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校董談判
清晨，路明非打著呵欠走到大廳。
“零的頭發(fā)真好看，這么好的發(fā)質(zhì)是怎么保養(yǎng)的??？我的頭發(fā)老是分叉，用什么洗發(fā)水都不管用?！敝Z諾正在幫零編辮子，她的臉上帶著紅暈。
昨晚回來的時候，零把諾諾拉到她的臥室去了，理由是路明非的身體還沒恢復(fù)，不能行房事。
“天生就是這樣，十四歲以后再也沒變過?！绷慊卮?。
“好羨慕啊，我也想永遠十八歲?！?p> “哼?！甭牭绞藲q，零顯然是有些不高興。
“十四歲有什么不好？”路明非加入了兩人的話題，“我還嫌大了呢?！?p> “好家伙，當面一套背面一套是吧？”諾諾笑道，“你平時在床上都怎么說的？”
“跟你那只是逢場作戲，其實我喜歡魅魔蘿莉。”
路明非聊起這些個人隱私話題的時候毫不忌諱——在場的兩個都是自己的女人，沒什么好顧忌的。
“你說話好歹也顧及一下女孩子的感受??！就算是實話也別說得那么露骨好嗎？”諾諾抱怨著，“喂喂！零你別把他的玩笑當真??！”
只見零已經(jīng)默默拿起了她的Vertu手機，登錄ebay的網(wǎng)站，在首頁搜索“underaged succubus cosplay”。
“我不覺得他是在開玩笑?！绷阏f。
“零，你在搜什么?。孔屛铱悼??！甭访鞣前涯槣愡^去。
零默默地把手機藏在身后，綠色眸子冷冷地盯著路明非。
“你看，教壞小朋友了吧！”諾諾說。
“我還沒看到她在搜什么……”路明非撓頭。
早晨的時光愉快而短暫，三人吃了早飯，就各自忙去了。諾諾回去應(yīng)付凱撒，路明非去找EVA修補第三法遺留的問題，零則是去處理社團的事。
……
卡塞爾學院英靈殿，煉金化學理論課上。
凱撒坐在諾諾身旁，幫她整理著筆記。
要問為什么三年級的凱撒會跟二年級的諾諾一起上課……因為凱撒故意掛科了，只為體驗一把陪女朋友一起上課的感覺。
“諾諾，你昨晚去了諾頓館？”凱撒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對啊，我跟零一起睡的?！弊蛲砹憬o凱撒的電子郵箱發(fā)了一張照片，是她在床上摟著諾諾一起拍的合照。
“你們什么時候關(guān)系變得那么好了？”凱撒錯誤地判斷了路明非和零的關(guān)系，一直以為零是位高權(quán)重的校董，而路明非是她的仆人，所以完全想不到零會幫路明非打掩護。
“女孩子之間，總是會有很多共同話題的嘛?！敝Z諾回答得很自然，她是側(cè)寫專家，很清楚哪些表情和動作會暴露自己，因此表現(xiàn)得完美無缺。
“昨晚我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
“你是指那999朵玫瑰？還是那個新款的愛馬仕包包？”諾諾翻了個白眼，“你那么看不起自己的家族，有本事別用家族的錢?。俊?p> “有什么關(guān)系，家族是看不上那點小錢的。我只是想給自己的女朋友提供世界上最好的物品?！眲P撒說得理所當然，“對了，昨晚后山上發(fā)生了什么你知道嗎？守夜人論壇上已經(jīng)刷屏了。”
諾諾打開零給她的全新Vertu手機一看，果然論壇上全是有關(guān)昨晚后山異動的帖子。
置頂帖子是一張從學院里拍的照片，遠處的山峰上出現(xiàn)了一道藍色的光圈。
帖子詳細記載了昨晚的異常：昨晚巨大的元素亂流沖擊了學院，連副校長的戒律都暫時失效了。學生們紛紛開啟言靈打算狂歡，但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使用言靈以后沒有任何效果。這種感覺很奇妙，平日里由于戒律的存在，學生們是無法詠唱龍文的，但昨晚明明已經(jīng)成功詠唱了龍文，卻無法引導(dǎo)元素的流動。
有人懷疑是龍王入侵，但校長很快就用“劍橋折刀”的賬號發(fā)布了官方通告，宣布是學院的煉金實驗出了事故，但無人員傷亡，要大家第二天照常上課。
講臺上教煉金化學的教授也在說這事，他認為昨晚空氣中的元素之力全部被抽走了，導(dǎo)致無法使用言靈，但他并不知道學院到底進行了什么實驗。
