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楠寒目光如炬，進一步問道:“當然，我現(xiàn)在問你這些問題，并不是以刑警的身份，你該知道，進了警局，可就是另一回事了?！?p> 羅息屏住呼吸，緩緩松了一口氣，看著蔣楠寒好看的側臉，突然有些捉摸不透。
所以，他說這些，是為了讓她們串口供？？
不，這并不是他的作風。
只見蔣楠寒平靜地看著王巖，語氣淡漠清冷，“王巖，案發(fā)時你在哪里？是在自己公寓，還是哪里？”
“我在自己公寓?！蓖鯉r很肯定，緊張的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在家，還是在樓下？在做什么？”
王巖沒有遲疑，“在家，正準備看一些資料，然后再去洗漱睡覺。”
“有沒有人可以替你證明？”
“我一個人住，沒有其他人?！蓖鯉r也沒多想，自以為回答得天衣無縫。
“嗯，也是，你畢竟還是助理律師?！笔Y楠寒點了一下頭，話音突然一轉，“按照你所在的公寓，以現(xiàn)在的行情來看，一個月的租金需要花掉你半個月的工資，除掉其他花銷，你身上不會剩下一分錢，甚至還有可能負債，所以，除非你的家庭很優(yōu)渥，可以支助你，又或者你有其他的經(jīng)濟來源?！?p> “我……”
蔣楠寒并未給她機會，云淡風輕的開口，“所以，綜合分析，你和徐薇是共犯，又或者你們之間有一個人說謊了，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另一個人殺了人。”
王巖的臉色蒼白，她什么也沒說，怎么就能得出這么多來。
這讓她無處可逃，甚至任何一句回答都能成為她嫌疑的一部分，“我……”
她慌了，哪怕很細微的表情變化也沒逃過蔣楠寒的眼睛，他唇角一勾，語氣肯定，“看樣子的確是其中一個可能。”
他的語氣十分清冷，讓王巖覺得心頭一滯。
蔣楠寒問:“徐薇意識到自己殺了人，第一時間沒有報警，沒有打電話給羅息，反而打給你，你覺得是因為什么？”
王巖閉了閉眼，知道這個男人的厲害，并不打算繼續(xù)回答:“如果你們懷疑我，可以將我?guī)Щ鼐衷儐?，但我有權保持沉默?！?p> 羅息開口，“你是律師，很清楚該怎么做，你可以保持沉默，但警方有關扣留你48小時，你知道的，這48小時足夠我們走到很多東西?！彼锨耙徊剑徊揭徊奖平?，笑里帶著一絲冷意，“王巖，現(xiàn)在我們就可以一起去警局，你真的認為，不會有任何問題？”
“羅律，你……”王巖錯愕。
只聽蔣楠寒慢條斯理的出聲:“王巖，哪怕羅息當時來了現(xiàn)場，她也沒有及時報警，但徐薇是在頭腦不清醒的情況下做出的防衛(wèi)，這就足夠酌情處理，且如果她們自首，就會從寬處理，但你就不同了，除了隱瞞真相，還破壞證據(jù)，怎么也算得上是窩藏協(xié)助罪犯，雖然沒有轉正，但你怎么也算是律師，很清楚要承擔什么責任?！?p> 王巖簡直要被要錢這一幕逼瘋了，一個朝夕相對，一個專業(yè)分析，她覺得自己可能做了一個最錯的決定。
狡辯也沒用，她垂下頭，“好吧，我承認我說謊了?！?p> “說謊了？”
蔣楠寒沒有開口，看向羅息，意思是后邊由她來進行。
羅息顯然不再相信她的話，“你說了什么謊？”
“我不知道徐律怎么殺的人，”王巖咬著嘴唇，“馬瑞很早之前就沒了父母，一直都是他奶奶撫養(yǎng)長大，他在臨市上大學，但經(jīng)常回來安城，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會認識，而且徐律還將他帶回了家。”
“徐薇殺人，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
王巖看了一眼一旁的蔣楠寒，咽了咽口水，輕聲道，“我，那天是馬瑞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說是有很重要的事和我說?！?p> “你們還保持著聯(lián)系？怎么會選擇徐薇的公寓？”
“對，我們之前是在一起，可是后來分手了，我沒想到他一直沒忘記，上了大學就經(jīng)常來找我，并且威脅我，我不得已又和他在一起了一段時間。”
“你們還保持了情侶關系……”
“羅律，你不知道，這不是我想的，是他逼我的，他手上有我們曾經(jīng)在一起……的照片，他那個時候沒有成年……”
“夠了，當初你明知道他沒有成年，怎么會……”羅息實在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一直沉默的蔣楠寒，突然問了句:“徐薇知道你和馬瑞的事？”
“是，馬瑞在這里有一套公寓，他將我約了過來，想和我發(fā)生關系，但我……我已經(jīng)過夠了這種生活，所以在樓下和他爭執(zhí)，然后就被徐律看到了?！?p> “……”羅息無語，卻覺得事情沒有這般簡單。
蔣楠寒同感，淡淡開口，“那馬瑞是怎么死的？”
這人不愧是專業(yè)的刑警，句句直擊要害，讓人無處可逃。
王巖頭皮發(fā)麻:“他知道徐薇是律師，就將我們當初的事都抖了出來，想以此來威脅我，我早就受夠了，所以我想讓他閉嘴?！?p> 她話音一落，不肯再多說什么。
蔣楠寒靜靜看她幾秒，沒再出聲。
羅息皺著眉，“隨后，你就求徐薇，讓她幫你隱瞞，處理這件事，是嗎？”
“是?！?p> “你知道徐薇沒有刑事案件的經(jīng)驗，哪怕處理現(xiàn)場也會留下痕跡，所以找了我，因為擔心我會看出什么，所以你們轉移了現(xiàn)場，并且制造了這樣的一幕，就是為了讓我相信徐薇殺了人，是嗎？”
“我們沒有辦法，不論是藏尸，還是面對警方的盤問，我們都做不到?jīng)]有任何漏洞，只有你可以?！?p> “你！”羅息無奈的扶了扶額，差點兒沒忍住罵她一頓，“你不僅是想將徐薇拉下水，也想讓她徹底毀了，是這樣嗎？”
“對不起，只有將徐律師牽扯進來，你才會想方設法幫我，我只能這樣做?！?p> 羅息目光清亮，臉色愈發(fā)冰冷，不對，沒這么簡單。
“王巖，你設計徐薇，不是為了讓我?guī)湍?，而是栽贓?！绷_息十分冷靜，哪怕不是刑警，卻也因為理智不會輕易被糊弄。
“如果處理尸體過程中出現(xiàn)問題，如果警方順藤摸瓜，如果有一天警方查到了，徐薇就成了你的替罪羊羔，而你將自己撇得干干凈凈?！?p> “呵，王巖，是你要求打電話給我的吧，并且你們已經(jīng)第一次處理過尸體了，你們沒有說明，是因為不相信我吧，”說著，羅息勾了勾唇，“你很聰明，邏輯也清晰，不過這些聰明用在殺人上，王巖，你可真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