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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未知朝代當(dāng)少爺

第三章 大婚在即

穿越到未知朝代當(dāng)少爺 干飯的狗 3047 2022-09-21 08:58:27

  原本仍抱有一絲僥幸的徐長生終于放下了手中的《梁國傳記》,迷茫地望著空氣中飛揚的塵埃,墨水染黑的紙張散落四處。他不僅僅只是穿越到一段史書上完全沒有過記載的歷史,而是穿越到了一個近乎虛構(gòu)的平行世界,所有記下的歷史史實都成了無實的故事。

  兩百年前,太祖皇帝梁乾一統(tǒng)七國建立大梁王朝。那時金戈鐵馬,掃除強敵斬殺賊寇,撫南拒北何等大國氣運,天下大定,百姓安居樂業(yè)。如今北有古國虎視眈眈,南有南蠻伺機而動,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個興盛的世道。

  他嘆了口氣,看著一旁翻閱過的史書在被窗口吹進來的風(fēng)再度翻閱著。

  “也不盡然無用。畢竟歷史總會重演,沒人能逃得過時間和客觀規(guī)律?!毙扉L生收拾起那些書,對自己說道,“人類從歷史中獲得的唯一教訓(xùn),就是從不吸取任何教訓(xùn)。所幸,自己穿越到一個還算富庶的人家,不用為幾斗米而奔波。自己只要這樣老老實實的活著,活到自然死去就行了?!?p>  他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最中二的時刻也沒想過要改變世界或是拯救世界,而是想要騎一次馬,騎著馬簡簡單單的繞著草場走一圈。他這樣想著,有意將自己藏在歷史的陰影之下,不去想那些糟糕透頂?shù)目赡?。他想的除了長生,或許便剩下平安了。

  徐長生來到梁國,已經(jīng)小一年了,所遇到的最驚心動魄的事莫過于那一場雨花巷刺殺。只是那天的事,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也不敢去想。府內(nèi)所有人也都對那件事閉口不談,像是遺忘了。他喜歡這樣平淡的生活,每天不用為吃穿發(fā)愁,有人伺候著,盡管他并不習(xí)慣有人伺候。

  他應(yīng)該是要感到高興的,可總是隱隱不安,似乎這一切都太過自然而然,過于心安理得了。這幾天他做了不少噩夢,夢里刀劍總是染血,呻吟與哭喊像是透過了夢境狠狠地鉆進了他的五臟六腑。床榻上的徐長生,又一次被噩夢驚醒,冷汗浸濕了褻衣。他想,或許是太閑了,明日找點事兒做做,或許便會好了。

  次日清晨,徐長生按照慣例候在徐父門外。

  敬過茶后,看著比以往有興致的父親,他第一次提了要求。

  “父親,我能學(xué)著經(jīng)商,或是去書院念書嗎?”

  徐良誡聽了很是高興,不過事情發(fā)展的卻是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徐長生的想象。父親肥厚的手掌落在了他的肩頭,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擠出了條條褶皺,那是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不,我兒子這就精神多了?!毙炝颊]從袖間拿出了紅布裹著的書信,笑得合不攏嘴。只見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那信紙散發(fā)著一股松香的氣味?!扒嗑衲晔鶜q,該長成大姑娘了。你們的婚事,也該要辦了。說不定能借著大婚,沖沖府上的晦氣,為父百年以后,也好有人能照顧你。”

  “我有阿福就夠了。”徐長生有些呆滯,原先只想求“一官半職”,沒想到“求”出了一門婚事。他長這么大,連女孩子的手也沒牽過,更別說談婚論嫁了。如今卻要和一個未曾謀面的人,結(jié)為夫妻?

  雖說梁國史書與他所學(xué)的歷史紀(jì)事截然不同,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妻納妾”……諸如此類的封建思想,卻是一點也不少。有些地方,甚至在繁瑣方面,死板方面略勝一籌。

  徐良誡只當(dāng)兒子又犯了迷糊,接著便拉徐長生進了屋子,講起了有關(guān)傳宗接代的種種知識。當(dāng)抗拒娶妻的徐長生被徐父描述成了窮兇極惡,大逆不道,堪比唐代淮南王李茂的古往今來第一不孝子時,他終于是撐不住了。

  “父親,孩兒一無所成,此時娶妻,只怕是……”徐長生低著頭,不停撥動著心里的算盤,故作結(jié)巴道:“孩兒想……想先求學(xué)三年,待……待學(xué)有所成,再娶……娶妻也不晚?!?p>  正在興頭上的徐良誡,只覺得這個兒子越發(fā)開竅了。相比之前那個傻傻的呆子,如今這個不時正常此時還會極力推脫的兒子,已經(jīng)好上太多太多。不論是過往還是現(xiàn)在,這個不太聰明的兒子,常常使這個辛酸的父親淚濕枕巾。

  他已經(jīng)記不清去過多少廟宇,拜過多少神佛,求過多少名醫(yī)……或許是神仙顯靈,或許是祖先保佑,或是天賜良緣……總之,只要能讓長生好,他什么都可以去做。

  “說定了,就今年八月。我找先生看過了,良辰吉日都已經(jīng)訂好。放心吧,嫁給我兒子不會受委屈的。”徐良誡熱淚盈眶地抱著徐長生,他的兒子終于長大了,“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兒子,不笨不傻,配得上好姑娘?!?p>  徐長生的心終是軟了下來,輕輕拍了拍父親的背影,感受著溫暖。

  “我答應(yīng)就是了?!?p>  ……

  “二公子,娶妻生子是好事。護衛(wèi)阿寶前年娶的妻,今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可喜人了。”阿福勸說道,他能看出徐長生的緊張。

  “李青君是個怎么樣的人?”

