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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至起源

第六十三章 孤狼的報(bào)復(fù)

再至起源 嚼舌根的鸚鵡 12534 2022-11-19 23:40:42

  “小兔崽子,把棒子放下,老子還能饒你一命,不然你爸爸放假回家,正好給你過頭七!”。

  “我米佬三,手上可是吃過人命的,黑水監(jiān)獄都沒把老子怎么著,你......”。

  那逆風(fēng)沖坡,紅著眼睛襲來的持棍少年,恍若未聞,任憑冷風(fēng)從耳邊把話卷走。

  他記得這張肥胖的臉,是他第一個出手丟擲石頭,那顆石頭把石頭的腦袋砸的頭破血流,隨后其他的雜碎才聞到了血腥,再無所顧及。

  棒隨人走,逆伐而上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在米佬三的錯愕之下,沖著他的面門狠狠的砸去。

  米佬三看了那少年一眼,痛紅的眼睛,戾氣騰騰,一副要捅破天的模樣,他下意識脖子一縮,牢里的殺人犯就是這個樣子的眼神,這孩子殺過人?

  來不急找答案,雙臂上屈,豎排并攏,做出一個拳擊格擋的防守動作,只是骨骼身形還沒架穩(wěn),棒子就來了,仿佛野獸的沖撞。

  只接觸的一瞬間,他先是感覺到皮下脂肪像是水波一樣被分開,力量透過肌肉,勢如破竹直達(dá)臂小骨。

  他手臂天生雙骨,比單骨的抗擊打能力強(qiáng),經(jīng)過短暫的驚慌,他冷靜下來,只是個九歲的小屁孩,就算拿著棒子又能怎么樣了?最多也就是事后腫一下.....

  “咔嚓!~~咔!”。

  清晰的骨裂聲,一聲,兩聲,外界聽到的是悶響,只有米佬三自己聽的清脆,像是被踩碎的薯片。

  “??!”。

  殺豬一般的慘叫上在巷子的上空回響,夜明沒有停手,果斷的二次揮棒又在米老三的腿上來了下,小腿脛骨的堅(jiān)硬程度遠(yuǎn)超手骨,且脛骨上附著的皮肉很薄,沒有脂肪和肌肉的保護(hù)。

  這一敲竟然有了金石之音。力透骨壁,劇痛從骨髓深處倒卷,無數(shù)的神經(jīng)末梢掙搶著告訴大腦他有多痛,渾身的肌肉各管各的像是一盆倒進(jìn)油鍋里的活泥鰍亂跳,整個身體亂成了一鍋粥。

  米佬三下意識想要抱腿,只是手也斷了,只能在地上弓蝦,像個蛆蟲,拱了兩下疼暈過去,沒了聲響,

  夜明由自不解恨,從懷里掏出那三滴乳白色的擬黑多刺蟻后液,掐著米佬三的人中,把他的嘴撬開,倒了進(jìn)去,死罪可免,活罪就要讓你受夠。

  夜明重新站起身,棒球棒磕著青磚上的綠苔,發(fā)出悶悶的響聲,像是大地的心跳。

  ......

  巷子對面的人見米佬三轉(zhuǎn)瞬就廢,前赴后繼的人潮如多米諾骨牌塌掉一環(huán),霎時一靜。

  借著隔壁巷子折射過來的光,人們看到那少年一米五六的個頭,微弓著腰,看著并不像一頭野獸,是個人,只不過有人給他開出了保護(hù)動物的價格,他竟然有了野獸的兇悍。

  “媽的怕個屁,誰抓到了就是誰的,米佬三在里面呆久了,呆廢了,只知道耍嘴皮子,哥幾個給他來點(diǎn)狠的?!?p>  重金之下有勇夫。

  三人從擁擠的人群里擠出來,一人從懷里摸出精鋼的拳套戴上,一人從腰上抽出甩棍,還有一人從背包拿出一卷赤紅粗麻繩,一邊溜著步一邊將繩套舞的虎虎生風(fēng),是套馬的路數(shù)。

  “是柴家三兄弟,一直在保留地干偷獵的勾當(dāng)呢!”

  “那能有什么出息?”

  “可別小看他們,保留地里就你這樣的偷溜進(jìn)去,一百來斤肉過不了幾小時就沒了,里面的野獸可兇著了,這三兄弟能活許久不缺胳膊斷腿,說明個人能力和團(tuán)隊(duì)配合都很厲害。那小子這次必栽!”

  持著甩棍的柴大和戴著拳套的柴二,一前一后隔著三步的距離慢慢逼近,在空間顯得狹小的巷子里,進(jìn)可攻,退可防,另一位套馬的漢子柴家老三,摸上了巷子旁民房的屋頂院墻,占據(jù)有利位置,尋找時機(jī)。

  夜明看著場上的局勢,往墻沿靠了靠,不給套馬人下套的空間。

  其他兩兄弟可不會干看著夜明占據(jù)有利位置,見夜明貼墻走,持棍的柴大開始上前緊逼,帶拳套的柴二卻突然脫離的陣形,從大哥的身后閃到左邊,靠著左邊的墻沿。

  他的目光越過夜明的肩膀,望向被他擋在身后的石頭。

  石頭坐在石墩子上,身子剛剛暖和,背上密密麻麻的傷口開始作痛,柴二這一眼打量又凍上了,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余光瞥向擋在自己身前的夜明,這才想起來今非昔比了,現(xiàn)在夜哥兒在呢,哼了一聲,瞪起眼睛豎起中指勾了勾,一副你過來呀!夜哥兒在,我才不怕呢!

