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忠義大吼一聲,“巨人的右手”一個直劈下去,巖壁大片倒塌,入口被硬生生擴開。
許忠義準備頂著槍彈沖鋒,但就在這時,有什么東西劃過拋物線被扔到了他腳邊,發(fā)出“叮當”的響聲。
許忠義心里一驚,以為又是一枚震撼彈,急忙回身飛撲。
然而他趴在地上過去兩秒,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射擊已經(jīng)停止,許忠義忙起身回頭,發(fā)現(xiàn)剛剛被扔到他腳邊的,不過是一個金屬制的杯子。
黑暗中隱約傳來了一聲嗤笑,在墻壁那一側的空間里回蕩。
他被耍了。
許忠義當即氣血上涌,重新一頭沖進去。
這里居然是一個臥室,有簡單的家具,還有一些堆起來的雜物,這里正是芙蘭之前的臥室,而許忠義沒心思在意這里的狀況,只是一門心思地四處尋找林終的身影。
林終藏了起來,還關閉了自己的探照燈。
許忠義開啟“巨人的右手”,接連掀翻桌椅和床,忽然在床底下掃到了一個套著防護服的身影,毫不猶豫地一拳砸了下去。
防護服當即癟下去,頭盔直接破碎。
但許忠義卻沒有打中肉體的手感,也沒有血飛濺出來。
那防護服里沒有人,只是填充了一些雜物。
這時貼著巖壁藏著的林終忽然掀掉蓋在身上的迷彩帆布,朝許忠義射擊。
許忠義“重甲”和“巨人右手”并開,轉身就沖向林終,伸出那五米長的巨大手臂去抓對方。
林終拔腿就跑,就在這房間里繞著,邊打邊跑,靈活得像一只豹子。
他始終令雙方維持在槍彈能觸及,而“巨人右手”夠不到的距離,許忠義跟在他后面追,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在現(xiàn)身攻擊前,林終先給自己來了一發(fā)芙蘭的肉體強化結晶,這讓他的體能直接提升到人類的極限水平,即便沒有子彈時間的加持,他的身手還是完全在對方之上,更何況他更了解這個空間的布置。
而另一方面,許忠義的動作,反而明顯比最開始遲緩了很多,高強度地使用兩件深淵遺物的副作用開始顯現(xiàn)。
許忠義咬牙讓自己挺住,伸展“巨人右手”去抓那堆雜物,想拿那些東西投擲。
以“巨人右手”的力量,哪怕只是投擲一把碎石子都能產(chǎn)生致人重傷的威力。
只是他剛碰到那堆雜物就似乎觸動了什么機關,下一秒雜物中轟然炸散開來,一股煙霧爆發(fā)出來,接著爆炸的沖擊波瞬間擴散,充斥了整個房間。
那堆雜物藏了一點炸藥,還有一枚簡易的煙霧彈,以及相應的觸發(fā)機關,對方早就算準他可能采取的行動。
深淵深層本就彌漫著灰霧,再加上額外的煙霧遮蔽,林終奔跑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白茫茫的煙霧中,許忠義完全來不及捕捉。
林終也看不到對方的位置,但他在煙霧中小心地移動,時不時拿槍掃射,然后更換彈夾,許忠義依然不得不維持“重甲”。
而許忠義看不到林終,卻幾乎沒有任何手段反制,越是劣勢,他心態(tài)就越是爆炸。
許忠義在驚恐和憤怒中胡亂地揮舞“巨人的右手”,試圖驅散眼前的煙霧,有時他朝槍響的方位沖鋒,但由于林終一直在移動,他每次都撲了個空。
“出來??!別躲!有本事跟我正面打??!”許忠義拼命嘶吼。
林終聽了這話差點冷笑出聲,一個朝別人背后開黑槍的家伙,現(xiàn)在卻想要對方跟他正面對決?
他完全沒有回應,依舊不停移動,時不時地掃射。
更加強烈的暈眩感襲來,讓許忠義打了個踉蹌,絕望從他心底升起,他意識到自己被對方拿捏得死死的。
對方或許真的是林終,只有林終才能如此了解他的弱點。
過去和林終作為戰(zhàn)友,對方總是顯得那么可靠。成為敵人之后,這個男人竟會變得如此可怕。
這個……他一直都贏不過的人!
許忠義咬牙,他必須在這里殺了林終,無論那是本人還是什么冤魂,只有這樣他才能從對方陰影中解脫出來!
這個空間是通風的,煙霧散得很快。
忽然間,許忠義從逐漸變得淡薄的煙霧中捕捉到了對方不緊不慢移動著的輪廓,這一刻對方不一定有及時看到他!
許忠義意識到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當即奮力朝那邊沖去,對方并沒有跟著加速,似乎真的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眼見距離拉近,許忠義的心跟著高昂起來。
他猛地伸出右手,準備直接捏碎對方的身體!
然而什么事都沒發(fā)生,沒有半透明的巨人手臂套在他的右手上,他的右手也沒有抓到任何實體的觸感,只是空空地握了一個拳頭。
“誒?”
許忠義還沒來得及驚訝,一聲槍響,他的大腿爆出了血花。
他在劇痛中撲倒在地,然后抱著腿痛苦地翻滾。
深淵遺物使用到這里,他的身體其實已經(jīng)到了極限,“重甲”和“巨人的右手”早已自動解除,但他卻沒有意識到。
而林終不僅第一時間看到了他的輪廓,還從他踉蹌沖鋒的步伐猜到他到了極限,在閃避之前試著給了他一梭子。
許忠義翻滾著翻滾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兩只腳。
他一抬眼,正好對上對方俯瞰的臉。
煙霧已經(jīng)散去,面罩后面的林終正對著他微笑。
然后,林終迅速給他的另一條腿以及雙手各補了一槍。
許忠義痛得大聲哀嚎,四肢全都無法動彈。
林終伸手拆下“巨人的右手”,又拆下了他的頭盔,直接拿他的霰彈槍瞄準了他的臉。
面對冰冷的槍口,和林終那同樣冰冷的眼神,許忠義打了個寒顫,他剛想開口,林終搶在他前面說話了:“別求饒,我肯定是要殺你的。但你死之前,我要聽你說明背叛的理由。”
林終的語氣很淡,卻帶著種不容置喙的冷漠。
最深切的絕望徹底攥緊了許忠義,但同時他反倒有一點釋然了,既然掙扎毫無用處,那不如坦然接受死亡的結局。這一刻,林終為什么會還活著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死了。
他的臉上,緩緩擠出一個凄慘的笑容:“林終,我果然還是……贏不過你??!”
聽到他的感慨,林終皺起眉頭:“就這?”
“???”許忠義沒明白林終皺眉的意思。
林終忽然間抬起一腳,毫無慈悲地一腳踏在了他嘴巴上,踹斷了他的門牙。
“這理由太老套了,有沒有新穎點的?”林終冷冷地俯視著痛到表情扭曲起來的許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