諾諾知道，這是第五法造成的。路明非跟她講過，使用第五法會大大增加宇宙的熵。昨晚路明非開啟第五法扭曲了山頂?shù)臅r空，巨量的魔力不能憑空而來，只能從周圍的環(huán)境中汲取。路明非是個環(huán)保主義者，但是魔法的破壞力驚人，他也無法掌控。只能在魔法發(fā)動成功以后，再從宇宙中汲取能量補充給地球。
“話說路明非怎么樣了？竟然當面拒絕了我的邀請，很有魄力的S級啊?！眲P撒問起路明非的事。
“上次他跟副校長做煉金實驗受了重傷，傷還沒好，一直躺在床上養(yǎng)病。昨天他是被EVA強行拉過來的，跳完舞就回去睡覺了?！?p> “噢？受了什么傷那么嚴重？身體這么虛，他真的是S級么？”凱撒疑惑。
“水銀中毒啦，副校長說沒有一個月是恢復(fù)不過來的?！敝Z諾順勢編了一個合理的緣由。
“那還真是遺憾?！眲P撒揚起高傲的頭，“我還期待與他再打一場呢，現(xiàn)在看來是不成了?！?p> “你真無聊?！敝Z諾撅嘴。
……
卡塞爾學院圖書館地下，諾瑪中央控制室。
“我已經(jīng)跟芬格爾分手了，”EVA說，“他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說是只要我活過來就已經(jīng)足夠。”
芬格爾這么多年潛伏在學院，只是為了揪出當年那場悲劇的幕后黑手。他還是覺得諾瑪已經(jīng)葬身海底，EVA只是仿照諾瑪記憶做出來的幻影，因此他沒有任何留戀地就同意了EVA提出的分手。
“那我也不能答應(yīng)你啊，芬格爾還在學校呢！我整天把他的前女友帶在身邊像什么話？”路明非知道EVA在暗示什么，他斷不能答應(yīng)。
“我去找了昂熱，昂熱破格批準了他畢業(yè)，讓執(zhí)行部給他安排了一個古巴的閑差。”EVA說，“現(xiàn)在芬格爾可以整天躺在海灘，抽雪茄喝香檳，欣賞比基尼美女，他聽到這個消息以后可高興了?，F(xiàn)在你沒有顧忌了吧？”
當芬格爾得知幕后黑手已死，而且那些“朋友”都是校董會安排進來的臥底，頓時感覺一切都失去了意義，自己簡直就跟個小丑一般。他也覺得自己需要換一個環(huán)境散散心，當?shù)弥梢匀ス虐停托廊唤邮芰恕Ｋ蟀肷蓟钤谶^去的陰影里，現(xiàn)在終于可以解脫了，也許將來會邂逅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然后真正開啟屬于自己的人生吧。
“搭噶闊拓挖路（但是我拒絕）?！甭访鞣且呀?jīng)放棄了思考，開始飆起了爛話。
其實他也沒有把握能修復(fù)EVA的問題，第三法已經(jīng)不能再用，而第五法很有可能把EVA一起揚了。雖然他覺得自己的魔術(shù)天賦比青子要好得多，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名聲已經(jīng)岌岌可危，他才不會用第五法冒險。
“好，算你狠！你對諾諾做的那些丑事我都記下來了，你就等著上全球直播吧！”EVA打出了底牌。
“你……”路明非之前從來沒想過，英明一世的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自己的造物給整得那么慘。
“哼哼～怎么樣？”EVA挑眉，得意洋洋地看著路明非，“告訴我你的選擇吧？”
“你都這么說了，我還有選擇嗎？”路明非無奈，只得牽過EVA的手，施了一個吻手禮，“EVA師姐，以后請多指教嘍?！?p> “嘿嘿嘿，叫我EVA就好?！盓VA滿意地微笑。
路明非心情抑郁——這下有的解釋了，不知道諾諾和零知道以后會不會把諾頓館給拆了……
……
卡塞爾學院三咲會活動中心，諾頓館門口。
微笑的年輕人站在門外，他穿著淺灰色的正裝，佛羅倫薩白襯衣和銀灰色的領(lǐng)巾，金色的長發(fā)遮住半邊面孔，出奇的清秀。
“進來?！绷愕穆曇羧缗跻话阃?。
年輕人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走進諾頓館大廳。
“來會客室。”零對著年輕人下達命令，而后頭也不回地走進一個房間。
年輕人跟了進去，優(yōu)雅地鞠了一躬：“早上好，零小姐。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帕西·加圖索，是加圖索家的秘書。我們的代理家長弗羅斯特想跟您談一筆交易?！?p> “有話直說?！绷阕跁褪抑行牡囊巫由希Z氣不善。她可以感覺到，這個名叫帕西的年輕人并不是帶著善意而來。
