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四周充斥著紛亂的腳步聲,我?guī)缀跏钩隽似缴羁斓乃俣?,一路沿著階梯向上狂奔。跑在最前面的天琪此時已是連影都看不到了,黑暗中只能聽到許多無比雜亂的響動混雜在一起。
正當(dāng)口,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幾點亮光,感覺離我越來越近。彼時耳邊就傳來熟悉的聲音:“啥,啥動靜?”
恍惚間我就看到狹窄的通道里突然多出兩個模糊的人影。
“快特么跑啊!”趙哥的聲音如炸雷一般在四周回響起來。
“啊,哎哎,你們跑啥啊?”
“鬼啊!”不知道黑暗中的誰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
喊叫間,趙哥已經(jīng)跑遠了。我眼睛緊盯著前方,此時就看見蛋蛋和老白正舉著手電傻站在上面,愣愣的看向我。
我心說這倆祖宗怎么還在這。此時我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側(cè)身從他倆中間穿了過去同時大喊:“快跑啊,下面有怪物!”。
“啊???!”老白驚呼道:“等等我,你們幾個!”
真是一口完整的氣都沒喘勻。幾個人就這么一路連跑帶喘地先后沖出了樓梯,一直跑到屋外才停下來。屋外,天琪拄著雙腿正大口喘著粗氣,趙哥則直接癱倒在地上,我也順勢栽倒在一旁。
“你們,你們幾個缺乏鍛煉啊?!币煌艹鰜淼耐鯁⑦叿鲋呏钢覀冋f道。
我心說他剛才跑的還不如天琪快呢,幾個人都半斤八兩。不過以我們幾個的速度,估計就算那鬼東西長了八條腿也不見得能追上。
蛋蛋和老白這會也從里面出來了,同樣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你們,你們幾個跑的跟他媽不要命了一樣。什,什么怪物?”
我瞟了眼他倆,心說現(xiàn)在真沒心思搭理他倆,便繼續(xù)自顧自的在一旁歇著。
不料王啟突然指著他們身后大聲喊道:“你倆出來,離門口遠點!”
隨即他倆猛然向后看去,愣了幾秒后,同時就像見了鬼似的朝我的方向逃來。聽他這么一喊,幾個人也同時警覺的看向屋內(nèi)。一時間我竟也慌了神,心說那鬼東西還能追出來不成,不禁向后挪了幾步。等他倆跑出了一段距離,我才注意到王啟說的是什么。
此時就見那黑黢黢的門洞里,一個白乎乎的人形物件正筆直的站著,顯得極為顯眼。仔細一看竟然是扎紙人!這東西此時正背對著我們,端端正正的立在屋子中央,慘白的軀干和周圍的墨色形成極其強烈的反差,顯得異常突兀詭異。
我看著這鬼氣森森的物件,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心說剛才跑上來的時候真沒注意多了個這玩意。誰給搬到這來了?
轉(zhuǎn)念一想又感覺不可能,老白和蛋蛋之前一直在下層沒跟著我們下來,有人搬東西他來肯定能知道啊。
“我操,這,這東西咋跑到這來了?”趙哥面露驚恐道。
“這,這是啥東西?。 钡暗帮@然沒見過這東西,轉(zhuǎn)頭向我們詢問道。
“這東西你們之前見過?。俊崩习淄瑯右荒樢苫?。
此時,天琪已經(jīng)站起身,指著那方向就道:“這特么是下面棺材里的紙人啊,誰給搬上來了?”
“棺材?什么棺材?”蛋蛋瞪大了眼睛看向我們。
“就是,哎,一兩句解釋不清,回去再說。”王啟擺擺手道。
我一想到剛才我們的窘像,張口道:“別管了,咱先離開這吧,這地方太邪門了?!?p> 剛才發(fā)生的一幕和那詭異的虛影到現(xiàn)在還清晰的印在我腦中,現(xiàn)在這鬼東西又不知道被誰搬到這來了,一切都太詭異了。
“就是,快走快走!”趙哥拍著腳上僅剩的一只耐克鞋,搖搖晃晃的準備站起來。
我看了眼趙哥,現(xiàn)在的他別提多狼狽了,下半身的褲子沾滿了灰青色的粉塵,鞋子只剩下一只,另一只腳上則掛了條破洞襪子。
蛋蛋這時才注意到蹲在地上的趙哥,面露不解:“趙哥你鞋呢?”
“你,你別特么哪壺不開提哪壺!”趙哥氣還沒喘勻,指著蛋蛋繼續(xù)道:“快過來扶你爹起來!”
“老趙你就這么回去?。俊蓖鯁⒅钢w哥光溜溜的腳問著。
“那還能咋辦,不他媽要了,這鬼地方我再來我就是孫子,快走!”
此時的趙哥有點怒不可遏,他已經(jīng)從剛才充滿恐懼的情緒中逐漸緩過來了,反而是現(xiàn)在的狼狽模樣讓他著實有些憤怒。
說罷,蛋蛋和王啟則上前扶著趙哥,我也站起身踉踉蹌蹌的跟了過去。
院墻邊,蛋蛋扶著趙哥一瘸一拐的并排走著,其余的人則跟在后面,老白識趣不再提棺材的事。幾個人也都不再說話,深一腳淺一腳的沿著來時的路折返。
廢舊胡同的地面上橫布著凹凸不平的黃泥磚,現(xiàn)如今,踩在上面仍時不時發(fā)出古怪的響聲??粗鴫γ嫔衔覀兞鶄€人被斜斜拉長的影子。我總感覺,這事情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