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考著,機(jī)車到站了。
六層高塔聳立眼前,太學(xué)院的招牌赫然懸掛其上。
煊然富貴,赫然威嚴(yán)。
少男少女們各自帶了書童、丫鬟,走下車來。
太學(xué)院作為云朝最高學(xué)府的一部分,是專司教育勛貴子弟的。
太學(xué)院的院長,更是六議司副司級別的高官。
這樣的學(xué)校,允許學(xué)生們帶人照顧自己,卻絕不允許車馬刀兵入內(nèi)。
齊中流在校門口處,找了人來為楚天舒等級造牌。
流程很類似于楚天舒記憶中城市里養(yǎng)貓養(yǎng)狗的人給自己家寵物上牌的過程。
當(dāng)然,實際上也差不太多——云朝是允許“奴隸”的存在的。
楚天舒也好,小葵、紅玉、周印這樣的人也好,說是“家人”,其實都是陳王府的奴隸。
只是他們平素不以鞭子抽打而已。
楚天舒很明白自己在王府、在云朝的定位。
所以他心中沒有任何的波瀾。
跟太學(xué)院里那些公子小姐們隨身攜帶的書童、丫鬟,看起來沒有任何差別。
刻完牌子,齊中流便與相熟的同學(xué)說笑著,走向班級。
而齊中流的那些同學(xué)們所帶著的丫鬟、書童,便都如釋重負(fù)般,互相說笑著,朝楚天舒打招呼。
“新面孔啊,十七少爺又換了書童了嗎?”
“聽說是的,這個書童看著挺好看的?!?p> “喂,你叫什么名字?”
一名看來白凈嬌小的書童沖著楚天舒釋放善意:“兄弟你就是十七少爺新?lián)Q的書童嗎?”
“如果你問的是我的話,那么我想是的?!背焓嫘χ貞?yīng),說著話又抬頭看了一眼齊中流所在的教室。
“你叫什么名字?”這白凈的書童發(fā)問。
楚天舒自報家門:“楚天舒?!?p> “楚天舒?”這人咂摸了一會兒,似乎沒覺得這個名字里有什么深意或者典故,于是干巴巴地夸贊道:“真是個挺好聽的名字?!?p> 楚天舒一點都不謙虛:“我也覺得我的名字很好聽……少爺小姐們上課,不允許我們靠近么?”
看不到齊中流裝逼,還是有些遺憾的。
“當(dāng)然不允許的?!蹦菚藗€白眼:“你在想什么設(shè)立書院的前人們都已經(jīng)想過了,作業(yè)允許帶回家去已經(jīng)足夠了,學(xué)校里就別想著再幫著答題想招了?!?p> “走走走,你第一天陪讀,跟我們?nèi)バ菹⑹依锪牧奶臁!?p> 楚天舒抬頭。
一群書童、丫鬟也都溫和地向他點頭示意。
主人們在學(xué)校里可能還有些個恩怨情仇的,但是書童、丫鬟們卻并沒有跟主人同仇或者同誼的心思。
相互之間還都算比較友好。
書童們帶著楚天舒去往書童的休息室。
這里比起太學(xué)院外在的氣派,就顯得很是簡陋。
房間狹小,空間逼仄。
內(nèi)中只有大通鋪一樣的床,床上的被子也就是比較粗劣的工業(yè)余料棉,時時刻刻都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難聞氣味。
“楚天舒你好,我叫沈思源。”拉著楚天舒過來休息室的那個身形嬌小的書童友好地打招呼:“我們少爺是沈議司的幼子,跟你家十七少爺關(guān)系很好,所以以后我們也會經(jīng)常見面——當(dāng)然,前提是你能活下來。”
“我能……活下來?”楚天舒一怔:“你的意思是?”
“哦?!鄙蛩荚椿腥唬骸澳愦蠹s還不知道。”
“你跟他說那么多干什么?”旁邊的一個書童已經(jīng)踢掉了鞋子,躺在床上準(zhǔn)備睡覺了:“跟一個要死了的人說那么多,沒什么意義。”
楚天舒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口袋里早些時候小葵給的二十塊錢銀幣嘩啦啦作響:“我是將死之人,單純的跟我說話可能沒什么意義,但如果我是一個有錢的將死之人呢?”
那憊懶得想要睡覺的書童立刻精神起來,也不睡覺了,一骨碌坐起身來:“銀幣!”
楚天舒笑著:“你挺厲害的,聽聲音都能聽得出是銀幣?!?p> “那必須的?!边@書童完全沒有做自我介紹的意思,只是搓著手,說道:“你若是肯給我一塊……不,五毛錢,我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都告訴你?!?p> 這會兒不只是他,還有好幾個書童聽到了銀幣嘩啦作響的聲音,聽到他說話,旁邊的書童忍不住開口:“我只要三毛?!?p> 這樣一開口,馬上就開啟了一種惡意競價的頭。
旁邊立刻有書童跟進(jìn)壓價:“我只要一毛,給我一毛錢,我立馬告訴你事情的原委?!?p> 楚天舒這會兒倒不急了。
買方市場,再等等。
先前報價五毛的書童搖了搖頭,先是怒罵幾個惡意競價的家伙:“尻死恁娘,恁表弟夫哩腿?!?p> 隨后他咬牙切齒地看向楚天舒:“最少八分錢,給我八分錢,我告訴你一切?!?p> 楚天舒拿出一塊錢來,側(cè)立銀幣,對著銀幣的邊吹了一口氣:“你確定這是最低價?”
“我只要五分錢?!弊铋_始惡意競價的書童小秘密說道:“楚兄弟能從十七少爺手里頭摳出來這么多錢,可見也是個有本事的,我只收五分錢,當(dāng)是交你這個朋友?!?p> 沈思源撓頭:“你們這是干什么啊……楚天舒我跟你直說吧,其實事情也挺簡單的?!?p> “就是你之前的十七少爺,也是有書童的?!?p> “只是因為犯了錯,被你們府上那位心狠手辣的六小姐給杖斃了。”
“原因就是你前一任的那個書童,他帶著十七少爺去逛青樓?!?p> “但是那也就是個說法而已,其實是十七少爺想去的,你前一任的那個兄弟也就是頂十七少爺?shù)淖锏??!?p> “所以……”楚天舒點頭:“我得要想辦法叫十七少爺不去青樓,我才能活下來?”
“可不止!”惡意競價的書童這時候開口補(bǔ)充:“光我知道的,這兩年多里頭,陳王府的十七少爺就已經(jīng)換了六個書童了。”
“這么多?”楚天舒著實驚訝:“他們?nèi)妓懒耍俊?p> “是的?!鄙蛩荚磻n心忡忡:“沒有一個活著的?!?p> 楚天舒吸了一口涼氣:“這就有一點麻煩了?!?p> 他信手拋出手中的一塊錢銀幣。
銀幣在大通鋪上滾動,最后停住,書寫著“國朝盛世”四個字的一面朝上。
“誰能告訴我,我前面的那些書童們,他們被殺的原因么?”
鐮子
剛剛跟朋友吃飯,稍微喝了點酒,腦子不太清醒,今天一更,明天補(b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