  夜明一直關(guān)注著三人的舉動,現(xiàn)在對方打出了二選一的牌,如果繼續(xù)站墻角躲著柴三的套繩,柴老二將越過自己的阻攔去抓石頭,若主動攔下,自己將暴露在柴老三的馬套之下。

  夜明毫不猶豫的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從陰影下走了出來,柴家三兄弟露出計(jì)謀得逞的笑容。

  對于獵戶來說,一只帶著崽的猛獸,已經(jīng)身在囚籠。

  院墻上的漢子,在夜明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動了,已經(jīng)形成肌肉記憶的手腕,將繩套擲出,在夜幕中畫出一道殷紅的血線,準(zhǔn)確的將夜明套了進(jìn)去。

  他勒住繩索大喜過望。

  “套住了,快按住這小狗崽子?!?p>  從小養(yǎng)成默契配合的三人無需多言,柴大果斷棄棍猛撲過來,就要將夜明按倒在地,他已經(jīng)想好了,等將這小子撲倒,就跪在他的脖子上,讓他嘗嘗活閻王的手段。

  帶著拳套的柴家老二,緊跟大哥的行動,伏腰前撲欲拽夜明腳踝,按住之后就立馬騰出一部分繩索將夜明綁住,結(jié)上一個五花套。

  五花套是偷獵者綁野豬用的,不管多兇悍的野豬,只要被捆住那就是一個活死結(jié),越掙扎越窒息,直到它無法呼吸為止,聽老一輩說閻王押小鬼結(jié)的就是五花呢!你能跑?

  一切似乎如預(yù)想般一樣順利,沒人覺得這計(jì)劃忽略了什么。

  那繩子確實(shí)準(zhǔn)確的套中了夜明,此刻就安靜的落在夜明的項(xiàng)上,一端連著夜明的性命,一端被拽在柴三手里,只要輕輕一發(fā)力,拇指粗細(xì)的環(huán)狀軟骨氣管就將閉合,夜明將無法呼吸。掙扎將會無可避免,那是生物的本能動作。野豬是這樣,四臂猿是這樣,人也是這樣。

  只是院墻上的柴三握著繩索,喊出那句話后,眼見著大哥、二哥飛身撲上,只剩下自己這毫無難度的用力一拽時,突然發(fā)現(xiàn)手臂卻還停留在原地,這是怎么回事?柴三清楚的記得他的腦子剛才的的確確下達(dá)了拉扯的指令。

  他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腦海再次發(fā)出指令,手還是一動不動,仿佛思想已經(jīng)漸漸脫離了軀體。

  又是數(shù)次嘗試,胳膊還是一動不動,認(rèn)知混亂帶來的詭異開始蔓延,他想要開口說話,提醒兩個哥哥,喉結(jié)咕嚕了一下,只嘆出兩聲模糊音的粗氣。

  “嗯....啊....”。

  然后思想也陷入了沼澤,像是生了銹的軸承,這時候喉嚨反而能說話了。

  喉嚨沙啞著蹦出來幾個模糊的字節(jié)音。

  “師...傅...我要....回家,....往...那走?”。

  那聲音像他的,又想另一個人的,兩種質(zhì)感嵌合著,似乎是一個人得靈魂搭配著另一個人的肉嗓,在一個軀體內(nèi)共生。

  人魂獸早已待命出現(xiàn)在柴三的背后,灰色半透明的中年男人,此刻趴在柴三的肩膀上露出愁苦面容。嘴巴無聲的開合,發(fā)出對家的思戀。

  在柴家三兄弟出列的那一刻,夜明已經(jīng)再次釋放出人魂獸,柴老二威脅性的看了一眼石頭,夜明最后一絲顧忌消散,這些人渣只有成了植物人才能勉強(qiáng)算是個好人吧。

  借著對方的圈套,夜明布下了一個反圈套,果然繩子套中自己后,柴大和柴二就丟掉了狩獵的警惕,直接飛撲過來準(zhǔn)備抓人。

  此刻。

  柴大到了,夜明冷冷的看著他。

  他已經(jīng)撲到半空中,雙手前探,準(zhǔn)備抓捕,只是靠近后他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那套在獵物脖子上的繩套,沒有絲毫收緊的跡象,套進(jìn)去什么樣,現(xiàn)在還什么樣。

  在空中回頭看了一眼院墻上的老三,只見老三像木偶一樣僵在哪里,沒了魂一般。

  心里一涼,事情不對,只是轉(zhuǎn)瞬間又穩(wěn)住了心態(tài),就算沒了老三的勝負(fù)手,這小子又不是老虎,自己一個大人近身他也得涼。

  和同樣飛撲過來的老二,默契交換了個眼神,二人瞬間有了主意,不愧是常年配合的三兄弟。

  柴家老大改變策略伸手就要去抓繩子,不管怎么樣繩子已經(jīng)套上了,重新拽住,就萬無一失,老二趁機(jī)去抓住這小子的雙手,不讓他取下套,只要一秒鐘,就又和開始的局面一樣。

  只是沒人給他們一秒,夜明動作極快的探步上前,一雙手臂直直伸向柴二來抓自己手的手,來了個雙向奔赴。

  柴二的目的本就是制住夜明的手,讓他無法取下繩套,這下獵物自己往他懷里撞,他如何能不欣喜。

  不管是我抓你還是你抓我,總之只要你無法快速的取下脖子上的繩套,最后贏的一定還是我。

  柴二余光瞥到大哥的手離繩索只差十公分的距離,勝券在握的想到,嘴角剛要自然勾起。手臂傳來的疼痛,讓柴二面色僵了僵。心里詫異這小子的手怎么跟老虎鉗似的,抓的人骨頭疼。只是現(xiàn)在任你抓的緊,等會老子勒死你。

