御北寒,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她的眼角流出了晶瑩的淚滴。
“姜久寧,你聽到了我的話,對嗎?”御北寒哽咽道:“那你睜開眼看看我,跟我再說說話,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