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們真的要去道歉賠罪那?”錢義苦著臉,有些不甘。
自從書院傳出顧相如就是顧宗師后,錢義嚇得魂不附體,連假也沒請,直接趕回了家,把這一勁爆的消息告訴父親錢不多。
錢不多一聽二話不說。就拉著兒子帶上一份重禮,前去賠罪。
“當(dāng)然要去,你不去我也會綁著你去。不然,這杜家就是前車之鑒。”錢不多語重心長地道,“現(xiàn)在我錢家沒事,可能是顧宗師暫時還沒打算下手,萬一哪天顧宗師想起來了,那我錢家都完了?!?p> 之前,錢義為了趙淑雅找人毆打顧相如的事情自己是知道的,雖然不贊成,但也沒有阻止。
一個窮酸書生,又沒有什么背景,不要說毆打一頓,就是直接殺了,最多打點一下,屁事沒有。四大家或多或少都干過這樣的事。
只是如今事情不一樣了,自己等人看不起的顧相如居然是一位宗師。
這杜家只是間接害死了他身邊的一位女子就要被滅滿門,自己的兒子找人差點把人家打死,這想起來就讓人心驚膽戰(zhàn)。
雖然有可能是顧宗師故意為之,不然就憑那幾個小混混能把他打成重傷。但到時候誰會和你講理。
錢義默然不語,這禍?zhǔn)亲约猴w揚跋扈闖下的,自然該自己去賠罪,免得連累了整個家族。
只是想著之前可以隨手碾死的螻蟻,如今成為自己仰望的存在。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自己很難接受。
“放心,一切過錯,我都會攔在為父身上,只是義兒啊,你也該長大了?!卞X不多看著錢義擔(dān)憂的樣子,滿臉慈愛,決定把一切攔在自己身上,為兒子求一條生路。
“爹”,錢義感受到父親的寵溺,有些哽咽,“放心,我會好好給顧宗師賠罪的。”
錢義雖然紈绔,但又不是傻子,自己和顧相如之間除了趙淑雅之外,沒有其他沖突,而如今顧相如高高在上,文名遠(yuǎn)播,自己也沒有了與之競爭的資本。
“放心,雖然我們這次可能要大出血,但也可能壞事變好事。”錢不多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這怎么說?”錢義有些疑惑。
“只要能取得顧宗主的原諒,我們就是真正意義上第一個接觸顧宗師的家族,這就是我錢家崛起的一個契機,只要和其打好關(guān)系,以后的好處肯定多多。”錢不多撫著胡須微笑。
錢義認(rèn)同地點了點頭。這錢塘似乎越來越亂了,四大家稱霸錢塘的局面可能也一去不返了。如果可以搭上顧相如這條線,以后遇到不可敵的敵人,也可以前來求救。
這樣想來,這次前來賠罪不僅不是壞事,還是有利于錢家的大大好事。
顧相如雖然住在山上,但并不難找,上山一條道,拐兩個彎,就看到一個簡樸的木屋。
一個絕色美女和一個十多歲的孩童正在練劍,劍法凌厲快捷,招招奪命,式式狠辣,激起的勁風(fēng)壓的茂盛的野草貼地,茂盛的小樹低頭,只是到了小屋附近就詭異地消失了。
更恐怖的是兩人的身法,施展起來更是逃出他們視線的捕捉,稱得上神出鬼沒,看得錢不多暗暗心驚,在這樣的身法面前,人海戰(zhàn)術(shù)完全失去了作用。
而在小屋的房頂,更有一只一人多高的大公雞,身披五彩羽衣,神情倨傲,如同一只鳳凰,欲乘風(fēng)而去。
“在下錢不多,攜帶犬子錢義求見顧宗師!”錢不多在門前清了清嗓子喊道。
“你就是錢不多?錢家家主,這個就是錢義!”聽到錢不多自報家門,蕭凡轉(zhuǎn)眼就倒二人跟前,一臉不善。
這錢義可是派人毆打過相如哥,而且差點把相如哥打死,這他可是記得很清楚。
當(dāng)時顧相如全身是傷,頭部更是鮮血淋漓,染紅了頭發(fā),如果不是姐姐及時救治,并把相如哥哥扛回家,恐怕也沒有早就死在路邊了,更不可能有后來在蛇精嘴里救下自己,這世事奇妙,莫過于此。