  夜明動作沒有停頓,在快一步鉗住柴二的手后,夜明借力將自己靠過去,貼近柴二的懷里,就是一個轉(zhuǎn)身借位背摔,巨大的力氣直接將橫飛撲來的柴二改變了方向,直直的升空,畫出一道違背物理常識的弧線,狠狠的砸向斜前方的柴大,在二人驚恐、毫無準(zhǔn)備的目光下,兩道肉體在空中背對背砸在一起,狠狠的打了一個X。

  清脆的咔嚓聲回響在巷子里,二人的脊柱應(yīng)聲而斷,老二壓著老大落地,柴大在雙重打擊下醬紅色的豬肝臉咳出一口血沫子,昏死前,他的手離繩索還剩三厘米的距離,只是再也無法靠近。

  有老大墊背的老二還醒著,仰面朝天的躺在大哥的背上,他想要翻身,可是腰以下的雙腿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脊柱的斷裂直接讓他高位截癱了。

  柴二試圖揮舞雙臂助自己翻身,只是支起雙臂,他才看見小臂反折著,一雙手以詭異的角度垂在自己眼前,他能清晰的看見手掌的掌紋。

  夜明抓著柴二的雙臂背摔的時候,借著肩膀做杠桿已經(jīng)將他的手臂反折了,現(xiàn)在就像是肉案上的掛著的豬手一動也不能動。

  夜明記得這個知識點(diǎn),在力學(xué)課上叫,斜臂杠桿原理,只是第一次實(shí)踐是用在人身上,斷掉的是兩根脊柱而不是木頭。

  當(dāng)然要做到這一部,不僅僅是知識的活用,還要一身巨大的怪力做背書,而夜明剛好兩者都具備,尤其是剛剛發(fā)病之后,自己的力量好像又強(qiáng)盛了很多。

  柴二絕望了,他斜抬著眼睛,望向目睹一切,卻始終無動于衷的老三,眼里充滿了不解,和怨毒。

  如果不是老三掉鏈子,眼前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如果老三不發(fā)呆,現(xiàn)在大哥和自己也不會落到如此悲慘的下場。

  “你為什么不動?你為什么不動?”

  柴二怨毒的嘶吼道,要為這悲慘的結(jié)局要一個解釋。

  隱隱間他聽到院墻上傳來,呢喃聲。

  “師...傅...我要....回家,....往...那走?”

  “往前走!”,夜明平淡的張口,給焦急回家的人提供了一句建議。

  那聲音停了,似乎在思考,然后在三米高的院墻上邁開了腿,踩下,一聲悶哼,殷紅的鮮血在夜色中暈開。

  柴二看著詭異摔下的老三躺在地上流出一灘的血,一動也不動,驚恐的瞪大眼睛,他看著夜明的側(cè)臉,心里發(fā)毛,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是魔鬼,再看這無邊的夜色似乎無處不藏著詭異與恐怖,嗚呼一聲!嚇得驚厥過去。

  柴家三兄弟慘淡收場,無邊的夜色里只剩下巷子對面的活人,感受著緩緩散開的詭異與恐怖。

  人群雅雀無聲,隨后有人竊竊私語。

  “那柴家老三是失心瘋了嗎?自己把自己摔死了。讓他往前走就往前走?太他媽詭異滲人了?!?p>  “那小雜種好大的力氣,把柴二當(dāng)抱枕似的甩來甩去?!?p>  “這小子搞不好會邪術(shù)?!?p>  人群中有人眼神閃爍,慢慢往后退,低著頭想借著夜色的掩護(hù),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離開,世上果然沒有那么好掙的錢,就這么一會三個好手就被那狼一樣的崽子弄癱了,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呢?任誰都得自問一句。

  他們心虛的看了一眼對方,想確認(rèn)他有沒有看見自己,于是他們后悔了,和他們視線碰上的是一雙犀利的眼睛。明亮的嚇人。

  他們確信,自己印在了這少年的腦海里,擦不掉了。

  眾人士氣正要潰散的關(guān)鍵時刻。

  滴~~滴~~滴~~滴~~滴!

  手環(huán)的消息提示音刺破夜空,沖淡詭異恐怖的氛圍,提醒大家這是一個文明與科學(xué)的紀(jì)元。

  夜明和他們一同抬起手,一個匿名信道的群聊,里發(fā)出一條公告。

  “只要出手不論結(jié)果,一律50萬出手費(fèi),成功抓獲者1500萬,不論死活?!?p>  一瞬間,夜明的身價從800萬上升到1500萬幾乎翻了一倍,巷子里喘息聲大作,人們的腸胃里像是吞了的碳,嘴里呼出濃白的粗氣,如工業(yè)排放的煙囪,小巷里氣溫都上升了幾分。

  夜明也看到了消息,心里冷笑不止,1500在加上50萬出手費(fèi)這些寬松量化條件,怎么也得2000萬準(zhǔn)備金吧,對這些西元市名流來說算不上是大錢,可也不算小錢了,真是舍得下本呀,為了給自己的孩子鋪路,掃除障礙,直接就用最極端的手段,甚至連和自己談判的愿望都沒有,這些狗東西。

  這個匿名信道的群很松散,把吳天牽走后,他就披上了吳天的馬甲,這個群里的一切信息他都看的到。

  夜明嘗試過找到這個匿名人,追到最后,出現(xiàn)了一個跨域地址,鏡像世界的域墻隔斷了一切跨域訪問。這個結(jié)果夜明并不陌生,追蹤齊莊的結(jié)果也是這樣。這一切都指向夜明所擔(dān)心的,暗處躲藏著一名的未知等級的程序師。

  還有匿名人對眾混混的心理洞若觀火,在他們斗志快要崩潰的那一刻,及時的補(bǔ)上一劑強(qiáng)心劑,能做到這一點(diǎn)一定來源于對現(xiàn)場局勢的了如指掌,是通過什么?網(wǎng)絡(luò)還是安插的眼線?

