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策病了,病得很嚴(yán)重,臥床不起,昏迷不醒,數(shù)日不進(jìn)水米,已然是危在旦夕。包拯等人十分焦急,請來京城最好的大夫給公孫策治療,卻無力回天,哪怕是宮中御醫(yī)也束手無策。面對這等情況,包拯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請大夫下了一些鎮(zhèn)痛的藥品之后,他一個人坐在公孫策身邊,靜靜看著這個陪了自己多年的老朋友,眼眶漸漸紅了……
“公孫先生,你……”
“哎!別激動!”
幾乎在包拯忍不住心中悲痛,將要哭出來的時候,兩個和尚憑空出現(xiàn)在房間內(nèi),張口打斷了包大人的悲戚。
“誰?!”包拯驚愣,定睛觀瞧兩個和尚,“你們是……廣亮和大悟!”自從上次國舅案,包龍圖再沒見過這兩人,沒想到他們今天在這等情況下出現(xiàn)。
“嘿嘿嘿,這些年過去,包大人還記得小人的名字,小的真是受寵若驚呀?!睘貘f和小狐貍立馬行禮,“沒錯,就是我們,我們是來接公孫策去地府的?!?p> “去地府?”包拯不解,“你們不是和尚嘛,怎么還管引魂之事?”
“兼職,嘿嘿嘿?!兵B人說道,“日子不好過,不得不身兼數(shù)職掙錢糊口。”
包拯言道:“兩位,公孫先生的命壽當(dāng)真盡了嗎?不能救治了嗎?”
“嗯,盡了,而且是罕見的壽終正寢?!鼻锴дf道,“不容易。自從猴子哥搞壞生死簿,壽終正寢幾乎成了傳說,公孫策這種超難得?!?p> 包拯聞聽此言,悲戚再生,雙目涌淚,“哎呀,公孫先生呀……”
“哎!不是講了嘛,別激動。”鳥人二次打斷包拯,非得把包大人醞釀的情緒全都攪和沒了不可,“別哭別哭,您這黑臉,本來就嚇人,再哭上,嘖嘖嘖,您要不是大神,我非得大大方方說上一句‘丑’。您呀,放心吧,又不是永遠(yuǎn)見不到,沒必要激動。”
包拯不解,“和尚,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生離死別不就是永不再見嗎?”
“你瞧瞧,包大人一葉障目了不是?!鼻锴У?,“生死之別對旁人是永不再見,但您是文曲星呀,等你也死了就可以和公孫先生見面啦。哦,對了,有件事忘了講,公孫策已經(jīng)被閻大爺聘為地府判官,除非他主動轉(zhuǎn)世,否則有天道之德、紫霄之威加護(hù),歲月難磨其魂魄,在某種程度上壽與天齊?!?p> “哦?竟有此事?”包拯乃非凡之人,見慣了非凡事,所以倒也沒有太過驚訝,反而十分欣慰,“好好好,若是這般,包某確實沒必要哭。今日短別,他日再見,好,好,好?!?p> “那么包大人,我們可以帶走公孫策了嗎?”鳥人修為高,其實完全可以不問這句,但若是換做其他鬼差,有文曲星在場,引魂還是蠻難的,需要謝必安和范無救兩個大鬼神攜天道威德引魂才行,“不過包大人,如果你非要留下公孫策,也不是不可以。你是文曲星,金口一開,地府多多少少也得給面子,給公孫策加個幾十年壽命不叫事?!?p> “呔!你在說什么?!”包拯勃然大怒,“包某人光明磊落一生,最痛恨徇私枉法,你豈敢如此講話?!”
“哎哎哎!別激動,別激動,別激動!”秋千道,“我們就隨便說說嘛,你激動什么。包大人,不瞞你,我們和你以前認(rèn)識,你以前可不是這暴脾氣,隨和慈祥,謙謙儒雅,咋變成這個樣子?!?p> “自然憤惡罪之甚!”包拯怒道,“原以為只是凡間有不公平,沒想到你等鬼神也如此!”這話狄仁杰也對烏鴉、小狐貍講過。
“包大人,您說漏了。”鳥人見包拯如此不客氣,不怒反喜,故意調(diào)侃道,“不止凡間和鬼神,天神亦是如此,還有仙佛妖怪,都是一路貨色啦。”
秋千道:“包大人,你有剛正之魂,我們佩服,還請您秉持此心此意,待到凡劫了卻、重歸天界時,仍舊保持初心,一以貫之,盡量匡正三界六道之罪惡,懲戒六道之兇蠻。”
包拯鄭重其事地說道:“自當(dāng)如此!”