“我們打算彈劾昂熱下臺，這樣加圖索家就能真正掌控學院了?！?p> “還有呢？”
“我們希望路明非先生停止對陳墨瞳的騷擾?！迸廖飨破鸾鹕z綢般的額發(fā)，“陳墨瞳是加圖索家族的貨物，如今卻被外人玷污，我們的代理家長很不高興?！?p> 他的雙瞳暴露出來，一只冰藍，一只暗金，兩種顏色的眼睛出現(xiàn)在一張臉上，令人觸目驚心，仿佛看到了惡鬼。
“你們想怎樣？”零絲毫沒有被嚇到，鎮(zhèn)定自若地坐在曾經(jīng)屬于凱撒的“王座”上。
“原本按照加圖索家的行事風格，路明非只有死路一條。但他既然是零小姐的人，那我們可以作出妥協(xié)——只要零小姐出席校董會，幫助我們彈劾昂熱，路明非騷擾陳墨瞳的事，就一筆勾銷?！?p> “諾諾怎么辦？你們打算對她做什么？”零雖然知道加圖索家對待諾諾不會比陳家好到哪里去，但她還是問了一句。
“我們會帶她去清洗記憶，并修補身體上破損的地方?！迸廖鬏p描淡寫地說，就好像諾諾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然后她會忘掉這幾個月發(fā)生的事，繼續(xù)跟凱撒保持情侶關(guān)系，直到結(jié)婚，為我們加圖索家生出下一任繼承人?！?p> “我拒絕?！奔热恢Z諾是路明非認可的女人，那么零也會把諾諾當成家人一般對待，她不會容許自己的家人被加圖索家殘忍對待。
“談判破裂了？”帕西的語氣驟然冷了下來，他從懷里抽出一柄老式燧發(fā)槍，還有一個黃銅盒子，里面是一枚子彈，彈頭是經(jīng)過雕琢的暗紅色晶石。
在零的注視下，帕西不緊不慢地拉打開藥池蓋子倒入火藥，把紅色子彈塞入槍管。
“您不必在我面前扯虎皮大旗，今年五月的時候，你們那位至尊就已經(jīng)死了?！迸廖饕琅f是溫柔的語氣，眼睛里卻帶著凌厲的殺意，“現(xiàn)在您只是一個光桿司令，空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沒有任何的武裝力量。我現(xiàn)在扣動扳機，您那脆弱如紙的生命就會消逝，而加圖索家不會招惹任何麻煩，因為您所在的組織早已煙消云散?！?p> “你可以試試?！绷銢]有在第一時間躲避或者攻擊帕西，她認定帕西手中的燧發(fā)槍傷不了她，而帕西還需要活著將她的話帶到加圖索家。
“好吧，那就如您所愿。”帕西閉上了藍色的那只眼睛，另一只金色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他舉槍對準零，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燧發(fā)槍產(chǎn)生的濃煙充滿了整個會客室。帕西咳嗽了一陣，掏出手帕擦拭槍管，而后把槍收回懷里。
濃煙散去，金屬碎屑凝聚在零的面前，暗紅色的晶體粉簌簌滑落。
“這……怎么可能？”帕西愣住了。
零的身前出現(xiàn)了一道力場，子彈碰到力場的一瞬間就碎了。
“您的言靈也是無塵之地么……”帕西迅速在腦海中整理情報，“不對！賢者之石是純粹的精神元素，可以洞穿一切。精神元素凌駕于四大元素之上。掌握四元素法則的龍族君主和他們的后裔們都無法對這種超越規(guī)則的元素下達命令，無塵之地怎么可能擋住它？”
這道力場當然不是無塵之地，而是路明非教給零的魔術(shù)屏障。魔術(shù)屏障是無屬性的魔術(shù)，更像是一道力場。精神元素一旦被煉制為晶石，也就具有了形體，它僅僅是不能被言靈限制，但子彈本身的動能，并不足以穿透零身前的力場。
“看來加圖索家是忘了當初被我們支配的恐懼了？一只獅子，就算是老了，牙齒掉了，利爪斷了，也還是獅子，不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可以攀咬的?！绷憷淇岫辛Φ卣f，“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想要談判，讓他自己過來?！?p> 帕西灰溜溜地逃走了。
“如果再有這種挑釁行為，我們不介意充當加圖索家的掘墓人?！绷惚涞穆曇粼谒砗箜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