  如果是網(wǎng)絡(luò),那么對方已經(jīng)注視了這里了?可是神識從剛才一直到現(xiàn)在都全開著,沒有感知到還有其他人對這些物網(wǎng)設(shè)備的占用,難道是通過人網(wǎng)感知的大佬?夜明掃了一眼圍繞在四周的百十雙眼珠,打了個寒戰(zhàn),甩了甩腦袋,還是別嚇自己了,自己可犯不上這種人物出手。這可是真正的大佬。

  排除了物網(wǎng)和人網(wǎng)窺探的可能,那說明這群人中有對方的眼線,一念至此夜明的眼睛亮了,這種事情的可能性非常大,安插幾個人當(dāng)眼線,遠(yuǎn)比程序師動手省錢的多。這也符合當(dāng)初自己的推斷,即背后的程序師還沒有注視或者介入這里。

  夜明悄無聲息的收斂了自己的神識,如今石頭已經(jīng)找到了,藏拙便有了必要。

  眼睛銳利的掃過人群,想要從一張張被金錢蠱惑的臉上,找到一對清醒的眼睛。掃視一圈,夜明視線停留在一個矮個子身上。

  他藏在人群最后面,踮著腳往里看,嘴里嘰嘰喳喳起著哄,嗓門不大不小,即不搶著調(diào)門唱高調(diào),也不含糊不清言語閃躲。這樣的表現(xiàn)在人群中本不顯不漏,唯一讓他暴露的是在和夜明對視的時候,其他人是眼神閃爍,那是貪欲和風(fēng)險的權(quán)衡,只有他是在躲。故作扭頭說話,前后附和攀談?;蛘邔?shí)在躲不過去了,四目相對時神卻走了。

  走了神的眼睛,就像是在墻上畫了扇假窗戶,這不是躲是什么?

  他有問題。

  夜明決定試探一下。嗤笑道:

  “1500萬,只要出手就有50萬出收費(fèi),這么點(diǎn)爛魚爛蝦也舍得出手?不如你們跟我混,小爺我身價100多個億,今夜只要你們挨個過來磕頭喊聲爸爸認(rèn)個錯,一人打發(fā)你們一千多萬,權(quán)當(dāng)多了十幾個干兒子。這點(diǎn)改口費(fèi)爸爸我還是給的起的。要不你們來個人先試試?”。

  話入耳,眾混混笑做一團(tuán),一挺胸疊肚的花膀子壯漢,搶先開口。

  “癟犢子,吹什么牛皮了!看看老子這副堂堂相貌,囧囧雙眼,像是出門不帶腦子的嗎?出門裝闊,也不先去祭祭祖,你祖祖在墳里辦了化工廠?冒多大煙呀!嗆成這樣?!?p>  夜明不氣不惱,難聽話他聽多了,麻將館里隨便拉一個絕經(jīng)婦人張個嘴都能臊死他,夜明仗著年紀(jì)小懂的少勉強(qiáng)還能待下去,練練專注,但最近這方面知識實(shí)在漲的飛塊,臊得大門都不敢邁了。

  現(xiàn)在既然對方舍得動腦子了,就能拿話點(diǎn)一下了。

  “既然你們帶了腦子,咋會信群里的鬼話,大半夜的黑燈瞎火忙活半天,一個鋼镚都沒看著,就想著能拿1500萬,我可就一個人,人家沒說撕開了還能領(lǐng)賞吧,且不說你們有沒有能力抓吧,就身后這三個癱瘓的有人管沒人管?”。

  這話一挑明,立時給上頭的混子們吃了降壓藥了。柴家三兄弟淌的血還冒著熱氣了,這話說出來就顯得新鮮。

  人群里鬧哄哄的,都動搖了起來。雖說他們對匿名人的信用背書有著譜,但是畢竟如這小子所說,到現(xiàn)在是一個錢都沒看到,而且這小子比意料中難對付得多了。

  那躲在眾人身后的小矮個,這下不得不出頭了,在不出頭這人心就該活泛了。

  當(dāng)下似無所指的嘀咕道。

  “小屁孩懂個啥,道上也是講信用的,背后要搞你的人錢多著了,在乎這倆錢,臟水可是金字招牌,誰還敢砸了不成?!?p>  這話像是反駁,可調(diào)門又不高,四平八穩(wěn)的陳述句,顯得信心奇足。即襯的夜明的話稚嫩,又暗地里把周遭起疑的混子諷刺了一頓。

  似乎為了佐證他的話。一臺無人機(jī)適時飛來,空投下一個大包裹,將地面砸的一震,丟下包裹后無人機(jī)不著急走,如示威般在眾人上空盤旋了一圈又一圈。

  地上揚(yáng)起的塵埃被吹散,人們才看清那是個方桌大小的碎花包裹,近跟前的人上前解開,一捆捆花花綠綠的現(xiàn)鈔碼在空地上,沖擊著人們的眼球,給人們口中的“臟水”招牌再描了層金。

  不僅如此,這包裹的位置擺的也講究,就落在柴家兄弟擺開的X旁邊,千金買骨?