“好,那咱們說定了?!辈辉俣嘌裕鎺采镍B人和秋千點發(fā)靈術(shù),拘拿公孫策之魂,轉(zhuǎn)身離開開封府,“文曲星大人,咱們回見,我們還得來好多次呢,呵呵呵……”
“什么意思?”
包拯不解兩個流氓和尚所言何意,但接下來的幾年便慢慢了解了。公孫策壽盡后,展昭的身體也每況愈下,數(shù)年后撒手人寰,引魂者亦是“廣亮”和“大悟”。再之后是五鼠,幾乎是同一天離開人世,引魂鬼差還是那兩個和尚——包拯多次見到鳥人和秋千,當(dāng)真不愿意與他們“回見”。
接連的打擊仍舊讓包大人很難過,即便鳥人和秋千說還能見到公孫策等人,可望著曾經(jīng)熱熱鬧鬧的開封府慢慢變得空蕩蕩,無盡落寞和孤獨圍繞在包龍圖身邊,那種難以言說的悲戚縈繞心頭,久久不散,萬分折磨人。不過還好,張龍趙虎王朝馬漢似乎命很長,一直沒有什么病痛,想來應(yīng)該能陪包大人到最后。而事實正是如此,四個護(hù)衛(wèi)不止陪包大人到最后,而且是同日魂歸九泉——當(dāng)然,引魂之人還是鳥人和秋千,以及一個陌生威武男子。
“呦~包大人,咱們又見面了。”這次鳥人和秋千沒有變成和尚模樣,而是普通人形本相,“恭喜文曲劫滿,脫離凡胎!另外恭喜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四位星靈大人,順利完成‘保護(hù)文曲’的任務(wù)?!?p> 包大人五人點點頭,與烏鴉和小狐貍回禮。寒暄幾句,包拯問道:“敢問那位威武之人是……?”
“武曲星,大人不認(rèn)識嗎?”鳥人笑道,“也就是之前與你同朝為官的狄青大人?!?p> “包大人,您認(rèn)不得武曲大人?”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四人已然有了星靈記憶,介紹道,“這是文曲大人您的兄弟呀?!?p> “哦?狄青大人?兄弟?”包拯確實沒認(rèn)出這個男子就是狄青,而且更感覺不到與面前之人有兄弟感情。
開陽星君說道:“很正常,你現(xiàn)在沒有前世記憶,自然認(rèn)不出我,感覺不到親情,待過后施展群星秘術(shù)為你展示過往記憶、激活元神神魂就可以了。唉~”今天武曲星的情緒似乎有點怪,明明最盼望文曲凡劫了結(jié),但卻沒有特別高興的表情,反而眉頭緊皺,好像有什么心事,“玉鳥人,玉秋千,趕緊吧,趕緊引文曲他們?nèi)ラ愅醯顚徟?,把這一世因果徹底處理干凈。”
“好?!鼻锴б膊煊X到了武曲心情異常,可她沒在意,只當(dāng)是武曲故意壓抑情緒,“嘿嘿,沒想到開陽大神是個傲嬌人呢,呵呵呵……”
回地府的路上,鳥人和秋千時不時賤兮兮地與武曲星搭話,開一些群星堂的玩笑,甚至把東華帝君和明月女神當(dāng)玩笑對象,原以為開陽星君會很惱怒,可從頭到尾武曲一直緊縮眉頭,一言不發(fā),叫烏鴉和小狐貍感覺好沒意思。沒轍,倆流氓只能轉(zhuǎn)過頭與還沒有覺醒的文曲星聊天,包大人也正好有話問他們。
包拯問:“敢問兩位和尚……”
“包大人,別叫我們和尚嘛,”鳥人道,“我們在凡間時是和尚兼職鬼差,到了地府時,我們是鬼差兼職和尚,但實際上我們的正式職業(yè)是流氓,你直接叫我流氓就好?!?p> “……”包拯當(dāng)然叫不出口,哪怕面前這倆人確實像流氓,“還是稱呼名字吧。敢問兩位有名字嗎?”
“有呀,我叫玉秋千,”小狐貍介紹道,“我爹叫玉鳥人?!?p> “好,玉先生,玉小姐,兩位好?!卑笆值?,“敢問包某當(dāng)真能見到公孫先生他們嗎?這些年包某好生想念公孫先生他們呀!”
“當(dāng)然能?!鼻锴У?,“今天就能見到公孫先生,至于展昭嘛……也差不多呢。”
“熊飛也做了判官?”
“沒有?!?p> “不是判官?莫非是鬼差、鬼兵?”
“也不是!”
“既不是判官,也不是鬼差鬼兵,那又是什么?熊飛難道轉(zhuǎn)世了?唉~若是如此,真是遺憾呀?!?p> “嘿嘿,包大人放心啦,展昭沒轉(zhuǎn)世,他呀,做了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