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家妹主賢惠,初逢在雨中
現(xiàn)實中過去了兩日,這兩日中,古千莫早上上班,晚上回家做夢,這兩天依然加班很晚,但是總能與吳迪一同下班,像是上天安排好了一般,這直接導(dǎo)致兩人關(guān)系慢慢地熟絡(luò)了起來,讓公司中其他想追吳大美女的人憤憤不平。
夢中世界一連過了幾日,老師的丹藥果然不是醫(yī)療部使用的普通丹藥能比的,古千莫的傷勢第二天便痊愈了,這幾日他都沉浸在修煉之中。
作為一個術(shù)士,最基本的是要修煉神識,這是術(shù)士催動任何術(shù)法和陣法的基礎(chǔ)。
這天清晨,古千莫剛正要從煉神打坐中收功,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一時間,一股隱藏在心底的記憶慢慢浮現(xiàn)。
那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大雨傾盆而下,一輛馬車緩緩地在泥濘的官道前行,目標京城,那時的古千莫才剛剛五歲。
馬車的車廂中,一位年輕貌美、婦人打扮的女子正坐在一個小桌前自斟自飲。
“姑姑,我們還有多久到?”
年幼的古千莫對馬車外轟隆隆的雷聲有些懼怕,忍不住地往美婦人身邊挪了挪。
美婦人一身酒氣,起初還自斟自飲,只是幾杯下去覺得不過癮,直接拿起手邊的酒葫蘆大口大口地灌了起來。
咚!
聽到古千莫的話,美婦人把酒葫蘆放下,瞇縫著眼看著他。
“哇!還是這么喝的爽!千莫別急,再有個一兩天,應(yīng)該差不多就能到了?!?p> “姑姑,我們?yōu)槭裁捶且崛ゾ┏???p> 年幼的孩子為了不讓車廂內(nèi)再次靜下來,絞盡腦汁地想出一個問題,其實對于他來說,住在哪兒,根本無所謂,有姑姑的地方便是家。
“唉——”
美婦人嘆了一口氣,大大咧咧地把男孩摟入懷中,慈愛地撫摸著男孩的秀發(fā)。
“你爹娘走了,姑姑沒做生意的本事,只能變賣了你爹的商鋪,就指望在京城為你以后謀條生路了,說不定你有能考入學(xué)院的資質(zhì)呢!”
“姑姑,學(xué)院是什么?”
男孩半年前剛失去了父母,這個美婦人現(xiàn)在是他唯一的親人。
美婦人正要搭話,馬車驟停,兩人險些被甩出去。還是美婦人眼疾手快,緊摟著古千末,另一只手抓在車欄上這才安然無恙,反倒是酒葫蘆從小桌上滾落下來。
“喂!車夫,到底怎么回事!”
美婦人惱怒的聲音從車廂內(nèi)響起。
等了片刻,年邁的車夫緩緩?fù)崎_車廂門,顫抖著雙手把一個包裹似的東西放在車廂門內(nèi)。
“夫人,剛才……剛才馬受驚了,我下車查看的時候,在路邊的樹下發(fā)現(xiàn)了這個……”
松開年幼的古千莫,美婦人上前抱起包裹一樣的東西,包裹外層已經(jīng)被雨水淋濕,她掀開蓋在包裹上的錦綢。
“這是……這是!”美婦人險些驚叫起來,“這是一個嬰兒!”
錦綢下正是一個熟睡的嬰兒,稚嫩的小臉在這雷雨天凍得有些發(fā)紅,但是外面包裹得還算嚴實,雨水還未淋到嬰兒身體,顯然是被人剛遺棄不久。
美婦人把已經(jīng)打濕的外層包裹撤掉,抱著里面的襁褓坐回原位。
“車夫,你說說這是什么情況?怎么會有一個嬰兒?”
