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心穎只要下了班,就會去找宋言文。
她想盡一切辦法去勸說,甚至有的時候是哀求。反復強調他對華潤的重要性,對于她的重要性。
宋言文的情緒開始出現(xiàn)波動。
劉心穎問的一句話很有道理,她問:“你覺得在華潤快樂,還是去學校教書快樂?”
面對這樣的問題,宋言文居然開始猶豫了。
很明顯,在劉心穎的影響下,他已經開始傾向于留在華潤。
古有劉備三顧茅廬請諸葛亮,今有劉心穎不知道多少顧去請宋言文。
宋言文仔細算來,自己來現(xiàn)代社會已經整整十年,他如同閑云野鶴一樣活在這個世上。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對自己的離開如此重視。
可見他在劉心穎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言文的情緒有些糾結。自己到底是去,還是留。
每天傍晚吃完晚飯,一個人走在街上四處亂轉。
路過商場,走到地鐵,從城市這頭,坐到城市那頭。藏在擁擠的人群里,望著車窗外繁華的街景。
他似乎很喜歡這座城市。
華姐打電話給言文,讓他來公司一趟。
辦公室。
言文一進辦公室就是滿臉心事的樣子。
華姐看見了,沒有直接問他去留的問題。
“怎么樣,這一年中,在上海過得很好嗎?!?p> 言文笑笑:“當然很好,我都有些樂不思蜀了?!?p> 華姐的眼睛緊緊盯著言文:“難道你不想將這種生活延續(xù)下去嗎?!?p> 言文低頭沉默。
華姐繼續(xù)說:“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心穎得知你離開的消息,反應會那么大?!?p> 言文呵呵一笑:“也難怪,心穎的是個在意情義的人。”
“難道你就不在意情義嗎?”華姐反問道。
言文沉默。
“我知道,如果你是個不在意情義的人,恐怕你今天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p> “華姐,還是讓我好好考慮吧。我保留我留下的想法。”
華姐點點頭。
樓道里。
言文低著頭往前走,再次走進樓道盡頭的辦公室。
打開門進去,發(fā)現(xiàn)即使一個星期沒有回來,里面的東西也沒有任何人動過。
這是華潤的誠意。
劉心穎走進華姐辦公室,詢問工作上的事情。
華姐吩咐過后,另外說了一句:“剛剛宋顧問來過了?!?p> 劉心穎激動道:“太好了,難道他不走了嗎?!?p> “并沒有明確說,只是還在考慮中?!?p> “華姐,那……再讓我去勸勸他吧?!?p> 華姐說道:“你不要激動。有的事情并不是一廂情愿就能夠解決。無論宋顧問去留,你都要尊重人家的決定。”
劉心穎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在她心里,已經做好了宋言文離開的準備。
是啊,華姐說的有道理。
人都是自由的。
言文在辦公室轉了一圈,望著自己曾經的辦公桌。又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緩緩流動的黃埔江水,感慨萬千。
此時此刻,他感覺有一種力量在驅使他,冥冥之中自己就是應該叱咤商場。
他想到在宋朝時,寒窗苦讀十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考取功名,報效國家。
如今時代變換了,但是他內心潛在的野心沒有變。
或許,劉心穎說的是對的。
言文關上門,走出辦公室。
馬仕御正站在外面打電話。
冤家路窄。
言文不想理會他,想趁著他打電話,快速走過去。
“呦,這不是宋顧問,不對,應該是宋教授?!瘪R仕御掛了電話,轉臉說道。
言文停下來:“好久不見啊,馬經理?!?p> 文馬仕御走到言文身邊,轉著圈的打量著他,眼神中充滿了嘲諷。
“聽說宋教授的任期結束了。真羨慕你啊,可以回到學校,不用像我們這樣勾心斗角?!?p> “大家為了公司,應該盡心盡力,哪里存在什么勾心斗角?!?p> 馬仕御不屑的一笑:“是,這句話放在一個星期之前,你可以說??墒乾F(xiàn)在,抱歉,你已經不是公司的人了。真是太遺憾了呀,宋先生?!?p> 劉心穎一走出華姐辦公室,看見言文和馬仕御在樓道里掰扯。
如今言文要走了,他馬仕御等于除掉了一個眼中釘肉中刺。
高跟鞋急促地踩在地上,發(fā)出噠噠的聲音。
劉心穎快步走過去,眼睛斜視著老馬:“言文,你跟他在廢話什么?!?p> 馬仕御說:“對啊,我跟一個非公司的人廢話什么,簡直是浪費時間。是吧,宋教授?!?p> 言文看了一眼劉心穎,轉頭朝馬仕御說道:“你說的對,可是不好意思,從現(xiàn)在開始,你應該叫我宋顧問。”
劉心穎激動的差點叫出來。
“言文!你同意留下來了?!?p> 馬仕御懵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心穎的心情瞬間雨過天晴,略顯嘚瑟的朝馬仕御說:“沒想到吧,馬經理,華姐同意宋顧問繼續(xù)留任一年,只是還在考慮中??墒悄壳皝砜?,你們又是同事了。”
言文伸出手:“馬經理,我們又可以做同事了,希望以后繼續(xù)合作?!?p> 馬仕御氣的鼻子都歪了,還是強忍著怒氣,跟言文握了一個手。
“宋顧問,希望以后繼續(xù)多多關照?!?p> “不敢,不敢?!?p> 劉心穎帶著言文,興高采烈的走進華姐辦公室。
華姐一眼就看出了喜事。
“怎么,考慮好了?!比A姐站起來。
言文點點頭:“嗯,考慮好了?!?p> “既然考慮好了,就不要后悔?!?p> 宋言文選擇繼續(xù)留在華潤,任期繼續(xù)增加一年,保留顧問職位。
劉心穎一下了班,就瘋狂的敲言文的門。
心穎的內心的喜悅已經快從臉上溢出來來。
“怎么,我留下,你就這么高興?!?p> 劉心穎笑嘻嘻:“當然高興啊!我的好戰(zhàn)友,你終于選擇和我并肩作戰(zhàn)了?!?p> “哼,說是戰(zhàn)友,現(xiàn)在為時過早吧?!?p> “好了,現(xiàn)在不說這個,我約了蓉蓉和小辰,咱們好好去慶祝一下!”