只是姐姐一向很少與外人接觸,怎么會醫(yī)術(shù),又那驚人的力氣。蕭凡這個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逝。
錢義直接被嚇了一跳,后退兩步,差點跌倒。
“這位少俠,一看就身手不凡,是顧宗師的弟子吧,果然是名師出高徒!”錢不多呵呵一笑,對蕭凡豎起大拇指。
“你老也是慧眼如炬。我的功夫大半是相如哥哥教的。你們這是要見相如哥哥,我這就傳話。”蕭凡雖然聰明,到底是少年心性,一聽對方的吹捧,稱自己身手不凡,也忍不住心花怒放,洋洋得意,心中的不快也沒有了。
“讓他們進來吧?!边@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門自動打開。錢不多在蕭凡的引領(lǐng)下,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內(nèi),而錢義就差了太多,雖然心中早有打算,但也局促不安起來。
“不知錢家主和錢兄駕臨寒舍,所為何來?!鳖櫹嗳绶畔率种械臅?,含笑著看著兩人。
自己的宗師身份一暴露,這錢家坐不住了,只是不知道這魏家如何沉得住氣,是覺得自己仁慈還是另有底氣。
“之前犬子不知宗師當(dāng)面,多有得罪,今日老朽帶著犬子前來賠罪?!卞X不多給錢義使了一個眼色眼色。
錢義上前跪倒在地,手中更呈著一疊紙張,“求宗師原諒。小小薄禮,還望宗師笑納?!?p> “哦”,顧相如一伸手,將紙張攝入手中,“三十萬兩銀票,一座大宅院,果然不愧是錢家,好大的手筆!”
這錢義以前確實算是自己眼前的一座高山,只是現(xiàn)在嘛,自己真沒想收拾他,只是對方送上門來,宰一刀也好。
“這”,錢不多一咬牙,“事起倉促,只要宗師放過犬子,我愿用錢家一半的資產(chǎn)來換?!卞X不多看著顧相如毫無表情的臉,咬了咬牙。
“父親!”錢義直接淚流滿面,父親固然是家主,但在錢家可不僅僅有錢不多這一支,想要葬送一半產(chǎn)業(yè),恐怕自己的叔叔伯伯們都不會同意,甚至?xí)脵C發(fā)難,奪取家主之位。
“錢家主果然是愛子心切啊。”顧相如笑了笑,只是僅僅這樣也不夠。
“那顧宗師還有其他條件嗎?”錢不多皺了皺眉頭,沒想到顧相如胃口這么大。
“我要整個錢家?!鳖櫹嗳缲Q起指頭,“我可以找人幫錢家訓(xùn)練高手,也可以幫助錢家拓展商路,甚至可以為錢家保駕護航。但是我要錢家的絕對忠誠!”
錢不多一屁股蹲在地上,思索著利弊得失。
“呵呵,錢家主不同意也沒關(guān)系,以我的身份也不會因此而追責(zé)錢家,只是世事難料,錢家主可要考慮清楚了。”
顧相如說完一邊喝著茶一邊翻看這家大宅,處于陷中心地帶,占地極廣,假山,花園,房屋,一應(yīng)俱全,價值恐怕也在十萬兩以上吧。
“父親,要不我們先走吧,顧宗師也說了,不再追究了?!卞X義掙扎一下站了起來。
“住嘴!”錢不多瞪了錢義一眼,拉著他一起拜倒,“參見主人。”
“咦”顧相如有些詫異,拿出一個令牌,“不愧是一家之主,果然有魄力。拿著這個可以聯(lián)系飛鷹堂的林天?!?p> 錢不多忍不住一喜,看來自己賭對了,既然顧相如是宗師,那么和顧相如作對的飛鷹堂既然沒有被滅門,多半就是直接歸順到主人的麾下,以后整個錢塘再也沒有掣肘,自己可以全力做生意了。
“對了,你找人堵我的那天,是怎么知道我的去處的?!鳖櫹嗳缏唤?jīng)心地道。
簡單的一句話錢義臉色大變,就是錢不多也感到心驚肉跳。
“不用擔(dān)心,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經(jīng)過?!鳖櫹嗳缈吹蕉朔磻?yīng),忍不住好笑,自己又不是猛虎,至于怕成這樣。
“是一位白發(fā)白眉的老者告訴我的,說公子剛從趙府求親回來,要經(jīng)過那個地方?!卞X義臉色好看了點,思索道。
“白發(fā)白眉老者?”顧相如心中一動,拿出一張畫,遞給錢義,你看是他嗎?