  “李青君可是東臨城里,最受人佩服的劍客了。據(jù)說她八歲拜師劍神王之渙,十二歲那年,便能仗劍殺寇,十四歲時便成了東臨城第二劍客……”

  看著侃侃而談的阿福,徐長生想了很多,他感到了一種恐懼,對未知的莫名恐懼。他曾經(jīng)設(shè)想過的未來,大概是找一個同樣普通的女孩結(jié)婚生子,像祖父輩那樣過完一生??涩F(xiàn)在,他害怕了。他想起了自己十幾年慘淡的人生,那些曾經(jīng)不覺得枯燥的生活,在這時看起來是那么令人害怕,像是一具尸體活在了不屬于他的陽間。如今他要找另一個人,一起來過這樣的生活嗎?

  而將要維持他們共同生活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是婚約,是交易,還是百萬分之一可能性都沒有的愛情?他畏懼那樣的生活,像是原本枯燥的人生里塞進了一個毫無干系的人,以塞干稻草的方式塞進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這對誰都不公平。更何況,那可是一個劍客!

  可,這對徐良誡也不公平。

  又是一夜無眠。

  八月十二日,離婚娶只剩最后三天。

  雅致的婚房內(nèi),新郎的婚服仍舊在原處擺著,此外只留下了一封書信。

  徐長生,跑了。

  徐良誡心中升起的怒火,在徐長生潦草的字里行間慢慢消散了,讓他釋懷的不是信里飽含歉意,而是一個有著自己想法的少年。他像是看到了枯死的桃樹,又一次換發(fā)了生機,似乎就要綻放的花瓣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也罷,只要他高興,我什么都能做。”徐良誡看著桌上的喜帖,這是一場滿城都期待的婚禮,發(fā)出去的喜帖像是紅彤彤的巴掌,將要落在自己的臉上。

  他面色羞愧,一路上聽著行人的恭喜,可每聽一聲臉上就越紅一分。這份與李家定下的娃娃親,將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家族綁在了一起??删壏志褪侨绱似婷?,他們欠下的,如今卻要還不清了。李家曾在徐家最落魄的時候伸出了手,而一向與他作對的李當(dāng)國更是為了他而被貶謫。

  “徐公,我有事找你。”神色慌亂的李當(dāng)國攔住了未來的親家。

  羞愧難當(dāng)?shù)男炝颊],并沒有注意到李當(dāng)國臉上同樣帶有的羞愧。

  “李公,我也有話要和你說?!?p>  “小女跑了?!?p>  “什么?”徐良誡只覺得腦子遲鈍了起來,又問了一遍。

  “徐公莫要生氣,都怪我教女無方?!崩钊羰椭^,盡管他已經(jīng)年過半百,此時卻仍舊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靶∨蛞贡闩芰耍涣粝乱环鈺?,說是要尋一番女子也能成就的事業(yè)?!?p>  徐良誡心中有了一絲竊喜,盡管他知道這并不道德,隨后又變得憤怒,那個女孩是不愿嫁給一個傻子嗎?看著羞愧難耐的李若石,他終于是想開了,事已至此何必再添仇恨,更何況誰不要誰也說不定呢?他扶起了李當(dāng)國的肩膀。

  兩人談了近一個時辰,多是徐良誡在勸慰這位已露白發(fā)的老實人。而老實人李當(dāng)國則在一個勁地道歉,言辭懇切,聽的徐良誡心中很不是滋味。

  “李公莫要愧疚。青君是個好孩子,她想著什么便要做成什么,已經(jīng)勝過諸多男子”徐良誡安慰道,“兒女之事隨他去吧。李公對外便稱,我徐家不守信用,毀了婚約便可。”

  李當(dāng)國如逢大赦地朝徐良誡行了三個禮,涕泗橫流道:“我替小女謝過徐公?!?p>  “李公何至如此。犬子名聲臭些倒是無妨,青君姑娘家家可不能因此落了罵名?!毙炝颊]誠懇道:“李公有恩于徐家,今日能夠還點恩情,也算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李公不要掛懷,切不可傷了身子。親家雖未做成,我們?nèi)允菗从?。這樁婚事,就此作罷吧?!?p>  “徐公大恩大德,在下至死不忘?!崩町?dāng)國又要行禮,不過被徐良誡攔了下來。

  “那我便先行回府處理余下事宜了?!?p>  “徐公慢走?!崩町?dāng)國望著徐良誡遠(yuǎn)去的身影,心中唏噓不已,為以前還在譏諷他是個逐利的商人感到罪孽深重。只是過了一會,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又叫住了徐良誡。

  “徐公?!?p>  “何事?”

  “徐公先前找我是有什么話要說?”

  “沒事?!?p>  徐良誡想了想,認(rèn)真道,隨后便匆匆轉(zhuǎn)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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