  風(fēng)將綠鈔卷起,漫漫天際,紛紛揚(yáng)揚(yáng),頗有些清明節(jié)撒紙錢的味道。充滿了諷刺意味。

  不過這種匪幫氣息濃厚的行事方式,頗為對混混們的胃口。沒人再懷疑匿名人的決心和腰包厚度。

  夜明的攻心伎倆不攻自破,場間局勢稍緩,隨即反撲的更加迅猛。不過夜明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臟水”這個詞再一次出現(xiàn),并展現(xiàn)出強(qiáng)大的背書能力,它是什么似乎已經(jīng)有所指向!人群中對方安插的釘子也找到了,這是一個撬口,還有這及時雨般趕到的無人機(jī),是否意味著幕后的程序市開始注視這里了呢?

  夜明沒有試圖攻擊無人機(jī)看能否將它留下,頗為無奈的看著這無人機(jī)像蒼蠅般在自己頭頂暡來暡去,仰面遞上了一個老子要是個高一巴掌拍爛你的憤怒的表情,這是在迷惑對方,鬼知道對方有沒有在幕后看呢?先演著再說,能讓你頭上多一個問號是一個問號,那怕對面是空氣,也不妨礙秀演技。

  許是無趣,沒有等來想要的結(jié)果,一提速無人機(jī)飛走了,夜明目送無人機(jī)遠(yuǎn)去,這是對自己的一次試探?畢竟誰看到柴三的詭異下場,都會犯嘀咕,忍不住確認(rèn)些什么。他起疑了。

  沒有直接觸碰對方的試探手,是夜明的謹(jǐn)慎行為,但毫無應(yīng)對又不是夜明的風(fēng)格,既然你敢試探,不妨摸摸你的尾巴,摸出個翹臀的手感賺了,摸出個幺雞......就給拽了。

  呸呸呸,夜明呸了兩聲,到底是和麻將館的老阿姨們學(xué)壞了,不過總比王姨那張嘴好點(diǎn),牌友摸個牌摸半天,王姨總要張口來上一句,“得虧沒讓她摸個幺雞,不然非得給摸大摸硬模上半個時辰不可!”,能和王姨打牌的沒善茬,張口就回道:“還用半個時辰,三秒鐘就能掐出水,夠你敷上半張面膜的量!”。

  五百米外的出租車突然啟動,從充能區(qū)駛向膠東路,那是無人機(jī)飛去的大方向,夜明啟動了出租車跟隨,這樣就隱秘多了,不過車比無人機(jī)慢,跟丟的概率非常大,雖然不一定能知道具體的位置,但是大概的方位還是能確定的,這就夠了。

  今晚這游戲的難度,似乎要升級。

  “媽的值了,這三百多萬,去醫(yī)院接兩根脊椎骨還富裕一百萬,那柴三是自己失了足,死了也怨不得誰,兄弟們一起上呀!在等下去,其他人就要趕到了,陸陸續(xù)續(xù)還有好多人再往這趕了,正所謂福貴險中求,這崽子雖然有點(diǎn)野,但我們?nèi)硕嘌剑 ?p>  夜明的報(bào)價提升到一千五百萬后,匿名人不知從那里又拉了500人進(jìn)群,夜明感到蹊蹺500人不是小數(shù),說拉來就拉來?于是以吳天的身份發(fā)了條試探消息,只一瞬間四百多人都是消息已閱狀態(tài),人能有這么快的手速?這空馬甲套的也太明顯了。

  雖說濫竽充數(shù)是個粗淺伎倆,但是用在這時候烘托個人人爭先,你爭我搶的氣氛卻也大大夠了。

  “就是小傷小碰,骨裂骨折還有雇主報(bào)銷,道上什么時候有過這樣的肥差,還等什么,大家一起上。”

  人群明顯是學(xué)聰明了,一轟而上,不在單打獨(dú)奏,你看到牛群沖下懸崖嗎?個人行為一旦帶動了集體行為,哪怕在失智,人群也無所恐懼。

  他們似乎忘了,剛才柴三為什么會踩空,自己把自己摔出一灘血,也沒人給他們解釋,只是愚昧的人們相信一個毫無邏輯的道理。

  人多就沒事。

  夜明喚回人魂獸,讓它附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在石頭的驚呼聲中,義無反顧的沖殺上去,談不上以一敵百,以一敵幾十還是有的,看上去場面熱血又悲壯。

  只是夜明自己絲毫沒有這樣的覺悟,媽的你們看到個一千萬多就勇的跟狗似的,老子肩膀上趴著的是七個億,我能慫?

  夜明一邊奔跑一邊露出自己的秘密武器,趕路堵車的時候,夜明可不只是在焦急的等待,無所事事,他將繳獲的兩把點(diǎn)擊槍進(jìn)行了拆卸改裝,在下車臨走的時候,又在無人車的前引擎蓋,把飯盒大小的微核電池從電池模組里卸下來一塊,掛在褲腰上。

  前進(jìn)中他脫下自己最后一層貼身衣物,露出修長精練的上半身,光潔的小麥色皮膚上,纏繞著一條條裸露的金屬銅線,隨著夜明的奔跑暗沉的光澤在夜色下流轉(zhuǎn),像是神靈的血液在奔涌。

  這些銅線從夜明的后腰起,繞著腰腹蔓延而上,爬滿夜明的胸膛與后背,衍生到手臂,最后到夜明的手掌以兩根銀色的寸余釘頭收尾,釘頭被夜明握拳夾在指縫里,像毒蛇藏起的信子。

