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息不明白,為什么有人會想去研究這樣的藥物。
竟然有人為了自己的目的,去研究一些控制他人的東西,難道這種方法獲利,就可以做到每當(dāng)午夜夢回時,不會覺得害怕嗎?
老鷹低著頭,明亮的燈光下,眉頭輕蹙,像是有些矛盾。
羅息并未在意,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quán)利,可一旦選擇,是什么后果都要獨自承擔(dān)。
老鷹抿了抿嘴唇,又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你覺得我們殘忍,可有些事總需要有人去做,是好是壞,誰說的清楚呢?這世上那么多人,總有人成為好人,也有人成為壞人?!?p> 話落,他的表情又恢復(fù)了正常:“你覺得我們這樣做不對,可羅息,有時候我們所做的也能幫助人。”
聽他聲音沉重,羅息并未出聲。
這時,安靜的過道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下一秒,有人出現(xiàn)在門口,淡淡喊出兩個字:“老鷹!”
老鷹一愣,立刻看向不遠處的監(jiān)控。
羅息驚愕,他……居然找了進來。
秦臻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把手槍,對準門外,似乎外面的人一旦進來,他就會立刻開槍。
羅息皺著眉,看向秦臻:“秦臻,你想做什么?殺了他,你們也會被發(fā)現(xiàn)的?!?p> 與此同時,外面的人竟然開門進來。
蔣楠寒看到羅息時愣了好幾秒,很快收回視線。
來之前他就想過,羅息體內(nèi)的藥物發(fā)揮了作用,不曾想看到時,仍然會吃驚,一直很精致的女人,此刻竟然有些凌亂,額頭全是冷汗。
她沒有看他,而是目光直直的看向一旁的秦臻,他手里拿著一把槍,隨時都有可能扣動扳機。
羅息輕咬著下唇,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似乎只要他敢動手,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蔣楠寒的心,無端的下沉,比起他自己承受這些還要讓他難過,有那么一瞬間,他很想將她抱在懷里。
成為刑警,是想保護更多的人,可為什么,他卻無法保護她?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不遠處的手術(shù)臺上,蕭然躺在上面,蓋著薄毯,面無血色,身邊全是各種儀器。
蕭然的衣服說不上干凈,和羅息的情況差不多,卻比她好上一點,大概是因為她一直躺在手術(shù)臺上,所以干凈一點。
他其實,大致能猜到一些。
他們并不會一開始就拿羅息試驗,所以最有可能是先針對蕭然,而羅息為了保護蕭然,也受到了一些傷害。
想得到她也曾絕望無助,她看起來強大堅韌,可有時候內(nèi)心也會柔軟如水,所以,哪怕與她無關(guān),她也做不到看著蕭然成為他人砧板上的魚肉。
一直都是如此,看起來不好相處,不近人情,可偏偏最重情重義。
很多人都說她無情,為了公道正義,可是不顧情意,可她堅持是非有什么錯?她是律師,不代表為了個人感情,就可以是非不分?
可她卻又有情,別人不明白,他卻看的真情,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守護那些弱者。
蔣楠寒抿了一下唇,心疼她的無助,如果他早一點出現(xiàn),她就不會一個人承受那么多,這一刻,讓他想到了曾經(jīng)的某一刻,看著最好的兄弟倒在自己眼前,那個時候的無能為力,他實在無法再次承受。
所以,此刻,哪怕千言萬語,哪怕心疼和難過,他都不能表現(xiàn)出絲毫。
一旦讓秦臻和老鷹發(fā)現(xiàn),對羅息來說未必是好事。
他必須確保她的安全,強忍著想要暴打他們一頓的想法。
終究,他很快收回目光,看向老鷹。
這兩個人,真正能說上話的,只有老鷹,他能決定很多事。
老鷹保持隨時戰(zhàn)斗的姿勢,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怎么進來的?你居然能找到這里來?”
哪怕面對兩個危險系數(shù)極高的犯罪分子,蔣楠寒仍舊很平靜。
他向來如此,任何危險都不放在心上。
他沒有過多的解釋,發(fā)現(xiàn)這里,其實完全是偶然,因為月光角度的變化,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同,所以想到了可能在地下。
他繞著這棟樓轉(zhuǎn)了幾圈,才終于發(fā)現(xiàn)入口。
至于怎么進來的:“我曾經(jīng)研究過各種密碼和指紋鎖,所以十分容易的就找到進來的方法。”
“你一個人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弄清楚你們的目的,”蔣楠寒開口,“老鷹,當(dāng)年你不惜假死,如今卻又游走在生死邊緣,這就是你的目的?”
他語氣清冷,聽上去沒有什么感情,老鷹也不在意,“與你無關(guān)?!?p> 蔣楠寒并不氣餒,“我想你也知道我就是你當(dāng)初綁架的其中一個孩子,那個時候這個實驗并沒有開始,而你早就在著手準備。”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老鷹出乎意料地非常抵觸,“你能進來卻不代表能出去,你想救人,就只能任我們宰割。”
“你們想做什么?”
老鷹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兩個杯子,倒了水,然后又搗鼓了一頓,端著紙杯走到蔣楠寒面前。
“這里有兩杯水,一杯正常的水,一杯我加了其他東西,你選擇一杯,如果你選擇正確,我就讓你帶走一個人,如果你選錯了,那就留下來,成為我們的研究對象?!?p> 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或許想救羅息,可以讓另一個人來試驗,他們還有時間可以改變。
蔣楠寒盯著老鷹看了幾秒,然后看向他手上的水杯,隨后平靜的拿起其中一杯,沒有任何遲疑的送到唇邊。
羅息驚住了:“蔣楠寒!”
蔣楠寒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就一眼,隨后將杯子里的水喝了下去。
偌大的實驗室里,安靜而詭異,所有人都盯著這一幕。
她知道老鷹給他喝的是什么,可她一點都不感激,只覺得心慌。
蔣楠寒沒有遲疑的將杯子里的水喝完,然后朝著老鷹揚了揚杯子,示意自己喝了下去。
臉上的表情仍舊淡定自若,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羅息卻清楚他喝的就是那杯放了東西的水,或許其他人難以發(fā)現(xiàn),可她注意到了,蔣楠寒很細微的表情變化。
即便那表情轉(zhuǎn)瞬即逝,可她還是捕捉到了。
他還真是傻,就沒想過老鷹壓根就信不過?
也不知是不是他承受能力太強,一直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
老鷹也很詫異,出聲道,“你想帶走誰?”
蔣楠寒平靜地開口,“我來這里,自然是想將她們都帶走?!?p> 老鷹低眸想了一下,問:“你知道羅息中了某種藥物,離開這里,情況只會惡化更快,還想帶她離開?”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威脅,他的本意是讓蔣楠寒帶走蕭然,反正她自己沒有任何用途了。
“她的確生病了,”蔣楠寒并沒否認,“沒有醫(yī)生能檢查出來?!?p> 秦臻將手上的槍收了回來,他既然知道了這些,說明他的背景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說不定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羅息沒有說話,她并不覺得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人總有一死,不過早或者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