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覓食
作者李菊芬
此時正是一天的開始，桃林里的鳥兒剛剛睡醒，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鳥兒們孵化的幼雛正等待著它們的爸爸媽媽們來喂食。秀秀打量了四周，不辨東南西北，她瞇著眼睛轉(zhuǎn)了個圈，選擇了一個方向，心里默念著：命運里該有的逃也逃不掉，命運里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勉強，在經(jīng)歷了這場打斗風波之后，自己來到了這個遼闊的桃林里，是福是禍只能聽天有命。一路走來，也不知自己走了多漫長的路，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寬闊的草場，秀秀從沒有到過這個地區(qū)。但她卻對這里的景色有種熟悉的感覺。她的右邊依稀可以看出一道道郁郁蔥蔥的影子。秀秀就往那里奔去。經(jīng)過一片高地和洼地，拐了一個彎。俯瞰面前青蔥翠綠的平原，滿眼都是密密匝匝的牛群，各色牛群在晨光的照耀下，猶如一幅俊美的風景畫。鳥瞰這片草原，秀秀快活極了。
秀秀走到一條溪流前，溪水清澈見底，幾條小魚在水面上游動。陽光溫暖，空氣清新。每一陣清風都是一片歡樂的海洋，每一聲鳥鳴都蘊藏歡欣鼓舞的笑語。她的臉上洋溢著歡樂，時而變得美麗，時而變得平凡，內(nèi)心一掃抑郁，充滿了快活。忽然，一個老者領(lǐng)著一個捧著瓦罐的小孩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秀秀定睛一瞧，這不是她見過的老者和甲殼蟲嗎？秀秀趕緊走上前去詢問：“請問你們這兒有什么吃的東西嗎？我實在餓壞了！”
老者捋了捋嘴巴，盯著面前的秀秀看了一會兒，默不作聲。小孩卻笑嘻嘻地說：“要吃的，沒有。如果想不餓肚子，就得幫我們擠牛奶！”
“你們這里是牛奶場嗎？”秀秀停頓了一下，居然有些緊張地詢問道。
“是的。我們?nèi)耸植粔颍銇碚?！怎么樣？”小孩一邊捧著瓦罐，一邊念著一首詩?p> 螢火蟲
清風玉露間，野草篙蓬長。
坐看草中螢，落入網(wǎng)兜里。
秀秀見此小孩如此斯文有文化，想必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停頓了片刻，這才淡淡地說：“幫你們擠牛奶，好的！”
于是，秀秀就和一群擠奶工呆在一起，那些黃色的，白色的牛被人趕進牛棚。等到牛群進了大棚里時，秀秀也跟了進去。周圍都是用塑鋼蓋成的牛棚，屋子的地面上結(jié)滿了草綠色的青苔，系牛的鋼管柱子光溜溜的。奶牛被成排地趕到了柱子中間。從后面望過去，每頭牛仿佛就是一根柱子。中間吊著一個塑料桶，那是供擠奶用的工具。
被趕到牛棚擠奶的母牛三三兩兩地擁擠著，它們并不安分守己，自己肯站著不動擠奶的牛只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奶牛都騷動不安，時時躊躇走動著，因此秀秀第一次擠奶并不順利，點點滴滴的奶落到了地上，急得秀秀滿頭大汗。等到三五成群的擠奶工從牛棚出來時，秀秀也只得停下手中的活兒，走出了牛棚。
看到秀秀桶里的牛奶是如此之少，一個穿著夾克的中年人走過來安慰道：“第一天能擠到這些奶已經(jīng)算是好的了，以后掌握了擠奶的技巧，就會和大家一樣，不要急，慢慢來！”
接著又噓寒問暖地詢問秀秀，家里人怎么樣？父母可好？秀秀哪里還敢和他說真話，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中年人自顧自地介紹說：“我是這個農(nóng)場的主人，叫陳文。你遇到的老者是我的父親，小孩是我的兒子，以后你就安心地在我的牧場擠奶！工資都是每天結(jié)算！”
陳文東一句西一句地嘮叨著，秀秀卻急著回草棚，衛(wèi)還餓著肚子呢。
正在秀秀準備回草棚時，捧瓦罐的小孩又來了，他上上下下打量著秀秀說：“瞧你嬌嫩的模樣兒，我以為你堅持不到一天。誰知你竟然這樣能干，你有把握接下來能在我們這里干下去嗎？”
“啊，我盡量吧！”秀秀愣了一下，看著小孩清峻的面容，不由得淡定地說。
“你能把牛奶擠干凈嗎？”小孩靜默著凝視著秀秀，眸子中無底的幽黑倒映出秀秀窈窕淑女的纖纖身影，一抹不信任的眼光悄悄地掠過秀秀清純的臉龐。
秀秀突然回過神來，立即滿腔熱忱地朝著小孩笑著說：“我能！”
于是，秀秀帶了一大碗牛奶回到了草屋，衛(wèi)正餓得有氣無力地呻吟著呢。見到秀秀，也不說聲“謝謝！”一骨碌把牛奶喝了個精光。
秀秀抱歉地對衛(wèi)說：“今天是第一天擠牛奶，量少，以后慢慢地會適應。你現(xiàn)在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毙l(wèi)精神不濟，用不帶波瀾的語調(diào)輕聲說。
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彼此凝望著，似乎所有的語言都是多余的。秀秀小心地拿出了銀色的鑰匙扣，衛(wèi)見了，動容地說：“你還沒有弄丟它！”
“嗯！”秀秀默默地點了點頭。月光如水，透過桃林，明明暗暗地照射進小屋。夜色越來越濃，秀秀望著眼前暗淡的衛(wèi)，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束月光此時正好照射在秀秀的身上，溫暖了秀秀疲憊的心，她終于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