晚上。
四個人選了一家高檔酒店落座。
好酒好菜上了一桌。
劉心穎舉著杯子,開心的嚷著:“來,讓我們一起敬宋顧問一杯,慶祝他繼續(xù)留在華潤!”
“干杯!”
四個杯子碰在一起,劉心穎恨不得將自己的喜悅傳給餐廳的所有人。
蓉蓉柔聲問道:“宋顧問,這一次為什么選擇留下來了呢?!?p> 言文想了一下:“我坐在這里和你們一起吃飯,大概就是理由吧?!?p> 大伙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宋言文的留在,無論對公司和他們,都是是百利無一害的。
劉心提議說:“不如我們四個人成立個組合,就叫什么什么戰(zhàn)隊怎么樣!”
小辰說:“哎呀,心穎姐,你怎么這么幼稚啊?!?p> 蓉蓉用胳膊肘搗了小辰一下:“幼稚才有樂趣嘛,是不是啊,宋顧問。”
言文連忙點頭:“是是是?!?p> 劉心穎問道:“怎么樣,宋教授給我們這個戰(zhàn)隊起個名字吧?!?p> 言文拿心穎的幼稚沒有任何辦法,她總是這么充滿童趣。
言文想了一下:“你們都這么討厭馬經理,那么我們這個組合就叫反馬戰(zhàn)隊,怎么樣?”
“好,我宣布,從今天開始我們的組合就叫反馬戰(zhàn)隊!”劉心穎興奮道。
小辰一邊吃菜一邊說:“你們最近有沒有聽到什么小道消息?”
“什么小道消息?”蓉蓉問。
“影視市場最近開始萎靡,我們公司投資的電視劇接連虧損,怕是要……”
劉心穎放下筷子,不說話。
她一個秘書,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些消息。
心穎的表情突然沉重起來,仿佛即將預見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大家都做好心理準備吧,影視行業(yè)可能要變天了?!?p> 大伙也都沉默了,看來這并非小道消息。
“來來來,大家不提這破事。給誰打工都是一樣嗎,資本家考慮的東西,關我們什么事情,大家喝酒!”蓉蓉提起酒杯,打破凝重的氣氛。
大伙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因為劉心穎心情大好,根本控制不住酒量。
不停的端起酒杯往嘴里灌。
大伙要勸的時候,她已經醉的不醒人事,瘋瘋癲癲,嘴里還念念有辭。
蓉蓉架著劉心穎往外走:“哎呀,心穎姐,你說你,喝這么多酒干嘛?!?p> 言文在后面跟著,不好意思過去扶心穎。
“宋顧問,你干看著干啥,過來扶一把呀。”蓉蓉招呼道。
言文這才意識到,抓緊過來架著劉心穎的胳膊。
“嘩啦?!?p> 劉心穎吐的滿地都是。
“你們不要管我,我沒醉?!?p> 心穎甩開兩個人的胳膊,獨自往前走。
眼看著她踉踉蹌蹌的要摔倒在地。
大伙急忙跑過去扶。
沒有辦法,只能打輛出租車,把她送回江辰美景。
劉心穎幾乎昏睡過去,大伙把她抬到床上。
收拾完畢。
蓉蓉說:“拜托你了,宋顧問,好好照顧心穎姐。”
言文頭上冒出一個問號,為什么要讓我照顧呢。
“好了,我們走了,宋顧問。”
蓉蓉進了電梯,給了言文一個壞壞的眼神。
留下不醒人事的劉心穎和摸不著頭腦的宋言文。
蓉蓉所說的照顧,到底該怎么照顧。
躺在床上的心穎,不像是睡死的樣子。是酒精刺激著她的大腦,讓她難受。嘴里還含含糊糊的說個不停。
“言文,不要走啊,言文,不要離開華潤,不要離開我?!?p> 言文聽見了,一時間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干什么好。
果汁和牛奶都可以解酒。
言文打開冰箱,從里面拿出一杯果汁。把心穎扶起來。
“來,喝點果汁,胃會舒服一點?!?p> 劉心穎喝了一口,又沒忍住,吐的胸口全是。
言文抓緊找了紙巾,幫她擦干凈。
男女授受不親,那個位置真的不好下手。
他一個搞學問的,從來沒有照顧過女生,尤其是醉酒的,氣氛被他整的尷尬不已。
言文把手縮了回去。
算了,讓她好好睡上一覺,明天自然就好了。
言文給她蓋上被子,準備起身離開。
“言文,宋言文,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