  拍拍后腰,開啟電力閘門,啪啪的藍(lán)色電弧在夜明的體表瘋狂游走,全身的汗毛倒立,只是神奇的是這些電流并沒有傷害到夜明,也沒有短路發(fā)熱將夜明烤熟,很明顯夜明早有準(zhǔn)備,在布線和自身的絕緣上,夜明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帶著一身藍(lán)色的電弧,夜明沖進(jìn)了人群。

  接下來石頭瞪大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不管多么兇悍,多么嗜錢如命,多么悍不畏死的人,凡是接近夜哥五步的人,無差別的,中了邪似的,開始變的呆滯起來,就像是智慧女神站在了夜明的背后,給沖過來的敵人統(tǒng)一降智,讓他們瞬間忘了自己是誰。

  這樣的呆滯是致命的,夜明可不管這些,混身帶著藍(lán)色的電弧,在人群中橫沖直撞,不管是誰,什么體格,觸之既倒,夾在指縫的釘頭,左一個右一個一人來一拳,然后被電的直打擺子,口吐白沫,抽搐起來,像是挨了雷劈。

  詭異和炫目同時進(jìn)行著,凡是靠近的敵人,先來一波魔法攻擊人魂獸直接攻擊他們腦后的統(tǒng)信芯片,讓對方行動緩慢,身體不受大腦的指揮,然后就是帶著電弧的一拳。來一套爆表的物理傷害,直接帶走。

  不一會,廝殺就結(jié)束了。徹底安靜下來的巷子,只有夜明一人還站著,劈里啪啦的電弧,調(diào)皮的閃爍著,仿佛在給主人加油慶功。

  地上的一地翻肚皮的死魚就是最好的戰(zhàn)績。

  一打三十五,大獲全勝。

  夜明看著一地的人,呸了一口,道。

  “沒文化正可怕,但凡你們潑我一盆水,躺下的就該是我了,一群財(cái)迷?!?p>  當(dāng)然夜明也不是沒做被潑水的準(zhǔn)備,開賭贏取的材料里有高純度的絕緣凝膠液,本來是做物理強(qiáng)電實(shí)驗(yàn)用的,被夜明稍微調(diào)配了下讓酸性下降到可以直接涂抹到皮膚上的程度,然后在車上把衣服脫了涂了個遍,另外為了保險起見后腰的電力閥門上有一個熔斷保險絲,萬一真有人潑水將身上的絕緣涂層沖掉,也可以做熔斷保護(hù)。

  隨著這些家伙倒下,暴雨聲驟停,夜明的耳根終于清靜了,只是這事還沒有結(jié)束,一千五百萬的消息對方在大肆宣傳,西元市的陰溝里像是放了個炮仗,蟑螂老鼠、牛鬼蛇神,全都炸了窩了,從四面八方匯集過來。

  烏云未散且還在匯集,那雨總歸還是要下的。未帶傘的人早做準(zhǔn)備。

  夜明穿好衣服,轉(zhuǎn)身走向石頭,此刻的石頭還是目瞪口呆的樣子,嘴巴能塞進(jìn)去一個雞蛋,實(shí)在是太震驚了,怎么辦到的?自己九歲的夜哥兒,一人單挑一群平均年齡三十來歲的惡漢,而且是暴打,我的媽媽娘呀!太厲害了!

  夜明笑著往石頭嘴里丟了一顆糖,合上他的嘴巴。

  問道:“能走嗎?”

  石頭嗯了聲,踉蹌著起身,衣服和肉的摩擦疼的石頭齜牙咧嘴。但是就是沒吭聲。眼睛里光亮光亮的帶著興奮勁。一個勁的盯著他夜哥兒看。

  看的夜明毛毛的,摸了摸臉,道:“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石頭嘿嘿的笑,豎起了大拇指。

  “哥你好猛!你得教教我,你那一招雙蛇出洞,引龍入海,萬佛朝宗,愛的抱抱,都是咋想出來的老厲害了。”

  夜明扶額一嘆,翻了個白眼,前面三招就算了,離譜歸離譜,氣勢還是有的,愛的抱抱是咋個回事?腦殼疼。

  臉上苦惱著,心里卻松了口氣,石頭還是那個石頭,還能沒心肺的笑。

  招來一輛出租車,夜明讓石頭在車內(nèi)后排坐著,石頭試圖把夜哥兒也拉進(jìn)來坐著,被夜明微笑卻又堅(jiān)定的拒絕了,石頭不樂意了,有些委屈,他知道,危險還沒有結(jié)束。

  夜明之所以現(xiàn)在還要去打去抗?fàn)幦且驗(yàn)樽约?,如果僅僅是夜哥兒一個人,夜哥兒的能力完全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但因?yàn)樽约海驗(yàn)榘l(fā)生的事情,壞人們知道夜哥兒還有一個在乎的弟弟,而且這個弟弟還很弱小,所以那些人,如果找不到夜明,或者夜明跑了,他們肯定會纏上自己。威脅自己,你可別指望他們有什么道德。

  石頭記得小時候街東頭有一條老狗,老是要去咬夜哥兒,可總占不到便宜,有一次突然發(fā)現(xiàn)他咬自己,夜哥生氣了,于是那條老狗總是纏著自己不放,每次上學(xué)只要不和夜哥兒走,總要被攆著跑。

  終于有一天自己被咬到了,大腿上被洞了兩個血窟窿,夜哥兒知道后,放學(xué)回家就開始磨刀,半夜翻去院墻,把老狗從狗窩里拖出來暴打了一頓,完了還剁下了它的半截尾巴,從那以后那條狗看到石頭比看到夜明還害怕。

  甚至有別的狗來攆石頭的時候它都會幫忙,它知道有個狠人會不分青紅皂白把賬算到它身上。

  狗是這樣,人也是這樣,夜明要讓石頭之后不被騷擾不被欺負(fù),今夜他們就都得長記性,怎么長記性?打的狠,留上疤,自然就長記性。

  “夜哥兒,是我沒用?!?p>  “別給我瞎矯情,你在車?yán)锎?,車會自動跟著我?guī)劃的路線走,不是讓你白坐的?!?p>  石頭收了收眼眶里打轉(zhuǎn)的貓尿,“那我要干嘛?”

