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州刺史府
虞識安忙了幾日,終于把醫(yī)館都布置好,她擦了把汗,靠在醫(yī)館門前,看著醫(yī)館前的這棵杏樹,公孫穆給醫(yī)館選了一個極好的位置,離著街市和刺史府都不遠,這間屋子原本是一個老媼住著,后來老媼死了,她的兒子就想賣掉這間屋子,公孫穆得知后,就買了下來。
虞識安喜歡門口的這棵杏樹,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雖然現在還是光禿禿的,但等天氣回暖,新綠抽芽,滿樹白雪紛紛落的時候,可是美極了。
人一旦閑下來就容易把自己借忙碌掩蓋掉的心事重新?lián)炱饋?,然后反復回想。虞識安想起那天自己和公孫穆的談話,覺得兩個人都不在狀態(tài),不肯好好交流,那時候并不是個談話的好時機。
她不知道自己在別扭什么,也許是陷入感情中人的通病,總會巴不得知道對方的一切事情,并且希望對方什么事情都會和自己講,但是……
虞識安蹲在醫(yī)館門口:這些事本就是要慢慢來的不是嗎,就像這顆杏樹,該開花的時候就會開花,現在就算是想讓它強行開花,那也是沒用的。人與人的感情也是如此,有些事要慢慢來,急不得不是嗎?
虞識安覺得自己想明白了,于是想去找公孫穆,不再鬧別扭,然而虞識安卻沒想到。
“走了,什么時候走的?”虞識安驚訝。
“你一大早去了醫(yī)館,公孫穆沒找見你,就和溫酒兩個走了?!睆垐虼蛄藗€哈欠回道。
虞識安忙道:“去哪,去多久?”
張堯道:“說是要親自去考探一番臺州的實際情況,王爺這幾日幾乎把臺州的文史記錄都看了個遍,看來還是得親自看一看才有底。”
虞識安的眼神有些落寞:為什么不能跟我說一聲再走呢……他果然是生氣了?
見虞識安如此深情,張堯嘆氣:“他是怕你還是不想見他,所以沒敢去找你,虞娘子,其實我們王爺在你面前有點……呃……有點沒自信?”
虞時安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公孫穆,沒自信?他可是身份貴重的王爺,況且還生的那樣一副好皮相,要說感覺沒自信,那也應該是我吧?!?p> 張堯搖頭:“非也非也,虞娘子,你也知道看人不能只看這些大家都能看得到的東西,有些大家看不到的東西,反而更為重要,比如他的性情,他的想法,他的過去?!?p> 虞識安怔怔的重復:“他的想法……性情……過去?!?p> 張堯道:“虞娘子,你和王爺認識的時間不長,對彼此的了解都不夠多,但是你們彼此吸引,選擇在一起,那就要去面對你們這些不曾一起經歷的過去,接受真實的對方,哪怕是一些對方并不光彩的過去?!?p> 虞識安皺眉:“你所說的真實,是什么意思?”
張堯笑道:“虞娘子,你會知道的,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但你仍然不改變自己的選擇,堅定的選擇王爺,那才是……”
虞識安忙問:“是什么?”
張堯心道:那才是真正的愛。
但張堯只是笑著走開了,留虞識安一個人在原地,低頭思索。
臺州街市
王婳說走就走,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自己著了一身便裝先行,命暗衛(wèi)不許跟得太緊,讓自己有自由活動的空間。
王婳牽著馬走到街市,見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心想:原以為這臺州要亂的不成樣子,怕是滿目瘡痍之景,沒想到看起來百姓都過得很不錯,看來這個穆王爺,倒確實做了些有用的事?!?p> 王婳到達臺州已經是接近午時,又逛了很久,走的有些餓,于是就尋了一家小攤位準備隨便吃些東西。此時不是飯點,人不是很多,王婳剛坐定,攤主就熱情的上來招呼,王婳見攤主十分熱情,于是便和攤主攀談起來。
“看姑娘風塵仆仆的,可是從外地來的?”攤主問道。
王婳笑道:“我是禹州來的,來這邊找個親戚?!?p> 攤主道:“呦,禹州可是個好地方,聽說那里的州牧,人好,對百姓也好?!?p> 王婳趁機道:“看起來臺州的刺史也不錯啊,你看著如今,街市上多么熱鬧?!?p> 攤主忙點頭:“可不是!我們臺州,要是沒有穆王爺,嗨,那可真是一團亂,百姓哪能跟現在這么好過日子啊?!?p> 王婳道:“聽說,穆王爺平了天神軍的叛亂,也不知道穆王爺是怎么做的,真想親眼看看啊。”
攤主一聽來了精神:“娘子有所不知,那日天神軍首領蕭季不肯降,讓我們全城的百姓都拿起武器,去守城門,咱們那時候以為王爺是陛下派來的,定不是什么好官,于是大家都去守城門,不讓王爺進來,我還站在最前頭呢?!?p> 王婳忙道:“那后來呢?穆王爺都干了什么?”
攤主笑道:“后來啊,神女為了我們百姓的安危,用性命做保,和穆王爺談條件,只要投降的人,穆王爺一個都不能殺。后來穆王爺果然信守諾言,不但沒有殺我們,還給我們百姓減稅,減勞役,還開倉放糧,救濟百姓,真是個好官啊!”
這時有人喊攤主過去,攤主忙走開去招待客人。
王婳皺著眉心想:看來這個公孫穆,還是個好官?那他病重至此,倒是可惜了這么個人,但是攤主說的神女又是什么人?聽起來倒是個不簡單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