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息提著公文包去刑警大隊時,并未直接去找蔣楠寒,而是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
到底是刑警隊的一隊之長,蔣楠寒結(jié)束假期后,又投入正常的工作中,最近有好幾個案子,都是失蹤案,而且還是莫名的失蹤,毫無線索的那種。
成天的開會和走訪,一群人相當忙碌。
終于結(jié)束了分析會,蔣楠寒眸色動了動,然后緩緩抬起頭來。
其實,他做事一向心無旁騖,任何時候都十分專注,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打擾到他,也不知為何,總是能精準的捕捉到她的視線。
見他看過來,羅息抿唇笑了起來,然后朝他招了招手。
兩個人最近都很忙,他忙著失蹤案,羅息忙著蔣政岳的事,平時很難碰到一起。
蔣楠寒意識到她過來有事,和周莊說了一聲,走了出來,溫和的開口,“找我是有什么難題嗎?”
羅息苦惱的撇了撇嘴,經(jīng)歷了這些事之后,她整個人都變得溫和起來,表情也豐富了許多,她道:“說不定我們需要合作?!?p> 蔣楠寒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無聲的在說:什么意思?
羅息笑了笑,挽著他的手朝辦公室走去。
據(jù)我最近的調(diào)查,說起正事,她的神色稍稍嚴肅,語氣也凝重了幾分,“謝韻看過心理醫(yī)生,而且十分湊巧的這個醫(yī)生就是之前蔣茗韻提起蔣政岳看過的那個?!?p> 完全將他當成十分信任的伙伴。
蔣楠寒沒有出聲,隔了幾秒,想起最近的那幾起失蹤案,總覺得她的話還沒說完,牽著她的手,說:“你有什么想法?”
當然,羅息回握著他的手,邊扭頭看他,“我聽說你們最近接了不少失蹤案?!?p> “看樣子你聽說了不少?!彼恼f。
心里卻想,她能知道這些,說明她認為和這些案子有關(guān)。
以前,無論什么案子都是他自己解決,即便需要花費些時間,開會、去現(xiàn)場,枯燥的一層不變,可從認識她以后,好像不是這樣了。
“你覺得有什么問題?”他拉開門,等著她進去,然后去給她倒水。
“內(nèi)部消息,那個醫(yī)生也接觸過那個組織,而且參與了一部分?!?p> 蔣楠寒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羅息,另一杯放在一邊。
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安城律政史上最年輕的大律師,其實,任何時候,,找她委托案件的當事人無數(shù)。
只是,她好像從來不挑案子,不因為身份區(qū)別對待。
每一次提到案子,她眼睛里都會帶著光,但這一次,眉眼之間帶了一絲嚴肅的愁容:“謝韻看醫(yī)生有一年半了,可以說,是和你大哥結(jié)婚不久,當然也有可能還沒結(jié)婚時就已經(jīng)存在了,我以病人的身份去問診過這位醫(yī)生,他和秦臻很像,但也有些不同,這位醫(yī)生十分專業(yè),能力很強,但會催眠,當時他想要對我催眠,不過被我發(fā)現(xiàn)了,這才作罷?!?p> 說到這兒,再想起謝韻的情況,羅息覺得他有可能對自己的病人進行了催眠。
而且,說不定還有其他的病人。
如果他是那個組織的一份子,很有可能參與了這個試驗,不僅如此,以心理醫(yī)生的方式物色試驗對象。
在她得知蔣楠寒最近接受了不少失蹤案件,她就開始懷疑,兩者是否有關(guān)。
羅息拿出一份資料:楠寒,“我已經(jīng)向法院申請重新審理蔣政岳的案件,他們會根據(jù)我提供的證據(jù)商討,是否進行二審。”
她捏了捏眉心,有些困倦:“但是謝韻,我懷疑她當時是不是被人催眠了,所以才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p> 蔣楠寒見她有些累,將水送到她的唇邊,示意她喝一點,然后剩下的自己喝完。
她雖然是律師,可卻擁有優(yōu)秀的刑偵能力,遇到相似的事情太多了,她已經(jīng)習以為常。
他緩緩開口:“羅息,因為你從不輕易懷疑,所以你的委托人格外幸福?!?p> 沒頭沒腦的這樣一句話,羅息卻聽懂了。
她愣了片刻,有些不自在,道:“學(xué)律法的都是這樣?!闭f完,又皺起眉頭,“但是目前沒有證據(jù),而且除非一開始那個醫(yī)生就知道謝韻要去蔣家,并且蘇偉也在現(xiàn)場,否則這種催眠……真的存在嗎?我有點不確定,沒接觸過心理學(xué),所以不了解這樣的情況是不是真的存在?”
