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你女兒今年多大了?
可曾婚嫁?
他老公是不是快不行了?要不要咱去加把勁兒,早點吃個席……
……
面對朱缺的靈魂三問,胡惟庸瞬間破防:“少東家,咱就……咱還真有一女,不過才三歲剛滿……”
朱缺一愣,趕緊擺手:“罷了罷了,咱不是禽獸?!?p> 胡惟庸:“……”
聽其言,觀其行,此子的確不是禽獸。
而是禽獸不如??!
“少東家……”
“等等,你是說我爹拿下了整個南京的官鹽經(jīng)營權(quán)?包括應(yīng)天府、揚州府、鳳陽府、太平府、安慶府……等所有的官鹽經(jīng)營權(quán)?”
“對,南京十四府,都拿下了?!?p> 朱缺使勁掏幾下耳朵,還是有些迷瞪:‘以咱爹的那點本事,此事肯定辦不成,難道是后媽出面幫忙了?’
果然,一個失敗的男人身后,只需要一個成功的富婆。
話說,最近實在太忙,都一個月沒見后媽了……
“胡掌柜,既然有了官鹽的經(jīng)營權(quán),那是不是意味著、咱們不僅可以自己開發(fā)海鹽、井鹽、湖鹽、巖鹽這些?”朱缺抑制著心頭的狂跳,盡量神色淡然的問道。
乖乖神,南京十四府的官鹽經(jīng)營權(quán)……
朱缺的血壓都開始飆升了。
“對,而且,因為之前咱老東家進獻新品稻種、土豆有功,朝廷正在擬議,只要是咱朱家莊上的生意,稅賦都可以酌情減免大半?!焙┯刮⑿Φ?。
這事,他有十足把握。
所謂的朝廷擬議,不就是中書省擬議么?他只需略加暗示,自有官員遞上‘擬議題本’,然后,他便可在上位哪里刷一波好感度。
嘖,果然是一招妙棋。
“稅賦減免就算了,”朱缺笑道,“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咱大明朝需要銀子的地方太多,不能拖朝廷的后腿啊胡掌柜!
這樣,咱們朱家莊所有的生意,一應(yīng)賦稅,全部提高三成!”
胡惟庸一愣。
旋即大喜。
這才是老朱家的種,還真是個狠人吶。
別的富商,包括已然富可敵國的八大晉商,無一例外的,從一開始就想著要朝廷減免賦稅,好給自己撈更多的銀子。
可是朱缺這小子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主動將自己的賦稅提高三成,朝廷能不樂意?
上位能不高興?
然后,接下來的所有牽扯朝廷的大生意,還不是人家朱缺的囊中之物?
此子……恐怖如斯!
“好,只要有少東家這一句話,咱這便回應(yīng)天!”胡惟庸起身告辭回去了。
送走胡掌柜,朱缺終于壓制不住心頭的狂喜:“紅泥,黑妞,趕緊的,去將咱娘接過來,今兒是個好日子,咱一家人吃個團圓飯!”
紅泥:“少爺,今兒什么日子?”
朱缺淡然一笑,道:“穿越日?!?p> 好巧不巧的,今天還真是他當年穿越過來的日子,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嗯,我們這便去應(yīng)天接咱娘!”紅泥、黑妞樂顛顛的走了。
朱缺激動的不行,在院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兩只手都快搓出老繭了……
……
“少爺少爺不好了,堂少爺跟堂少爺打起來了!”
就在此時,張彪飛奔而來,還沒進院門,就開始大呼小叫的胡咧咧:“少爺趕緊的,要出人命了啊少爺!”
朱缺一陣氣惱。
這個憨貨,懂不懂什么叫處變不驚。
“張彪,什么事,你慢慢說,不要著急?!钡葟埍霙_進后院,朱缺懶洋洋的說道。
“少爺,幾個堂少爺打起來了,”張彪急吼吼的說道。
“幾個堂少爺……打起來了?”朱缺聞言,使勁揉著眉心,沒好氣的罵道:“咱爹那個老不羞的,在外面到底養(yǎng)了多少個私生子!
咱娘那么好的女人,他竟然不知道珍惜?
不行,回頭得治一治他的臭毛??!”
“少爺,老爺?shù)氖禄仡^再說,還是先去看看幾個堂少爺吧?!睆埍胍荒樋嘞嗟恼f道,“要是別人鬧事,咱直接縫他屁燕子就行,可這幾個堂少爺,咱不好下手啊?!?p> “怎么不好下手!”
