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一次壓勝術(shù)會消耗沈歌一成的死氣,在如法炮制八次,將巡境詭偶悉數(shù)掌控后,沈歌體內(nèi)死氣已然枯竭。
即便有一百余座京觀正在連接不斷地輸送死氣,卻依然需要數(shù)個時辰才能將丹湖補充至圓滿狀態(tài)。
吟歡見沈歌面色有些泛白,想了想,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粒半寸大小,晶瑩剔透的丹藥。
這枚丹藥上泌出陣陣清香,令人聞之神清氣爽。
吟歡將這枚丹藥遞給沈歌,同時說道,“禁域內(nèi)妖獸體內(nèi)孕育出來的妖丹,蘊含著世間死氣,直接服下可補充消耗。”
“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將境界給隱藏起來了,不過想必厭勝之術(shù)也不是煉氣五層以下有資格使用的?!?p> “保險起見,這枚妖丹取自煉氣五層的妖獸體內(nèi)。如果服用境界超過自身實力的妖丹,運氣好點會化身妖獸,運氣差點則會直接爆體而亡?!?p> “若你的修為高于煉氣五層,覺得不太夠的話,我可以再給你幾粒?!?p> 沈歌點了點頭,道謝后接過妖丹,仰頭服下。
妖丹入口后,瞬間化為濃郁的死氣,擴散至全身上下。
沈歌運轉(zhuǎn)體內(nèi)修為,消化著妖丹之力。
將這枚妖丹完全消化后,沈歌感覺體內(nèi)死氣只提升了大概百分之一的量。
看樣子,單論死氣儲量,煉氣境內(nèi)每提升一層,都會以十倍的程度遞增。
沈歌沉默片刻后,并沒有向吟歡討要更多的丹藥。
他雙手掐訣,將屋內(nèi)所有的巡境詭偶釋放之后,說道,“被壓勝之術(shù)控制的巡境詭偶,完全受到我的控制。以后我們說話,不需要再擔心會被它們竊聽?!?p> “雖然巡境詭偶依舊會聽從它明面上主人的命令,但實際上我的指令權(quán)限高于另一位操控者。若是意圖相駁,巡境詭偶將會優(yōu)先執(zhí)行我所下達的?!?p> “我已經(jīng)下了新的命令,以后任何人都無權(quán)從它們這里得知到我們的消息,因此無需擔心巡境詭偶會將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透露出去。”
吟歡若有所思,“聽起來,好像受到姘夫脅迫的嬌妻,不得不在自家丈夫面前維持一幅相夫教子的和諧模樣?!?p> 沈歌愣了一下,啞然失笑道,“你是從哪里學(xué)到這些奇奇怪怪又比較貼切的形容的?”
少年帝王的無奈一笑,伴著昏黃的燭火暈染開,在他眉骨間勾勒出完美而深邃的陰影,優(yōu)雅而遼遠。
吟歡幾乎忘記了呼吸。
回過神來后,她當即興奮的搓了搓小手,舔了舔嘴唇,拽著沈歌的胳膊朝著床上走去,迫不及待地說,“走!睡覺!”
……
沈歌躺在床上,感受著脖頸上均勻悠長的清甜氣息,有些不適應(yīng)的轉(zhuǎn)過了頭。
少女此刻跟八爪魚一樣緊緊的抱著他,像是抓住了稀世珍寶一樣不肯松手。
她褪的只剩下了隨身褻衣,豐盈曼妙的身姿毫無顧忌的緊緊貼在沈歌身上,此刻柔滑細膩的觸感再真實不過。
即便沈歌的七情六欲被削弱了一部分,但這般窈窕美人橫陳在側(cè),也是呼吸有些急促,免不得心猿意馬。
不過,片刻之后,沈歌還是咽了咽喉嚨,有些艱難的開口了,“你把手拿開一點吧……”
吟歡迷迷糊糊的哼哼唧唧,似乎頗為不滿,抱著沈歌的四肢反而更用力了一些,“不好?!?p> 沈歌有些無奈的說道,“巡境詭偶探測到十個身著夜行衣的人正朝著清寧宮靠近,修為從煉氣七層至煉氣巔峰不等,怕是奔著你我來的。你要是再不松手,那明天就是天下縞素了?!?p> 吟歡果然是裝睡,聞言立馬松開手盤膝坐了起來,閉上眼睛感知一番后,若有所思的說道,“大景市井里目前尋不到這么多高手,看樣子,只怕是監(jiān)天寺的人。是與不是,生擒之后一問便知?!?p> 她隨手一揮,一襲淡紫色的長裙包裹在凹凸有致的嬌軀之上,氣鼓鼓的說道,“本來好不容易能跟主人睡個覺,卻被這群嘍啰們打擾了興致。也罷,今天拿幾個人練練手,抽魂煉魄制成詭奴,試試技藝有沒有生疏。”
說罷,她便御劍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從窗口飛出清寧宮。
御空而行是筑基境修士才有的手段,不過若是有寶物相助,煉氣境修士也能短暫的在空中飛行。
沈歌緊隨其后,走出殿門。
門前侍奉的太監(jiān)見沈歌走了出來,急忙勸道,“皇上,更深露重,保重龍軀為好,還請回到清寧宮內(nèi)吧?!?p> 這太監(jiān)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沈歌靠近,作勢欲要帶著沈歌回到宮內(nèi)。
沈歌揮了揮手,拒絕道:“無妨,在宮內(nèi)待悶了,出來轉(zhuǎn)轉(zhuǎn),看看皇宮的夜景?!?p> 太監(jiān)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燭光下臉色顯得慘敗無比,“陛下,國師大人不是說了,皇城里實行宵禁嗎……陛下雖然身為一國之君,但國師也是為了你好,還是快快請回吧……”
沈歌有些不耐煩了,剛準備一口回絕,腦海中突然響起竊竊私語:“閃避!快閃避!”
在“為什么”這個念頭浮現(xiàn)之前,身體已經(jīng)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yīng)。
沈歌鼓動體內(nèi)修為,煉氣七層的修為瞬間迸發(fā),周身氣勢一震,眨眼間便迅速朝后掠去,拉出一丈有余的距離。
轟!
只聽得一聲重響,原本站立的地方深深陷下來一道數(shù)尺深的裂痕大坑,四周激起了陣陣塵土。
砂石碎礫打在沈歌身上,他皺了皺眉,抬起頭,望向剛剛站立的地方。
突然出手襲擊的,正是剛剛一直在沈歌身旁侍奉的太監(jiān)。
不過,現(xiàn)在的他能不能稱之為人還不好說——
原本瘦小的身軀猛然膨脹起來,將寬松的官服稱的四崩五裂;嘴中長滿了枯黃錯碎的獠牙,長長的涎液吹落在地,涎液內(nèi)還有細長的白色線蟲在拼了命的朝著血盆大口中游去。
血紅昏黃的眼眸已經(jīng)爆裂開,取而代之的是兩個深深的漆黑血洞。當沈歌看到這里時,血洞中正被肉色的黏稠觸手所占據(jù),看起來令人直欲作嘔。
指甲崩壞碎裂,黑紫一片,鮮血在軀體上無數(shù)的皮膚裂痕流淌著,大片大片的黑發(fā)帶著枯萎腐爛的頭皮掉了下來。
并不是行尸,也不是詭怪。
說起來,這還是沈歌第一次見到,其他人畸變?yōu)樵幃?,是何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