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繞彎
張?zhí)煲矝]有閑著，他趁機(jī)和屠夫拉開距離，來到了李域的身旁。
“老大，我需要再用一次八音盒，然后咱們再試試嗎？”望著翻滾暫時無法狂攻的屠夫，他不確定地說道，難以做出選擇。
生死之間，張?zhí)斓膱A臉上卻浮現(xiàn)了異常的青紫花紋，如同一條毒蛇盤踞，由下及上，只不過他自己并沒有注意到。
李域深深地看了一眼，內(nèi)心有些警惕。
看來，張?zhí)煲查_始受到道具影響了。
他搖搖頭，伸手摸向腰間的菜刀，道：“估計沒用，音樂能起的作用在逐步下滑，屠夫越來越能輕易擺脫控制，我們必須找到它的規(guī)則，就像巨型詭怪和收銀員一樣?！?p> 但屠夫的規(guī)則會是什么，李域的頭腦有些腫脹，沒能理清思路。
詭怪接連來襲，死亡近在咫尺，他的頭腦雖越轉(zhuǎn)越靈活，但終究也有枯竭的時候。
李域畢竟只是一個稍有才能的普通學(xué)生，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陷入疲憊之中。
到底，到底該如何解決屠夫？
李域心中自問，他一點一點回憶屠夫點點滴滴的行動，不放過一絲一毫，試圖尋找到能分析得出的答案。
“那老大，我去和它拖延時間，你來繼續(xù)思考。”張?zhí)煊辛藳Q斷，罕見地沒有征求李域的答案。
他立刻撿起掉落在地的剔骨刀，嚴(yán)陣以待地預(yù)防屠夫的死撲。
“不行，那太危險了，屠夫的骨頭碰到哪里，皮膚就會支離破碎，而且你……”此時的李域有些優(yōu)柔寡斷，頭腦的不清晰甚至影響了他的決斷。
他看見張?zhí)炷樕系亩纯?，注意到那不太正常的臉色，特意出言相勸?p> 就在這時，屠夫渾身一顫，終于掙脫掉自己圍裙的封鎖，狂怒地爬了起來。
“我要撕碎你們，我要讓你們永遠(yuǎn)成為附著在我臉上的肉塊！”
“老大，來不及了，動腦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張?zhí)炝⒓葱袆?，剔骨刀被他有模有樣地握在手里，他對著李域邪魅一笑：“放心老大，我可是練過幾年散打的！”
下一刻，張?zhí)炫c沖來的屠夫纏斗在一起，以人類之軀盡量躲避著屠夫瘋狂的攻擊。
“肉塊，肉塊！”
“噗通?！?p> 一聲重物砸地，短兵相接的張?zhí)焓艿酵婪蛞挥浿赝?，頃刻間如斷線的風(fēng)箏一般倒飛出去。
屠夫沒有關(guān)注擋路的張?zhí)?，滿眼都是李域的存在。
“我要你的臉！”它踢開癱在地上的張?zhí)?，朝著李域奔來?p> 聽到這樣的話，李域在緊張同時也有些欣慰。
張?zhí)於嗌龠€是拖延了那么幾分，他也并沒有受很重的傷。
李域立刻將屠夫的話在心中揣摩，他的腦袋越來越疼。
屠夫邁著瘋狂的步伐，愈加逼近著李域。
“肉塊，肉塊！”
“難道只能使用房東的菜刀了嗎？”
李域右手伸向腰際，有些迷茫和不確定。
道具帶來的副作用越來越大，就連張?zhí)斓纳眢w狀況也被影響到了。
上一次的使用，讓他幾乎多了一處巨大的傷口，這一次再使用……
他不知道自己繼續(xù)使用菜刀會是怎樣的下場，何況也不能一直依賴道具。
李域?qū)⑹质栈?，他的?nèi)心在短短時間內(nèi)思量萬千。
肉塊，是屠夫反反復(fù)復(fù)提及的。
想買肉，需要肉塊來交易，而且似乎特別注明是他的。
而目前的詭怪，都有其規(guī)則，可以找漏洞！
李域腦中靈光一閃，他好像抓住了什么。
這些詭怪似乎極其死腦筋，可以像收銀員一樣蒙混過關(guān)。
那不如……
心中有了對策，李域決定大膽一試。
他的右手悄然地落在身后的肉堆上，左手手指放在嘴中狠狠一咬，流出了殷殷鮮血。
“這是我們付給你的肉塊！”李域?qū)⒆约旱难夯煸谌鈮K之中，同時一團(tuán)鮮紅被他猛地丟出。
吧嗒一下，肉塊砸在愣住的屠夫臉上。
它沒有閃開。
那一時間，它臉上的暴怒轉(zhuǎn)為茫然。
“肉塊……？”在屠夫手指接觸肉塊的時候，一片皮膚突然生長在它的臉上，讓它更是出神。
這不正是它苦苦尋找的嗎？
“不夠，我要的是五塊！”
屠夫反應(yīng)過來，再次大吼出聲，作勢要繼續(xù)殺向李域。
但李域早有準(zhǔn)備，他掏出自己的菜刀，當(dāng)著屠夫的面，切割身后的肉塊，在切割前也暗中混合了自己的血液。
“這是剩下的四塊。”切完了的李域立即扔給再度蒙圈的屠夫，砸在它那大邊骷髏臉上。
屠夫茫然無措地拎著手上四小塊肉塊，干癟的牙齒上下晃動。
它那干癟的大腦顯然理解不了這樣偷換概念的話。
“不對，你這是拿我的東西，我要的可是你的肉！”某種未知規(guī)則作用在它的思想里，它拼了老命，琢磨出這么一個道理。
屠夫的話落在李域耳中，讓他忍俊不禁，被逗笑了。
看來，稍微認(rèn)真一點地糊弄，果然能成功。
他注意到，屠夫可是認(rèn)準(zhǔn)了他的血肉，所以直接丟普通肉塊恐怕不行。
但沒想到，加點血液便足以應(yīng)付。
李域察覺現(xiàn)在的屠夫可以以言語溝通哄騙，便淡然地開口說道：“這是我花錢買你的東西，怎么能說成是你的呢？何況你不是認(rèn)為我們交易已經(jīng)達(dá)成，向我索取費用的嗎？”
李域平平淡淡的語句，在屠夫白骨籠罩的心臟中掀起巨浪。
“你……你你！”屠夫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它呆滯在原地，不再向李域發(fā)動攻擊。
李域拍拍手，趁著屠夫還處于宕機(jī)狀態(tài)，彎腰順手摸走丟落在地的物品，以及毀壞木板附近的裝著肉塊的袋子。
“好了，既然已經(jīng)付完錢了，那我們就告辭了，希望下次還能購物愉快?！崩钣蛎桨c地哀嚎的張?zhí)炫裕每粘龅淖笫掷鹚?，然后遠(yuǎn)遠(yuǎn)地向著屠夫說道。
鞋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在這樣一家寂靜的肉鋪響起，此時的李域堵住了張?zhí)斓淖?，一同快步離開。
屠夫沒有回話，他那空空蕩蕩的眼眶就這樣注視著李域二人消失在視野之中。
啪嗒一聲，用來付錢的肉塊掉落在地。
而那，正是李域以為找尋到了規(guī)則，進(jìn)行破解的東西。
屠夫那張并不完整的骷顱臉，除了徹骨的空寂寒冷，竟詭異地浮現(xiàn)出耐人尋味的表情，好像看見了什么有意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