蔣楠寒在她身邊坐下,解釋道:“想要證實并不困難,你記得蔣茗韻之前的情況嗎?她應(yīng)該就是被比她厲害的心理醫(yī)生催眠了?!?p> “什么?”羅息不太理解。
“蔣茗韻當時透露過自己聽到資格鈴聲,然后什么都沒印象了,這其實在心理學(xué)上很正常,有些心理醫(yī)生琢磨各種催眠方法和藥物,一部分用于治療,一部分用于其他,我們沒見過,未必不存在?!?p> 蔣楠寒捏了捏她的肩膀,“我們之前見過的那些人,不也是這樣,完全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有一點你說的沒錯,那些失蹤的人也是悄無聲息的消失,監(jiān)控拍下來的最后一幕都是她們一個人?!?p> 羅息愣住,張了張嘴,“所以,的確有關(guān)聯(lián)?”
蔣楠寒點了點頭:“這種可能性很大。”
他拿出手機,點開幾段視頻,“這些和我們之前發(fā)現(xiàn)的受害者情況是不是很相似?同樣的面無表情,甚至沒有自己的情緒,一開始我們就在懷疑這種情況很不正常,如果是催眠,那就說得過去了。”
“所以這是我來的目的,”羅息道:“如果謝韻被人催眠,這個人并不是想傷害謝韻,而是借她傷害其他人?!?p> 蔣楠寒思考了片刻,隨后抬起頭,眸光深深,認真而專注,道,“如果不是她,那就是蔣家人,或者說是你。”
“你想,那天我?guī)慊厝ヌ崆昂图依锶苏f過,蔣茗韻也被叫回去,而謝韻是她叫去的,有沒有種可能,她無意間提了一嘴,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當然,還有可能是因為我大哥,我大哥是蔣家未來的掌權(quán)者,他一旦坐牢,勢必會對蔣家?guī)砗艽蟮臎_擊,而且影響到蔣家未來的發(fā)展。”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性,一箭雙雕。你和我大哥,都會受到影響,其他人不明真相,只能通過他們看到的聽到的來判斷,但未必是事實?!?p> “那么,現(xiàn)在要弄清楚的是這個組織的目的,是為了試驗,還是有其他目的?如果是試驗,是什么試驗,如果有其他目的,又是什么?”
不疾不徐地說完這樣長的一段話,他停了幾秒,端起另一杯水抿了一口,才又道:“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么看法?”
羅息點了點頭,出聲道:“我發(fā)現(xiàn)一點,那個醫(yī)生似乎對我很感興趣,不是因為我律師的身份,而是我這個人,我猜他應(yīng)該看出來了。”
“那個醫(yī)生……”蔣楠寒皺了皺眉,“我們現(xiàn)在還沒證據(jù),沒辦法請他來調(diào)查?!?p> “不過,我還發(fā)現(xiàn),他認識蔣茗韻,而且不是朋友。”羅息抿著嘴唇,她的觀察細致入微,任何細節(jié)都沒錯過,連蔣楠寒都很吃驚。
茗韻現(xiàn)在都沒消息,說不定也和那些人一樣,被帶回了組織,只是,茗韻是那個組織的人,到底是主導(dǎo)試驗的人,還是實驗者呢?