朱缺也來氣了。
自從這幾位堂少爺來到朱家莊,干活拉胯也就算了,反正不指望他們能出多少力,不過就是讓他們鍛煉鍛煉身體。
現(xiàn)在倒好……
“對了,朱大標最近表現(xiàn)怎么樣?”朱缺問道。
“朱大標還行,乖得很,就是那個朱大橚跳騰的最歡……”
“走,去給他治治病。”
朱缺快步出門,騎上瘦驢就向不遠處的工地趕去。
“朱大橚,你今天把話說清楚,憑什么你們小隊的土方量,就要比我們小隊的土方量少一半?你還講不講道理了?”
“朱大楨,你這是在跟五哥說話?”
“喊你一聲五哥,是尊你敬你,可莫要真拿自己是一根棒槌!”
“混賬,朱大楨,你平日間的那些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
“……”
堂少爺朱大橚與堂少爺朱大楨,渾身泥污,披頭散發(fā),雙方的臉上都有些淤青傷痕,看樣子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肉搏戰(zhàn)。
在這二人身后,分別杵著十幾人,有堂少爺,也有各自小隊的苦力隊員。
朱缺從瘦驢背上下來,扒拉開人群,尋了一塊干凈石頭,一聲不吭的坐下來,暗戳戳的開始看起熱鬧來。
只要不弄出人命,先讓鬧騰一會兒再說。
“朱大橚,你敢不敢去找朱缺理論理論?”
“朱缺?朱缺算個屁!”
“你!”
“我什么我?父……親令我等前來,不過就是體察……算了,咱心里頭都清楚,做一做樣子而已,過幾天咱就要回去讀書習武了,你干苦力還這么認真?”
“五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堂哥朱大楨正色說道,“咱爹經(jīng)常教導(dǎo)咱們,不知稼穡事,難成天下事,你這般……”
“哎呀六弟大才啊,這是想要成天下大事?。俊敝齑髽首鞒缇吹纳钍┮欢Y,“請收五哥一拜?!?p> 然后,便要裝模作樣的行那跪拜大禮。
朱大楨臉色大變,猛地向后退出幾步,規(guī)規(guī)矩矩跪下磕頭:“五哥教訓的是,以后,你們小隊的土方量請隨意吧!”
朱大橚得意一笑,道:“罷了,咱弟兄,誰跟誰啊……”
……
一場劍拔弩張的戰(zhàn)斗,就這般消弭于無形?
朱缺有些遺憾。
沒熱鬧看,那就該干活了。
他慢慢站起身,拍一拍屁股上的塵土:“你們兩個,怎么不爭了?繼續(xù)啊,咱還沒看夠呢。”
朱大楨尚未開口,朱大橚卻冷哼一聲:“原來是朱缺兄弟啊,哥哥這邊廂有禮了!”
動作浮夸,扭捏作態(tài),其語氣自然也讓朱缺一陣肉麻。
“朱大橚,你不去當小鮮肉,真是可惜了?!敝烊毙χ哌^去,攬住這位‘堂哥’的肩膀,“你現(xiàn)在一天挖多少土方?”
朱大橚只覺得一陣惡寒,掙扎了幾下,卻沒掙開:“我們這一小隊人,每日挖三方土?!?p> “幾方?我眼瞎,沒聽清?!敝烊毙Σ[瞇的問道。
“三、三方?!敝齑髽杏X有點不妙,不過,還沒想到朱缺會對自己動手。
“三百方?。坎粫?,你們小隊這么猛?”朱缺大喊一聲,臉上露出十分浮夸的表情:“張彪,趕緊的,拿一百兩銀子過來,給堂少爺他們小隊獎勵!
對了,光發(fā)獎金還不行,得有獎狀!”
朱缺側(cè)頭想了想,就蹲在地上畫了一個大致的‘獎狀’的樣子,抬頭問道:“誰會寫毛筆字?”
堂哥朱大楨抱拳道:“朱缺少爺,我會寫?!?p> 朱缺點點頭,咧嘴笑道:“好,咱們今日破例休假半日?!?p> 登時,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畢竟,在朱家莊上干活,工錢倒是給的真多,比外面的苦力長工足足多出兩三倍,伙食也極好,就是一個月才能休沐一日實在讓人受不了……
“走走走,今天本少爺請客。”
“所有人都回去?!?p> “張彪,通知全莊所有人等,都在場院集合,殺豬宰羊,三個時辰后開席!”
一直被朱缺摟住脖子不松手的堂哥朱大橚,心里突然覺得有些不安,小聲問道:“朱缺,你想干嘛?”
朱缺哈哈大笑:“沒事,全村人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