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朝霞站到日暮,齊修一直沒有遮掩自身,但這個小男孩卻一直未曾看過自己一眼。
他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也一直壓抑著他的呼吸之聲。
他的小臉上,痛苦慢慢化為了麻木。
他的眼神,也似乎對生活失去了興趣。
齊修又站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間就從屋外進入了屋內(nèi)。
而他的這個舉動,就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一樣,小男孩猛地扭頭看著身后緊閉的房屋,稚嫩的聲音里充滿了殺意:“你敢動她,我必殺你。”
屋內(nèi),走到床前的齊修聽到外面?zhèn)鱽淼穆曇簦旖歉‖F(xiàn)出一縷笑意。
這小家伙,各方面都達不到自己挑選觀測目標的條件。
可似乎,也更加有趣。
殺自己?
嗯,希望那小家伙之后不會后悔他剛才說出來的話。
收斂了思緒,齊修把目光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少女身上。
少女看上去十二三歲的樣子,模樣極其的清秀,但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
甚至她的身上,也感受不到絲毫的生命氣息。
顯然,這個小女孩已經(jīng)死了。
而且死亡的時間,大概已經(jīng)超過了十五六個小時左右。
“年紀輕輕的,可惜了啊?!陛p聲嘆氣,齊修的眼神變得無比的復(fù)雜起來。
這個時代,如果單單只看表面,比以前的時代都要好。
而且?guī)缀跞巳税簿訕窐I(yè),不用為吃喝發(fā)愁。
可,那也僅僅只是表面而已。
真實的情況是,藍星無時無刻都在接受危機的考驗,藍星上許多地方,都隱藏著一樁樁悲痛的事情……
類似這個小女孩年紀輕輕就死掉的事,藍星上幾乎無時無刻都在發(fā)生……
沉默了大概十數(shù)秒,齊修的意識力量在整個四合院乃至周邊徘徊了起來。
超凡時代,人死了就是死了,想要救活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
但同樣,只要死者死亡的時間還在某個時間內(nèi),而且死者的身體機能還未徹底的失去,也有一絲機會救活的。
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嘗試尋找這小女孩消散的意識,看能否把小女孩救回來。
哪怕無法救活,至少也得把小女孩的意識暫時凝聚起來,讓她和外面那小子告?zhèn)€別。
至于為何剛來這里的時候不去做這件事,實在是力不從心。
確切的說,他來時就一直在嘗試,只是一直沒能夠感受到小女孩消散的意識。
而現(xiàn)在,他打算以小女孩的身體為媒介,看能否找到她死亡后已經(jīng)逐漸消散的意識了。
“奇怪,死得有那么徹底嗎?”許久之后,齊修收回意識力量,看著躺在床上宛若睡過去的小女孩,眉頭緊皺的呢喃起來。
哪怕以小女孩的身體為媒介,他也沒能夠找到小女孩一星半點的意識。
甚至就連小女孩的身體內(nèi)也不存任何的意識力量,就宛若她的身體只是一個空殼一樣。
這種事,按理說是不可能存在的。
畢竟這個小女孩的死,可不是受到某些恐怖的超凡能力攻擊。
她的致死原因在于身體上的創(chuàng)傷,而不是意識靈魂層次的傷勢。
他就算是死了,也多多少少該有一些意識存在的吧。
“難不成,是因為天元府的環(huán)境?”把心中的懷疑轉(zhuǎn)移到天元府的情況上,但很快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已經(jīng)被改變性質(zhì)的天元大陣在吸收天元府內(nèi)所有人的欲望,扭曲他們的許多認知,但卻不涉及靈魂一事。
小女孩的意識徹底消失,應(yīng)該和天元府本身沒多大的關(guān)聯(lián)。
可如果不是這個,又是何種原因?
難不成,是有人把小女孩的意識提前收走了?
嘎吱!
房門被推開,小男孩陰沉著小臉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的手上,還拎著一把菜刀。
顯然,剛才齊修進屋后他之所以沒有跟進來,是因為清楚兩者的差距,所以去找武器去了。
“小小年紀,玩刀就玩刀,居然還是玩菜刀,丟臉?!饼R修扭頭看向小男孩,念頭一動,小男孩手中的菜刀就被他的意識力量擠壓成了鐵屑。
而小男孩在他的意識力量下,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懸空,飛快的飄到了齊修眼前。
“你姐姐死的時候,沒其他人來過這里吧?”看著眸光里沒有任何害怕,反而見小女孩尸身依舊完好無損躺在床上而松了口氣的小男孩,齊修開口問了起來。
小男孩沒說話,他的雙眸緊緊的盯著齊修。
齊修根本就不需要去猜想小男孩在想什么,直接說道:“我嘗試復(fù)活這小丫頭,至少打算讓她和你見最后一面,但她的意識碎片……或者說靈魂沒了任何蹤跡。”
小男孩聽到這話,被齊修意識力量禁錮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
沉默了許久,他沙啞著聲音,委屈道:“我不知道有沒有人來過,我沒有超凡能力……”
“……”
一條幽深的小路,兩旁栽滿了紅色的彼岸花。
一個看上去十二三歲,衣服打滿補丁的小女孩忐忑的往小路的盡頭走著。
她那一雙充滿繭子的小手不時攪動著衣角,以這樣的方式緩解著內(nèi)心中的不安。
不知道走了多久,小女孩停下了腳步。
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是一片璀璨的花海。
花海中充滿各色不同的彼岸花,有紅色的,有白色的,有紫色的,有藍色的……也有黑色的。
而在那一片廣袤而又盛大的花海之中,有一個好似無比高大的女人站立在那里。
她只能看到那個女人的側(cè)面,并不能夠看到她的全貌。
但她哪怕僅僅只是一個側(cè)身,就已經(jīng)讓小女孩有些震撼住了。
一襲黑色拖地長裙,盡顯神秘與優(yōu)雅。
而她的芊芊手指上,還拎著一個白色的燈籠。
燈籠之中,有紅色的火光照耀。
一切,都顯得是那么的神秘,卻又攝人心魄。
“你來了。”就在小女孩眼睛都看直了的時候,那個只留給她一個側(cè)身的女子開口了。
她的聲音很高渺,又有絲絲讓人形容不太出的沙啞。
誘人,卻又漠然。
“您是……”小女孩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顫抖。
“我?”女人似是好笑,低聲反問了一聲,可還不等小女孩點頭,她又開口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