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交易（上）

　　“當然可以?！?p>　　出乎意料的回答。

　　但阿依達神色平靜，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新起源畢竟是一家正規(guī)的公司，NOTA就算做的不完全是能擺在臺面上說清楚的研究，也并不是意味著我們和黑市的勢力是一丘之貉?！彼袅讼旅济?，似乎有點自嘲的意思，“你們不愿意留下來，當然可以走?！?p>　　“你們不怕我們把你們在做的事情說出去嗎？”喬小喬問。

　　“哦？那你說說看呢？”阿依達并不驚訝，更像在挑釁。

　　但是喬小喬意識到，雖然剛剛阿依達跟他們聊了很多很多，但回想起來，好像又什么關鍵的信息都沒聊。說新起源的前身的無區(qū)界組織嗎？沒法證實，而且新起源確實合理合法。說測試機在做的實驗嗎？阿依達壓根還沒告訴他們這到底是什么實驗。元宇宙早就沒什么稀奇，一個網絡空間，一個信息平臺罷了。但源宇宙……誰聽過這玩意！這根本區(qū)別于目前所有在進行的研究方向之外，誰也沒聽過，自然誰也不在乎。

　　喬小喬可沒這么輕易被唬住，她剛要張口，三七卻搶在了她前頭：“這會是一場公平的交換嗎？”

　　阿依達很尊重地平視著這個賽博格少年，剛剛他在測試機的表現(xiàn)令她，甚至令整個關注該實驗的NOTA工程師都感到震撼。雖然自醒來后他一直話不多，把主動權都交給喬小喬，但是從他在測試中的表現(xiàn)來看，他的精神世界絕非只是設定好的電子信號。

　　“什么算是公平呢？很難說有絕對的公平吧。”她很坦誠，神情堅定，毫不作偽，“我只能說，我們能得到的絕對比你們能得到的多得多。你們想要的是什么？名聲？財富？真要是這些，新起源倒還未必能給你們多少，不如放你們回到黑市的……懷抱中去。但是你們需要的不是這些，而是這個世界最無價的東西之一：信息?！?p>　　“這就是新起源能給你們的，無窮無盡的，大量的信息。”

　　喬小喬心下一動。阿依達的話直擊要害。真相算什么，真相這個詞太主觀，真相可以有許多版本，而每個版本都可能是對的。她追求的并非當年的“真相”，她只想知道曾經發(fā)生了什么。同樣的，三七也需要知道，他身上又發(fā)生過什么。

　　而信息是不會騙人的。會說謊的是解讀信息的人。

　　“那你們又將從我們這里索取什么？”喬小喬問，“難道，是要我們配合一直做剛才經歷過的那種實驗么？你們究竟在研究什么？”

　　對這個問題的回答，阿依達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樣坦誠直白，而是歪了歪頭，移開了注視著他們的視線：“不，剛才那樣的實驗，或許再也不必做了?！?p>　　“我說過，新起源所研發(fā)的源宇宙，源自每個靈魂本身。它從出現(xiàn)伊始就獨立生長?！彼斐鍪?，兩指懸在喬小喬的頭發(fā)上方，卻并沒撫下去，好像那中間隔著什么東西似的，“你靈魂的源宇宙，已經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