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以為我和我兒子是像杰賽克·皮亞西克那樣的小雞仔?那小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聲兒了,叫衛(wèi)兵來收尸他們也不來,再過幾天就要爛了。”
康德拉德輕蔑地說,“不過下毒可真是個卑鄙無恥的是手段。人們說到女人,一定會提到毒藥,果然沒錯?!?p> 西格蒙德聽到查琳娜夫人發(fā)出輕笑,她似乎對這說法并不感冒。
“盡管您確實令人討厭,”西格蒙德無奈地說,“但我不想看到我們成為敵人?!?p> “小女王已經(jīng)做出了她的決定,她向她的臣民們宣戰(zhàn)?!笨档吕抡f,“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了?!?p> “我會去勸說她的,這不對?!蔽鞲衩傻聸]有底氣地承諾道。
“你把自己當成什么了,‘小巨人’?”康德拉德嘲弄他,“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重臣?你可別想錯了,你只是這個破城堡的管家,以及看護印章的仆人!
我們可是維瓦利亞百年的立法者,選王和議會的權(quán)利由諸神和先祖賜予,而小女王連我們公爵們的聲音都不想聽了,怎么會去聽你的聲音?”
“無論如何,我都會去諫言?!蔽鞲衩傻抡f,“輔佐百合王冠,這是我對先王伊茲多爾的誓言?!?p> “行吧,隨你吧?!笨档吕逻谱斓?,“說不定我們兩以后能成為鄰居咧?!?p> 西格蒙德沒理會“莽熊”的玩笑,低聲詢問他:“如果戰(zhàn)爭開始,維爾克家會加入嗎?”
“當然了,我的弟弟若是知道我們被女王給抓住了,他一定會帶著白鐵蹄們踏平灰燼廳。”康德拉德瞪圓雙眼向他承諾道。
“但您和您的家人現(xiàn)在都被關(guān)在斯摩格堡,康德拉德大人?!蔽鞲衩傻绿嵝阉拔衣犝f你的弟弟雷穆德忠勇,有你們作為人質(zhì),他應(yīng)該不會舉兵反抗吧。”
“不,‘小巨人’?!笨档吕鹿笮Φ?,“和你那小女王的科爾瓦家不一樣,我們維爾克家從來不講什么手足之情。
勝者為王,雷穆德聽到我的敗北后,不會為了顧及我的安危而放慢自己前進的腳步,更不要說放下武器了?!?p> “我們張開雙臂擁抱死亡,因為真正的勇士會去征服它,而不是害怕它。”米羅斯拉·維爾克毅然決然地說。
“說得好,小子!”康德拉德高興地用他拴著鐵鏈的雙手敲擊著地面,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暗肋€輪不到你,這次讓我來,你給我好好活著?!?p> “莽熊”轉(zhuǎn)頭看向西格蒙德,柔和地說道:“‘小巨人’,我和我兒子在霉林經(jīng)歷過比這爛地牢更糟糕的待遇,只是我的老婆和女兒們實在是受不了這些,她們可是夫人和淑女,她們不應(yīng)該被關(guān)在這?!?p> 西格蒙德點頭贊同:“我知道,我會和女王陛下說的,但我不能保證,我無法保證?!?p> 他已不知道他的話語在女王面前還能有多少分量,畢竟她將她的計謀全部埋藏在輕松的微笑之下,沒有告訴自己任何秘密。
“我理解,你還算是位好人。”康德拉德感謝他。
“其他人呢?”西格蒙德問道。
“皮亞西克家的人在更里面?!笨档吕禄卮?,“還有多曼奇家和扎雷克家?!?p> “多克托爾家的賈維佳夫人呢?”
“你還叫什么賈維佳夫人?”康德拉德?lián)u頭,“她已經(jīng)是個寡婦了,馬辛·多克托爾死了,他的哥哥歐內(nèi)斯特,還有他們的老父親朱利烏斯,都死了?!?p> 確實如此,西格蒙德心想。布魯姆貝爾堡的公爵和他的兩個兒子是最先被黑軍們砍倒的。
以“耐心的”朱利烏斯·多克托爾為首的直系家族已經(jīng)消亡,只剩下些沒有什么正統(tǒng)宣稱的旁系,從皮亞西克家嫁給馬辛·多克托爾的賈維佳·皮亞西克自然也不是什么多克托爾家的夫人了。
“你們讓‘骨公爵’那家伙逃跑了?”康德拉德詢問他。
不是我們,是女王,我與這事無關(guān)。他沒讓這句話離開他的嘴唇,西格蒙德想為自己辯解,但這又有什么區(qū)別呢?他已向背誓者發(fā)誓,他的內(nèi)心苦澀不堪。
“莫斯特克家的人拿哈斯特扎人的二皇子當人質(zhì)往西逃走了。”西格蒙德回答。
“這個幸運的混蛋,唉!”康德拉德長嘆一口氣,“加上‘無角?!呐鍫柨思遥绻斄羲埂べZ戈隆再從我的戰(zhàn)錘下活下來,你們可真是讓不少人逃脫了咧。
西邊、南邊、北邊,你的小女王挑起了一場贏不了的戰(zhàn)爭。就算有魯多米爾和他的黑軍,科爾瓦家也不是其他家族聯(lián)軍的對手??蓜e告訴我你們指望著那不靠譜的哈斯特扎人軍隊來幫忙!”
西格蒙德?lián)u了搖頭,他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這紛爭,維格里奇·阿波利昂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人之一,他帶著狄亞殿下連夜趕往鷹港城,然后乘船返回了他的帝國。
哈斯特扎皇帝的計劃沒能得逞,看到他在國王林那氣急敗壞的樣子,西格蒙德心底的一部分竟然為洛扎莉亞女王的計謀高興,但他很快就抑制了這個想法。
維格里奇·阿波利昂不是輕言放棄的人,西格蒙德見過他銳利棕色雙眼中好勝的火焰。他雖承諾加入洛扎莉亞女王的戰(zhàn)爭,但老狐貍絕不會甘于被他的獵物擺布。
西格蒙德順著鐵欄向地牢深處走去,并在關(guān)押著一位老婦人的牢房前停步。
“比恩夫人?!?p> 西格蒙德低頭行禮。
“西格蒙德大人,你不必施與我任何同情。”
火把映照著贊希·比恩的滿臉皺紋,她的淡棕色頭發(fā)臟亂,西格蒙德看得出來她已經(jīng)盡量將其打理得整齊。
比恩夫人靠著石墻坐在地上,她沒有被鐵鏈束縛。
他的兒子,平地城公爵杰賽克·皮亞西克躺在她的雙腿上,雙眼緊閉,發(fā)出微弱的呼吸聲。西格蒙德心里清楚,他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
還有一年輕女人陪伴在母子的身邊,她頭發(fā)烏黑,有一雙棕色眼睛,正是在國王林成為寡婦的賈維佳·皮亞西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