年幼的古千莫忘記了雷聲的恐怖,露出好奇的神色,探過腦袋來看著這個幼小的生命。
“夫人,你們這些富家子弟有所不知,像我們窮人,家里實在養(yǎng)不起孩子的,只能把孩子遺棄到官道旁,運氣好的被人撿了去,給人家做丫鬟做下人都是命好的。那些命不好的,就被野獸撿了去當了口糧。我看夫人也是富貴人家,如果夫人覺得這個孩子有點用就好心收留她吧。如果……如果覺得實在沒用,我……我再把她放回去就是了。”
車夫無奈地解釋,也是心中一陣不忍。
“哦?這樣?看來這京城之地也不盡是繁華啊?!?p> 似乎酒勁上來了,美婦人瞇著眼睛,大大咧咧地把手探入襁褓摸了摸,然后抽回手輕輕拍打著懷中嬰兒,“是個女孩呢!”
大手大腳的美婦人顯然驚醒了熟睡的嬰兒,她緩緩睜開朦朧的小眼。
“姑姑,你看,她在對著你笑。”
古千莫本想摸摸嬰兒的小臉,哪知正好趕上嬰兒醒來,剛探過來的手指一下被嬰兒伸出的小手攥在其中。
經(jīng)歷了父母的亡故,五歲的孩子已經(jīng)明白了死亡的意義,他能聽懂車夫的意思。
感受著手指上傳來的柔軟,古千莫憐惜地說:“姑姑,我們留下她吧!不要讓她喂野獸,她好可憐?!?p> “哼!你就知道她可憐,也不想想我們不一樣很可憐嗎?”美婦人沒好氣地用一根玉指使勁點了點古千莫的額頭。
“姑姑,我們就收留她吧!大不了……大不了把我的飯分她一半!”
男孩露出堅決的神色。
“你的飯分她一半?餓不死你個小崽子!”
美婦人沒好氣地說。
“求求你了,姑姑!”
古千莫撒嬌地搖晃著美婦人的手臂。
“行了!行了!”
不知道是被搖得不耐煩,還是美婦人心軟了。
“算了!這孩子也算與我們有緣,她的銀子還是從我酒錢里面出吧!”
“耶!太好了,我就是知道姑姑是個好人!”
年幼的古千莫放心地一把抱住美婦人。
“一邊去!”
美婦人伸手推開古千莫。
“車夫繼續(xù)趕路吧,這孩子我要了!”
“這孩子命好啊!我一看夫人就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好人一定有好報的!”
年邁的車夫微笑著緩緩地關(guān)上車廂門。馬車再次緩緩地向前行駛,一時間,車廂外的雷聲聽上去都有著隱隱的暖意。
“哎呀呀,你個小妮子今日入了我們家,怎么也要有個名字,嗯……叫什么好呢?嗯!就叫你文昕好了,古文昕!這名字不錯!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兒了!可惜老娘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也沒奶喂你,要不這個你來一口?”
美婦人說著撿起地上的酒葫蘆,就要對著女嬰倒下去。
“姑姑這可使不得!”
古千莫趕忙攔住,他可是知道,有些事情上這個“姑姑”確實沒大譜。
“那個……姑姑,你不是不姓古嗎?既然她是你的女兒,不應(yīng)該姓公孫嗎?”
年幼的古千莫一時間想起了什么,他這個“姑姑”還是他爹生前認得,并不是親姑姑。
“哼!養(yǎng)她還需要花你們老古家的銀子,當然要跟著你們姓,這點我還是懂得!千莫,你以后要多一個妹妹了!”
“妹妹??!只是總感覺邏輯上哪里怪怪的?”
年幼的古千莫撓著腦袋,似乎被亂七八糟的邏輯繞了進去,不過他并不在意,至少從今天起,自己的親人又多了一個,一個妹妹。
收回神識,古千莫緩緩地睜開雙眼,眼前一身淡綠色長裙,一頭長發(fā)垂至腰間的十八歲少女,正從菜籃里拿出早餐擺在桌子上。
“文昕,你怎么來了?”
“大哥來吃飯吧。娘看你最近都沒回家,讓我過來看看。順便娘讓我給你帶個話,‘小兔崽子,老娘的酒喝完了!’,如此?!?p> 古文昕說著嫣然一笑。
古文昕,古千莫唯一的“妹妹”,唯一一個持有學(xué)院陣法系陣符的女子,唯一一位可以自由出入學(xué)院以及陣法系的場院的非學(xué)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