  夜明將一個大包裹放到石頭旁邊,是那三百萬現(xiàn)金,其實(shí)根本沒有三百萬,也就一百二十萬,在眾人昏倒后,夜明去提包裹,結(jié)果比自己預(yù)想的要輕的多,拆開一看,開了眼界,這堆錢除了面上一層是真金白銀,內(nèi)里塞的是大捆冥鈔,感情是紙糊的燈籠,只顧面。

  “你要做的就是把錢給我看好?!?p>  石頭點(diǎn)頭道:“保證完成任務(wù)?!?p>  目送車輛離開,夜明終于沒有后顧之憂了。

  車上的空調(diào)很暖,石頭穿著衣服老是磨到傷口,索性光著上身,露出后背細(xì)密的傷口,像是篩子眼。

  他托著腮看著車上的的現(xiàn)金和個皮夾子,將他們規(guī)整規(guī)整,收拾好,自己還有用,不是個拖油瓶,這讓石頭稍微開心點(diǎn),他有些后悔自己跟上來,沒有像張燭明一樣有自知之明,這家伙現(xiàn)在干嘛了?你一定沒有見過夜哥兒這么發(fā)威大殺四方的樣子吧!。

  前面堵車車停了,石頭緊了緊手心,在他的手心里躺著一個黃銅色的金屬小鈴鐺,上面刻著“搖人”二字。

  夜哥告訴他,車輛一旦出現(xiàn)異常,加速、急剎車、碰撞、等等你不可控制的危險就搖響它,就會有個老爺爺來幫你。幕后很有可能就有以為程序師,夜明自然不會完全放心讓石頭一個人坐在自動駕駛汽車內(nèi)而無防備。

  如果對方真的是程序師,且他真敢來,就讓師傅會會他吧!我可以陪你玩,但你要和那些家伙一樣盯著小的欺負(fù),不好意思那就只能一次玩死你。

  走回人群,蹲下拍了拍眼線的黑矮個的臉,他就是被夜明找出來的眼線,混亂一起這家伙眼看著局勢不對,見風(fēng)使舵就要跑,被夜明死死按住來了一肘子。

  “起來別裝孫子了,讓你主子來救你呀!”。

  話清晰入耳,眼見黑矮個裝死不起,夜明也不給他廢話,單手一拽領(lǐng)子拖著黑矮個就走。黑矮個這下更不敢醒了,一邊裝死,一邊打擺子,這是什么巨力呀,單手就能將自己拎著走,我是個黑矮個不錯,但那也是大人里的黑矮個呀!

  “睜開眼瞧瞧這是什么?”。

  夜明將黑矮個拎到被自己灌了蟻后液的黑胖子面前,將他的寬松肥大的運(yùn)動褲往下踢了踢,然后并指把黑矮個的眼睛扒開,黑矮個定睛一看,詐尸般尖叫了一聲,嚇得夠嗆,那褲襠里是什么玩意?

  還不帶細(xì)看,夜明將人擰到近前了,問道:

  “說說吧!臟水代指什么?不交代這就是你的下場。”

  說著夜明將那瓶蟻后液拿了出來,在黑矮個面前晃了晃。這一晃將那雙驚嚇過度瞪圓的眼睛晃成了斗雞眼,一對黑豆跟著瓶子晃悠。

  見他猶豫,夜明可不猶豫,張手捏住黑矮個的下顎就要往里灌。黑矮個一邊蹬腿一邊捂嘴,死命掙扎,但就是扭不過一個小毛孩,眼看著瓶子是越來越近,黑矮個顫顫巍巍伸出手,夜明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接受了他的手談邀請。

  手環(huán)的寬頻馬達(dá)震動指骨,信息通過緊握的手告知另一只手,并將震動波存放在手環(huán)中,能夠反復(fù)播放。

  直到目送那少年離開,黑矮個才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胸口,還好自己沒喝那玩意,太嚇人了,太嚇人了,后怕似的緊了緊褲檔。

  吊著的一口氣剛要順下去。旁邊三嫂湯餃鋪的招牌上落下一只緋紅色的蜻蜓,一個年輕的聲音問道:

  “我很好奇你和他說了什么?”。

  落針一樣的安靜,黑矮個的褲襠里淌出黃湯,咽了咽唾沫,請安道:

  “大...少爺....回來啦!”

  ......