“正是”,錢義看了一眼肯定道,。他還說自己是趙府的人,想要向我討要賞錢。
顧相如沉默不語,這趙府有空還得再去一次。
之后錢義又和顧相如商討幾個細(xì)節(jié),就帶著錢義離開了。
錢義離開前,還告訴顧相如一個消息,趙淑雅要過幾天就要隨張大師去清風(fēng)觀為家人祈福了。
顧相如毫不在乎,他趙淑雅再嬌艷動人,但卻不他的事,還不如修煉來的舒坦。
天和沒有亮,雷電交加,大雨傾盆,一夜的暴雨。地上早就一片汪洋,顧相如站在趙府門前,雨水漫過了雙腳,渾身濕透,雙手更是被雨水泡的發(fā)白,在三月的寒風(fēng)中,整個人都瑟瑟發(fā)抖,唯有一雙眸子滿是堅定。
不知過了多久,大門吱扭一聲打開,管家探出頭來,“顧公子老爺有請!”
顧相如臉露喜色,隨著管家七拐八拐,終于到了趙靖的書房。
“顧公子,你知道我趙家雖然不算高門大閥,但在錢塘也算數(shù)得著的人家,小女容貌也算過得去,更是我的心頭肉,要知道之前杭州楊同知的公子先前提過此事,我也回絕了。沒有知府以上的背景或者進士以上的功名,我絕不會把淑雅嫁出去的”趙靖看著如同落湯雞般的顧相如,心中有些不快,“你自問配的上我家淑雅嗎?”
“可是,我對趙小姐癡心一片,趙老爺能不能…”。顧相如臉色有些蒼白,雙手有些顫抖,忍不住道。
“呵呵,癡心一片又如何,真情價值又幾何!以你的家境,淑雅嫁過去喝西北風(fēng)嗎?!壁w靖冷冷地道,“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就是真情!求親的事,事關(guān)淑雅清白,以后休也再提。而且沒有事情以后也不要來趙府了,這里不歡迎你!”
顧相如一屁股蹲在地上,整個人傻了似的,一動不動。
趙靖似乎于心不忍,隨手拿出一本書扔給顧相如,“聽淑雅說,你的文采還行,那就好好用心讀書,不要凈想著沒用的。”
“明白了,多謝趙老爺解惑?!鳖櫹嗳缒闷饡?,起身行了一禮,踉踉蹌蹌走了出去。
“噗”顧相如猛然睜開眼,吐出一口鮮血,忙拿出幾顆丹藥吞入肚中,這才稍好一些。
果然還是因為趙淑雅嗎?顧相如眼睛一瞇,沒想到她會成為自己的心魔。
其實早在自己修煉鍛神訣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里有著前身的靈魂殘留。
不過說靈魂殘留也不算對,應(yīng)該說是前身的執(zhí)念。y如果僅僅是靈魂,那顧相如也不擔(dān)心,以自己的實力,大不了殺他一次就行了。
可這執(zhí)念卻不同,他更像是一種蔓延在周身細(xì)胞中,成為細(xì)胞意識一樣的存在,常規(guī)手段根本無法消滅。
剛開始,顧相如奮不顧身搭救趙淑雅就是受此影響。
只是開始的時候顧相如并不在意,這執(zhí)念除了看到趙淑雅覺得她分外漂亮,情難自制之外,常做出理智之外的事,也沒別的什么,自己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就行了。甚至還因此推辭了幾次趙淑雅的宴請。
只是最近這種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只要修煉,腦海中不自覺地出現(xiàn)趙淑雅那張嬌艷欲滴的絕世容顏,婀娜多姿的身段宛若黃鸝,引人入勝的嗓音也仿佛出現(xiàn)在耳邊。
因此顧相如這幾天都花費不少時間,查找相關(guān)信息,甚至去過傳薪閣的文閣幾次,查找相關(guān)信息。
終于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顧相如的情況像奪舍,又像借尸還魂,無論哪一種情況有可能面對都同一種問題,前身的執(zhí)念。
身體的原主人生前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或者有什么強烈的愿望就會在身體內(nèi)留下執(zhí)念,散布全身。俗話說愛到骨髓或恨之入骨,也不是沒有道理。
而此刻顧相如的體內(nèi)的執(zhí)念終于發(fā)展成心魔,而想要消除心魔,除了娶了趙淑雅就是讓這前身對趙淑雅徹底死心。
前者非自己所愿,趙淑雅的美貌固然世所罕見,但終究缺少了感情基礎(chǔ)。
而想要讓自己對趙淑雅徹底死心,似乎也是一件不太好辦的事,但不論哪一種,趙家自己都得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