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排灌站

　　南原說：沒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我是成年人了，我有權(quán)利去愛。

　　楊春說：你是學生，學生以學業(yè)為主，而不是以戀愛為主，如果不早戀，也許會考上大學，那命運就不一樣了。

　　南原把投向遠方的目光慢慢的收回來，泊在楊春的臉上，情緒微微激動說：楊姐，我原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沒想到你也這般庸俗不堪，考不上大學與早戀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那是智力有限，學生早戀屢見不鮮，又不是我一個人。

　　楊春怕激怒了南原，忙換了話題說：好了，咱們?nèi)e的地方玩玩。

　　倆人下了河堤，準備原路返回。楊春說：時間還早，到別處玩玩吧。

　　楊春用手指河堤下問：那一排房子是干什么的？

　　南原說：是我念書的小學，現(xiàn)在己破舊不堪了，成了老鼠，蜘蛛，蛇的樂園了，新校地址在鄉(xiāng)里，離這兒不遠，我記得有一次曠課被老師逮住了，老師抓住我的辮子使勁往學校拖，我極力反抗，大聲的尖叫，把老師給嚇住了，他松開手，我趁老師不背，一頭鉆進濃密的莊稼地里。

　　念小學二年級的的時侯，語文老師把我叫到黑板前，一臉嚴肅問我長大干什么，我仰起小臉不假思索的說：長大了放牛羊。

　　全課堂的學生都忍不住了，老師也笑了。

　　楊春說：其實放牛羊沒什么不好，比如大叔，他就像個君主，統(tǒng)帥那么可親可愛的子民(牛羊鴨鵝)，我倒有些羨慕他了，多么自由悠閑美好的生活呀！

　　南原說：楊姐，我爸并不悠閑，他一個管理這么大的一個農(nóng)場也不容易。

　　楊春說：請幾個幫工不就解決了。

　　南原說：楊姐，請不起人，你不知道，農(nóng)場出現(xiàn)資金斷鏈了，銀行本來答應貸款，現(xiàn)在又不貸款，我爸為這事氣得直罵娘。原先他計劃養(yǎng)一千頭牛，一千頭羊，現(xiàn)在牛和羊加起來也不過二三百只，我爸現(xiàn)在急需要資金，急需要加盟投資，他昨晚睡不著，半夜摸到我房內(nèi)跟我談，他希望我跟城里認識朋友說一下，看有沒有愿意投資加盟的，我說只認識房東一家人，還有蔣哥和楊姐。

　　楊春想了想說：南原呀，我回去后跟蔣平安說一下，看他愿不愿投資。

　　南原說：蔣哥有店，他不可能跑到這兒來投資的。

　　楊春說：那也不一定的，我昨晚己慫恿他過來玩，如果他來這兒玩，玩開心了，相中這個地方，不怕他不投資。

　　南原說：當愿如此。

　　倆人下了河堤，沿著田間機耕路向前走，路兩邊都是郁郁青青早稻，早稻開始抽穗了，腳步聲偶爾驚起草叢中一二只炸蜢和青蛙。

　　南原看了看半人高禾稻說：小時侯我記得到處都是青蛙，聽取蛙聲一片，稻花香里說豐年，現(xiàn)在青蛙快要絕跡了，偶爾一二只比大熊貓還要珍貴。

　　楊春說：農(nóng)藥是青蛙天敵。

　　南原說：沒有農(nóng)藥莊稼就沒有收成。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化肥，尿素，復合肥都是青蛙的天敵，以前一到春天，池塘里，溪溝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小蝌蚪，今天農(nóng)村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青蛙和蝌蚪了。小蝌蚪找媽媽是存在書本里了。

　　又道：楊姐，我是不是杞人憂天了？

　　楊春說：生活好了，環(huán)境越來越壞了，這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個不爭事實，這不是杞人憂天？作為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你有這樣悲天憫物的情懷令人敬佩。

　　南原說：楊姐，你過獎了。

　　又道：這幾年國家下大力氣在整治環(huán)境，優(yōu)化環(huán)境，當愿環(huán)境能變好了。

　　楊春忽兒停下腳步，問：南原，這是什么？聽到喊聲南原忙收住腳步，說：這是排灌站，這是渠溝，渠溝和排灌站是農(nóng)業(yè)的命脈。

　　楊春說：我能進去看看。

　　南原說：可以呀。倆人一前一后走進屋內(nèi)。楊春環(huán)視一下破舊不堪的屋子，屋頂上布滿了蜘蛛網(wǎng)。

　　地上蹲著幾個龐然大物。楊春問：這又是什么？

　　南原說：這是電機頭，這是水泵，這是發(fā)電機，這是電線，這是電纜，這是閘刀，這是保險絲，這是皮帶盤，這是皮帶，這是軸承，這是螺絲帽……

　　楊春說：我真佩服你，你居然連這個都懂。

　　南原說：我爸原先是村里的電工，負責排灌站，小時候我常跟爸來這兒玩，一到汛期，渠溝內(nèi)還有許多魚，草魚，黑魚，鯽魚，鯰魚，連魚，尖嘴魚，鯉魚，青魚，還有草蝦螃蟹等等。

　　楊春問：你會抓魚嗎？

　　南原說：會。用魚網(wǎng)，用手都行。

　　楊春說：汛期什么時候到？我也想過來抓魚。

　　南原說：楊姐，現(xiàn)在沒有了，這個是廢棄的排灌站，新排灌站在村東頭，不過現(xiàn)在也沒有魚兒，被人承包了。

　　楊春略帶遺憾的說：哦，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