  另一邊張燭明帶著一身勁裝的嬌武教習(xí),在巷子里四處游走,瘋狂的喊著夜明的名字,他臉上寫滿了焦急。

  他從街坊那里打聽到,這里發(fā)生的事情,一群流氓追著一個小孩,他不知道那個小孩是誰,是石頭?還是夜明,不管是哪一個都夠他擔(dān)心的。

  在堅(jiān)持自己的主意選擇不跟隨后,張燭明并沒就將自己置身事外,他跑去教學(xué)樓,找到了嬌武教習(xí)將這里的事情告訴了她,然后二人飛奔向校外,只是他和夜明的小地圖掉線了,一時半會找不到夜明。

  在二人尋找的過程中,已經(jīng)遇到了幾波新加入捕獵的地痞流氓,他們?nèi)宄扇旱木墼谝黄穑呓执?,十幾雙眼睛惡狼般在人群中掃視。

  當(dāng)他們聽到還有一個小孩在喊夜明的名字時,上前就要抓住他用對待石頭的手法對待張燭明,只是他們的眼力見明顯不夠。

  很快這些三五成群的混混,就吃了嬌武教習(xí)的鞭子,被抽的渾身是血抱頭下蹲。嬌武從他們口中知道了賞金1500萬的事,氣的臉色鐵青,赤紅色的雞血藤藤蔓,一鞭子將路燈都抽爆了,明顯是動了真火了。

  “校外的勢力真是好膽,連在校生都敢下手?!?p>  埋怨歸埋怨,找還得找,石頭和張燭明的手環(huán)都打不通,二人只能一邊街訪,一邊循著街巷中打斗的線索前進(jìn),他們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一顆顆帶血的臺球,一片一片的血跡,丟棄的帶血棒球棒,找到的線索越多,心就越?jīng)?,種種跡象似乎都顯示石頭和夜明已經(jīng)遭遇不測。

  唯一讓他們覺得還算是好消息的是,在路上游走的閑散人員還在不斷增加,而且懸賞金額似乎還有提升的跡象,標(biāo)示著目標(biāo)的難搞程度,這側(cè)面證明了最起碼夜明還沒出大事。似乎還給對方制造了不小的麻煩。嬌武教習(xí)暗暗心驚,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是怎么做到了呢?

  ......

  路邊飛馳來一輛大巴車,大巴車通體灰色,打滿了鐵皮補(bǔ)丁,車上沒有車窗,駕駛室也沒有玻璃,分不清那邊是頭,那邊是尾巴,像是一個鐵王八。

  哐當(dāng)一聲,車后尾門打開,厚實(shí)的焊接鋼板將馬路牙子磕出幾條裂縫。

  大的小的胖的瘦的各色孩子,從車內(nèi)魚貫而出,分成三列,嘰里呱啦的吵吵個不停,完全一個童子軍的模樣。

  孩子們下了車齊齊望著當(dāng)頭的三個大孩子。

  中間的申猴是個瘦高個,長手長腳,一臉的跳脫相,你看著他就總感覺下一秒他會爬到樹上摘桃子??傊莻€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人,像是個多動癥患者,之所以現(xiàn)在沒上樹,只是抖腿,該是那條寬松的吊襠牛仔褲束縛了他。

  吊襠褲之于他,就像孫悟空頭頂?shù)木o箍咒,隔個四五秒總要提一下褲子,消耗著他旺盛的精力。

  要說吊襠褲這件法寶,夜明有著功勞,老院長當(dāng)時對這個翻墻上瓦,摸魚打架的皮猴子煩的不行,一度就想要用繩子綁著他,夜明給老院長進(jìn)獻(xiàn)了吊襠褲這一招,聽的老院長又舒心又直呼損!

  一老一少兩個孩子王,就這么初步對上了眼。

  申猴旁邊的是亥豬,一個皮膚黝黑,肥頭圓腦的短胖少年,憨憨的臉,綠豆眼一笑就瞇成扁豆。你看到他的第一眼會聯(lián)想到主家的傻兒子,但是這家伙可不傻,出謀劃策角度刁鉆陰險,是夜明身邊的第一謀士。兩人低著頭攏在一起,準(zhǔn)是兩肚子壞水在互相勾兌。

  亥豬左邊,立著一座古銅色的肌肉鐵塔,那是棒槌,他真名叫張奉先,因?yàn)橥馓柼蜗髲埛钕鹊拿忠呀?jīng)被大家忘的差不多了,是個擼鐵癡漢。事實(shí)也確實(shí)如此,枕頭都是一個三十公斤重的啞鈴,夜里睡覺翻身都抱著一起翻,直砸的床板直咯吱,向來走武力服人的路數(shù),干的是沖鋒陷陣的活。

  亥豬開口道:

  “分工車上都給你講明白了吧!大孩子們打架有一手的都把家伙式藏好跟著棒槌走,腿腳靈活的跑得快的都跟著申猴走”。

  人群里嘰嘰喳喳躥出來兩撥人,年紀(jì)大些的孩子,有一膀子力氣,都往棒槌身后跑,瘦不拉幾但腿腳靈活的泥鰍們,往申猴背后鉆。

  這兩撥人一篩,剩下的都是些小蘿卜丁,有些還抱著臟兮兮的布娃娃戀戀不舍,滋溜滋溜的對付著鼻涕蟲,似乎誰搶了他的布娃娃他就要哭。

  隨著亥豬一招手這群小蘿卜頭。聚在一起聽亥豬倒壞水。

  在確保這些小蘿卜罐頭,都咕咚咕咚灌滿壞水后,孩子們邀上自己玩的較好的伙伴,三五結(jié)對的轉(zhuǎn)入巷子,一蹦一跳的。

  這些孩子有的比夜明還小,但是亥豬并不擔(dān)心他們,他們當(dāng)然也包括他自己,都是被老院長從垃圾堆撿回來的棄兒,生來無父無母,或者有還不如沒有,從小長在孤兒院,什么沒見過?連危險環(huán)境下的玫瑰都會先長刺了,何況人。

  孩子們一哄而散,很快夜色下的人群中就絲毫不顯他們了,像是雨滴歸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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