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癢癢的,抓人心
但不等吳秘書聽到后續(xù)。
忙線音傳來,電話那頭的喬見深已經(jīng)抬手掛斷電話。
而此時,站在門外的虞晚晚也有些后悔。
她剛剛本來在廚房里收拾,卻意外地收到了一則短信——那是來自法院的傳票,通知她下周一去法院進行庭下調解。
而且,她還是原告,被告則是她的舅舅周博仁。
她可不記得自己告過舅舅。
她查過來信號碼,不是騙子。
傳票是真的。
可是,她這個原告,怎么在這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思來想去,只有那天把她從天臺救下來,陪她去過酒店的安霖最有可能。
所以,虞晚晚這才急沖沖地找過來,等敲響房門才聽到房間里的說話聲,意識到對方可能在和人打電話,可是想走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只能假裝沒聽到動靜,硬著頭皮等著。
虞晚晚得到喬見深的許可后,按下門把手,將門推開一個縫,先伸了一個小腦袋進來。
“安霖,我有打擾你嗎?”
喬見深偏頭看過來。“有事?”
“那個……”虞晚晚側身走進來,將手機遞過去,手機屏幕里正是那則短信。“這個……是不是你在幫我?”
喬見深淡淡地掃了一眼,沒有直接回答,只問道:“怎么了?”
“我就是想問問?!庇萃硗碛逕o淚:“我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不用管,有律師?!?p> 喬見深的語氣讓虞晚晚已經(jīng)能夠確認,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在幫自己,她心里自然是感激的,只是感激之余也有幾分難受:畢竟自己成了原告,卻對案子一無所知,換誰心里都過不去。
“律師費多少錢,我給你?!?p> 喬見深抬頭看她。
這個女人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她不會想知道律師費的數(shù)目的。
不過……
眼前的女人站姿挺拔,像一顆小青竹,亭亭玉立,有一股絕不屈服的勁兒。
喬見深斂下眼,保護了小姑娘的自尊心。
她說:“這是我和周博仁的私人恩怨,讓我自己來處理。”
喬見深突然扯起嘴角,笑聲低沉,還帶著幾分戲謔和漫不經(jīng)心。
“這是在怪我多管閑事?”
虞晚晚站在原地,雙手揪著衣角。
拒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況是拒絕他人的善意。
但她有自己的底線和尊嚴。
自從父母出車禍之后,哪怕再難,她也不會求人,不僅僅因為身邊都是豺狼虎豹求了也沒用,也是因為她害怕自己會養(yǎng)成依賴的習慣。
這種習慣就像是罌粟,試過就會上癮,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把自己的命運完全交付到另一個人手中。
可見慣了人情冷暖的她早早地學會了一個道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萬事只能靠自己。
所以,哪怕眼前這個人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哪怕她的回答可能會讓男人生氣,她還是如實說道:“你已經(jīng)幫我很多了,他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費神。”
大概是虞晚晚的話惹惱了他。
喬見深站起身,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影子很快將虞晚晚罩住,他漸漸靠近,依舊是微微蹙著眉,只是眉眼間似有怒意,眼神里更像是被人撒了一把寒霜,看得人心里發(fā)慌。
虞晚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微微傾身壓過來。
虞晚晚下意識地后退,退了沒兩步就抵到了門。原本虛掩著的門在她無意識的動作下被關上了,落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她被他堵在呼吸可聞的狹小天地里,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
想起那次不好的回憶,虞晚晚心里一慌。
她雖然認了合同,也接受了遲早就要和男人有夫妻之實的事實,但不是現(xiàn)在!
而此時,喬見深低頭看著面前的小女人。
她的眼睛很大,干凈、清澈,像灑落著星光一般璀璨,而此刻她昂著頭,流暢的下頜線勾勒出她的瓜子小臉,睫毛很長,在眼瞼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癢癢的,抓人心。
就像……
一只驕傲的小貓咪。
他突然很想捏捏她的后脖頸,想看看她會不會像貓咪那樣,被人捏住脖頸之后就癱軟屈服。
喬見深的視線往下,看到她雙手環(huán)胸,護著胸口。
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禽獸。
他別開眼,微抿著唇,伸出手去。
虞晚晚的腦海中已經(jīng)閃過許多少兒不宜的畫面,可她現(xiàn)在壓根就沒心情想這事!
“安……”
沒等虞晚晚的話說完,“咔噠”一聲,喬見深打開房門。
只是門是向里開的,他如果要把房門拉開,就無法避免地要將虞晚晚向自己拉近。
虞晚晚也發(fā)現(xiàn)了,她趕緊側身,從喬見深的臂彎下穿過,空調的冷空氣灌入,她這才覺得自己呼吸順暢,活過來了。
喬見深還是那副閑淡的態(tài)度,他單手插兜,眉宇間的怒氣也消散不見,那股高高在上的疏離感再度回歸。
他突然問她:“你想怎么辦?”
虞晚晚沒有隱瞞:“既然你已經(jīng)幫我開了這個頭,那自然是打到底。他們坑了我和弟弟的撫恤金,我得要回來?!?p> 喬見深心里的那點陰郁突然一掃而光了。
小貓咪還是有脾氣的。
燈光下,他的眉眼溫和。
“嗯。”
虞晚晚還惦記著律師費的事:“律師費多少錢,我先給你?!庇萃硗硐氲阶约耗遣⒉回S裕的錢包,補充道:“我就算現(xiàn)在可能還不上,也會記著賬,會盡快還你的。”
可喬見深斜身倚靠在門上,握拳掩唇,胸腔里發(fā)出微沉的笑聲。
這笑聲帶著肆謔,虞晚晚聽出來了。
她語氣已經(jīng)有些著急了,“我認真的!”她是沒錢,可也不是白嫖黨!
“虞小姐?!眴桃娚钐а劭催^來,聲音沙啞,仿佛沾染了夜的曖昧?!澳汶y道不知道,律師費、訴訟費一般都是由敗訴方支付的嗎?!?p> 虞晚晚由臉到耳朵,全部都紅透了。
她又沒打過官司,她哪里知道!
第二天上午,虞晚晚接到了一位名叫許佳的律師打來的電話。
為了避免再鬧烏龍,在去見律師之前,虞晚晚上網(wǎng)搜了一下這位許佳的信息。
許佳,全國知名律師、明星律師,手下從無敗績。
最重要的是,早在五年前,他就被季風集團收入麾下,從此只為喬見深一人服務。
看到這位律師履歷的時候,虞晚晚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安霖怎么請得動這樣的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